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AI技術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或者說普及，給洛唯一一張照片隻要不是太明顯她不會朝著AI的方向去聯想。

更何況林一一直給她真誠的感受。

當初是她的書丟了被林一撿到，是她需要林一的幫助，而不是林一主動找她。

所以即便照片有些許的不自然，洛唯一也隻會以為是美顏過而已。

她意外。

打開和林一的聊天界麵，洛唯一想了想，撥了視頻通話給他。

響了三聲後斷開，信息提示對方已拒絕，隨後洛唯一收到林一的信息：【不好意思，有事。】

洛唯一回她消息說：【沒事，那等你方便了我們再視頻聊。】

One回信息：【嗯。】

晚上睡覺的時候，洛唯一想起了很多曾經和林一聊天時的對話。那個時候她上高中，經曆了很多不愉快，有一天心情真的很糟糕時，她收到了林一的信息，他說他撿到她的書，幫她幫在了操場的椅子上。

後來，他也給她送過課堂筆記，再後來，好像她隨時給他發信息，他隨時都在。

雖然他不算善言辭，但每次不開心的時候，他都耐心的聽她講，直到畢業。

林一存在的意義和其他朋友不同，這一點洛唯一很早以前就已經意識到。除此之外，她和林一分享的、聯係的頻率、想要和他溝通的心情，也都超出了朋友的範疇。

陳遲霖問她經常和誰在打電話，是不是她男朋友，她沒有否認過。

因為在她心裡，這段關係沒有那麼純粹。

起碼她自己對這段關係都朋友之外的盼望。

這張照片…會是假的嗎？

這可是五年前的照片，如果欺騙她，未免騙的太久了些，又什麼都不圖她，洛唯一覺得不可能。

腦袋裡突然切換到另一個畫麵，今天風雪交加的夜裡，辭臨突然出現，拿過她的書包，把後背給她。

除非，是辭臨呢？

她冒出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

第二天到公司沒多久，洛唯一收到辭臨的消息，約她到公司的天台見麵，上次他們也約在這裡。

昨天晚上給他的大衣、外套，還有她的圍脖被放在袋子裡，辭臨遞過來說：“謝謝。”

洛唯一接過袋子，看著他的眼睛。

辭臨問她：“怎麼了？”

洛唯一昨夜想過的那些可能性不能和他分享，她把話題岔開：“沒什麼，是我該謝謝你。”

下午培訓時，洛唯一收到表弟的短信，表弟今早從他家回來了，發消息說，辭戚又來問他有沒有時間來家裡吃餃子。

因為洛唯一之前拒絕過幾次，雖然她沒直接說原因，但陳遲霖也能感受到他姐沒那麼歡迎辭戚來，就直接回了沒時間。

但辭戚不死心，也不信陳遲霖的話，非讓陳遲霖再問問洛唯一，問完之後還得截圖給他。

洛唯一說沒時間，他才信。

但洛唯一這一次回：【有時間，今天晚上過來吧。】

“.......”

陳遲霖回過來一個動圖：那好吧。

洛唯一又問：【隻有他自己嗎？他哥來嗎？】

陳遲霖：【沒聽他說，應該隻有他自己吧。】

洛唯一：【問問吧，可以一起來。】

陳遲霖回了一個ok。

今天生產課程中，老師介紹了轉包的定義。洛唯一一邊聽課，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生產轉包是指將生產流程或者說將生產流程中的某道工序轉給外部的供應商去進行加工。

供應商將加工完成後的產品送還給企業。

轉包的方式有甲供材或者非甲供材的方式，也就是指生產過程中所需要的原材料是企業提供的，或者是供應商自行購買的。

為了能夠把這兩種場景解釋清楚，洛唯一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樹狀圖。樹狀圖的最頂端是“轉包”，第一個節點分出來兩條分叉，第一個分叉是生產轉包，第二個分叉是工序轉包。

這兩個分叉所對應的節點又各自分叉為甲供材和非甲供材。

以圖形的方式描述生產場景，拿到這個筆記的人就會看得懂她想表達的意思。她的筆記，無論是大學的筆記，再或者是聽培訓課的筆記，都是這麼記的。

這樣即便林一沒有參加課程，也能夠理解她記下來的知識點。握著的筆尖停留在距離紙麵1厘米的位置，看著畫完的樹狀圖，洛唯一不自覺的回頭看了坐在角落裡的辭臨。

曾經她的那些筆記發給的，隻是林一嗎？

耳邊，

“你覺不覺得你這張照片像是AI合成的？”

......

晚上生產課程培訓結束，同事們都下班離開會議室。洛唯一也回到樓下自己的座位收拾東西，待把電腦裝進包裡後她收到辭臨的信息：

【辭戚說去你家包餃子，你知道嗎？】

洛唯一：【嗯，遲霖和我說了】

辭臨：【還有我】

洛唯一：【嗯，我知道】

辭臨：【那一起走嗎？】

洛唯一：【好，馬上下去】

辭臨：【不急】

今天沒有下雪，是個晴天，一樓排隊打車的人不多。

辭臨的車停在車庫，洛唯一知道位置，她上了他的車。

兩個人坐在後排，司機沒有說話，車內很安靜。

手邊放著今天白天他還給她的袋子，裡麵裝著爸爸的大衣和她的圍巾，都是洗過烘乾的，上麵有淡淡洗衣液的香味。

其實，

今天晚上洛唯一是故意叫上辭臨一起來家裡包餃子的。

“辭臨”，洛唯一。

辭臨轉過頭看她，聽她說。

“聽說你之前去國外待過幾年”，她語氣自然的像是閒聊：“你都去過哪些國家？”

這個話題她和林一聊過，因為林一去過德國，所以對歐洲的可持續發展法規有了解，他在幫她準備市場部出海活動的演講稿時說過。

辭臨：“美國，新加坡都去過。”

洛唯一：“那你去過德國嗎？”

洛唯一看著他的眼睛。

辭臨回答她：“去過。”

視線相對，車廂內再次安靜的，持續半分鐘左右，洛唯一先笑了下：“聽說德國人普遍都很高。”

辭臨：“嗯。”

洛唯一以玩笑結束話題，辭臨就沒再說彆的，像是沒有看出來，她在試探。

到家的時候，辭戚從家直接過來比他們兩個都先到了，他和陳遲霖坐在沙發上打遊戲。進了屋裡，洛唯一問他們兩個：“不是要包餃子嗎？”

陳遲霖眼神還留在電視屏幕上，把話先丟去門口一句：“等你們呢。”

洛唯一：“乾活還需要等？”

辭戚回頭說：“就是在等你們。他弄的東西我都怕有毒。”

洛唯一摘下圍脖，笑：“彆把我弟想的那麼十指不沾陽春水，他什麼都會。”

辭戚：“昂。”

包餃子開始。

洛唯一的主要位置就在餐廳的椅子上，需要麵粉了、水了，再或者說是切菜了，這種工作都交給陳遲霖辭戚這種腿腳靈活的去做，她主要負責最關鍵的工序，確保食物的味道是對的。

但不知道話說多了，還是水喝少了，後麵再說話的時候鼻音囊囊的，洛唯一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但放下的時候聲音還帶著一股潮氣似的。

陳遲霖問她：“你是不是感冒了？”

洛唯一：“我沒什麼感覺。”

陳遲霖：“聽你聲音都不對了，這兩天冷凍著了吧？”

昨天一路上走回來是挺冷的，但是昨天那個情況辭臨應該更冷。

洛唯一摸了自己的額頭，邊摸邊說：“不會真感冒了吧？可千萬彆傳染你們。”

從剛剛她的聲音不對勁了開始，辭臨就在看她。看她摸額頭，辭臨問：“熱嗎？“

洛唯一：“也沒摸出來，我覺得不熱。”

額頭的溫度自己摸不出來，因為手背的溫度可能會隨著整體體溫的上升而上升，感受不出來手背溫度和額頭溫度的差異。得讓外人來摸，但辭臨即便想做這件事情，也不能做。

洛唯一對陳遲霖說：“幫我把體溫計拿過來吧。”

表弟去到客廳抽屜把體溫計拿過來，在耳朵裡測過洛唯一放心了：“不熱。”

否則這一大桌子人，要是真感冒了都難跑。

不熱辭臨也提醒她最近注意休息。

洛唯一笑：“嗯。”

白麵和餡都已經準備好了，要開始正式包餃子，陳遲霖又去廚房去拿簾子。洛唯一先清理下餐桌桌麵的雜物。

辭臨的手機放在桌邊，墊著一張紙，其實不礙事，但洛唯一還是胳膊伸過去，把他的手機拿起來。

洛唯一拿起他手機的時候，辭臨看到了。

這個手機裡麵有兩張卡，其中一個卡的號碼，在洛唯一的手機裡備注林一。

洛唯一拿起辭臨手機時什麼都沒說，辭臨看著她的動作，也沒說話。

洛唯一在他的注視中把他的手機遞過來，告訴他說：“彆沾上麵粉。”

洛唯一拿起手機的時候，手機是背麵朝上，屏幕朝下，洛唯一什麼都看不到，更不要談操作。

辭臨把手機接過來，說：“謝謝。”

陳遲霖去拿簾子回來了，幾個人圍著一圈兒開始包餃子。

洛唯一自己的手機在她放在桌下的手心裡握著。

包餃子開始，她沒動手，而是打開通訊錄，拉到備注林一的號碼位置。

手指停留在在聯係方式上兩秒後，點擊撥出。

剛才她把辭臨的手機遞給他的時候，手機界麵確實朝下，她什麼都沒看到。侵犯彆人隱私的事情她也不想做，所以也沒有特意去看。

但她還是做了一件事情，手指摸到辭臨手機側麵的音量按鈕時，她的手指曾經用力摁了兩下聲音放大的按鈕。

即便是靜音中的手機也變得不靜音了，所以她想知道當她給辭臨撥過去語音通話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這個人，他的手機會不會響。

在她昨天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麵前，洛唯一對辭臨表示感激。

但她心思稍敏感，辭臨的那麼恰好的知道她昨天走回去，那麼恰好的出現，他也沒參加高考去了國外，他英語發音中的連讀習慣都和林一那麼像。

所以她，自己也覺得不可理喻的，懷疑辭臨和林一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