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購(1 / 1)

和One接觸的越多,洛唯一就發現他給自己帶來的驚喜越多。洛唯一驚訝了幾秒鐘後問他:“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平時都會關注商業新聞嗎?”

辭臨:“無聊的時候會看,也是這兩年才養成的習慣。”

洛唯一之前下意識的以為他高考失利後,狀態一蹶不振,才選擇出去打工而不是複讀,但如今她覺得這更像是觸底反彈,他變得更優秀了。

洛唯一:“你之前說你在海外做電動汽車的生意,所以你有在創業對嗎?”

辭臨:“嗯,從打工到創業”。

“我太好奇你從零到一的這個過程了”,臥室內的燈光明亮,襯得洛唯一眼睛透亮清澈:“不過我先去看你的視頻號,想想你是怎麼賺到的第一桶金的。”

辭臨笑著說:“好。”

“你當時高考了多少分?”,洛唯一又說:“不過以前考多少分不重要,沒有參加過高考也可以去創業。”

辭臨在臥室和洛唯一聊天,他床頭櫃上放著他穿著校服站在教學樓前的一張照片,少年眉眼間桀驁自信,身後的背景承載著無數學生夢想的殿堂。他不是高考失利,那時鬨脾氣離家出走,他沒去參加高考。

第二天洛唯一到公司後得到一個消息,原本計劃這周要進行的采購內容彙報向後推遲了,原因是因為培訓團隊裡要加入一個新同事,老師說那就等新同事來了以後一起彙報吧。

同學們當時都挺納悶的,為什麼新同事的到來會影響他們彙報安排。

新同事對之前的知識沒有了解,來了以後肯定是不需要做彙報的,那就是彙報的時候讓他在現場跟著聽一聽。但是他沒參加過之前的培訓,聽彙報又有什麼用呢?

一起參加培訓的同事們有個大群,有的時候,老師前輩們會在群裡更新培訓相關的信息,那個群裡大家都挺安靜的,即便發言也都帶著初入職場的稚嫩商務感,簡而言之就是又有禮貌又規矩,前輩發了什麼消息後緊跟著清一色的收到/好的。

但除此之外培訓生們在某脈上還有個同事圈,同事圈裡都是匿名的,在這就有意思多了,什麼敢說的不敢說的,隻要拚音能打的出來的就都是能說的。

消息出來以後在匿名同事圈裡熱鬨了一陣,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挺不合常理的,但當他們知道新來的這位同學是誰時,沒人再說不合理了。

新來的這人是辭騁。

辭騁因為是老二,名聲到底被辭臨這個嫡長子遮擋住不少,他在公眾視野中出現最多的場合就是辭家家庭聚會的照片裡,他的樣貌比起辭臨溫和許多,看著溫文爾雅,是個懂事的人。

不過近些年隨著辭臨難聽的緋聞頻出,辭騁開始越來越多的被外界注意到。

同事圈:

【原來是二太子要來加入我們這一屆的培訓班,那我理解彙報為什麼會推遲了】

【這根本不需要合乎的邏輯理由,隻要他想聽,甚至能把王老師從床上叫起來,半夜十二點給他彙報】

【對比辭臨加入培訓班時候的場景,二太子的排場好大】

【所以你看出什麼了?】

【樓上明知故問】

【二太子也很帥,隻不過辭臨的顏太絕】

【三個繼承者,兩個都來和我們一起上課,放在古代,我們也算是太子陪讀了吧】

【除非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比如三太子才是藏得最深,最後來個大反轉,那下幾屆才是真正的陪讀】

【好刺激啊,有這個可能嗎???】

【我覺得你們都想多了,這個培訓課他們能堅持幾堂課都不知道】

【辭臨上了好幾天了啊,辭騁也來了】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辭臨來了,所以辭騁也來了,我們聽得是課,他們聽的是財產分配率】

【OMG,我是在親眼見證一場豪門爭鬥嗎?】

【鬥吧,對我們不是壞事】

【怎麼說?】

【想想,兩個太子都來聽課了,資源肯定多啊】

【資源多,腥風血雨,瓜多,這一波怎麼想都賺了】

討論組裡的消息洛唯一都看見了,雖然她沒參與討論,但她也相信辭騁的加入不是偶然,她喜歡看曆史,彆說皇家貴胄了,就連個稍微有些金銀的富貴人家的後院也是步步為營,幾百年來,朝代易迭,人性大體還是相似的。

又想到在培訓課中她和辭臨一組,最終彙報也是他們兩個為單位一起進行,她們的成績捆綁在一起。雖然洛唯一對豪門裡的爭權沒有什麼傾向性,對辭騁不了解,對辭臨也沒多了解,但是她還是希望能準備好最終的彙報,起碼在這場戰役中,她不希望辭臨會在某項和她合作中失分。

她對辭臨沒要求,但對自己有要求。

很快大家收到了更新後的通知,采購培訓的最終彙報內容定在了下周一的下午,除了新成員辭騁之外,同時還會有另外兩位領導參加。這兩位領導分彆是辭臨和辭騁的師傅。

匿名討論組又熱鬨了:

【二太子來了之後,規則升級,開始有師傅專門帶了】

【我就說二太子希望更大,這些細節都是證據,想想當初嫡長子,進來培訓就像是走錯門似的】

【他最近來沒見他帶寒假作業啊】

【我很好奇他寫沒寫…】

【聽說二太子的師傅是秦總經理,頂配啊】

【嫡長子的師傅是誰?】

【好像還沒定】

【我站隊了,站二太子】

【出來了出來了,我打聽到了】

【吃瓜終於趕成熱乎的了,板凳已經放好】

【是蔣勝一,技術部的蔣經理】

【果然沒站錯隊】

看到消息的洛唯一愣了一下,這是她師傅。

【二太子是總經理了,我還以為會給辭臨直接配個CEO】

【蔣總的地位沒法和秦總比吧…】

【職位高低上是沒法比,但是蔣總是技術掛的,我聽師傅說他是技術掛的大佬】

【熱知識,自古以來技術掛都比不過玩權利的】

【我基本知道我以後的大老板是誰了】

洛唯一在和師傅彙報工作時確認了這件事,沒用她說,蔣勝一也早就知道了她和辭臨在培訓課是一組,他在辦公軟件裡給洛唯一發消息:【把你們準備好的PPT發我看下】

師傅要親自審核PPT內容,這次彙報的重要性和緊張感突然被上升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

幾分鐘後蔣勝一回洛唯一:【內容大體沒什麼問題,你們計劃誰做彙報?】

洛唯一:【原本是我,但可以改成辭臨,我沒問題】

給戰鬥的核心讓路,洛唯一有分寸。

蔣勝一沒回她的信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洛唯一立刻接起:“師傅。”

蔣勝一直接說:“彙報定了是你還是你來吧,這事裡麵的水深,你上比辭臨上合適。”

洛唯一沒細問水是怎麼個深法,這事不該她知道。

事實上蔣勝一一向對公司政治不感興趣,這次也是被迫拉下水,以前懶得想的他得去考量:“到時候看看,找個合適的問題讓辭臨補充答疑幾句。”

洛唯一:“嗯,好的。”

蔣勝一又囑咐:“這次彙報和上次出海不一樣,這次會有很多問題,有些估計會很刁鑽,但你也不用怕,把你準備的東西摸透了,到時候該怎麼答就怎麼答。”

洛唯一:“我明白,彙報的時候你在嗎?”

“我得在啊,不想去也得去”,蔣勝一今天下午收到的通知要他帶辭臨,他找借口推過,但上頭下了死命令,就要他帶。

他問了句辭騁誰帶,聽完連手裡的咖啡都喝不進去了。

蔣勝一的抱怨洛唯一聽出來了,她說:“我會好好準備的。”

蔣勝一破天荒說了句:“嗯,辛苦了。”

蔣勝一還沒和洛唯一說過你辛苦了之類的話,為了這句辛苦,洛唯一又加了個班,周五晚上留公司不僅準備PPT上的內容,把PPT上沒提到的但是相關的擴展也都進行了了解,以應對當天的提問。

還有些沒做完,洛唯一先去吃飯,回來之後再做。從大樓出來時剛好碰到辭臨,兩個人走路撞了個對麵,辭臨身邊有朋友在和他說話。

和辭臨說話的朋友人笑著,眉宇間帶著二十出頭年輕才有的張揚,洛唯一不打擾他們,就沒特意和辭臨打招呼。

走近時洛唯一聽見辭臨的朋友說:“這是買了多少咖啡?”

但他說的不是他們自己,是前麵有著帶個公司工牌的同事,拎了能有七八杯咖啡往辦公樓走。這個時間加上這麼多咖啡,看來是要集體加班。

夏瓏:“這都下班了,你們公司要不要這麼卷?”

辭臨:“遊戲部今晚十二點有上線。”

臨世的業務範圍相當廣,大型的從裝備製造,高科等,到零售,生物醫藥再到遊戲均有覆蓋,近些年同樣專注高新技術的發展,是最早一批推出自研數據大模型的企業。

“說到卷”,夏瓏:“誰也沒有你那個兄弟傅巒卷,聽說他連續搞了兩個通宵了...”

洛唯一走的遠了沒再聽他們聊什麼,她要先去吃飯一會兒好快點回來加班。

洛唯一到店吃了晚飯,吃飯時給陳遲霖發信息,提醒他做卷子,她晚上要檢查。

發完信息又給爸媽打電話聊了一會兒天,爸媽估計要過年才能回家,這次出差的時間不短,洛唯一還挺想他們。

吃完飯回辦公樓時,辭臨的朋友已經走了,洛唯一看見辭臨一個人在樓下抽煙。

抽煙處離旋轉門不遠,燈光透過些許,帶著夜裡的昏暗,分明是有些那麼優渥的家世,高高在上,輿論漩渦中心的人,洛唯一卻常常看到他是一個人,身上帶著一種此前根本不會往他身上聯想的孤寂感。

夜晚裡的寒風吹動辭臨額前的碎發,呼出的煙霧隨著風轉瞬散開,他的個子高,黑色的長款風衣外融在夜裡,出神時眼底透著灌滿疏離的涼薄。借著大樓內透出的光影,洛唯一更看清他,但夜晚裡辭臨的輪廓讓洛唯一莫名聯想到某些已經被忘了很久的片段...

心驚,

畏懼。

但這種感受並沒有持續,洛唯一感覺腳下一滑,什麼聯想回憶都跟著散了。

她踩到冰了,這裡為什麼會有冰?

當著不遠處在抽煙的辭臨的麵,在他轉過頭看見她時,她摔了個趔趄。

這一下摔得結實,洛唯一眼前晃了晃,再往起爬的時候身上就連手心手背都是積雪,她蹲起來,起了一半又跌回去,這次是因為腳踝疼。

這塊是空地,身邊連個扶的東西都找不到,但一隻手遞過來握住她的胳膊,手腕很有力量的把她帶起,洛唯一依靠辭臨站起,順著攥緊他的小臂。

辭臨問她:“哪摔著了?”

大樓的安保也急忙跑過來,說:“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清潔組灑了水,還沒來得及處理,沒想到天冷這麼快就結冰了。”

辭臨:“先立個警示牌。”

“是是”,安保:“我這就去拿。”

辭臨扶起洛唯一又問:“怎麼樣?”

洛唯一稍微活動了下,說:“腳扭了。”

洛唯一借辭臨手臂的力,踩地,但疼的臉都白了。

辭臨:“去醫院看看。”

洛唯一:“沒事,我先回去觀察觀察。”

“去看看”,辭臨:“看看是不是骨折。”

洛唯一又感受了下,好像還真得去醫院。去醫院看的話,洛唯一給表弟打電話,但打了兩遍也沒接。

辭臨:“我陪你去。”

雖然洛唯一不想麻煩他,但這時候大部分同事都下班了,樓裡沒有她更熟的彆人,也隻能這樣了:“謝謝,麻煩你了。”

洛唯一的身份證在樓上,辭臨先扶她到一樓暫時坐下,然後去樓上拿她的身份證,下樓後辭臨叫了車。

洛唯一被辭臨扶著時走出大樓時轉頭看了眼辭臨的側臉,她不算矮,但辭臨還是比她高出不少,她腳腕不敢用力,往前走時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的手臂上,辭臨扶得她很穩。

幾年前的一件意外讓她對非家人外的異性生出明顯的警惕心,她鮮少和異性接觸這麼近,如果從肢體接觸的程度看,這麼近的接觸,不算熟悉的辭臨是第二個。第一個是在那次的意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