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蛋糕(1 / 1)

他不禁撩 菜狗兒 4241 字 3個月前

2月14日。

天剛破曉,清晨的涼風帶著料峭寒意。

時沂昨晚沒回自己家裡,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主要是因為孟息說她今天出席婚禮的服裝要由公司包,估計是生怕丟了公司的臉麵。

之前和星越解約鬆懈了一個多月,後來連著過年放假,時沂連早起的習慣都丟了,就想著多睡一會兒。

孟息和趙慧竹性格挺像,要說兩人唯一不一樣的,那就是前者不吃撒嬌這一套。

每次出席活動挑服裝,隻要時沂搖著趙姐胳膊晃,聲音再夾得柔一點,便可自己從一排禮服中選擇想穿的。

她覺得隻是一場婚禮,新郎新娘還都不是自己朋友,她自認為頂多是孟息帶過去的一個掛件,求孟息好久她都不肯鬆口。

“彆跟我扭捏,就這套。”

時沂瞅了眼孟息帶過來的小香風禮服,粗花呢麵料,質地厚實且富有質感,黑白相間的色調交織出優美的格調,還是大V領,裙擺直接拖在地上,銀色的金屬鏈條從領口斜跨至腰間。

聽說是定製的,不便宜,就是有點露骨。

可她還想掙紮掙紮:“太薄了,天氣那麼冷,孟姐肯定不忍心讓我凍著,對不?”

孟息被氣笑了,把禮服丟到一邊,聲線凜然:“你是第一個敢說禮服薄的女藝人,不想混了?大冬天穿著裙子走紅毯的女星千千萬,現在都二月中旬了,已經沒那麼冷了。”

她頓了頓,然後才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不會有人在婚禮上鬨。而且你都已經踏上這條路,犧牲一點也是應該的,隻要沒突破最後的底線,不是嗎?”

時沂啞然失聲,這下什麼都不說了,乖乖進去把衣服換上。

化妝師半小時後後到酒店,給她簡單化點妝,兩人便出發了。

韓簫的婚禮對媒體大肆張揚,辦得卻很隱秘,地點選在當地大富豪幾千平的私人複古花園彆墅,邀請的也隻是與韓家有交集和往來的大人物,憑邀請函進入,媒體不被邀請壓根沒辦法進入。

孟息手持兩張邀請函,攤開給保安人員檢查,用機器對著上麵的條碼掃了一遍,隨後又還給她。

時沂好奇,一般邀請函不都在檢查之後收回,以防被居心苟測的人高價出賣多次利用,隨口問了句為什麼。

孟息眉眼帶笑,舉著兩張金燦燦的奢侈邀請函:“這上麵的紋樣鍍了金的,貨真價實的黃金,蚊子再小也是肉,東家主親自發出去的黃金哪有收回的道理,會被人說閒話的。而且這上邊的條形碼一次隻能掃一次,登記了就不能用了。”

孟息隻說了一半。

其實上麵的條形碼對應的號碼也是大有講究,號碼越小,表示被邀請人與韓家往來越密切,在北港的地位和影響也越高越大。

果真是貧窮限製了想象,時沂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打趣:“那婚禮結束之後,幫我把上麵的金子扣下來。”

孟息著實被她的話逗樂了,罵了句“財迷”,然後警示她在這個場合要謹言慎行。

時沂立馬收起幼稚,扳直身子挽著孟息的手進去。

韓簫和沈薈清的結婚立牌就矗立在最前麵,很大一張,時沂都不需要刻意找就能看到。

之前婚禮邀請函一直被孟息拿著,她至今都不知道新郎新娘的名字,所以一看到立牌,眼睛下意識想找這對佳人的名字。

在看到韓簫兩個字,她腦子滯住一瞬,整個人敏感到又想起新年收到的十萬塊錢轉賬。

*簫。

那麼巧合嗎?

可是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啊?

時沂狐疑得就差把這兩個字寫臉上。

孟息察覺到她的情緒異樣,關心問了句:“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時沂驚覺回過神,心想著可能真的隻是碰巧,肯定不是她一個人,於是朝孟息勾唇淺笑:“沒事,沒睡夠,不小心發了會兒呆。”

這裡麵很大,隨處可見各種惜珍的花品種,朵朵爭豔,這才二月份,就能讓人仿佛身臨春天其境。

時沂知道自己路癡,加上就認識孟息一個人,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抓著她,她去哪兒就跟到哪兒,乖乖的,不亂跑。

這次婚禮邀請了很多人,商人占大多數,婚禮自然而然也變成了大佬拉攏談資的會場,不少西裝革履、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來自各個行業,都是北港的精英,湊在一塊兒,觥籌交錯。

有些時沂覺得眼熟,估計之前有過合作,卻對不上姓氏。

還沒到婚禮正式開始的時間,這就是為什麼孟息明知卻還是故意來得那麼早的原因。

參加婚禮隻是幌子,帶她集郵攢人脈才是頭等大事。

孟息嘴甜,又擅長交際,加上自己手上也有不少資源,認識很多人,不到一個小時很快就幫時沂拿下厚厚一遝個人名片,也順帶讓時沂的微信列表多了幾十個模版備注的男人和女人。

譬如什麼某少、某總,××公司+職稱等等。

時沂手上拿著一疊卡片,手都酸了,孟息卻樂此不疲地找好下一個目標。

太牛了,她真的佩服,也是真的累。

時沂拉住孟息,委屈地撅起小嘴,跟她撒嬌:“孟姐,我有點累了,早餐也沒吃,高跟鞋也有點高,硌得慌,有點站不住了。”

孟息憤然睨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過想起陸紹麟的囑托,還是先讓她到一邊歇息,吃點東西墊肚子。

時沂頓時眉開眼笑,往旁邊走。

主角都不在了,孟息也沒必要拉著臉貼上去,踩著高跟鞋跟在時沂身後,以防她亂吃些高熱量的東西。

時沂其實不餓,也沒有胃口,不過話都說出去了,不裝一下有點對不起人,不顧孟息反對,堅持拿了一盤西式糕點。

巴掌大的白瓷底盤,中間就丁點西式糕點,時沂說不上名字,不過看著倒是精致,一口就沒。

孟息掐她的腰,厲聲警告:“淑女點,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彆饕餮一口乾完,沒個女明星樣兒。”

時沂:“……”

再拿起第二塊時,時沂老實了許多,用叉子分成很多小塊兒,一點一點往嘴裡抿。明明可以一口解決的東西,非要脫褲子放屁麻煩要死,吃得她心累,之後再也不吃了。

孟息逮住她,又想讓她去混臉熟,轉身間,時沂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陸紹麟?”

孟息腳步霎時定住,不走了。

她其實也看到陸紹麟了,就離她們有幾步的距離,可他不能在時沂麵前暴露自己和陸紹麟認識,故意問:“誰啊?”

“我朋友。”

陸紹麟還沒發現她們,孟息隻想快點把時沂帶走,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陸紹麟大步流星向她們這邊走來,孟息暗自在心底歎了口氣:她就知道,某人看到老婆就忍不住屁顛湊上來。

“好巧。”

陸紹麟穿著裁剪貼合的定製西裝,裡麵是灰色襯衫打底,外麵的黑色外套在自然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仿佛被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

西裝剪裁貼合身形,線條流暢,完美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

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時沂目光被直直勾住。

陸紹麟早就注意到她灼熱的目光,眼底滿是驕傲,隨後目光又落在她飽滿的胸前,眉頭下意識輕微一皺,眼神卻怎麼也挪不開。

孟息瞧見了,眼睛在陸紹麟和時沂之間來回轉,她都看得那麼明顯了,眼前的兩個人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跟個閃亮的電燈泡,一閃一閃的,卻怎麼也引不過來兩人的目光。

還是陸紹麟先回過神,稍側身就和孟息對視:“……”

孟息一句話都不說,光是那雙眼神,陸紹麟就知道她好像在問:“好看嗎?”

誰知他下一秒就把這三個字,欠欠地問時沂:“好看嗎?”

“……”

時沂不回答,尷尬地咳了兩聲,自然把視線下移,不經意落在他他手上的邀請函,上看到上麵的數字是1。

剛剛聽孟息說,這是號碼編號,她再垂眼望向孟息手上的兩張,兩張上麵的序號都是四千多。

可惜她不懂其中的含義,隻當這是想高中考試編排座位號一樣,沒什麼特殊含義。

這還是頭一次,她在他麵前那麼安靜,乖的不像話。陸紹麟隨意瞥了一眼時沂手上拿的東西,都不需要仔細瞧便知是什麼,他人好像被灌了一桶醋,語氣有些酸溜:“收獲不小啊。”

時沂語調上揚:“嗯?”

抬眼看到陸紹麟正彆有深意地盯著自己手上的小卡片,時沂心一跳,不知為何,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發現一樣窘迫,趕忙把手藏到身後。

孟息明明就站在時沂身邊,陸紹麟看都沒看她一眼,心裡跟被紮了刀子一樣難受,壓著嗓音想喊他。

陸紹麟反應很快,一個眼神過來,那句“陸總”立馬被扼殺在搖籃裡。

孟息覺得自己太難了,隻能先找理由把時沂支開。

她走後,陸紹麟迫不及待就問:“你帶她過來乾嘛?”

孟息雙手環胸,瞪他:“不是你讓我多帶她在那些資方麵前多刷刷臉嗎?還是說韓簫算不上大人物?”

陸紹麟沒話懟,四周環顧一圈,好在確實沒看到圈內臭名遠揚、愛占女藝人便宜的幾位,便沒再追究,隨了她去,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看好她。”

“放心,我帶過來的人,肯定保護得好好的!”

陸紹麟轉身之際,又想到剛剛,很漂亮,就是太招搖了,他不喜歡,理由卻如此冠冕堂皇——

“給她弄件披風吧,寒風露宿的,還要呆挺長一段時間,彆著涼了。”

孟息悠然自得地把陸紹麟上下打量一遍,這小兩口,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沒辦法,誰讓她隻是替人打工的。

“行,這就去,可彆凍著你的心上人,到時候連你的心一起凍著,你身價可值錢了。”

孟息素來精明,那麼多年來,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生付出。

陸紹麟自知藏不住,一個字也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