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翌日——

【電視劇昭陽郡主:#昭陽郡主#她是垂名青史的蕭九將軍,是被魏太後強逼和親邊塞的昭陽郡主,是用一支和親隊伍就平定了邊塞的巾幗英雄。她是,@程以霜】

因為匆忙,官宣定角的配圖選用了程以霜近期的形象圖,現代妝發配高定禮裙,怎麼看都和昭陽郡主這四個字有些違和。

轉發官微的官宣微博後,程以霜重新回到官微的主頁,發現官微又更新了一條微博,沒有文字,隻有一張羅列參與《昭陽郡主》這部劇的人員名單。

她一行行往下看,然後,目光停在了寧初北這個名字上。

郭慧在采訪短片是那樣說的:“為了爭取我們的總顧問,我也算是三顧茅廬了。還得感謝我們的女主角幫我牽橋搭線,否則,道阻且長啊。”

寧初北轉發郭慧的這條采訪,配文——也感謝郭導圓了我近距離和偶像吃飯的夢。

沒兩分鐘,程以霜工作室轉發了寧初北轉發郭慧的這條微博,附文——也感謝寧教授借衣服給以霜,否則,今天的女主角就不是上微博,而是上醫院了。

一來一回,短短幾句話,便把蘭庭那次的緋聞解釋的明明白白。

他讓她不用擔心,他說他會解決。還真是說到做到。

看著桌上的陶瓷茶罐,心頭悄無聲息的生出幾分不一樣的情愫。

“這是古丈毛尖?”對茶頗有研究的黃抒卷有點驚喜,“哪裡弄來的?”

“彆人送的。”

寧初北送的。他說不是表白的那天,擱到桌麵就走了,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跟他向她表明心跡一樣,毫無拒絕之地。

“送這麼名貴的東西?”黃抒卷挪眼看她,滿腹猜度,“追你還是求你辦事?”

程以霜沒好氣一笑:“就一定是這兩種情況嗎?”

“當然,還有第三種。”黃抒卷笑著將畫展的邀請函遞了過來,對著她擠眉弄眼的,“就是我這種情況,不追你不求你辦事,純潔無比的友情加親情。”

“你這還不是求人辦事?”程以霜將她的邀請函拿在手裡反複觀摩,不吝嗇的誇讚了句,“不錯嘛黃大策展,連邀請函都設計的如此出眾,想必畫展也有驚喜咯。”

“有你媽媽的《鳥壽圖》給我坐鎮,想不驚豔都難。”

程以霜笑著將邀請函放在客廳顯眼的地方,以免忘記。

怕送出去的邀請函落了灰,上車之前黃抒卷忍不住強調了一遍:“不管你有多忙,都得來。”

程以霜笑著向她保證:“放心吧,黃策展的第一個展,我就算爬也會爬過去的。”

“最好是!”被程以霜鴿太多次,她都開始有PTSD了。

從程以霜的住處回家屬院且要開一陣子,黃抒卷看副駕的人有點倦,就讓她先睡一會兒。

“我不困,陪你說會話吧。”

這丫頭,向來都是擠著時間休息,今天怎麼有點奇怪?

黃抒卷瞥了她一眼:“不是都拿下蕭南音這個角色了嗎?”

“那你知道郭慧請了寧初北當這部劇的總顧問嗎?”

“知道。”黃抒卷點頭,“他倆不是在微博互動了嗎?”

“嗯。”程以霜反複玩著衣服上的裝飾品,猶豫再三才說出口,“他說他喜歡我。”

“你是偶像他是粉絲,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嗎……”話音越拖越長,顯然的是,黃抒卷反應過來了,“所以你看上他了?!”

追程以霜的人一籮筐,能讓程以霜跟她提起的名字都寥寥無幾,更何況是能讓程以霜露出這副神情的,除了喜歡人家,黃抒卷找不出第二種可能。

說看上好像不太精準。

程以霜糾正她:“沒你說的那麼玄,就是對他有點探索欲。”

“好奇,心動,情緒跟隨……”黃抒卷準確無誤的描述出她的心境。

程以霜點頭承認。

“那你是拒絕他了還是先重點觀察看看再接受?”

她想過拒絕,隻不過——

“他說隻是告知我一下他喜歡我這件事,不需要我任何回應。”

“他很聰明。”黃抒卷忍不住誇讚起來,“畢竟你的答案顯而易見,他要你的拒絕做什麼?”

“是吧?你也覺得他談話技術高超?”

“畢竟是大教授嘛,”黃抒卷說,“不僅可以咬文嚼字,還能夠進退有度,你在他嘴上討不到便宜挺正常的。”

“何止討不到便宜,簡直不堪入目。”

聽這話,感覺還有彆的故事。

黃抒卷立刻豎起八卦的耳朵:“距離家屬院還有半小時的車程,九小姐,快跟奴婢傾訴您的心事吧。”

“……”

程以霜:“他不是當了《昭陽郡主》這部劇的總顧問麼。”

“對,你說兩遍了,所以呢?”

“在這之前,他有問過我,如果他參與到這部劇來,我會不會不自在。”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程以霜搖頭:“來不及回答。”

“來不及?”

“嗯。”她點頭,“他完全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而且我以為他看出了我的心思,還說了句‘他知道了’之類的話。我以為他會因為我的不自在就拒絕郭導,可是……”

“可是他卻參與進這部劇了,讓你有些不知所措?”

不愧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閨蜜,一擊即中。

“其實也很正常。”黃抒卷說,“他要追你,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接近你。”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

“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去進入下一段感情。”

“所以啊,”黃抒卷促狹的目光傾了過來,“他很聰明,不給你任何回應他的機會。”

有些人啊,他說不得。

你瞧,一旦在背後談論他,他就會來到你眼前,仿佛在說: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召喚我。

盯著溫文爾雅的寧初北,程以霜何止是目瞪口呆。

“亭境哥,寧、寧教授?”

聽見程以霜這般尊稱寧初北,蕭亭境忍著笑看了寧初北一眼,仿佛在問:你們談戀愛都這樣玩嗎?

寧初北完全無視了蕭亭境調侃的目光,回應程以霜的困惑:“聽聞程老得了幾拓聞闕之的彩墨,我正巧過來瞅兩眼。”

她除了點頭,想不出第二種回應方式,接過蘭姨遞來的茶水,順道問:“外公呢?”

“老爺子在書房打電話呢。”蘭姨小聲說,“你太奶打來的。”

這是舒宛那麼多年的習慣,逢年過節都要打電話問候一下程焓,儘管她的輩分比程焓高。

“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回趙家了?”黃抒卷悄咪咪的問程以霜。

程以霜小幅度點了點頭:“而且也有陣子沒見趙乾乾那丫頭了。”

黃抒卷頓感不妙:“完了,一會兒老爺子出來要訓人了。”

“不至於吧,”程以霜下巴朝寧初北和蕭亭境的方向點了點,“還有客人呢。”

黃抒卷不動唇的發聲:“蕭家算什麼客人,現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家寧教授身上了。”

程以霜瞪了她一眼,仿佛在問:什麼叫做我家寧教授?

黃抒卷回了她一個眼神:有差嗎?

程以霜:這位黃大策展人,請您彆亂造謠!

黃抒卷:我隻是在陳述事實,這位程大明星,您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交彙的目光暗流湧動,在程焓推門而出之時戛然而止。

“外公。”兩人同時喊道。

許久沒見外孫女的程焓自然稀罕的要命:“小九回來了!”

黃抒卷不服氣上前邀功:“外公,是我載她回來的。”

“好好好,”程焓也不偏心,摸了摸黃抒卷的頭誇讚著,“我們的小卷兒比某些人懂事多了,知道時不時的來探望一下外公,不像某些人,三請四請的,還要跟外公談條件。”

明裡暗裡,程以霜也算是被訓了一頓。

她倒不在意,恍若未聞,鎮定自若的喝茶。

黃抒卷忙遞了個眼神給程焓,仿佛在說:過了過了,一會兒人跑了我可不幫你哄啊。

程焓這才哼哼唧唧的收了話,然後朝程以霜招手:“過來見見你亭境哥。”

“前段時間在畫展碰見過小九。”蕭亭境先程以霜一步交代。

警報鈴瞬間拉響,程以霜連忙放下手裡的茶杯,接話:“對,畫展碰見過,亭境哥說邀請函是他送來的。”

蕭亭境回國就是衝著蕭南音獨展去的,所以他們會在展會碰上程焓並不意外。目光越過蕭亭境,往寧初北身上去,意味深長的口吻:“這位,就不用外公介紹了吧?”

程以霜傻了。

什麼意思?

她看著程焓,目光清澈且愚蠢。

“微博,熱搜。”程焓特意提醒。

“對!”程以霜瞬間鬆了口氣,“前陣郭導拜托我牽線,跟寧教授吃過一頓飯。”

“吃飯好,吃飯好。”程焓滿臉欣喜掩不住,“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吃飯,多溝通,沒事就聊聊劇本,看看電影,喝喝咖啡……”。

“……”

她怎麼覺得後麵還應該跟一句:拉拉小手,親親小嘴。

程以霜算是看明白了,今晚還是相親宴,隻不過對象從蕭家那孩子變成了寧初北而已。

這頓團圓飯吃的可謂是驚心動魄,程以霜不僅要時刻關注寧初北那張嘴,還要小心蕭亭境那張嘴,指不定從他倆誰的口中聽見另一種驚濤駭浪。

好在蕭亭境的注意力都在古畫修複上,沒多提及那天畫展,否則他隨便關心一下她口中的那個男朋友,她就可以原地自殺了。

“你怎麼怪怪的?”黃抒卷湊過來問。

“有嗎?”程以霜動了動有些緊繃的五官,玩笑口吻,“最近也沒打肉毒素啊。”

黃抒卷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的好像她之前打過一樣。

“破損雖然不嚴重,但顏色是重彩的,修複之前估計還要進行架構處理。”

“架構處理簡單。”蕭亭境說,“就是托紙有點麻煩,皮棉連太薄,重單宣太厚。”

畫心不厚不薄,紙托的選擇確實有點為難。寧初北目光掃了眼程以霜,忽然說:“桑皮紙如何?”

“桑皮紙?”程焓對他這個建議有點興趣。

“我還沒在市麵看見過好的桑皮紙。”蕭亭境不是沒想過用桑皮紙,但市麵的桑皮紙和古書上描述的簡直天壤之彆。

“我有好的桑皮紙。”寧初北說,“但不多,不過修複聞闕之這幅畫卷也夠用。”

“你哪裡淘來的?”蕭亭境對他搞桑皮紙的渠道非常好奇。

“秘密。”他留了個懸念。

黃抒卷再次湊了過來,驚訝的問程以霜:“寧初北學過古畫修複?”

程以霜搖頭:“我哪知道。”

“難怪外公那麼喜歡他。”黃抒卷意有所指,“如果我有他對古畫修複這番研究的一半,外公絕對不反對我倆拉拉。”

“……”

程以霜遺憾的告訴她:“我們還沒出五服呢。”

“法律又不管你出沒出五服。”黃抒卷反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