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黎薇信心百倍:“OK,出發去拍視頻。”
“哦,對了,把咖啡帶上,咱們要去咖啡店取景。”
童以沫很少穿高跟鞋,有些不太會走路了,沈七便扶著她。
女生伸手比了比:“怎麼穿這個也沒你高啊!”
沈七笑著滿足她:“那我蹲下?”
“欸,開玩笑的,”見黎薇和姚程走到前麵去了,她湊到沈七的耳邊問,“好看嗎?”
“好看。”
沈七不會說太多好聽的,但語氣誠懇,很有可信度。
四個人徒步走到咖啡廳,在門口選了個人少的位置讓童以沫坐下。
沈七從袋子裡拿出咖啡遞給童以沫。
“好啦,開始拍啦!”
咖啡廳裡的女高中生還沒走,一眼就看見了高個的沈七。
“欸,這不是剛才那帥哥嗎?他們在乾嘛?”
“我靠,那個女生是誰啊?這麼好看,是明星嘛?還是網紅?”
聞言,所有人都圍在窗邊看。
室外有風,吹亂了童以沫的頭發。
黎薇指揮沈七:“你幫以沫整理下頭發,嘴巴不要吃到頭發。”
“好。”沈七立刻照做,半蹲下幫她整理頭發。
童以沫開玩笑:“辛苦你啦,今天得給我當一天的助理。”
沈七笑:“不辛苦,給你當助理,是我的榮幸。”
聞言,童以沫低頭在沈七的臉頰邊親了一口。
咖啡廳內的女孩捂嘴尖叫:“啊啊啊,這就是他女朋友啊。”
“怪不得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啊。”
“我要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也坐懷不亂。”
錄像的黎薇也尖叫:“童以沫!”
“你兩回家再秀恩愛!!!剛塗好的口紅!”
嚇得童以沫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忘了我化過妝。”
說完立刻拿出口紅又補了些。
“沈七,你先離遠點,彆勾引她。”
“噗——哈哈哈——”
黎薇嚴肅:“開始工作了,彆笑了。”
童以沫一秒止住,進入拍視頻的狀態。
進出咖啡廳的人不明所以,雖不認識她們是誰,也舉起手機紛紛拍了起來。
這趴結束,就按著黎薇踩好的點,依次拍過去。
一直到六點半才收工,回鎮裡的公交是七點半停運,童以沫著急忙慌地卸了妝換了衣服,去趕公交。
明天還要補拍些畫麵,黎薇讓她住一晚,開房的錢她出。
童以沫不肯,要是在市裡住一晚,回去不好跟姥姥解釋。她寧願明天再來一趟。
沈七跟著她,她要怎樣,便都依她。
回到鎮上是八點半,沒有三輪摩托了,他們隻能徒步走回村子裡。
雪停了一天,氣溫反而更低了。童以沫吸吸鼻子,裹緊了自己的黑色棉襖。
沈七摟著她:“還冷嗎,我脫件衣服給你?”
“不用,咱們跑起來吧?跑起來暖和。”說著,童以沫已經起勢,原地跺了跺腳。
“好。”
兩人便動起來,一口氣跑了兩公裡,路程過半的時候,童以沫停下,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息。一團團熱氣呼出來。
已經不冷了,額頭開始冒汗了。
“歇...歇會兒。”她咽了口唾沫。
沈七卻跟沒事兒人似的,除了氣息快些,沒什麼反應。很有體育生的素養。
“你不累麼?”
沈七解釋:“咱們跑的也不快。不累。”
看她喘得不行,沈七彎腰笑道:“要不我背你吧。”
童以沫望著眼前人,不知從哪來的燥熱湧上心頭。她忽地想起上次的吻,想起那雙手。
“要我背......”
“沈七,我可以吻你麼?”
男生一怔,隨後便朝她展開雙臂,意思你隨意。
童以沫吻了上去,她的喘息聲沒停,給寒冷的黑夜平添了一絲欲。也點燃了沈七的欲,他摟起了女生,幾乎瞬間吻回去。
冬日鄉村,道路兩旁邊寂靜無聲,他們相擁深吻。硬與柔交織在一起。
直到童以沫快喘不過氣,兩人才稍稍分開。
路燈自然地打在他們臉上,童以沫白皙的小臉紅透,和沈七的麥色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麼看你,特彆帥。”童以沫仰著頭望向他,五官深邃,輪廓硬朗。
撩的沈七心顫,又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變慢了,也不似第一次野蠻,給了他們感受彼此的機會。
童以沫的食指微動,猶疑片刻,終是握起沈七的手,放在自己的。這讓原本緩慢的接吻節奏又變得快起來,尤其是沈七,他揉了一下,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手也變得大力。
童以沫低吟了聲,更是要了他的命。他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以沫,”他雙手捧起女孩的臉頰,喘道,“第一次......我不想讓你在種環境裡......”
童以沫整張臉燒紅:“想什麼呢,誰說要跟你在這......”
說完從他懷裡逃出來,背身捂住臉。
沈七從背後環住她:“你理解一下,十九歲的男生,麵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很難不......”
童以沫羞赧地打斷他:“那你喜歡的女生不也是十九歲的女生?”
“那下回......”
童以沫朝前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下回,我不知道。”
沈七笑著追了上去。
漸漸的,
笑聲消失在曠野裡。
男生和女生追逐的背影也消失在這片曠野裡。
*
周聞秋回蘇城之後,特地去了趟祖宅。
一進門就聽琴姨說,周義海病了。
他想,應該是George把消息透漏過去了。
“我去看看他。”周聞秋淡淡說了句,便轉身往周義海的房間走。
林如也在,兩人鎖眉聊著什麼。見周聞秋來了,雙雙移開視線。
“爸,琴姨說您病了,好些了麼?”
周義海不理他。
倒是林如快步朝他走了過來,盛怒之下給了他一巴掌。
林如從沒打過這個兒子。當初得知他偷了戶口本和童相濡領證,林如都沒打他。
“你真是昏了頭了。”林如左右來回踱步,最後又停在周聞秋麵前,不解地問道,“你去童家乾什麼?”
周聞秋沒什麼反應,用手指輕輕按了按被打的臉頰:“祭拜相濡。”
“這八年也沒見你去過啊?”林如試探道,“你...你見過她妹妹了?”
“見過了。夏天,在外麵的弄堂裡,她不認識我,沒打招呼。”
林如愕然,當時為了避免兩人見麵,她還特意讓琴姨領小姑娘走的後門。
真是冤孽。
林如咬牙道:“然後呢?私下又見了幾次?”
“沒見過,我在蘇城大門口等過她幾次,她不肯見我。”周聞秋真話假話參著說。
林如才鬆了口氣,問:“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會又想跟她妹妹......”
周聞秋不說話了。
“你......”
氣得周義海從床上爬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個畜生,你這是想把我周家的臉丟儘啊!”
林如也氣急敗壞:“都八年了,聞秋,八年過去了......”
周聞秋突然提高音量,打斷她的話:“是你們過去了,我從來沒過去。”
“你......”
林如當初見童以沫的時候,就看出她們姐妹相像,卻也沒多設防。因為她總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可能荒唐到這種地步。
“要是讓楚家知道,以你楚伯父對女兒的疼愛,必然退婚。”
周聞秋吐了口氣,慢悠悠開口:“想讓我不去見童以沫也可以。”
周義海的臉繃得緊緊的,側頭聽他說。
“現在就把公司給我,事業忙起來,說不定我就沒時間談情說愛了。”
“你......”周義海氣得手抖,“你看看你現在和地痞無賴有什麼區彆?”
周聞秋不似平常乖順:“您說是就是吧。我在您那,從來都是一文不值的。”
記憶中,周義海從未誇過他。考第一名是應該的,考第二名就是垃圾。從小到大,他不能有喜歡吃的食物,不能有喜歡聽的音樂,更不能有喜歡的女孩子。
因為周義海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得喜歡吃西餐,得聽古典樂,得是門當戶對,能為周家帶來切實利益的女生。
他不叫周聞秋,他叫周義海的兒子。
林如的態度變軟了,她困惑:“聞秋,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呢?你爸都說了,公司早晚是你的。”
周聞秋聳聳肩:“或許是遲來的叛逆期吧,您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玩得越開心。”
“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那就早一點吧。”
這回,周義海血壓一高,是真的氣暈了。
*
和童以沫拍完商單的那期視頻,黎薇就離開了桐城。
離春節越來越近,漁鄉的白天都開始出現爆竹聲了。
童以沫和沈七商量過後,決定今年自己寫對聯。集市上買的對聯都太普通了,沒什麼新意。姥姥和媽媽也同意。
小情侶就去鎮上買了紅紙。
毛筆童以沫有,上高中的時候練過。
姥姥在院裡架起一條長桌,媽媽將紅紙裁成對聯的大小,還特意裁剪了些方形的紙片,用來寫福字。
沈七研磨,童以沫動筆寫下上聯:
“生活清閒如魚得水。”
下聯:“逍遙自在神龍擺尾。”
沈七跟念一遍,叫了聲好。
姥姥斥:“什麼呀?什麼就好啦,哪有這麼寫對聯的?”
童以沫嘟嘴:“這是寫給我自己的,貼我門上。”
說完笑著問徐桂芬:“阿姨,你來年的願望是什麼?”
徐桂芬想了想,道:“希望你沈叔叔多接活,多賺錢。”
童以沫便寫:“千祥雲集家聲遠,百福年增世業長。”
她解釋:“阿姨,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運氣和福氣都聚在一起,叔叔的好手藝會傳播的很遠,事業會長久發展。”
徐桂芬鼓掌:“這個好這個好,這個吉利。”
童以沫又扭頭問姥姥:“您呢?”
姥姥說:“我沒有願望,隻希望你和小七好好的,大家都身體健康。”
童以沫便寫:“德高體健常青樹,仁愛心寬不老鬆。”
這個不用解釋,大家一聽就讚道:“好。”
徐桂芬又使勁鼓掌:“咱們以沫真有才華。”
童以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有,瞎擺弄,也都是書上看來的。”
最後扭頭看向沈七:“你呢?”
沈七笑道:“要不我自己來?”
“好啊,”童以沫將毛筆遞給他。
沈七的字也很好看,行楷自然流暢,剛勁有力。
他寫:“一生二人三餐四季,萬水千山百年一心。”
童以沫小臉一紅。
徐桂芬笑著吐槽自己兒子:“你也太肉麻啦。”
姥姥很開心:“哪裡肉麻了?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