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可惜天色藍藍還沒亮光,窗外一層濃密地霧讓人看不出外邊的安全。
房間內,許季西收回往外看地目光,一臉困意,黑眼圈極其濃重,沒點情緒打了哈欠。
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敲了敲屏幕,壁紙瞬間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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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崩潰,卻無可奈何。
半夜不知道想什麼睡不著,昨晚十點睡,兩點醒的,然後睡不著。
實在煩躁,她把手機裡手電筒打開,隨手拿在手上下床去。
穿鞋走進行李箱,翻開裡麵的東西,是一盒安眠藥片,準備掏出一粒就聽見對麵傳來聲響。
咚咚
有什麼東西在敲窗戶。
聽聲音好像彆處,不是她這裡。
許季西抬頭望窗,發現外邊的霧消了好多,像一眨眼不見。
偶然間,對麵窗戶好像有一道影子。
黑色衣服,視野卻極其模糊,看不清對方。
但對麵住的是誰,許季西早已清楚。
不知道時任簷大早上不睡覺,在搞什麼。
那頭時不時傳來斷斷續續聲,似乎在打電話。
“表哥,我媽怎麼樣,在你家玩開心嗎”時任簷靠在窗邊,打量外邊情況,誰知看到少女。
意外挑了挑眉。
“她們早去旅行,好幾天沒在我家”對方聲音溫潤,說完打了哈欠。
時任簷嗯一聲,漫不經心有一搭沒一搭敲打玻璃窗,道“你有沒有打探消息,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
爸媽真是的,離開之前跟他講不久會回來,結果呢,現在幾天了?
還以為去拜訪親戚,結果是旅遊。
不愧是他們倆,還差點忘人。
“我弟呢?”時任簷再次說。
那個小屁孩居然一次都沒發信息給他,脾氣挺大。
時岸跟爸媽離開前一晚,與他因為一場作業而大吵一架。
時任簷身為哥哥,想讓弟弟把作業寫完。
而時岸不願意,開始哭爹喊娘鬨脾氣,管都管不了。
最終,以一場鬨劇結束。
分彆時誰也不搭理誰。
“你弟這幾天寫作業,很乖巧”盛朽嗓音依舊溫柔,絲毫沒有接這通電話升起得起床氣。
時任簷睫毛顫了顫,垂下眼眸,微彎著身子。
原來小屁孩會把作業帶出門,沒有在家裡重度淘氣。
還算聽話,就是不聽哥哥的話而已。
“還有事嗎?無事我要睡”盛朽維持不住困意,困醒,聲音不完全清醒,卻能保持平常說話的語調。
聽表哥又打一次哈欠,時任簷不再詢問,說了句“那晚安”
“好,你也是”
那頭話音一落,再沒傳來任何動靜。
時任簷輕輕瞥一眼屏幕,已經掛斷,被那頭先一步掐電話。
把手機放回褲兜裡,才逐漸發覺麵前的霧已經消失殆儘,而周邊太陽逐漸升起,驅散不清晰令人模糊的霧。
他那通電話不久,左右不過幾分鐘。
應該有六點,今天天色真好,昨晚沒下雨。
少年仔細打探著對方,是否還有人在。
還真被他看見,少女那毫不掩飾的目光熾熱盯著時任簷。
眼神裡帶著一絲幽怨,和麵無表情的情緒在附近彌漫出一股寂靜氛圍。
少年見狀彎唇,隔空調侃:“美少女怎麼了?想我睡不著嗎”
“……”
聲音不大,卻極有衝擊力透過對窗。
附近除了他們所住的倆房子,並無其他鄰居,所以不管說多大聲,除非是呐喊,都不會聽見。
許季西不想搭理一嘴騷話的人,從腳邊拉起薄被子,給自己覆蓋上,躺平睡覺。
等了許久,沒一點回應,時任簷自知自己被人厭煩。
充滿不好意思撩起額間碎發。
轉眼一想,還有幾天成績出來。
他突然有一種想法,想與許季西一起上大學。
在同一所學校,碰麵次數會超級多,假裝偶遇。
他想了解她在學校的生活,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這麼久,都沒見許季西提起好朋友。
另一個房間內,陸幸然翻轉覆覆起來,開始出門去洗漱。
他們的對話,她這房間聽不見,早早裝好隔音板,沒有一點窗戶。
除了開門透氣,沒一點光進去,非常陰森。
上邊掛著空調,冷風吹著屋子,一踏進去,渾身打顫。
整理完出門去。
陸幸然往外走出一段時間,看見路邊賣燒烤阿姨,停下步伐道“阿姨,與往常一樣。給我拿一根烤腸”
阿姨勤快地說“好嘞,請稍等”
開始動手。
陸幸然付了錢,在一旁等待。
很快阿姨烤完,陸幸然吃著串走入偏地小樹林。
前方又出現模糊打鬥場麵。
她有種預感,裡邊絕對會有湯正辭。
走近十幾米,果然瞅見他們。
少年一身白T恤,渾身上下充滿熱血,精致五官被混混重重打了一拳。
直接乾鐵青色。
女生一愣,不由頓住腳步,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去,把人護在身後。
像一隻老母雞一樣,護著身後的崽。
“你們乾什麼!”陸幸然對那些五彩繽紛的頭發說。
這一波跟上次那些毆打湯正辭的人是一夥。
湯正辭眼神狠了很,深邃地眼眸照亮著女生後脖子。
為什麼你又來了?
老是多管閒事。
陸幸然開始勸架“你們不能這樣…”
紅毛一臉不耐煩,嫌對方實在話多,身側的手忍不住握成拳頭。
非主流可不認識陸幸然,抬手一拳過去。
陸幸然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結果被突然襲來得拳頭打了,臉上瞬間腫了。
白皙的臉蛋通紅,一大塊在臉頰邊,實在明顯又突出。
“……”
女生小心翼翼摸了疼痛不已的臉,指尖觸碰,鐵青處更加劇烈疼痛,久久不散。
臉花了,這麼想著陸幸然不可置信抬頭盯著紅毛,咬牙切齒“你憑什麼胡亂打我!”
“誰叫你來勸架?他嗎”紅毛抬手指向湯正辭,一臉不屑。
後者搖了搖頭,掀開手說“不是我。”
他又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怎麼來又不關他的事。
被人打,真怨不得他。
“你們…”陸幸然瞪著他們,尤其是身後的湯正辭。
實在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
原本好意來阻止這場單方麵團毆,結果他不領情,害的她被打一拳。
不關心就算,還指責她。
“行,我走!”陸幸然狠心丟下一句,深深望一眼湯正辭。
想看他什麼情緒。
得出來的答案卻讓她不滿意。
湯正辭很無所謂,渾身上下打架那股勁,沒有一點在意她。
連目光都不會施舍她。
最終女生走掉,傷心逃跑。
不會在這裡礙眼。
紅毛收回視線,對湯正辭挑了挑眉,“怎麼不去追”
不是喜歡她嗎?
湯正辭搖頭,絲毫不在意說“繼續打架”
最近他爸老用他來發泄爛脾氣。
而他又不是那種能一直容忍下去的人,那麼湯正辭就會用打架來發泄一下。
這會陸幸然又來勸架,他嫌煩,自然不會多在乎。
“行,繼續”紅毛說。
話音一落,二人開始新一輪鬥爭。
你打我,我打你,誰都下死手。
與此同時,陸幸然含淚跑回家門,快速換了鞋,匆匆忙忙走,連在客廳的母親都沒發現。
徑直上樓入房間。
重重砰一聲,門大力被人關上。
“……”
陸樂歪著嘴,氣得自言自語:“小兔崽子!看見你媽居然不打招呼,還摔門”
一臉汽憤,脖子都氣紅。
下一秒又想,陸幸然今天脾氣火爆,看來是遇見遭心事。
不愧是收養陸幸然多年養母,連一點小插曲都能發現。
倒沒有去過問。
讓孩子有自己的空間,獨自一人消化,不被打擾。
畢竟陸幸然古古怪怪地性格,問了會被罵。
她索性不上樓。
噠噠
腳步聲,有人下樓。
陸樂躺在沙發,神色慵懶,半活鹹魚翻身仰頭。
目睹對方抵達一樓。
許季西見了人禮貌性說“舅母好”
“早啊!六點見你”舅母平靜道。
沒有針鋒相對的錯覺。
舅母一手捉起前方桌上地瓜子,抬手塞進牙縫啃瓜皮,隨口一問:
“你和幸然關係咋樣”
“還行”許季西淡淡回應。
路過沙發,大步走近廚房又聽見舅母道“她哭了”
“……”
她指誰?陸幸然嗎?她轉頭輕輕瞥一眼舅母。
對方啃著瓜子,從許季西視角看隻能望見背影。
沉默。
舅母繼續開口“剛才上去,你應該沒碰見她吧”
是個肯定句。
許季西嗯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徑直進廚房從冰箱翻找蘋果,隨手洗再出門。
漫步去沙發邊,女生一臉冷漠,“舅母想讓我安慰她?”啃了一口蘋果。
“差不多”陸樂把瓜皮扔進垃圾桶。
“我好歹讓你住我家這麼久,沒讓你給生活費。叫你去開導她這個利息還能接受吧?”
“……”
原來這個算利息啊!許季西難受地心想。
隨即同意。
“行,我答應”許季西抬腿上樓,邊走邊啃冷清的很。
陸樂吐大口瓜子,起身回房間。
二樓區內。
女生吃完整個蘋果,把黑色核隨手丟進樓道邊拐彎處,拍了拍手。
靠近隔壁,敲響門‘咚咚咚’
“誰!”陸幸然聽到動靜,不耐煩從枕頭抬了臉,一雙哭紅腫地眼睛,顯然哭了許久。
“是我,許季西”少女說出自己的名字,有目的地而來。
陸幸然沒多想,扯著沙啞地嗓音:“…有事嗎”
嚴重鼻音。
許季西想起舅母的叮囑,不情不願道“來看看你”
本身就不太喜歡與陸幸然相處,怕對方再說出什麼口吐狂言。
難聽之類詞語。
“你滾!我現在不好看”陸幸然帶著哭泣聲。
還以為許季西是來嘲諷自己的。
許季西更加煩躁,又不能出爾反爾,直言:“你媽叫我安慰你”
“……”
裡邊傳來斷斷續續聲。
“…嗚…嗚嗚”
明顯哭大聲。
被自己惹哭,許季西隻好承擔著莫名虛事,嘗試扭下把手。
哢嚓一聲,門開。
門自動拉開,裡麵一片漆黑,有一股冷意撲麵而來。
許季西在原地試圖問“我可不可以進來?”
對方沒吭聲。
“不說話,我進了”許季西再次說。
對方也不應,她索性靠在門邊,安慰:“你為什麼哭啊”
說起這個,嗚嗚聲更大,聽起來陸幸然已經崩潰掉。
“你媽回來,你不去看嗎”許季西無奈,隻好搬出舅母。
“…哦,知道了,我…好了再去看她”陸幸然斷斷續續,努力吸了吸鼻子。
許季西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丟下一句“那我走咯”
對方又沒聲。
女生抬起步伐,真走掉。
隔壁傳來砰一聲,門關上。
陸幸然“……”
無語。
說走就走。
還有,離開前就不能隨手關門嗎?
無語咒罵。
*
與此同時,湯正辭打贏了架,就覺得良心過不去,慢悠悠去找陸幸然。
在陸幸然家旁邊等了會,也沒問彆人,在原地乾等。
一個小時過後,他想陸幸然應該不想見到自己,便返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