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歡的勸說下,薛棠最後還是決定去了。
有了她的點頭,趙歡才將消息告訴劉江。
時間還早,趙歡也沒急著回去。
兩人此刻正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薛棠心思也沒在電影上,看著看著就扭頭問:“你和大家現在都還很熟嗎?”
“沒有啊。”趙歡目光依舊在電視上,“偶爾聯係的也就那麼幾個,我和劉江是因為在一個公司才比較熟一點。”
薛棠又問:“每次同學聚會,大家基本都會來嗎?”
“差不多吧。”趙歡說:“隻要是還在潾市的,基本沒什麼特殊情況都會來。”
趙歡嘴角若有似無地上揚了一些,也轉過頭,“程今安,基本每年也都會來。”
“……他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趙歡語氣輕飄飄的,問出心底的疑惑,“你們之間真的沒可能了?”
薛棠垂眸,輕聲說:“都多少年了。”
“這有啥。”趙歡滿不在意道:“結過婚的都能在離婚後又和初戀在一起,你們不過就是分了個手。”
這能一樣嗎?
薛棠閉口不語。
趙歡盯著她看了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
“棠棠,周六有空嗎?”她出聲。
“周六嗎?”薛棠直播會避開工作日,周日要去同學聚會的話,大概是沒時間播的,周六如果放粉絲鴿子,她有些過意不去。
她想了想,開口說:“不是晚上就有空。”
趙歡一副看穿她的表情,“懂啦,知道你要直播,白天就行,我想去做個頭發逛個街。”
薛棠點了點頭,“你這是要大殺四方啊。”
趙歡被她逗笑,“可不嘛,一年見一回,出場不得亮眼些。”
“行。”薛棠答應下來,“那就早些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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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早些,其實也沒多早。
周六那天,兩人緊趕慢趕,出門也已經十點了。
簡單吃了頓早午餐後,趙歡拉著薛棠直奔她經常光顧的美發店。
薛棠原以為自己今天的角色隻是陪客,沒想到進店後,反倒先被安排上了。
“不是。”她想從座椅上起來,“我不弄頭發呀。”
趙歡直接摁住她的肩膀,“來都來了,一起換個造型吧。”
她摸著薛棠的發絲,“我看你這些年就一直沒換過發型,一直長直發不膩嗎?”
“不會啊。”薛棠從鏡子裡看她,“我還,挺習慣的。”
“燙個卷吧棠棠。”趙歡仍舊建議,“你這臉型,不管燙什麼樣的都好看。”
tony老師十分有眼力見地出現在兩人身旁,他笑嗬嗬道:“是呀,這位小姐姐做個法式燙肯定好看,冬天嘛,就是要燙個卷發才完整。”
“真的嗎?”
薛棠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越看越覺得不對,這鏡子是帶了美顏吧,怎麼比原相機裡好看這麼多。
質疑歸質疑。
最後,還是被勸服了。
很久以後趙歡還拿這次說事,說她耳根子軟,瞧著對人冷冷淡淡的,其實特彆好說服。
薛棠卻不以為然,自己願意改變造型,在她看來,完全是不抗拒和好奇這兩重因素加在一起導致的。
外界的勸說……可能有點關係,但絕對不多。
兩人的新造型,一直到半下午才好。
其實趙歡早好了,她隻染了個色,薛棠燙發就要更慢一些。
看著tony老師把她的發絲一點點吹乾,趙歡眼裡的驚豔都快要溢出來了。
薛棠雖然性格淡,可長相卻一點不淡,占比很大的五官,妥妥的明媚大美女。
從前也沒覺得她長直發差在哪,可今天瞧見新造型後,趙歡才明白發型真的可以壓製一個人的美貌。
“還行嗎?”
薛棠站在她麵前撥弄頭發,明顯有些不習慣。
還行嗎?
那簡直是太行了好吧。
“美得很。”趙歡發自肺腑地誇獎。
距離晚飯還有兩個多小時,離開美發店後,趙歡又帶著薛棠進了商場,直奔購物區。
她自己倒是隻買了見外套,薛棠卻在她的循循善誘下,購入了兩套新衣服,甚至還有一套黑絲和短裙的搭配。
直到坐在了餐廳,薛棠才緩緩意識到,今天看似是自己陪趙歡做發型、購物,實際上改變更多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她看著對麵的人,“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是在改造我?”
“沒有啊。”趙歡搖頭否認,“我改造你做什麼。”
大概是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了,趙歡舉手投降,“行啦,彆盯著我了。”
她繼續說:“也不是改造你,就是想讓你在同學聚會上,更美一些。”
“為什麼啊?”薛棠不理解。
趙歡嘖一聲,問她,“你還記得高中班上的羅茜茜嗎?”
薛棠緩緩點頭,“還有印象。”
羅茜茜,當初他們班的文娛委員,也是程今安追求者中,最直白熱烈的一個。
“她可是每年聚會都會參加的,每回那雙眼睛都恨不得長程今安身上。”趙歡說激動了,聲調也上揚了些,“你是不知道,自從咱們大三那年的聚會,程今安親口說你倆分手了之後,她那殷勤勁是一回比一回高。”
薛棠握筷子的手一頓,竟然還會親口說他們分手的事。
這哪裡會不怪啊,估計都記恨上了。
畢竟他這人,還挺小心眼的。
“喜歡看誰,想對誰殷勤,那都是她的自由,我也控製不了啊。”
“誰說的。”趙歡冷哼一聲,“等明天你穿著黑絲往包間一出現,我看她還掀不掀的起風浪。”
薛棠沉默兩秒,“其實也沒必要。”
“有必要,怎麼沒必要了。”趙歡忍不住說:“這女的以前就愛跟你比,還給你使過絆子你忘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當年一中的校長年輕時候是個文藝青年,喜歡在學校舉辦文藝彙演。每年五四青年節,一中都會舉辦五四歌會,也就是俗稱的大合唱。
羅茜茜身為文娛委員,所有事都由她來統籌。可這人就總會借著統籌的由頭使喚彆人幫她乾事。
那年他們班的合唱服裝是網上租的,羅茜茜用老張手機下單,送到的校門口。同學們的衣服都是一塊兒到的,恰巧是午飯後,她就叫了十來個男生,去校門口把衣服取了回來。
指揮的衣服和大家夥不一樣,是單獨租的,送到的時候是下午。
這一回,羅茜茜就差遣上薛棠了。
按她的說法,是因為中午那會兒薛棠在老張那幫著整理語文卷子,沒一塊兒參與進來。
其實薛棠知道沒參與的人多了去了,可她懶得與羅茜茜爭辯,想著不過是拿個東西,也就去了。
到這其實都沒什麼問題,把衣服拿回來就得了。
可問題就出在了沒拿到上。
薛棠到校門口時,壓根沒看到有快遞包裹。問了門衛大叔,也說開始還在呢,後來就沒見著了。
那年頭,偷快遞的人還比較多。
很明顯,就是被人順手牽羊了。
可等薛棠空手回去,說了快遞被偷後,羅茜茜卻不乾了,直接把鍋甩到薛棠頭上。
開始先說是因為她取得不及時才導致被偷,後來就直接汙蔑上了,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說被她私吞了,甚至還上升到了家庭歧視的程度,張口閉口就是“知道你家庭條件差,但也不用拿班費租的東西補貼家用吧。”
班上明事理的同學也多,不少人跳出來幫薛棠說話,指責羅茜茜說話過分了。
這麼一鬨,羅茜茜倒是先委屈上了,老張來教室時,已經哭上了。
薛棠還算冷靜,她也不為自己多辯解,隻是提出可以調監控。
眾人這才想起,門衛亭那是有監控的。
不過這事也沒輪到她去。
沒多久程今安就帶著已經查到了監控的消息從外頭回來,就是被一個路過的大爺順手牽羊拿走了。
“所以——”趙歡一臉鄭重地看向薛棠,“明天你必須給我壓她一頭,我看有你在,程今安還搭不搭理她。”
薛棠有些好奇,“他以前搭理嗎?”
“就是敷衍吧,程今安不就那樣嘛。”趙歡揮揮手,“明天她就給我靠邊站吧。”
靠邊站?
那可不一定。
說不定,能搭理的比從前更熱絡。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高三的時候,她向數學課代表請教題目久一點,他都能轉頭去教彆的女同學題目,結果作業本發下來,還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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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在程今安連續打了三個噴嚏後,店員小張忍不住朝他投去目光。
“程哥,要不我跟物業提個建議,讓他們把咱們這層的溫度往上調一些?”
程今安搖頭,他下巴一揚,“這都已經大把穿單衣的了,再往上調,哪個客人還往咱店裡來。”
“也是。”小張伸手抹了把自己額角的汗,“咱們火鍋店確實比較熱。”
“那哥你是感冒了嗎?”他指了指角落裡的員工區域,“我櫥裡有感冒靈,給你泡一包?”
“不用。”程今安擺手,“沒感冒,就突然鼻子有些癢。”
“趕緊招呼客人去,彆在前台這待著。”他又說。
小張笑嗬嗬道:“這就走這就走。”
周六晚上客人多,員工們都在過道裡轉悠,就等著客人招手呼喚。
“張哥,咱老板總會來店裡嗎?”
說話的小員工剛來,今天才是上班第一天。
“沒有的事。”小張扭頭跟他說:“咱程哥一周能讓你碰上一回就不錯了,你這就是運氣好,第一天就能遇上。想我當初來的那會兒,足足有大半個月才見到程哥本人。”
小員工聽著覺得不大對,“咱店不是才剛開業沒多久嗎?”
小張欸一聲,有些小得意,“我是總店調過來的。”
“哇,老員工啊。那張哥,你跟老板很熟了吧?”
“還行還行,也就認識了兩年。”小張扯扯領子“我跟你說,程哥當老板可是大氣得很,在咱這好好乾,程哥虧待不了你。”
小員工聽得情緒高漲,偷偷問:“張哥,咱程哥平時喜歡乾啥呀?有沒有啥興趣愛好?”
小張睨他一眼,“剛來就想走野路子?彆想了啊,程哥不吃這套。”
“不過呢——”小張偷偷往前台瞧一眼,見沒人往這看才繼續說:“程哥還真有一愛好。”
“什麼呀?”
小張慢悠悠道:“看直播,我瞧見過好幾回了。”
小員工瞪大眼睛,降低音量問:“美女直播嗎?”
“可不是嘛。”
“服務員。”不遠處一位客人朝這邊招手,兩人這才停止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