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賒月[破鏡重圓] 肆島 4378 字 3個月前

宋西樓的通話結束,輸液也差不多輸完了。

紀序幫她按著針口,轉身提上藥袋子,半攬著她離開。

回到家中,天色已深黑。

紀序讓她先去洗漱,自己則對照著醫生開的處方,幫她準備好今晚要吃的藥片和熱水。

宋西樓轉身回臥室,站在浴室裡,洗漱完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晚上睡覺她要不要穿內衣呢?

雖然也不是沒坦誠相見過,但是畢竟次數不多,再加上她其實還挺矜持的,那麼早就不穿也不好吧。

但是內衣穿在身上,睡覺也是真的不舒服。

宋西樓轉念一想,反正都住到一起了,早晚都是要來點啥的,這是一件不以她的意誌為轉移的事實。

而且自己還是個病人,紀序總不至於這麼禽獸吧……

但是一想到他當年剛開葷的時候,確實挺禽獸的。

現在又在社會上拷打曆練了幾年,雖然衣冠更楚楚了,但是難免不會更禽獸一點。

她歎了口氣。

這大冬天的,雖然有暖氣,但是在浴室裡會不會冷啊。

宋西樓裹著浴巾,隔著一層薄紗一樣的霧氣看著鏡中影影綽綽的影子,思緒不斷飄散,指尖在鏡麵上輕輕劃過,不知不覺鏡子上畫出了一朵小花。

直到,玻璃門外突然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小樓?”

宋西樓回神,應道:“啊,好了好了。”

她迅速換上睡衣,頭發上還裹著乾發帽,從浴室裡走出來。

氤氳的霧氣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開門的片刻更是擁擠著飄出門外。

宋西樓以手作扇,在空氣中揮動了兩下,看著眼前靜靜站在麵前的紀序。

他裹著一件深色浴袍,腰帶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未乾的水珠從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滑過,流入微微敞開的領口中,隱入浴袍下若隱若現的胸膛中。

相較於平時的溫潤柔和,此時的他慵懶又迷人。

宋西樓仰頭看他,輕聲問:“有事兒嗎?”

紀序輕笑:“沒事,隻是擔心你在裡麵待的時間有點長,會缺氧。”

宋西樓囧了。

她想拿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紀序卻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臥室梳妝椅上,示意她坐下。

宋西樓一臉迷茫,看著鏡中紀序抬起手,輕輕扯下了她裹在頭上的乾發帽,拿起準備在一旁的吹風機,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調節著溫度。

他就站在她身後,微微傾身,一手穿過她的濕發之中,指腹輕觸著頭皮,慢慢將頭發理順、撩起。

風口以適中的速度緩緩移動,不斷有溫熱的風柔和地撲向發梢。

宋西樓也沒想到紀序今天這麼熱情,剛開始時還有些不習慣,但很快,這份不習慣就被一陣陣溫暖和舒適替代。

紀序的大手溫柔而有力,動作輕柔細膩,讓宋西樓很是享受。

她微微仰頭,靠在椅背上,感受著吹風機陣陣暖風的吹拂,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緊繃的神經也逐漸舒緩。

等到發尾都吹乾了,宋西樓已經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紀序將吹風機放到一側,放輕了動作,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

抬手將幾縷散落的發絲彆到而後,手指又無意中碰到了她軟嫩的肌膚。

宋西樓恍惚中睜眼,意識尚在混沌中,待看清眼前人,便向他伸開雙手,聲音嬌嬌的,像隻撒嬌的小貓:“抱一下……”

紀序輕笑,不過還是很給麵子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給足了安全感。

宋西樓環抱著他勁瘦的腰,將臉輕輕貼在他的胸膛裡,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心跳,臉蛋蹭了蹭。

兩個人都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

直到宋西樓的胳膊抬得有些酸了,這個漫長的擁抱才結束。

她撤回手臂,嘟嘟囔囔:“長這麼高乾什麼,抱著都費勁。”

“長這麼高是為了抱你啊。”紀序的手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微微用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宋西樓猝不及防一聲驚呼,雙手連忙勾在他的脖頸上。

“你乾嘛呀!”

語氣中雖然帶著責怪,但是貼著他身體的部分倒是更放鬆了。

紀序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轉身將她抱上了床,動作輕柔地將她安置好,又細心地調整了枕頭的位置,讓她舒適地靠著。

隨後,他轉身去客廳,數秒後再回來時,手上拿著藥和溫水:“來,吃藥了。”

宋西樓坐直了身體,接過藥,就著溫水一口吞下去。

有兩粒是中成藥,吞下的一瞬間滑過口腔,一股苦味在喉嚨中四散開來。

為了壓製苦味,宋西樓把杯中的水一飲而儘。

她將杯子放下,還沒來得及抱怨,嘴裡又迅速被紀序塞了個東西。

一瞬間,甜蜜在舌尖散開。

宋西樓剛才微蹙的眉心也漸漸舒緩。

“你什麼時候買的糖?”她有些驚訝,“不會是給我好好吃藥的獎勵吧?”

紀序接過水杯,將它放置在桌子上,又回過身體,在床邊緩緩坐下:“不是,這是我給你的道歉。”

“道歉?”宋西樓有些不明所以,“你給我道什麼歉?”

“剛才在醫院裡,你已經很難受了,我不該對你冷臉。”

宋西樓愣愣的,靠在床頭看著他。

因為暖氣開得足,她渾身上下像是在冒著淡淡的熱乎氣。

良久後,她低下頭,嘟嘟囔囔的:“我也沒那麼小氣,你說這個乾什麼嘛。”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糖,”宋西樓仰頭,對著他笑,“好甜啊。”

真的好甜,甜得她整個人快冒泡了。

紀序看著她一臉憨笑的傻樣,唇角也不自覺泛起弧度,勾起她的小拇指:“嗯,你真的很好哄。”

宋西樓“哼哼”了兩聲:“你去大街上問問,誰不說我脾氣性格都一級棒。”

她揚巴起來,紀序格外捧場:“嗯,一級棒,世界無敵超級棒。”

清朗的嗓音說出這樣浮誇的誇獎,他的臉上一片淡然,宋西樓倒是感到有點羞恥。

她推推他的腰,催他:“你也快去吹頭發吧,彆等會濕著頭發睡覺頭疼。”

紀序伸手抓了抓自己未乾的頭發,點點頭。

等他收拾整理好,再回來時,就見宋西樓半倚在床頭,手上捧著平板,正專注地看文件。

她微微蹙眉,嘴唇輕抿,剛才還自然垂落的頭發此時用了一根素簪隨手挽在一起,雙頰兩側有幾綹碎發垂落。

又居家,又乾練。

紀序掀開一邊的被角,側身上了床。

感受到身邊床墊因為增加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宋西樓的思緒從工作中回神,原本因為專注文件而緊蹙的眉頭倏地一展,眼中的嚴肅也瞬間化為笑意。

她嘴角上揚:“你回來啦。”

紀序點頭,長臂一伸,就將她順勢攬進了懷中。

宋西樓手裡還拿著平板,試圖掙紮,但是拗不過紀總的力量,最終隻能放棄,將平板鎖屏甩到一側。

她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手指也不老實地在他紋理清晰的腹肌上畫著圈圈。

紀序的手落在她細白的胳膊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神情舒緩。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一切的流動都變得緩慢。

周圍的空氣中帶著一絲歲月靜好的愜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安靜的氣氛突然被一聲輕笑打斷。

宋西樓靠在紀序的胸膛上,笑聲帶得他胸口發麻。

紀序微微低頭,看她:“怎麼了?”

宋西樓抬眸,一雙杏眼中滿是笑意:“沒什麼。就是想到我們兩個這樣躺在一起什麼也不乾,好像那種曆儘千帆之後的老夫老妻啊。”

好幸福的狀態,不用說話也能度過一段非常溫暖的時光。

隻是,這話落在紀序耳裡卻變了個味道。

他臉色一正,一本正經:“小樓,你還在生病呢,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宋西樓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他大腦怎麼長的,她一句感慨他怎麼就把思路發散到那裡去了。

宋西樓憋著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今晚在浴室裡她確實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他這樣說顯得她很急切啊喂!

看著懷中瞬間炸毛的宋西樓,紀序雖然對她的生氣原因摸不著頭腦,隻當做她是臉皮薄,伸手輕輕摸摸她軟乎乎的頭發,溫聲哄著:“好,我知道了,你不是這個意思。”

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又往自己懷裡攏了攏,試圖平複她莫名其妙的小情緒。

宋西樓徹底紅溫了。

她扭過頭,從紀序的懷裡掙脫,側身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被子裡,迅速用被子蒙住頭,整個人像隻烤熟的大蝦一樣蜷縮在裡麵,悶聲悶氣地喊:“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隻是這聲之後,卻沒有聽到回聲。

宋西樓等了好久,還沒聽到人應她,不禁泛起嘀咕。

不會他被自己氣走了吧?

不是把,比她還小氣嘛。

好奇心作祟,宋西樓想掀被子看個明白,隻是手剛一伸出去,就被人握住了。

下一秒,一個身影鑽進了她被子,並不斷向她靠近。

溫熱的氣息逐漸將她籠罩。

黑暗中,一個吻落在臉上。

來人耐心極了,輕輕地、細細密密地摩挲在她唇上。

隨後,舌尖輕輕探出,在她的唇線上細細描繪,又像是不經意地觸碰到她的牙齒。

唇齒相觸的那一刻,剛才還溫柔的舌尖瞬間暴露了本性,帶著一種難以阻擋的強勢,侵入了她的口中,與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試圖通過這樣親密的關係來融化她的心。

良久後,宋西樓在熾熱而綿密的吻中被憋得受不了,一手推開身上的人,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

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被人用被子兜頭蓋住,再次被籠罩在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間裡。

曖昧的黑暗中,男人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你不和我說話,那我就隻能吻到你開口了。”

“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