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意在線(1 / 1)

荒蕪地[久彆重逢] 非山 4188 字 3個月前

“不過明天那個約會你還是去一趟吧。我都跟人家約好了,那個小姑娘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好好跟人家解釋一下,也彆讓人家白來白等,手機號我發給你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去,短信解釋一下,態度好點。”

“行。”莫名多了一項行程的江引無奈應下,他要是再拒絕今晚估計會被無情的掃地出門。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江詩晴的入睡鬨鈴早就響了,她不怎麼熬夜,每天十一點前務必躺在床上。

現在撐不住了,得了江引的回應後就轉身回房間了。

江引轉身蹲在公主的貓窩前,伸手戳了下它柔軟的腹部,公主下意識伸出前肢去打他。

江引反手握住它的爪子,“這麼凶。”

“當初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公主被他吵醒,眼睛睜開一條縫,隨後都沒細看他就背過身接著睡。

江引也不煩它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詩晴和那個女生約的地方江引挺熟的,在平南街,灰白地。

‘灰白地’是他唯一還有聯係的高中同學竇驍的舅舅出資給他開的店,當初竇驍高二出了車禍休學了一年,家裡本來想讓他接著回學校讀書,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於是攛掇自己的舅舅出資買了平南街的店鋪。

當時平南街還不算有名的商業街,‘灰白地’也沒有如今的規模與名氣,後來那片被政府圈劃競標,商業區逐漸建立,這才吸引了無數的人,其中特立獨行的‘灰白地’也因此出名。

江引剛回國就被竇驍約著去了幾次‘灰白地’,不過他嫌太過嘈雜人流太多,後麵就把竇驍往彆的地方約,不過竇驍每次都不是很情願。

江引猜測可能是他約的地方太無聊了,一次爬山,一次室內攀岩,還有一次羽毛球館,約了這三次之後,竇驍死活都不出來了。

並且還想把江引繼續往‘灰白地’拉,美其名曰讓江引感受一下當代年輕人的熱血活力,竇驍總覺得他身上帶著一股奄奄一息的死氣。

由於他和竇驍一起在服務員身前露過麵,所以他踏進‘灰白地’還沒有五分鐘,竇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平常怎麼約你都不來,今天怎麼主動現身了?”

江引覺得‘灰白地’的包間格外混亂難找,跟個迷宮似的,也不知道姑姑為什麼要和那個女生訂在這裡。

他錯開身旁人的肩膀,隻簡單說:“有約。”

竇驍聲音頓時大了幾個分貝,“誰那麼有麵子,我都約不來你。”

“我姑替我約的。”他又錯開一個肩膀。

竇驍一聽就清楚了,“相親啊?”

“嗯,沒事掛了,你這裡太吵了。”江引走了一圈回到原地,打算找個服務員問一下。

“嫌吵你們約在我這兒?”竇驍不滿,在他心裡,‘灰白地’天下第一好。

“你以為我願意。”說完,江引就把電話掛了,逮住一個路過的服務員,服務員帶著他七拐八拐才找到。

江引推門而入,嘈雜聲瞬間小了不少,包間裡放著曖曖的輕音樂,轉動的燈影移來閃去,他熟練的找到總開關,把燈調成了正常的冷光,又把音樂給關了。

張淼傑給他發了實驗報告,他打算等待的同時看一下。

房間裡很靜,隱隱能聽見透過牆壁和門縫傳進來的震蕩聲,江引一看就入了迷,等順利看完並提出疑問後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毫無疑問,他被鴿了。

他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挺好的,免除了他開口解釋的麻煩。

就在他打算起身離開時,厚重的鐵門被推開了,竇驍半敞著胸膛,脖子上掛了賽博朋克風的鐵鏈子,腳底踩了雙凱蒂貓的棉拖,堂而皇之走進來並坐在江引身邊。

他開口就是討嫌:“怎麼著,我們魅力十足的江博也被鴿了?”

江引反問道:“你挺閒?”

竇驍說起這個一臉驕傲:“我什麼時候忙過,我這日子向來過得瀟灑,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引平淡點頭,“回頭我跟阿姨說一聲,你也老大不小了,趁著最近清閒,可以多安排幾場相親。”

“我去,江引你真是,一點虧不能吃是吧。”竇驍和江引同歲,現在也深陷催婚的痛苦之中,每天躲著都來不及。

江引:“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竇驍無話可說,他向來說不過江引,剛才乾嘛多嘴。

他長歎一聲,說:“我有時候就在想,當初要不是我出車禍和你在同一個醫院,是不是現在咱們兩個也會失去聯係,成為點頭之交的高中同學。”

江引沉默,按照當時的他來說,可能真的會這樣。

竇驍突然很是慶幸:“得虧當年我死皮賴臉,要不然你就失去我這麼有趣的朋友了。”

江引將手機揣好,手搭在竇驍肩膀上拍了拍,背過身去時嘴角卻上翹了一下:“走了,朋友。”

“來都來了,不多待會兒?”

江引朝他擺擺手,“還有事,得回研究所一趟。”

車上的暖氣漸漸揮發作用,隨機播放的電台切到江引很熟悉的歌——是陳奕迅的《高山低穀》。

[你快樂過生活

我拚命去生存

幾多人位於山之巔俯瞰我的疲憊

渴望被成全

……

未見終點

也未見恩典

我與你極遠]

中控台手機振動,微博熱搜特彆關注發來通知,江引拿過看起上麵節節攀升的熱點推送。

他捕捉了些字眼,然後跳到特彆關注的主頁,看到了於凡在整點發送的最新消息。

是進組《一線天》的消息走漏,粉絲和路人以及假裝真愛的黑粉一起湧入她的評論區,各種聲音都有,無外乎是在求實。

【不信謠不傳謠,等待官方回應。】

【於凡也就這個水平了,離了曾振祁她算個什麼東西,成也曾振祁,敗也曾振祁,她的演技也就那樣,我今天就放話,這部電影要是能火,影圈是真的完蛋了。】

【純路人,吃瓜。】

【我是行業內人員,接觸過這個劇本,真的爛到不行,於凡入行十年,終於要和下邊的市場一起沉淪了。這個行為太糊塗了,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凡還沒說話呢,你們在叫囂什麼,我凡還沒有演技?你們是真瞎吧,難道那一座座影後獎杯是假的嗎?】

【上次這個破劇組就拉著我凡炒熱度,這次又把我凡拉出來,真是夠了,怎麼這麼沒臉沒皮呢。】

【嘴巴這麼臭,吃大蒜了吧。】

……

熱搜詞條一條接一條的上,於凡和《一線天》劇組官方以及寧丹導演親自下場官宣。

【於凡:我可以在淩晨一點三十八分的夜色中沉溺,也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後清醒抽身。我是於凡,我是烏酸,我也可以是任何人。#電影一線天#】

【《一線天》劇組官方:光,觸手可及,我不耽於沉溺,隻要片刻餘溫。#電影一線天#】

【寧丹:我好不容易請動於凡,你們彆給我打退堂鼓,期待烏酸,期待於凡。#電影一線天#】

四分半的《高山低穀》緩緩落幕,於凡某部電影的插曲卻又適時般的響起,音樂前奏很短,稚嫩的童聲摻雜著於凡十八歲刻意壓低的嗓音在封閉空間裡彌漫流淌。

他能準確的說出這部插曲的歌名,也能準確的對上這是於凡的哪部電影。

即使他一部都沒有看過。

但腦海裡總能浮現出平日刷到的電影片段或是截圖,她在銀幕裡伸展綻放著,演繹著不同的人生。

他沒看過,隻是通過瑣碎的片段去描摹那個時候鏡頭下的她。

鏡頭裡的她是她,卻又不是她。

於是他喪失了點開的想法,但又總會在某些時刻耽溺於去幻想她。

關於網上唱衰的評論,他一概當做垃圾略過。

銀幕記錄了她的十年,可她不止擁有十年。

網上的許多人總是很莫名其妙的擁有掌控欲,企圖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彆人身上,若是如他們所願的一般,他們可以用儘全身力量把人捧到高處,若是違背了他們,他們也會毫不留情收手——即便那個人並沒有做什麼。

那個人很無辜,但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江引不想再接著看下去了,冷靜的永遠冷靜,偏激的再怎麼都聽不進去。

他跳轉到微信頁麵,找到於凡剛換的信箱頭像,她剛換掉新頭像時,江引還仔仔細細點開看了兩遍。

除了看出那是個生鏽掉色且裝滿著無數信封的墨綠色信箱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特殊性,那個信箱甚至不美觀,背景也是雜亂破敗。

他本來想要打字,卻不小心拍了兩下她的信箱頭像,然後就發現了很可愛的一個東西。

【我拍了拍“1501”失敗,請檢查網絡設置】

他本來以為自己斷網了,稍微一琢磨才發現這是微信一個可愛又有趣的小功能。

於是他又試著拍了兩下她的信箱頭像。

【我拍了拍“1501”失敗,請檢查網絡設置】

剛才還覺得封閉空間有些悶,現在覺得溫度上升,轉為熱了。

正主似乎被他剛才的行為疑惑到了,發來了詢問。

【1501:?】

【1501:怎麼了?】

怪正經的回答,江引卻忍不住想笑,他斟酌著回了一下。

【1502:隻是覺得你的信箱頭像很可愛。】

於凡大概也沒事,回的很快。

【1501:還好吧,一點點: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