夢裡,遊樂園門口外,夜晚逐漸變黑,周圍吹起冷風,許季西是時候把事情說出來。
即使內心對他抱有不一樣的想法,可是在未來麵前,想法並不需要。
她說“時任簷,我們不要再見麵”
“...為什麼”
夜晚太黑,不清男生地神色,隻能看到他漫不經心的樣子,雙手插兜,整個人懶散又有勁。
隻有他自己知道,眼眸彌漫著淚光。
他不想與她分開,可惜這個願望他沒許。
“對不起”
許季西聽出對方難過帶著沙啞的嗓音,內心不斷愧疚和心疼,一字一句:
“對、不、起”
我沒有辦法看到你,因為看到你總會不自在,沒有心思學習。
“......”
長久以後,以為聽不到對方的回應,剛想開口說——
“...好”
男生平淡說了句,雙手從褲掏出來:“我會記的”
轉身離開。
他害怕自己再聽見傷心的話,會忍不住哭出來。
隻能先一步離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女生眼睜睜看著他背影隱沒在樹林間,睫毛輕輕顫了顫。
時任簷,祝你不要遇見心狠的我。
這一場夢該醒了,二十二歲的許季西從床上坐起,頂著亂兮兮的漆黑頭發下床,坐在一旁梳妝台上。
鏡子前,女人長開了,還成熟不少,臉上還保持清冷的模樣。
麵寒冰冷,用梳子梳後腦勺,全程沒有多餘表情。
鈴鈴鈴
一道鈴聲打破機器般的動作,她起身返回床上,從枕頭下翻出手機,沒看來電按接聽鍵。
“喂,是許季西大朋友嗎”
許季西麵無表情應聲,看一眼屏幕【陸心】,拿上手機返回梳妝台。
“你說”
“你還是這樣,都22歲,大學畢業半年,你工作都不找,真浪費你的努力”
許季西上完四年大學,學的是金融行業,天天努力,早餐很少吃,學完這科還有另一科,反正學習沒停過。
得過一些優秀獎,可惜畢業半年,沒有去找工作。
“我不用找,我去養父母那兒工作。”許季西回想計劃:“流程也得弄,我早先投稿,前天麵試完,在等後續呢”
“真沒騙我?”陸心說。
許季西明白對方為啥反問,因為是她沒找過工作。
“我從不騙朋友”
“行吧。話說回來今天周末,去玩唄?”
“我晚上八點有空,其他時間我要追劇”許季西綁了個低馬尾,拿上手機去洗漱。
這個房間兩室一廳,不是她買,是養父母遺留下的名產之一。
本來是要合租,和許愁養,結果對方工作遠,就不一起住。
她一個人獨自住。
“去酒吧!”陸心朝著電話激動。
許季西道“那不太好吧”
她從不去了解酒吧,不知道是喝酒還是蹦迪。
如果為後者,她不會踏進酒吧一步。
陸心嘖了一聲,明白對方在擔憂,開口解釋:“去喝酒而已,又不是去哪些開放的地方,反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發地址給你,咱們不見不散”
匆匆掛了電話。
“......”
算了,隨她。
許季西無奈搖頭。
...
晚上八點,許季西抵達朋友發來的地址,走進一家名為【白襯酒吧】。
裡麵是像餐廳一樣,桌子眾多,客人還不少。
陸心老早就在酒吧等著,占了一個桌,桌上有兩瓶7+8酒杯,一隻手搭在下巴上,指尖沒一下又一下的敲桌子。
當即看到門旁那熟悉麵孔,立馬抬手招呼:“許季西!我在這”
聽到熟悉名字,酒吧台上的時任簷愣了一下,慢慢尋著聲音來源,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她。
許季西紮著低馬尾,上衣穿著黑色外套,藍色褲子,顯得腿頗為長。
多年不見,還長高了。
他收回目光,停留在手腕的酒杯上,旁邊空蕩蕩的座位被人坐上,。
她瞧見朋友,立馬上前,湊近時手腕被對方挽著。
後者大大咧咧:“你終於來啦!還以為你不來呢”
“怎麼可能”許季西搖頭說。
承諾的事自然要做到。
陸心鬆了手,把臉懟在對方眼前說“你看我的妝怎麼樣?”
“偽素顏妝哦”
許季西打量朋友的臉,眉毛濃密,五官微微精致,白白嫩嫩,似乎用了好多遮暇。
“你換個牌子,這牌子有點差,有點卡粉”
“......”
“會不會說話!”陸心深深瞥一眼朋友,目光有著銳利,臉型又圓潤,看起來比較精明,“安靜吧你”
拿起酒杯往嘴上灌,目光掃視一眼環境,瞅見隻有台上有一位顏值爆表的帥哥,立刻叫旁邊的人看。
“許季西!那兒有帥哥”
聲音比較大,本身一直在關注許季西那邊的時任簷聽見,下意識去看,結果與許季西對視。
二人就這麼看幾秒,惹的陸心疑惑說“愛上了?”
“......”
許季西真佩服好友地腦回路,這麼令人神奇又無語,勾起假笑:“你真性緣腦”
“那有啥,姐的顏值美若天仙,多少異性追求者,總之你彆操心,姐有錢有顏,妥妥富婆一位”
“哦”許季西平淡說。
放在口袋裡得手機振動一下,她隨手拿出看屏幕。
是養母發來地信息。
[投稿過了,後天來公司上班]
她嘴角情不自禁彎了彎,指尖在屏幕上敲字[好。]
熄了屏,放回褲兜。
“時間不早,我有事要做,不聊了”她起身走了幾步,又想到一件事,重新倒回來,手裡拿著手機。
“多少錢”
“?”
陸心順著對方地指示落在酒杯上,瞬間了然,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又不是AA製,彆管”
許季西站著不動,表示你不收我不走。
“行。二百轉我”陸心拗不過,同意說。
許季西在屏幕操作一番,扔下一句,轉身離去。
“轉你,記得收”
“哦”
陸心搖了搖頭,對這位散錢女人感到無奈。
上大學認識,倆人又住同個寢室。
先前不熟,隻覺得對方冷漠,難以近人,冷的要死。
一開始,她認為許季西不好相處便沒有接近,直到慢慢對她各項優秀所產生好感,放下內心的反感。
然後開始慢慢追尋許季西,死皮賴臉跟她一起,漸漸形成朋友。
畢業後才分開,有時間會偶爾上線聊天。
許季西路過吧台,看到時任簷獨自一人,身旁沒有女人,停下步伐想了想。
自己要不要去聊一下?
不行!
之前分彆說的那麼果決,根本沒留一絲後路。
如今重逢相遇,沒必要糾結人家。
尤其死皮賴臉。
她自嘲想,揚起苦澀的笑容。
離開了酒吧。
沒了他人的視線,時任簷緩慢扭頭看大門,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深邃眸光微微閃爍。
許季西
你最近怎麼樣...
過得好不好?
沒有我在的日子,你應該...開心的。
他從那次分彆之後,不曾關注許季西一舉一動。
即使考上同一所大學,倆人專業不同,學校又占很大地方,根本見不到一麵。
連緣分都不讓他們相遇。
時任簷漸漸離開她的世界,不再刻意出現。
而他自己,不斷專注學業,學藝術類。
畢業之後展開畫畫方麵,用掉半年時間,終於在網上有一席之地,微博小有名氣。
作為畫家,除了晚上睡覺,無時無刻都在接稿。
...
第二日,周一。
許季西一大早起床,站在窗前,拉開灰色窗簾,閉眼享受外界的微風。
早上八點整,太陽早已從西邊升起,站在最高處,光芒又炙熱,邊上的白雲不敢靠近。
女人返回床上,一臉休閒躺著。
今天不用工作,明日才正式上班。
昨晚該弄的事早弄好,今天就負責打發時間。
打開微信最置頂,有一條意想不到的消息。
是多年不曾聯係的人發來。
[你好,在嗎]
標準的禮貌問候。
她眼眸閃過不自覺地失落,卻沒放在心上,指尖敲了敲。
[在。]
收到這條信息的時任簷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往後揚,背靠著沙發。
修長的手琢磨著手機,目光停留在對方發來的句號上。
“...她沒變”
他早就發現她每條信息都會加多一個句號。
四年多不見,居然還保留著專屬標誌。
[你是誰]
發完這條消息,男人表麵毫無波瀾。
不是真忘掉對方,是試探性問一句。
看對方回不回複,有沒有想聊下去的心思。
而許季西緊緊盯著屏幕,似乎要盯出一個強烈洞來。
“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不行吧,記憶如此短缺?”
“不可能像手機一樣,每隔幾個星期清理一次垃圾,把不用的一些垃圾全都刪掉”她自言自語比列著。
二人相識也不久。
算久嗎?也不久;算短嗎?也不算很短。
大概一個月多有餘,還沒加上小時候,那算正式認識吧?
女人摸不清,隻知道自己的想法。
[許季西。]
簡簡單單發送三個字,外加一個小句號,他應該能記起?
還沒準備細想,對方回複。
[哦。我是時任簷,你之前留在我家的娃娃還沒拿走]
“難道沒備注?”許季西自言自語說,手機點點按按一下,終於找到給他的備注。
【再臨】時任簷
指尖頓了頓,平靜吐槽。
“真難看的備注”
年少不懂事,給他加了全名,網名忘了刪。
幾年再看,真有點中二味。
把備注刪掉,不再為他添加任何標記。
返回,看到時任簷如今的微信名。
叫[時任簷]
“......”
這下不用備注都行。
手機震動一下,那頭又發來信息。
[你怎麼想,算了,今日有空嗎]
冰冰的字似乎有點不耐煩。
她連忙回複,不想給人添亂。
[可以。]
[那定個時間還給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