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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晚星 夏嶼山川 4027 字 3個月前

許寒覺得,經過昨晚那場對話,她和許晚辰之間好不容易有些解凍的關係,突然又陷入了冰封。

翌日,許晚辰一整天的時間都坐在櫃台後麵,除了記賬就是做題,一句話都不願和她說。

許寒隻好悶在自己的屋裡,開始做她的寒假作業。

然而,隨著高二上半學期的結束,理綜那三門討厭的科目突然變得更加困難。她翻遍了課本,頭都大了,半天也隻做出幾道相對簡單的題目。

下午的時候她想找許晚辰問問,結果剛一下樓,便和許晚辰冷漠如冰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許寒的求知欲頓時去了大半,再也不想開口問他題了。

可惡,她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這一天天的,總是板著臉色給她看。若不是這人實在顏值優越,許寒肯定一丁點都不想再看到他這張臉。

真是,都成年了還沒有成年人該有的樣子。18歲生日剛過,直接返回叛逆期了。

許寒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回到自己屋裡,拿出手機打遊戲。

寒假作業什麼的,滾一邊去吧。她現在一點做題心情都沒有了。

到了晚上,楓姐來書店看他們。

一進門,她便神叨叨把兩人叫到一塊兒:“猜猜我今天做了什麼?”

許寒猜不到,許晚辰懶得猜,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楓姐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狐疑地盯著他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許晚辰裝作一副尋常的樣子,回到她剛剛的話題,“你繼續說,你今天做什麼了?”

楓姐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紅本本:

“我領證了!”

許寒“哇”地叫起來,拿過她的結婚證——照片上楓姐打扮地非常漂亮,像個天仙一樣,她旁邊的男人也十分端正,戴一副金框眼鏡,顯得溫文爾雅。

“楓姐,你男朋友也太好看了,之前都沒給我看過。”許寒假意抱怨,“真是郎才女貌啊。”

“已經是老公了,不是男朋友。”楓姐糾正道,她今日非常開心,又和他們閒扯半天,上樓做晚飯去了。

待她走後,許晚辰拿過放在櫃台上的結婚證看了看。

這張證件照拍得是比楓姐男朋友本人好看一點,但是,沒有到“太好看”的程度吧……

他瞥了許寒一眼,沒說話,低下頭板著臉繼續做題。

楓姐接下來要忙著準備婚禮的事,難得再有時間和他們吃晚飯。本想著今天這頓飯多陪他們一會兒,卻覺得這兩人怎麼看怎麼奇怪,像是在鬨彆扭,卻礙著她的麵子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許晚辰沒什麼胃口,很快吃完了,坐在一旁聽她們兩位閒聊。等她們也吃完之後,他便說要上樓。

楓姐叫住他:“這個月我回不了書店幾次了,你過來聊聊天唄。”

許晚辰有些消沉,明顯不想在樓下陪她們:“我回屋裡寫作業……”

“算了吧你,”楓姐毫不留情拆穿他,“白天你剛告訴我你把寒假作業寫完了,自己都忘了?”

許寒豎起耳朵。

寒假作業四天就寫完了!?

雖然這幾天他的確都在做題,但這也有點太快了。而她自己的寒假作業……根本連寫都不會寫,這大概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差距吧。

許晚辰麵無表情:“還有彆的題要刷。”

楓姐不再強求他,放他上樓去了:“行吧,我也該走了。”

許寒將楓姐送出門外,然後又急匆匆回去追許晚辰:“哎,你作業給我借鑒一下嘛。”

許晚辰還在樓梯上,聞言停下來看她。

許寒見他不回應,本想再說一遍,但拉不下這個臉去重複自己“想抄作業”的請求,隻得盯著他僵持在原地。

許晚辰這才淡淡道:“跟我來吧。”

楓姐站在玻璃門外看著他們,愣了片刻,忽然笑了。

怎麼這麼像小情侶吵架啊。

許寒跟著他上了樓,去許晚辰的臥室,把物理、化學、生物三課的作業本和卷子全部找了出來,歸到一推。

正準備抱走,許晚辰忽然叫住她:“等等。”

許寒抱著一遝作業,聞言停下看他。

許晚辰見她一副“終於拿到答案了好開心”的表情,思索了片刻,伸手將那一摞作業都接了過來,放回自己桌上。

“怎麼了?”許寒不解。

許晚辰一本正經解釋:“不能直接給你抄,你可以先自己寫,有不會的題再來問我。”

許寒失望極了,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對方卻並不吃這一套,堅決不再將作業借給她。

這樣一來,許寒想要一個晚上搞定寒假作業的美夢破滅了。

她也不好意思直說“大多數題都不會”,便也放棄了找他問問題的想法,直接回屋裡玩手機去了。

渾渾噩噩地打了一局遊戲之後,許寒卻氣急敗壞丟下手機。

越想越氣,他到底甩臉色給誰看?

不就是抄個作業麼,有必要這樣擺架子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今天必須要和他把這件事說個明白,反正她什麼都沒做錯,一點也不心虛。

想通這一點,許寒一把拉開門。

許晚辰正在廚房刷碗,見她突然氣勢洶洶地進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許寒靠在門邊:“我們得談談。”

許晚辰聽她這麼說,便放下碗筷,用清水洗了洗手擦乾淨,走過來在她身旁站定:“說吧。”

雖然許寒身高接近一米七,但還是比許晚辰矮了一頭,必須仰視他才能和他對視。

這樣湊近了一站,她原本端著的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要是以這樣的姿勢和他對峙,和撒嬌有什麼區彆?

輸人不能輸陣,許寒不滿地眯起眼睛,目光掃向廚房牆角放著的小馬紮。

有辦法了。

“過來過來。”她拉著許晚辰到牆角,把他推到角落裡。

許晚辰疑惑她到底想做什麼,卻並沒反抗,按著她的要求照做。

許寒單腳拽過馬紮,自己扶著牆站了上去。

這樣,終於勉強比他高了!

然而剛得意不到一秒,她腳下不穩,微微一抖。

許晚辰急忙扶住她的腰:“小心一點。”

許寒頓時滯住了。

現在兩人的姿勢變得更加奇怪起來。

——她將許晚辰推在牆角,卻隻能和他近距離平視,而許晚辰不僅不會有壓迫感,兩手還以保護的姿勢緊緊抓在她的腰上。

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許寒單手撐著牆,凶巴巴地盯著他,試圖製造出是自己在審問他的氣場:“我有話問你,你老實回答。”

許晚辰毫無懼意地與她對視,表情依舊冷冷的。

“我這幾天做什麼了,你為什麼對我冷暴力。”許寒義正嚴詞地質問他,“你知不知道冷暴力也是家暴的一種。”

許晚辰被她一上來就搶占道德製高點的對話方式搞得無話可說,沉默地移開目光。

“問你呢?”

“我沒有對你冷暴力。”許晚辰微微仰頭,直視她,“我每天都給你買早飯,幫你洗衣服,出門也帶著你,還說好你遇到不會的作業我就幫你講……”他掃了眼水池中的鍋碗瓢盆,補充道,“……我還正在幫你洗碗。”

許寒麵子頓時掛不住了。

許晚辰波瀾不驚地望著她將行破裂的表情,一雙眼冷靜又無辜。

許寒咬著唇,目光露出威脅的意味。

“彆轉移話題,我問的是我到底做了什麼,使得你對我態度和之前不一樣了。”她終於理清思路,找回自己的論點。

許晚辰卻也不甘示弱,順著她的話反問:

“之前我是什麼態度?”

“之前,你一直對我特彆好啊……”許寒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說完便意識到自己中了計。

?!

哪有人興師問罪的時候,還在說你以前對我特彆好的?

許晚辰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下一秒恢複平靜,淡淡說:“哦,你也知道我一直對你特彆好。”

許寒覺得血液在往腦子上衝,她急需冷靜一下:“你……你把手從我腰上拿開。”

“不要,”許晚辰直接拒絕,“我怕你摔著。要不你從它上麵下來吧。”

許寒一鼓作氣的氣勢早已被這人搞得潰不成軍,忽然覺得很委屈。

事情這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她看著許晚辰和之前毫無改變的冷淡神情,有些絕望。

許寒深吸了幾口氣,再開口時,語氣終於染上了一點撒嬌的味道:“就是你生日那天我喝醉之後,你就對我不冷不熱了……我是不是那天喝醉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到你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甚至不記得我做過什麼了……”

許晚辰沉默地看著她,終於有些不忍。

許寒偷偷觀察他的表情,發現撒嬌這一招或許管用,一下子受到了鼓舞,決定再接再厲。

她將兩隻手搭在他肩上,可憐巴巴地說:“但不管怎麼說,你既然當我是你親姐,就該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是不是?”

許晚辰好不容易鬆動的神情又驟然冷了下來。

當你是我親姐?

你知道自己對“親弟弟”做過什麼事情麼。

他頓了頓,問她:“你真的不記得醉酒之後的事?”

許寒立即點頭:“真的不記得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他態度轉變這麼大,她也很好奇。

許晚辰靠在牆上,兩手扶著許寒的腰,眯起眼望著她。

見她不像在說謊,他便略去表白那一段不提,一臉純良無害地說:“ 勾著我脖子說我成年了,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麼?”

許寒的臉頓時紅成了一顆大番茄。

我靠。

居然還有這種事……

她竟在許晚辰18歲生日當天乾這種事,聽上去為何這麼饑渴?

不過好像……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

許寒這下連表麵的臉麵也撐不下去了。

她乾脆一把推開他跳下馬紮,連滾帶爬地跑回屋裡,繼續悶頭耍手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