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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知道的?】

【展開講講】

【快快,再不講我要下班了】

【我見到過】

【哦?】

【哦?】

……

【哦?】

【樓上的人呢,跑了嗎?這麼不道德?】

【都快下班了,我還能等到嗎?】

【看到什麼了不說嗎?】

【下班了,不等了】

【祝他加班】

【祝他加班】

【祝他加班】

會議結束後,洛唯一還來不及看討論組的消息,合上電腦,拄著拐杖回到自己的辦公座位。她不培訓時有自己的固定座位,和師傅的座位挨著。師傅前後腳也回來了,看見洛唯一笑:“可以啊,逆風翻盤,和辭臨配合的挺好。”

周圍座位的同事都去開會了,身邊暫時沒有什麼人,洛唯一說:“最後一個問題要多虧辭臨了。”

想起這事蔣勝一還忍不住笑:“看來我要重新評估一下我們這位聲名狼藉的…”

打住,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嚴謹如蔣勝一也又看了看周圍,好在周圍同事都去開會了。

洛唯一:“.…..”

原來師傅也看八卦啊。

洛唯一問:“師傅,那我們這一次彙報算是挺成功的吧?”

“嗯,挺成功”,蔣勝一拉開椅子坐下:“以後碰到秦總時繞著點走。”

洛唯一:“.…..”

“不至於吧…”

“我當時態度也挺好的。”

蔣勝一笑:“嗯,彆擔心,你和他之間差了好幾個T,平時工作碰不著。”

“嗯”,今天會上師傅幫了不少忙,洛唯一:“謝謝師傅。”

彙報完成之後,洛唯一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連幾天加班,加上周六日腿不方便也在家裡看PPT準備,今天終於可以按時下班了。

白天雖是晴天,到了下班時樓外起了風,洛唯一給表弟發信息:【今天準時下班,降溫了,出門的時候記得多穿點。】

電腦裝進書包,圍脖在脖子上簡單纏了兩圈後,洛唯一出樓下班。

到一樓等了沒兩分鐘表弟來了,從旋轉門出去,洛唯一看他笑:“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們叫外賣吧。”

陳遲霖看起來表情不太好,聲音也提不起精神的:“我不餓,你想吃什麼叫點什麼吧。”

洛唯一:“怎麼了,心情不好?”

陳遲霖不願意多說:“沒什麼,走吧。”

拎過洛唯一的書包,陳遲霖又問:“你腿還疼嗎?”

心情爛成這樣也還知道關心她一句,洛唯一伸沒拄拐杖的那隻手揉了把他的腦袋,說:“沒事。”

本想回家後叫點陳遲霖愛吃的,但等洛唯一進臥室換了件家居服出來時卻發現陳遲霖不在客廳,也不在房間了。

想給他打電話,問他去哪兒了,卻看到他出門前發過來的消息:【姐,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這小子,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待著。

但還是記得要先接她下班再出去。

陳遲霖這一出去就是兩個多小時,九點多了人還沒回來,洛唯一再打電話也接不通。

其實陳遲霖一向皮實,很少有狀態這麼差的時候,無論考試沒考好還是和同學打架後,該挨打挨打,該挨罵挨罵也沒脾氣。

能讓他的心情從根兒上變差的事情不多,也就那麼幾件。

洛唯一給二姨打了個電話,問她陳遲霖回家沒。

打了這通電話洛唯一才知道,白天時陳遲霖被二姨叫回過去一趟,因為考試成績差的原因,二姨打了陳遲霖。

洛唯一:“二姨,你怎麼能打他呢?”

二姨:“成績那麼差,打他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這不是服不服氣”,洛唯一:“表弟以前成績多好啊,高中也是他自己考上來的。就是在您和二姨夫離婚後,他成績才下滑的。”

“這是借口,彆的孩子爸媽離婚了怎麼成績不受影響呢,再說”,二姨:“我過得不開心為了他連婚都不能離嗎?”

洛唯一知道婚姻也是二姨的痛處,隨便聊幾句都會讓她有脾氣,她是外人如此,何況日日和二姨相處的表弟。

洛唯一:“離婚是你們大人的決定,你們自己做主,但是遲霖也是家裡的一份子,也長大了,你們起碼應該顧及他的感受,和他好好溝通。他不需要你們為他改變決定,但是他需要關心。”

“我的關心他聽得進去嗎?”,二姨:“整天就知道氣我,你看他那個成績,都差的沒邊了,我要是再不揍,他高中都讀不完!”

洛唯一:“遲霖下午心情一直不好,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又不是女孩,他還能丟了”,二姨:“你也彆管他,才多大就敢和我這麼鬨。”

洛唯一不想和二姨溝通了,隻說:“如果他回家了你告訴我一聲。要不我會一直擔心。”

但掛了電話後洛唯一並不覺得陳遲霖會回家。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麵天冷,他能去哪兒。

洛唯一給手機裡有的陳遲霖的一個朋友發信息,對方倒是回了,但是也不知道陳遲霖去了哪裡。

又過了半個小時,洛唯一實在找不著人,又想到陳遲霖最近和辭戚好像走的挺近,兩個人經常一起約著打籃球,上次辭戚甚至來過家裡找他。

洛唯一就想著找辭戚問問。

她沒有辭戚的聯係方式,但她有辭臨的。

洛唯一給辭臨發信息:【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想問一下我表弟現在和你弟弟在一起嗎?】

差不多七.八分鐘後,辭臨回了她的信息:【辭戚在家,你表弟沒來,怎麼了?】

還是沒找著人。洛唯一:【表弟和家裡人鬨脾氣出去了,我問問看有沒有他的朋友知道他在哪。我再問問彆人看,謝謝了】

剛放下手機,隨即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洛唯一立刻接通:“喂,你好。”

“是我”,辭臨問:“你表弟什麼時候出去的?”

洛唯一:“下班以後他來接回家,到家之後就出去了。”

辭臨:“知道可能去哪兒嗎?”

洛唯一:“剛剛問了一圈,還是沒找著。”

“我知道了”,辭臨:“我讓辭戚也找同學問問看。”

洛唯一和陳遲霖差了幾屆,認識的他的朋友肯定沒有辭戚多,洛唯一很感謝他的幫助:“謝謝。”

辭臨:“沒事,有消息了的話告訴你。”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洛唯一收到辭臨的消息:【問到了,有人看見他去學校了,我現在和辭戚過去。】

洛唯一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她的腳有傷不方便出門,他真的幫了很大的忙:【謝謝你們,辭臨】

再半個小時後,辭臨和洛唯一說:【找到他了,喝多了,現在送他回去】

直到夜裡十一點多時,門外敲門聲響了幾下,同時手機收到辭臨說:【我們到了】

洛唯一單腳跳到門邊,拉開門,終於見到找了半個晚上喝的爛醉的被辭臨和辭戚扶著送回來的陳遲霖。

洛唯一:“喝了這麼多?”

陳遲霖被扶著,臉通紅,已經醉得睡著了。

辭臨:“在學校操場找到他的,一個人買了不少啤酒,我們到的時候他就在地上睡著了。”

竟然在操場上睡著了。

北方冬天這麼冷,洛唯一想想就後怕:“實在太謝謝你們了。”

辭戚進屋把陳遲霖丟到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對辭臨說:“哥,你看,我上次和你說過,唯一姐家裡不大吧。”

洛唯一:“.…..”

辭臨:“.…..”

“那個,你們坐”,洛唯一:“我去倒兩杯熱水,暖和暖和。”

把表弟給她送回來了,他想怎麼說就行,開心就行。

洛唯一移到飲水機旁接了兩杯溫水,又挪著步子送過來:“你們喝點水。”

辭戚接過水杯,握上杯子時確實暖和不少,不過大眼睛往上瞄了瞄,他感覺自己的劉海在晃悠:“我怎麼感覺這屋裡漏風?”

“門沒關啊,怪不得”,辭戚瞅見門沒關,起身說:“我去把門關上。”

辭臨叫他:“開會吧,我們也就走了。”

辭戚沒懂:“開門暖氣不都放出去了?”

這屋子就這麼大,門開一會兒就涼了啊。

辭戚不懂,但是辭臨知道,和溫度無關,天黑了,這屋子裡隻有洛唯一一個女生,她表弟睡著了,兩個陌生男人進來,門開著會對她更有安全感。

“去把陳遲霖扶房間去,我們也走了“,辭臨對辭戚說。

洛唯一:“沒事,一會兒我來吧。”

“讓他來吧”,辭臨:“你腳上有傷,不方便。”

辭戚低頭看昏睡的陳遲霖,他平時可沒乾過照顧人的活,不過心想看在這些日子陳遲霖帶他打籃球的份上:“行吧。”

其實扶起陳遲霖的時候辭戚心裡還在想和洛唯一提建議,你家真的應該雇個保姆。你弟醉成這樣,你腳又有傷,沒有保姆誰照顧你們啊,有保姆就不會這麼艱難了啊。但是這麼說的話,大哥又該說他有少爺脾氣了,辭戚就自發懂事一把,忍住了沒講。

辭戚:“哪個房間是他的?”

洛唯一:“右邊這間。”

洛唯一剛要蹦著跟過去,辭臨見她腳不方便,說:“他自己送就夠了,陳遲霖怎麼了,一個人喝悶酒?”

洛唯一說:“因為成績差挨打了,母子兩個本來就有不少矛盾,今天看得出他是真難過了。”

辭臨想,等下辭戚出來,要告訴他多和陳遲霖約著去圖書館,不能隻讓陳遲霖教他打籃球。

辭臨:“他才高一,還來得及。”

洛唯一:“是,我也這麼覺得。”

一個話題結束,客廳內稍顯安靜,辭戚還沒出來,洛唯一借機對工作的事向辭臨表達感謝:“對了,謝謝你幫我回答問題。”

辭臨:“我們本來就是一組。”

洛唯一有點好奇:“橙色logo的故事是真的嗎?”

“那個啊”,辭臨看著她笑了笑,問她:“你猜呢?”

辭臨的這個問題讓洛唯一有些意外,她和他認識不久,見他時大多是淡漠的表情,不說話時帶著一種孤獨的厭世感,即便講話時也沒覺得親和,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辭臨這樣和人開玩笑。

正要猜猜看,從陳遲霖的房間內突然傳出來一陣急促且尖銳的鳴叫聲:“——啊啊。”

辭臨和洛唯一都是本能反應的回頭。

尖叫聲加重且持續,明示著房間內出了天大的事,兩個人瞬間都往房間跑。情急之中,洛唯一受傷的腳被沙發腿絆了一下。

在兩端緊急中,辭臨下意識回頭,選擇扶住要摔倒的洛唯一。

她摔得快,幾乎是本能反應讓他摟住了洛唯一的腰。

家裡有地暖,睡衣並不厚。

腰身纖細。

觸感移開,辭臨手指微微蜷起,問:“沒事吧?”

洛唯一也有感受,她避開視線,撐著辭臨的手臂站起:“沒事,謝謝。”

氛圍並未持續,因為房間內的尖叫沒斷,辭臨扶著洛唯一一起過去。

陳遲霖房間門口,門沒關。

但看進去時,房間內的景象並不像是辭戚叫喊的,類似火山都要爆發了似的嚴重。

挺寧靜祥和的。

陳遲霖也躺床上,安靜的睡著。

不安靜的,隻有要爆炸的辭戚一個。

辭臨問他:“怎麼了?”

辭戚轉過半身,他兩隻手臂都懸在半空中,身子僵硬的像蓮藕做的木偶:“他、他、他,我、我、我。”

一句話接不成三段。

辭臨原本還在扶著洛唯一,不經意間洛唯一稍微往右移了一步。辭臨手臂間的位置空了,但他的視線有意保持向前,聽辭戚把話結巴完:“他…!”

“他吐我身上了!!”

“我被他吐了!!!”

“啊啊啊啊,怎麼辦,哥,我臟了啊。”

語速由突然間變快,滴滴嘟嘟的帶著灌滿的情緒。

“我為什麼在這兒啊啊啊。”

“我不要我自己了!!”

“怎麼辦啊???”

“我都我都能感覺到我濕了!!”

他們懂了,陳遲霖吐了,吐辭戚身上了。

辭臨:“.…..”

洛唯一:“.…..”

辭臨看告訴弟弟:“不至於。”

“一會兒回家去洗洗。”

“出來吧。”

“不,不不不”,辭戚:“我現在一動也不能動,一動也不想動,我一動的話我就能感覺到那東西在往我衣服裡麵滲,好惡心啊。嘔…”

“好了,勇敢點,彆矯氣”,辭臨說。

一句話讓辭戚火了:“你、你、你。”

“竟然還說我嬌氣!!”

“你不是我哥!!”

“我不認你了!!!”

“我上次還特意為了你來……”

辭臨:“哥給你道歉。”

“.…..”

辭戚的眼睛氣的溜圓。話倒是忍住了。脾氣忍不了,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他哥。

洛唯一對此,感到十分抱歉。她想儘力挽回小少爺的“清白”:“要不…你去洗洗?遲霖的房間就有浴室。”

辭戚現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眼睛也沒抬:“浴室在哪兒啊?”

洛唯一趕緊指路:“就在你右手邊。”

辭戚:“可是我沒有衣服啊。”

洛唯一:“我找遲霖的衣服給你。”

辭戚:“他的衣服我穿大啊。他的個兒比我高啊。”

“.…..”

思維還是敏捷的。

“就穿一會”,辭臨也知道這個弟弟打小愛乾淨,壓根沒受過這種‘委屈’:“去洗吧,我在外麵等你。”

辭戚抬頭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後朝著那如同木偶一樣僵硬的移動著四肢。在辭臨和洛唯一的注視下消失在浴室裡。緊接著,浴室內又傳來急促的爆鳴聲:

“啊啊啊啊”

洛唯一今晚道歉和感謝的話都說了許多遍,但也無法表達乾淨她的慚愧和歉意:“這事實在是不好意思…”

辭臨:“等陳遲霖醒了,他們兩個之間的賬讓他們自己算吧。”

洛唯一:“...等他醒了我都告訴他。”

洛唯一往地毯上看了眼,本想著去打掃,但是地毯上還挺乾淨的,連打掃都不用。

辭臨也注意到了,還真是全吐辭戚身上了。

這孩子,回家得哄了。

離開臥室,辭臨和洛唯一回到客廳等辭戚洗完澡出來,今天風大,一直敞開的門傳來呼嘯的聲音,順帶著把房間內的氣溫快速的拉低。

他們兩個送弟弟回來,還被吐了一身,她不能戒備心這麼重的還一直開著門讓他們凍著,這樣就太不禮貌了。

所以洛唯往門口的方向走,想要去關門,辭臨:“要拿什麼麼?”

洛唯一:“外麵風冷,我去把門關上。”

洛唯一身上的家居服也薄,辭臨說:“我來吧。”

辭臨去把門關上,回來後和洛唯一一起坐沙發上等辭戚洗澡。

辭戚洗的非常不快。

客廳的布置簡單,米色的布藝沙發很柔軟,上麵擺放著幾個手工編織的靠墊,帶著淡淡的柑橘香。牆上掛著幾幅簡約風格的裝飾畫,角落裡的綠植在柔和的燈光下投下斑駁的光影。

客廳內安靜時,辭臨的眼前閃過些許黑夜裡的片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唯一戒備心比尋常人重的原因。

洛唯一不知道,

他和此事,全部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