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26樓隻有一間房,服務生離開前給了應緹房卡,可以直接乘坐電梯。
應緹刷開門,是個套房,行李已經有專人搬到臥室整理好。
她站在房間中央,環視一圈後撲到臥室床上長長地喟歎一聲。
看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感受到身下的柔軟,女孩不禁抱著被子滾了滾,隻是滾著滾著就沒了動靜,下一秒一道人影從床上直直彈起。
她的衣服!
應緹衝到行李箱前一提,空的!
她趕緊打開衣櫃,入眼便是一片清涼的白色布片在半空晃蕩。
還好第一個發現的是她。
她做賊心虛地一把抓過那件泳衣,團吧團吧塞進衣櫃最低層。
做完這一切,她才靠著衣櫃門鬆了口氣。
……
莊寫意拿著房卡進門,看見的就是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在空氣中交替。
應緹背對著門,趴在床上打電話。房間空調打得很足,她嫌熱,早早就換上了睡衣短褲。
此刻兩條光裸的小腿正歡快地搭在床沿晃來晃去。
【老板你好久沒來店裡了。】
“啊?有嗎?”應緹被問住了,大大的眼睛裡目光清澈。
【有啊!怎麼沒有!最近我都要憋死了,杜蕊感冒嗓子啞了說不了話,小竹子本來話就不多,連恬恬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問她的話她就能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
【每天和一群啞巴做同事,等老板你回來,看見的將會是我的屍體!】
小雨在電話裡抱怨連天,她本就嘴閒不住,這下每天找不到人說話,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那還真是不巧了。”應緹麵上帶笑,語氣輕快,可平放在床上的手指卻緩緩收緊。
“我在外麵玩,暫時不能回來陪你啦。”
“不是,是和男朋友。”女孩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預判了下一秒電話裡傳來的高昂尖叫,默默拿遠了手機。
“放心吧,先辛苦你了,回來給你帶禮物。”
掛斷電話,應緹揉揉還是被波及到的耳朵,餘光瞥見隨意靠在門框邊的男人,眼神瞬間一亮。
“你回來啦!”
莊寫意抱臂,就那麼懶散地靠在那裡,兩場長腿搭在一起,眼裡盛滿笑意。
看著女孩飛快下床朝他奔來,他嘴角噙著笑,張開雙臂把小鳥兒一樣的女孩擁進懷裡。
“等急了麼?”他微微頷首,用下巴蹭蹭女孩的發頂。
“沒有,剛剛想到你,你就回來了。”女孩墊著腳掛在他身上,毛絨絨的頭頂埋在他頸窩裡拱來拱去。
忽然她鼻尖動了動,“抽煙了?”
莊寫意順著她頭發的手指略微停頓,後又無奈道:“鼻子這麼靈?”
“去見了個朋友,抽了一根。”虧他還專門在外邊晃了幾圈,就為散掉衣服上的煙味。
“我不喜歡煙味,你戒掉好不好。”
女孩溫軟的語調在耳邊,他低頭吻了吻她白皙的臉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好,我戒。”
光線漸漸暗淡,窗外步入藍調時刻。
男人看了眼時間,對著懷中低聲道。
“時候不早了,要先泡溫泉嗎?”
……
湯池內熱氣氤氳,應緹額頭敷著塊白毛巾,臉蛋酡。絲絲縷縷白霧蒸騰,朦朧間,一隻白似藕節的胳膊擦過水麵,帶起陣陣漣漪。
水聲嘩啦,腰間隻係著浴巾的男人緩步進入水中。
應緹眯眼朝聲源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大片飽滿的胸肌。
“!”
她的眼睛黏在那片肌肉上,即使麵上沒什麼反應,但不受控製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男人走到離她不遠處便停下,霧氣蔓延,應緹漸漸看不清自己心水的美景。
她緩緩挪了又挪,慢慢接近倚靠在岸邊的男人。
在離對方俊美眉眼不足半米時,應緹悄悄趴在池邊,趁著男人閉眼空隙,光明正大地把人從頭打量到尾。
絲毫沒注意到男人顫動的睫毛。
“看夠了嗎?”溫潤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應緹嚇得一激靈,搭在池邊的手臂一滑,一下懸空,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完蛋,今天勢必要喝兩口水了。
事發突然,女孩驚慌的臉上還帶著絲茫然。下一秒,一隻有力的臂膀橫過她腰間,一把把她拽入懷中。
“最近怎麼老是摔?”
女孩沒反應過來,身體還在慣性往下滑,莊寫意怕她掉,忙把人往上墊了墊。
應緹搖頭,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嚇得,臉蛋越發酡紅,像是喝了一整瓶紅酒。
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
“沒有。”
女孩反駁,可語調溫溫軟軟,構成的殺傷力為零。
莊寫意忍住笑,可壓不住上翹的嘴角,“怕滑倒的話就抱著我吧。”說完搭在細軟腰肢上的手臂緊了緊。
漆黑長發發尾探入水麵,在水波晃蕩中猶如縷縷海草。女孩原本乾燥的發根也被水蒸氣濡濕,他伸手捋了捋。
在視線觸到被水浸透的白色泳衣時,男人眼神猛地一暗,他快速撈過女孩背後的一縷頭發,勉強遮掩住從鏤空裡的那點淺淺溝壑。
攬著懷中人的手臂越發收緊,直到女孩不舒服的嚶嚀出聲。
“輕點。”應緹眨眨眼睛,一手撫上男人麵頰,手心傳來的滾燙溫度讓她條件反射地縮手,卻被男人飛快地捉住。
應緹注視著他,輕聲問道:“你好燙,哪裡不舒服嗎?”
回應她的隻有男人滾動的喉結和逐漸灼熱的視線,“小緹醫生,我這裡有點不舒服,你能治嗎?”
莊寫意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應緹感受到手掌下肌肉的彈性,指尖蜷縮。
“好……好啊!”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臉頰灼燒的熱度快要將她燙化。女孩垂著頭,眼神躲閃,莊寫意喉頭吞咽一下,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低啞的嗓音帶著誘哄。
“親嗎?”
下一秒,女孩濕潤柔軟的唇瓣已經貼上他。莊寫意怔住,隨即掌控住對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唇舌交纏的水聲被兩人動作間激起的水花覆蓋,應緹身體漸漸軟下去,唯一支撐點隻有男人勒在她腰後的手臂。
熾熱的吐息打在麵頰,她看見男人閉著眼,密長的眼睫被水霧打濕。忽然一縷濕發落在男人眉間,她在對方桎梏中艱難探出一隻手,把那縷頭發擼到他腦後,露出一對深邃的眉眼。
應緹的呼吸微微暫停,因為不知什麼時候起,男人睜開了眼睛。
莊寫意有雙形狀很漂亮的桃花眼,專注於一處時,總是格外深情。平時有鏡片遮擋,讓人隻覺得他長相清秀,可摘掉眼鏡後,那雙眼角尖銳的眼睛,第一眼見的人總會心下一驚。
朋友曾經調侃過他,說是不是因為喜歡他那張臉的人太多了,所以就把臉上最漂亮的部位遮住了。
對此,他也隻是一句淡淡地“近視”敷衍過去。
應緹突然悶哼一聲,但很快餘下一點細碎的嗚咽就被男人儘數吞如口中。
濕滑的唇瓣摩擦,莊寫意輕輕咬上女孩的舌尖,借此來懲罰她的不專心。
“不、等等!”應緹急促地喘息,細白的手指抵住男人向下的腦袋。
答應溫泉之行前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她有些害怕。
她目光下移。
莊寫意親吻著她胸口的皮膚,留下一串串淡紅。
“彆怕,我不做。”
他嘴唇碰了碰女孩水亮紅潤的唇,輕聲說,“寶寶,我隻是想讓你舒服。”
應緹紅著一張臉,連忙捂住他的嘴,“你!你真是不講道理!”
末了,她又鬆開手,語氣弱弱,“不要在這裡,都是水。”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體忽然騰空。應緹驚呼一聲,低頭一看,男人一手抱起她,一手拿毛巾搭在她身上。
“去房間好嗎?”
男人穩穩抱著她,一步一步向溫泉外走去。
好在溫泉邊的電梯直達套房,不然莊寫意都要懷疑懷裡人漸漸升起的溫度都不用他點燃,自己就著了。
還沒到臥室,一進房間莊寫意踢上門,便把應緹放在玄關鞋櫃上,壓著她接吻。
應緹被迫仰頭迎合男人,明亮的頂燈下,不斷相合的嘴唇邊依稀可見薄薄一層水光。
“要在這裡嗎?”趁著喘息的空當,應緹小聲喘著氣,問眼前一臉潮紅的男人。
莊寫意眼皮臉側紅了一片,最近不知是不是孔雀開屏,戴眼鏡的頻率直線下降,此時那雙線條鋒利的桃花眼半眯著,唇邊尖尖的虎牙若隱若現。
倒是看得應緹眼熱。
想到那顆牙是怎麼刺到她唇內的軟肉,女孩下意識抿唇。
“等不及了?”男人親親她的鼻尖,“再親會?待會兒可能會痛。”
“嘶——”
說騷話的後果就是——男人腰側緊實的肌肉被女孩剛留出的指甲狠狠擰了一下。
“閉嘴。”應緹拉著臉,即使暈紅的臉蛋和眼底的緊張暴露了所有。
應緹每每縱容他,但關鍵時刻總是及其好麵子。
莊寫意咬了口她的腮頰肉,湊上去吻她。
……
等應緹發現頭頂的燈光顏色變換時,耳邊傳來一陣塑料紙撕開的聲音。
……
沒關緊的臥室門泄出一絲光亮,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裡不時摻雜著一點破碎的呻.吟。
“小緹,我們可能趕不上晚飯了。”
……
天色完全暗下去了,樓下溫室花園的綠化植被在冬日依舊盎然如春。
園丁似乎剛澆過水,嫩生生的葉片上點點殘留的水珠滴落,沒入地下濕潤的土壤間消失不見。
室內窗簾緊閉,隻剩電腦屏幕散發著點幽幽的光。靠坐在床頭的男人裸著精壯上身,指尖夾著一隻未點燃的香煙,後背隱約可見幾道細細的紅痕。
身邊窩在被子裡的女孩還在睡,男人扶住膝頭的電腦,空出一隻手撥開她淩亂的劉海,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天亮了嗎?”應緹嗓音嘶啞,睜開眼被一瞬間出現的光源晃了晃。想抬手揉揉眼睛,結果卻發現自己像是跳了一整天內啡肽,身體酸痛到根本動不了。
“才五點,餓了嗎?”莊寫意看了眼表,收齊電腦,俯下身吻了吻女孩的額頭。
經他這麼一提醒,應緹才發覺自己嗓子裡火燒火燎,她強忍著難受爬起來,綿軟無力的手扇在男人臉上都沒個響兒。
“你昨天是把我打了一頓嗎?”她的聲音嘶啞到出口的話都成了氣音。
男人也不惱,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饜足的神色看著格外欠揍。
“我怎麼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不過硬要說打的話,用彆的地方‘打’也不是不可以。”
應緹提著酸痛的胳膊又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