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切換到乙骨憂太和他的未婚妻裡香的回憶。
雖然覺得這兩個小孩過於早熟，但夏油傑不得不承認他們還挺般配的。
乙骨這樣的性格，確實需要裡香，如果沒有發生意外，估計他們確實會一直在一起吧……
想到這，他不免又為他們兩個感到惋惜。
‘雖然隻是我個人的看法，但世界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夏油傑怔了怔。
……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嗎？總覺得這句話不像是悟能說的出來的呢……
想到這，他又自嘲一笑。
嗬，明明把人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還在這裡說什麼假惺惺的話呢……
不過現在的五條悟確實不能完全理解視頻中的發言，畢竟他的夏油傑又沒有丟下他。
所以他對這句話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觸，看著夏油傑難受的表情，他隻覺得那個五條悟真的很煩人，除了招攬的學生還算順眼外簡直沒有彆的優點。
而且還天天說些讓傑不開心的話！
他撇了撇嘴，身子往前一傾，拿起矮桌上的喜久福開始吃了起來。
但他還沒吃幾個，視頻裡就出現了那個令人倒胃口的地方，一聽到爛橘子們的聲音，他直接皺起了臉。
往日美味的喜久福也變得索然無味，他把手中的喜久福扔了回去，臉上的表情更不爽了，看著視頻裡的他也愈發得不順眼。
那家夥在搞什麼啊！乾嘛要對爛橘子們那麼客氣啊！直接打過去不就好了！
他憋著的一口氣在看到乙骨憂太和禪院真希的對打時稍微消了一點。
“那個禪院，身手還不錯。”
“嗯，乙骨的進步也不小。”夏油傑點點頭，仔細地看著視頻裡兩人的動作。
看著幾個學生們打打鬨鬨，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心情總算是好了點。
“悟，你意外得還挺適合當老師的。”
五條悟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意，輕哼了一聲：“老子當然是乾什麼都很完美啦！”
夏油傑卻是讚同地點點頭：“嗯，確實。”
接下來是乙骨憂太和狗卷棘一起去執行任務了。
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看看狗卷棘的術式怎麼樣。
這麼想著，夏油傑看得更認真了。
看著聚集起來的咒靈在狗卷棘術式的作用下瞬間爆開，五條悟挑了挑眉，評價道：“術式確實不錯。”
“但風險也不小。”夏油傑指了指那瓶喉嚨藥，“平時還得加強聲音方麵的鍛煉。”
兩人正在一本正經地討論著，視頻裡卻出現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幾乎是在人出現的那一瞬，五條悟的眼睛就一亮，顯然是已經認出是誰了。
看著屏幕中的兩位學生瘋狂逃竄，他卻還有心思感歎這個咒靈不錯。
他並不擔心他學生的安危，畢竟他相信傑就算怎麼變，也不會對高專的學生下手的。
也因此，他完全沒什麼緊張感，甚至還在期待未來的傑會以什麼形象出現。
但他完全沒預料到會是這種形象啊！
五條悟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裡隻露出了半張臉的人，忍不住按下了暫停鍵。
“傑！傑！你未來變成和尚了！”他一手指著屏幕，一手扯了扯夏油傑的衣服。
他的動作沒輕沒重的，換作平時夏油傑已經開始製止他了。
可此刻他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思，隻是直直地盯著屏幕，一聲不吭。
“傑？”
見他半天沒回複，五條悟詫異地轉過頭，卻發現他眼裡的高光都沒了，儼然一副被打擊到回不過神的樣子。
五條悟大驚失色，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開始猛烈搖晃起來。
“傑！傑你彆昏過去！”
見人還是半天沒回神，他忙不迭安慰道：“其實老子覺得當和尚也不錯！”
夏油傑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向他，幽幽地問道：“不錯在哪裡？”
“你看，你可以給那些有錢人祈福，一場下來能掙很多錢呢！”五條悟錚錚有詞，“而且你和那些普通和尚還不一樣！你還懂咒術，說不定還真能幫到人呢！”
他的話確實給了夏油傑一點安慰，但並不多。
畢竟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未來會當一個和尚啊！這完全不在他設想的就業範圍裡好不好！
之前看見那個小偷用他的身體穿著袈裟，他還以為是那個小偷自己的喜好呢，但沒想到這衣服居然還是繼承自未來的他！
更彆提從剛剛看到的來推測，他居然還放咒靈去攻擊悟的兩個學生，完完全全是一副反派作風。
該死，他未來當的這個和尚到底是不是正經和尚？不會還是搞那種非.法募.捐的黑心和尚吧？
他痛苦地閉上眼，恨不得當場失憶，完全不想接受這樣的未來。
見他好歹恢複了點活力，五條悟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繼續看視頻。
視頻繼續開始播放。
學生們的互動剛讓他的心情變好一點，可未來的他的出現又讓他的嘴角下壓了。
特彆是看到他明顯認出了始作俑者，心裡的不痛快愈發明顯，忍不住小聲陰陽怪氣道：“裝什麼裝啊，明明就很想傑嘛……”
但這話他可不敢大聲說，被他的傑聽見了又得愧疚了。
他可不想讓傑為那個人難過。
五條悟理所當然地想著。
可接下來他和輔助監督的話卻讓兩人都愣住了。
對話裡的信息量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咒殺了超過百人的一般群眾……被高專驅逐……
這是，我乾的……？
夏油傑剛緩過神，就得知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腦子一瞬間又變得極度混亂。
“開什麼玩笑！傑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五條悟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有些精神恍惚。
是啊，他怎麼會這麼做？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有些失焦的雙眼看向屏幕，試圖從中得知未來的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好輕浮，而且好像騙子。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中還在說著什麼“有困難時就要互相幫助”的人，完全不願意承認這個人就是未來的自己。
但他的確該死地了解自己，所以他看得出來此刻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麼虛假。
詛咒師、借助咒力斂財，還疑似是個……教祖？
接連的打擊已經讓他麻木了，隻覺得現在看見什麼都不會驚訝了。
一旁的五條悟卻是新奇地看著視頻裡的人。
雖然未來的傑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但還是很有趣。
倒不如說，隻要是關於夏油傑，五條悟就永遠有興趣。
至於裡麵所說的傑乾的事，他雖然不相信，但看著屏幕裡的發展，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應該就是真相。
傑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該不會真的是被負麵情緒壓垮了吧……
他抿了抿嘴，很是不高興。
？
他在說什麼？什麼叫咒術都不會的猴子？
夏油傑沒麻木多久，就被視頻裡他的話給驚到了，也更加不理解了。
但他不理解的東西還有很多。
比如未來的他故作誇張的言行舉止、被他親熱稱呼的“家人們”，以及揚言要把咒術高專擊潰的目標。
到最後，他已經徹底放棄理解未來的他了。
畢竟就目前的信息來看，他瘋得很是莫名其妙。
如果後麵沒有相關解釋的話，他隻能承認自己是精神狀態不正常了。
可他放棄了，旁邊的五條悟卻沒放棄。
不僅如此，他反而看得更認真了。
畫麵很快就播放到未來的夏油傑突襲高專了。
看著他在那邊和乙骨憂太宣傳著自己堪稱癲狂的思想，夏油傑本該也和其他人一樣反對的。
可奇怪的是，他卻突然回想起了那天太宰治問他的那個問題。
“你真的覺得，對普通人瞞著咒靈的存在是好事嗎？”
他當時沒能給出回答，但等回去之後卻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照理來說，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導致咒靈激增，隱瞞咒靈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但捫心自問，如果他帶入普通人的視角，真的會願意被這麼隱瞞嗎？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好事嗎？對咒術師來說，真的也算好事嗎？
他並不確定。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承認，視頻裡的人果然是未來的自己。
雖然他仍舊覺得這想法過於瘋狂，但多少也能理解了。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他還是不會這麼做的。
這完全是一條看不見任何光亮的路。
可這種路，傑肯定也知道是沒有可能的，為什麼還要固執地一根筋地走下去呢？
五條悟不明白，卻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才會變成現在這截然不同的樣子。
他輕聲呢喃出口：“傑……”
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心口傳來，但五條悟知道，當時的傑隻會比他更痛苦。
畢竟傑和他不一樣，過於充沛的感情帶來的痛苦自然也不是他能想象的。
所以才需要自己親手殺了傑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未來那種情況下，他的選擇已經是最優解了。
如果不是那個小偷，這對傑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結局吧？
他看向視頻中的傑，輕而易舉地就明白了他突然要來高專的目的。
雖然他嘴上說著是為了那個裡香，但實際上完全是因為撐不下去了，想要放手一搏吧？
他不願意死在彆人手裡，所以才找上門來特意說要宣戰。
甚至為了讓自己擺脫對他的依賴，在分彆之時用那樣絕情的話語迫使自己思考。
‘因為你是五條悟所以才是最強，還是因為你是最強所以才是五條悟？’
傑那家夥雖然把這個問題丟給他思考了，但答案顯而易見吧？
可惜視頻裡的笨蛋因為他的叛逃完全亂了手腳，完全沒有領會傑的意思，白白浪費了傑的一番苦心。
“呼——”五條悟緩緩吐出一口氣。
看著這樣的他，夏油傑沉默了會兒，開口道：“對不起，悟。”
“傑，說什麼呢？”
五條悟看著屏幕，神色淡淡地說道：“你從來都不需要對老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