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1 / 1)

“上午的新聞,我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聯係全澳門的媒體封鎖,沒有一篇報道流傳開來,但老先生似乎還是知道了。”

電話那頭,周辛瑞的聲音依舊沉著可靠。

“他身邊有無數雙耳朵和眼睛,知道也很正常。”顧宴辭停頓了下,問道:“他有說什麼嗎?”

“老先生原話是這麼說的:他什麼時候會浪費時間在這種不起眼的小微公司上了。”周辛瑞複述了一遍,就連那種嗤笑的語氣都還原得十分逼真。

顧宴辭依舊波瀾不驚。

“嗯,我知道了。老爺子身體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狀態還算穩定。”

“這段時間,幫我盯好那邊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二太一家。”

“明白。”

電話剛掛,周辛瑞就聽到皮鞋敲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

進來兩個人,穿著貴氣。其中一人玩世不恭,把玩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綠色翡翠,另一人則正經嚴肅許多,連走路都踏著正步。

兩人一邊關門,一邊聊天。

“阿辭到底為什麼去淮市?”

“追人。”玩翡翠的動作一停,他神神秘秘笑道。

“什麼人值得阿辭親自跑一趟?這是欠了他幾個億?”問話那人滿臉震驚。

“不是追債,是追人!”

“那是想要結交某位達官貴人?”

“No No No!”男人搖搖手指,露出邪魅一笑,“是女人。”

這時,周辛瑞終於忍不住,陰沉著臉喊道:“林少!”

林少全名林清譯,澳門房產大亨林紹業的次子,上麵還有個哥哥,與深受父親重視的哥哥不同,他從小就花天酒地,閱女無數,是有名的浪蕩公子。

即便如此,依舊有不少女人前仆後繼當他女朋友,隻因他出手闊綽,雖換女友頻繁,但從不腳踏兩條船,每段感情都有始有終。

而與林清譯交談的那人則是軍閥世家的白石樓,祖上三代從軍,為人正直嚴謹,與林清譯、顧宴辭已相識相交七年之久。

周辛瑞有些發愁,儘管他們是顧少的好友,但唯獨那件事,顧少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偏偏在上周五,他被林少套出了話。

他總覺得眼前這人不似表明看上去那般玩世不恭,反倒深藏不露。

林清譯看向周辛瑞,無奈地攤手:“我是向你保證過,不會主動告訴任何人,這可是他主動問的,不是我主動要說的。”

“林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周辛瑞太陽穴突突的,他竟然把對付女人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好啦好啦,彆生氣。”林清譯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樓又不是外人,我們倆跟阿辭可是鐵三角,阿辭這件事如果隻有我知道了,小樓不知道,那三角形會不穩定的,懂?”

見周辛瑞不說話,他又舉手發誓:“我保證,僅此一位,我不會再告訴任何人。!”

見狀,白石樓也趕緊舉起手來:“我也發誓,我絕不會將此消息透露......”

話音未落,手就被周辛瑞拉了下去。

“白少您不必發誓,我信您的為人。”

林清譯臉一黑:“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就不用?那次你非逼著我發誓。”

“林少,我上次不該讓你發誓。”

“這還差不多。”

“我應該讓你發毒誓。”

就在兩人針尖對麥芒時,一旁的白石樓忽然後知後覺問了句:“追女人是什麼意思?”

林清譯和周辛瑞齊刷刷回頭:“......”

“這世上還會有人看不上阿辭?”白石樓一臉驚恐。

在認識顧宴辭之前,白石樓以為自己是所有同齡人中最辛苦的,父親所製定的每日訓練內容幾乎與特種兵日常訓練一樣了,最為嚴苛的是,無論烈日暴雨,一天都不能歇息,在暑中最熱的那幾天,他中暑暈倒過好幾次。

直到遇見顧宴辭,不過十九歲的年紀,就如同三十而立般沉穩,待人接物,滴水不漏。那時候,他和林清譯都很不喜歡這個人,覺得他太裝。

可沒多久,兩人就都被他折服。

不得不承認,顧宴辭是他們三個人中天賦最高同時又最努力的,他仿佛永遠都不會疲憊,協助顧老打理數十家不同企業,卻能讓每一家都能更上一層樓,同時又學習精進了多項個人技能,除了經商,其他領域也奇跡般地閃耀奪目。

據他所知,有將近五年的時間,顧宴辭都是早晨6點就出門,晚上淩晨才歇息。

一個方方麵麵都如此優秀,長相又豐神俊朗,還會有女人看不上嗎?

其餘兩人也難得沉思起來。

“說實話,我也挺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阿辭追這麼久才在一起。”

周辛瑞糾正:“還沒在一起。”

“可你不是說那女人好像住阿辭家裡了嗎?”

“顧總是通過某種方式讓兩人距離近了些,但是,他還沒有得到對方的心。”

“哈哈哈。”林清譯忽然捧腹大笑,“咱們阿辭也太遜了吧!你乾脆讓他來請教請教我,不收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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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天過後,#樂先總裁苛待生母衝上財經頻道話題榜第一。

隨後,又流傳出聚力集團決定對樂先傳媒撤資的新聞。

陳風意叉掉網頁,事態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難道顧宴辭什麼都沒做嗎?

她沒有猶豫,直接在釘釘上提交了當天的請假申請,也不等審批通過,就收拾東西離開。

和她想的一樣,樂先傳媒所在大廈已經圍了不少記者,高舉著相機,被安保人員攔在外麵。

這個時候如果將樂先傳媒登記為來訪公司,肯定會被記者圍追堵截。於是她動用了父親的人脈關係,戴了頂鴨舌帽穿過人群,走向登記台。

保安看了她一眼:“去哪個公司?”

陳風意:“九樓,善典藥業。”

保安拿出一張表,指著空白處:“在這裡填寫你的姓名和身份證號。”

她拿筆快速寫完,字跡清晰。

保安拿起表格,仔細核對一番,確認和善典藥業發來的來訪者信息完全一致後,才準許她進入。

保安在電梯內刷了下卡,按亮了第九層,就退了出去。

陳風意眼珠一轉,按了按十五層,號碼短暫亮了一秒又熄滅,看來必須刷卡才行。

她隻能在第九層出了電梯,然後通過消防樓梯,爬到樂先傳媒所在的第十五層。

為了搭配身上的緞麵雪紡花朵裙,她今天不巧穿了雙細長的高跟鞋,每爬一層樓都累得夠嗆。

更要命的是,以往穿著毫無不適感的鞋子,在上了一層樓後竟然開始磨腳,從後跟傳來鈍鈍的砂礫感讓她不禁皺眉。

或許她應該脫下鞋,光腳爬上去。

但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放棄了舒適,選擇了優雅,堅持穿著這雙高跟鞋走到了十五樓。

終於到了。

陳風意長舒一口氣,取下鴨舌帽,整理了下顱頂碎發,大步邁向樂先傳媒。

前台看見麵前的女人樣貌時,不禁呆愣了下,隨後開始流程問話:“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抱歉,女士,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進來的。”

“但我有這個。”

陳風意從包裡取出一個東西遞過去,前台隻看了一眼,就連忙畢恭畢敬將她請了進去。

“顧總辦公室在這邊,請跟我來。”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女人一眼。

這位貴客眉弓飽滿,下頜線流暢,標準的鵝蛋臉顯得小巧精致,但不會過於妖豔,她有著近乎完美的骨相,不笑的時候五官給人一種矜冷感。

走過拐角,儘頭有間裝修風格略帶差異的辦公室,寬大的黑色密碼門看上去相當厚實,門口也貼了褐色指引牌:總裁辦公室。

“謝謝,我知道了。”陳風意衝身邊人點了下頭。

她正要過去,便瞧見從總裁辦旁邊的茶水間走出來一個年輕女孩,一隻手端著茶水盤,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擺弄著劉海。

走到總裁辦門口,女孩忽然停下,整理了下衣服,然後將茶杯位置往邊緣推了推,挺胸抬頭,刷卡進去。

陳風意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不一會,從裡麵傳來碎片聲,以及女孩子軟糯自責的道歉。

看來裡麵上演了一場好戲。

陳風意無意看戲,轉身想走,但想到今天剛看的新聞,還是上前,遲疑著按下一串密碼。

辦公室門開了。

沒想到,顧宴辭家裡和辦公室密碼果真是同一個。

她大大方方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場景和她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女孩半蹲在地上,握著正在流血的小拇指,如受驚的小白兔,而她家總裁大人,正彎下腰,給女孩遞上一張創可貼。

小說情節照入現實,她想,如果自己不進來,他或許會為女孩貼上這張創可貼。

畢竟,地上泫然欲泣的女孩連她看了都不忍心。

可惜,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不得不打斷這場“茶水情緣”。

陳風意站在門口,遠遠看向他:“顧宴辭,我來找你討論那條新聞。”

她還挺好奇,他是會更感性,先安撫麵前的女孩,還是會更理性,選擇第一時間跟她討論樂先傳媒所麵臨的輿論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