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One的聊天中,洛唯一針對性的準備了One提出的幾個出海問題。但是掛了電話後她也思考過,台下的嘉賓是無法掌控的,不知道他們的思維,不知道他們的需求,如果真的有提問環節,那麼極有可能會問出她準備之外的問題。
那應該怎麼辦。
雖然自己的經驗少,但是洛唯一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即便是師傅,即便是有經驗的同事,就能夠無所不能的回答出所有的專業問題嗎?
術業有專攻,懂供應鏈的未必懂人力資源管理,懂人力的未必懂市場。
即便都懂,那大概都不精通。
所以她在想,這些經驗豐富的職場精英們,會怎麼樣應對自己不會的問題呢?
洛唯一原本想刷One的旅遊視頻號,但是她決定先解決這個問題。
她睡前在B站找了很多其他人市場部活動上的錄屏,專門跳轉到最後的提問環節聽,在聽了二十左右個問題之後,她想她找到了思路。
總結出了一個適合回答所有問題的標準模版,既能看起來專業,又能在不會的情況下給出回複。
首先,先肯定他的問題:“您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
第二,重複並確認他的問題,表示自己很清楚的理解他在問什麼,同時給問題上高度:“如何保證預測的準確率對很多企業來說都是一個難題。”
第三句,是這套萬能公式的核心:“但是每個行業都有各自的行業特點,甚至同一個行業不同生意模式下的情況也不同,需要詳細了解後,針對性的給出具體的解決方案。”
我不是不會你這個問題,相反,我非常懂,你看,我還知道針對不同細分情況得用不同的解決方案。這個情況複雜,當然得仔細聊過之後才能給針對性的回答,隨便告訴你一個,你肯定也不信。
最後一點進行總結回複:“我們可以會後針對於您企業的情況,進行一個詳細的溝通,了解後給出建議。”
多貼心,還有會後服務。
至於會後的具體溝通,洛唯一看台下的師傅。
鷹式教育中,承擔風險的不僅有小鷹,也還有老鷹。
會後的討論,她肯定會拽上這隻老鷹,讓他上。
但她對這隻老鷹師傅有信心,她相信他能解決一切問題。
如她所想,台下的這隻老鷹短暫的給她豎了下大拇指。
洛唯一知道,自己的回答,再次過關。
主持人接過話,再次感謝洛唯一的精彩演講,由於時間關係,歡迎下一位嘉賓。
洛唯一圓滿完成任務,下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One發信息:
【活動結束了,很成功,多虧你了昨晚幫我準備問題,今天真的有人問!】
【有好多想說的,晚上給你打語音聊】
還有一個“開心”的動圖。
辭臨回複了點讚的表情。
回想著洛唯一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時的套路,辭臨笑了句:“挺聰明。”
他知道洛唯一有著快速學習的能力和領悟能力。
“你好。”
辭臨回頭,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女人,二十多歲,女人坐到他身邊,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千林公司商務經理,請問你是?”
辭臨:“我沒有業務要談”。
女人笑了下,說:“也不是一定要談業務,一會活動結束,你方便嗎?一起喝杯咖啡?”
因為是商業活動,辭臨今天穿的黑色西裝,他今年正好是該參加工作的年紀,儼然不折不扣的英俊青年。
在這種活動中,極容易被搭訕。
辭臨轉回頭,視線落回前排,表情宛如一個不解風情的冷漠商業人士,回答確讓他降級不少:“不好意思,我剛大一。”
女人:“….…”
活動結束後,洛唯一也注意到了在嘉賓席的辭臨。兩個人不僅曾經是同校同學,還有弟弟互相認識的緣分,並且前兩天辭臨還給她買過晚飯。所以在視線無意中對上後,洛唯一主動過來和辭臨打招呼:“你也來了。”
辭臨從座位上站起:“嗯。剛剛聽見你講的內容了,講的很好。”
洛唯一笑了笑,禮貌的說:“謝謝。”
與和One時聊天不同,洛唯一和辭臨交談時除了規矩的禮貌外還帶著些保持距離的疏離感。
因為在她的概念裡,辭臨和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不會成為關係親近的朋友,也沒必要去熟絡。
蔣勝一來找洛唯一,在看到辭臨也在時和他點頭打了聲招呼,公司裡上上下下的管理層和前輩們沒有不認識辭臨的。因為辭臨的名字,因為他出生時被給予的期望,也因為他的荒唐緋聞。
蔣勝一問洛唯一:“沒事的話,一會一起去吃晚飯?”
洛唯一:“同事們一起嗎?”
“嗯,還有幾個合作夥伴和客戶”,想到這蔣勝一又囑咐了幾句:“飯桌上估計會喝酒,你能喝就喝,不能喝的話就說你胃疼,不用勉強。”
洛唯一懂:“嗯。”
蔣勝一雖然嚴厲,布置的任務相比較於同期而言給了洛唯一更大的壓力,但是洛唯一知道在關鍵的時候師傅都會給她兜底。
蔣勝一也問辭臨:“一起嗎?”
“一起吧”,張叔就是來找辭臨的,活動結束了,他對辭臨說:“一起吃頓飯,你也大了,順便介紹幾個老板給你認識,今天還是有幾個影響力不小的人來。”
張叔見辭臨主動來參加市場活動,想他是對公司業務感興趣。
談這些時,蔣勝一自然的把視線移開,作為公司的老人了,他知道這樣的場合中什麼事自己該留意,什麼事聽著就行。
張經理叫辭臨去吃飯和他叫辭臨去吃飯不一樣,他是從添雙筷子的角度來叫洛唯一和辭臨吃飯管飽。而張經理要介紹其他公司董事給辭臨認識,是讓他接觸集團生意,財閥中的繼承門道水深如海,他的背景裡可沒船護著。這件事上他連建議都不用給。
辭臨原本計劃聽完洛唯一的發言就走,但剛剛蔣勝一的話也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嗯”了一聲。
張經理笑:“我去安排。”
因為稍後要去吃晚飯,活動結束後辭臨留在會場裡沒離開,跟著他來的兩個保鏢見活動結束了他也沒出來,過來個人,走到辭臨座位旁,彎腰問他:“辭少爺,活動結束了,我們回去嗎?”
辭臨:“先不回去,一會一起吃個飯。”
“你們一起吧。”
保鏢夏林提醒他:“出來時董事長囑咐過,活動結束了就要帶你回去。”
辭臨:“沒事。”
夏林心裡想,您沒事並不是我們沒事。
這頓飯,他們可不敢吃。
夏林記得他在和秘書的對話中得到過的囑咐,如果活動結束之後辭少爺還不願意回家,就把人帶到沒人的地方綁回來,這是董事長吩咐的。
當然這個吩咐,辭臨不知道。
夏林不動聲色,點頭回了一句:“知道了。”
活動結束的十幾分鐘左右,會場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不吃晚飯的先走,留下的基本是要參加晚宴的。市場部的人在安排車子,把他們陸續送去飯店。
過了十分鐘左右後夏林又過來,彎腰對辭臨說:“少爺,門口有人找您。”
辭臨有點意外的,今天他來活動現場,知道的人很少:“誰?”
夏林:“是您弟弟過來了,說找您有事。”
辭臨:“讓他進來。”
夏林猶豫一下說:“好。”
不過幾分鐘後夏林再回來時,有些為難的說:“您弟弟說他不方便過來,想讓您過去。”
這到底是在國內而不是在國外,這兩個保鏢在公司任職不短,辭臨對他們相對較熟悉,並且更重要的是,來了現場卻不肯進來一定要讓他出去見麵的這種矯情事,確實像是辭戚的風格,他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做奇怪的舉動,辭臨信了,起身跟夏林去會場外。
出了會場,夏林把辭臨帶到樓梯間,走到安全通道門口時,辭臨下意識察覺出不對勁,停下腳步問他:“我弟在這裡麵?”
夏林:“是。”
夏林推開門,辭臨沒有進,反轉身往回走。夏林確認四下無人,揚手按著辭臨的肩膀,把他推進去,壓向樓梯間的牆麵。辭臨有所準備,轉身同時繞過他的手,手肘掃過去時把人推開,但是樓梯間還有另一個保鏢在等著他,趁辭臨不注意又扣上他的肩膀。辭臨抬腿踹出去,剛要衝過來的夏林被他直接踹開。壓著他的保鏢見狀強用力的壓著辭臨的肩膀,再次把他抵在牆麵,在辭臨試圖反抗時說:“辭少爺,您彆為難我們。”
辭臨懂了,不是這兩個人想對他怎麼樣,是有人下了命令了。
辭臨練過,夏林知道憑他們兩個也很難把他按住,趁著辭臨思忖的瞬間,他立刻抽出腰帶,跨步過去把辭臨的手腕用腰帶給捆上,係緊。
辭臨額頭貼著牆麵,事實上如果真是危險,他還有的是手段,但這兩個人照的是他爸的吩咐。
手腕被腰帶捆緊,打了死結,辭臨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了道紅痕。確認人被捆嚴實之後,夏林才握著辭臨的手臂把人轉過來:“得罪了。”
辭臨眉眼間染了些淩厲,薄白的眼皮輕掀起:“他還說什麼了?”
夏林不敢和他對視,回答說:“董事長就說早點帶您回家。”
帶他回家——這句話也可以翻譯為,隻要帶他回家,什麼手段都行。
捆回去,綁回去。
原因辭臨知道,
因為今天他媽和弟弟出去度假回來。
晚飯辭臨去不上了。
他被帶出樓梯間時,身後的左右各跟了個人。兩個人怕他跑,一人握著條他的手臂。因為會場人多,為了把他手腕上捆緊的腰帶遮住,夏林把自己原本穿著的黑色大衣從後披在了辭臨身上。
帶他出會場的整個過程,辭臨覺得就像是押犯人一樣。但旁觀的其他人不這麼想,來到一樓時,接辭臨的黑色轎車已經等在門口。今天來參加市場活動基本都是CXO管理層,一人一輛車是標配,豪車更不少。但辭臨出來時原本聚在門口的人還是陸續讓開,黑色的風衣,帶著壓迫的氣場,這份壓迫來自他的出生家世,也來自他眉眼間不覺含著的淩厲。
夏林拉開車門,辭臨上車。
他上車時洛唯一剛從會場出來,要和師傅他們一起去吃晚飯,透過車窗看到辭臨時,她還想起,剛剛辭臨不是說要和他們一起去吃飯麼。
張經理出來後找不到辭臨人,左右打聽,蔣勝一說,剛看辭臨坐車走了。
張經理拿出手機撥過去,響了但是沒人接,他想了想說:“那可能是有事吧,我們先過去。”
.......
夜幕降臨,冬日的城市披上了一層昏暗的橘光,天空是一種深邃的藍色,像是一塊巨大的天鵝絨。
街道兩旁的路燈逐漸亮起,樹木披著層霜,枝條在昏黃的路燈下格外清晰。車鳴聲劃下道道痕跡,又像沙灘遇水一樣恢複平靜。
副駕駛的夏林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的辭臨,隻見辭臨轉頭向外,視線落在飛速後退的燈火闌珊上。夏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知道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小孩是這種方式回家的。
車速不慢,開到了辭家院中,夏林下車,拉開後車門。
下車時辭臨身後披著的風衣外套掉落,但都到了家門口了,也沒必要再遮給誰看了。他在這個家裡被壓製,是常態了。
夏林保險起見,還是沒給辭臨解開。
和門外氛圍不同的,客廳中正是其樂融融的景象,方景妍問老公:“辭臨呢?”
辭明盛坐在沙發上:“去公司了,快回來了。”
辭明盛一邊幫老婆拆購物袋,一邊說:“他最近表現挺不錯,每天都往公司跑,跟著參加公司的新人培訓,下麵人也都說他表現挺不錯的。”
方景妍:“他還沒高考,參加這些培訓有什麼用。”
辭明盛:“跟著學習,早晚都是要學的。”
“也行”,方景妍:“去聽培訓總比出去不乾正事好。讓他收收心。”
方景妍這次去旅行之前,荒唐的哭過鬨過一場,因為辭臨的教育問題,也因此辭臨如今的性格。說到底這件事和辭明盛年輕時的情債脫不開關係,方景妍哭著罵過他,罵過保姆,動手打過辭臨。
那段時間家中的氛圍有兩個詞很形象——暴躁和僵硬,辭明盛無奈中想到個主意,趁機把二兒子辭騁的畢業旅行補上,也讓方景妍順道去散散心。
這一趟回來後,方景妍臉上終於見到笑模樣了,方法算是有效,辭明盛想他也趁機給辭臨多說好話,維持和諧氛圍。
辭戚心裡明鏡他爹打的什麼算盤,並且他也從老媽剛才對哥的幾句評價中聽出不積極的態度,立刻幫腔:“是啊,我哥表現超級超級無敵無敵好,上次培訓課裡賺了一千萬。”
方景妍:“你也在?”
辭戚:“嗯,我跟著我哥去聽課了。”
方景妍笑:“那你賺了多少?”
辭戚:“彆問。顯得我笨似的。”
家裡就數辭戚是個活寶,氛圍得以緩和些。
但是幫辭臨說了不少好話的辭明盛也沒想到,辭臨是被腰帶捆著回來的。
門拉開後的那一秒,就把他先前的鋪墊給砸個稀碎。辭明盛下意識看了眼老婆,在想怎麼圓這個場,但他嘗試開了兩次口,都沒能翻出個音節來解釋這個情況。
方景妍聽見開門聲時還帶著笑模樣,這次回來前她反複勸自己,要有耐心的和辭臨溝通,他被養成這樣不是他的錯,她對此有責任,就當做日子從新開始,感情和教育都從頭培養,一切都來得及。但是做的再多的心理建設,火氣在見到被壓回來的辭臨時還是忍不住往外湧。
辭明盛說他懂事都是假的。
他甚至連家都不願意回。
方景妍克製著情緒,視線生硬的從辭臨的手上移開,假裝整理購物袋。
辭明盛握了下老婆的手當做安慰,方景妍抬頭,緩口氣還是主動說了句:“回來了。”
辭臨想何必呢。
他這幅模樣回來,還能當成是他剛放學回家一樣的打招呼。
裝出來的和睦,真的比發脾氣好麼。
方景妍沒再看辭臨,從購物袋裡拿出禮物遞給辭戚:“你二哥給你挑的。”
禮物是好的,就是,這東西辭戚根本不敢拿啊,他哥還在那孤零零的站著呢,他要在這拆自己的禮物嗎?這東西燙手啊。
他如果真的把這個禮物拆了,是不是就代表背叛他哥了啊。
辭明盛給保鏢使了一個眼神,夏林把辭臨的手鬆開,勒了一路,手腕上多出道淤血,短時間內散不開。
辭臨揉了揉手腕,走進客廳。
辭戚立刻挪了挪:“哥,你坐這兒。”
辭臨坐下。
“哥,疼嗎?”,注意到辭臨手腕紅了的視線不少,問出來的隻有辭戚。
辭臨:“沒事。”
“哥,給你的”,辭騁把紀念品遞過來,問辭臨:“看看你喜歡嗎?”
辭戚搶過去,看了看,問他:“為什麼我和哥的不一樣?”
辭騁:“哥比我們大,他的當然要更好。”
辭戚瞥他個白眼,嘀咕道:“說的比唱的好聽。”
辭臨:“謝謝。”
方景妍喝了口水,緩解受影響的心情,問辭臨:“怎麼樣,林老師的課上的還習慣?”
林老師,林白輕。
兩周前他被關在房間裡聽林白輕做心理輔導。
原來,她們度假前問了辭戚要不要一起去,但是沒問他,不是忘了,是故意留他在家裡,找人給他說教。
辭臨沒說話。
“那個…”,辭明盛說:“林老師不合適。”
方景妍:“為什麼不合適?”
客廳內的氛圍有些異樣,安靜中混著緊張感,像是皮筋被拉長了,辭戚主動說:“他對哥不好,給哥出難題,去哥的房間好幾天也不見他教了點什麼有用的,千萬彆聽他的課。”
辭戚的解釋中,幫腔的明顯,方景妍和辭明盛心裡都清楚辭戚打小有多依賴辭臨。
辭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辭戚。
辭戚又瞪他一眼,嘀咕:“彆看我。”
辭騁:“.…..”
最後方景妍沒再追問什麼,隻留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就上樓了。
但有時候什麼都不表達,要比表達,更糟糕。
晚飯方景妍沒出來吃。
辭戚去叫過,方景妍說不餓。
最後父親四個人一起吃了頓飯,辭戚和辭騁打小不對付,飯桌上也就聽他們兩個拌嘴算是有點動靜。
夜裡,辭臨走到客廳的陽台抽煙。窗外的路燈昏暗,不知道洛唯一今晚喝沒喝酒。
指間的煙頭忽明忽暗,煙霧在空中卷起,隨著寒風吹走。
客廳的燈忽然亮起,辭臨回頭,是方景妍披著外套出來接杯水。
她接完水,走近些陽台,看著站在那兒的辭臨。
辭臨想,她大概有兩個方麵的話可能會說,一種可能是是問他怎麼穿得這麼少,現在可是冬天。當然,她也可以隨著她的心說,罵他一頓,問他,我說過多少遍了,把煙戒了,然後用力地把窗戶摔上,像她曾經做過的那樣。
但或許是因為隨著時間,辭臨對彼此沒那麼了解了,伴隨著手裡煙頭靜默地燃燒,實際發生的是第三種。
方景妍:“你爸和你說了吧。讓你暫時休學,在家待一年。”
“嗯,說了”,辭臨把煙灰彈到了煙灰缸裡,回複她:“我沒同意。”
氛圍再度陷入僵持,和白天不同的,現在沒有辭戚那個活寶過來調節氛圍。
若是四年多以前,這種情況下方景妍應該就已經發脾氣了,他反擊她的情緒,最終衝突,他離家出走。
但兩年後,大家似乎都變了不少,不僅辭戚長個子了,他們的情緒也更平穩了,方景妍喝了口水,手心握著杯子,感受杯子裡的熱度,告訴辭臨:“彆讓你的生活過得像個泥潭。你還沒有泥潭的氣量。”
捏著煙頭的手停頓住,靜默燃燒的煙霧和抬了一半的薄白眼皮,都在透著寒冬的涼意。方景妍已經披著外套回去臥室,甚至沒給辭臨時間好好問問,他與泥潭的區彆。
情緒像是炸燃起的星光,又像是炸然熄滅的煙火,在身體裡衝撞。
手邊的電話響了,即便沒有被及時回應,來電人還是執拗的打了兩遍。
接通,
辭臨:“嗯。”
“忙嗎?今天晚上活動結束後聚餐,我才剛剛回到家”,和這邊低沉的情緒不同,洛唯一的聲音中帶著些難掩的喜悅。
辭臨:“沒。”
簡短的回複,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洛唯一試探著又問:“你...心情不好?”
晚風刮過門窗,發出略顯寂寥的聲響,不在意的略過昏黃的燈光。辭臨的目光追隨著那些光束,直到暗淡在視線裡。
辭臨:“嗯,我是有點心情不好。”
“洛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