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微提著一套換洗衣物朝自己擠眉弄眼,說周末要留宿幫她看店時,段菲芸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夜根本不是衝自己來的。
她並非保守的人,甚至鼓勵婚前確認男人硬件是否到位,加之對徐應初這位表妹夫的印象很不錯,索性就順水推舟了一把。
話已至此,易微便不再扭捏,隻是聲線裡還帶著幾分因為害羞而難以抑製的顫:“嗯,是我的主意,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徐應初眼睫彎彎,輕笑著拉過她的手送到唇邊:“好。”
眼看著要上演什麼你儂我儂的戲碼,段菲芸簡直沒眼看,以六十公斤深蹲的雷霆手段單手抄起還在舔雪糕杯底的啾啾就大跨步往外走:“注意點影響啊,長輩小孩都還在這呢!”
易微小臉發燙,伸手要推逐漸靠近的徐應初,卻被對方準確抓住包進了掌心,他彎著眼悶笑一聲:“長輩小孩都走了,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他雖然這樣說著,卻也隻是很克製地在她眉骨處落下很輕的一個吻,他笑得好聽:“不過,我們的夜晚還很長,不急這一會兒。”
再普通不過的話,聽得易微麵紅耳赤,她眼神飄忽,胡亂指了指書架底端沒開封的紙箱問:“那個是什麼?”
徐應初把箱子搬出來:“是雪顏給你寄的繪畫工具書,說是她個人覺得比較有用的都在這裡,如果你有看得上的就拿走,看不上的就留在店裡上架。”
雪顏確實有給易微提前打過招呼,倒是沒料到她把書寄到了岱林中街,原是做了這樣的打算。
易微接過徐應初遞來的美工刀開了箱,裡頭整齊碼放了十本書,都用防撞膜包得嚴嚴實實,拆開看書頁都很規整,絲毫看不出二手痕跡,想來雪顏很愛惜。
易微隨意翻開一本,扉頁處夾了兩張裁剪過的硬紙,上麵印著很長的私信消息,大致意思是在表達自己對續晝的喜歡並由衷祝他愛情美滿。
很顯然這封私信來自續晝的讀者,至於為什麼會發給雪顏,是因為續晝極少登陸個人號,當然指望不上本人能看到消息,於是隻好另辟蹊徑求助到好友雪顏這裡。
至於為什麼突然提到愛情,還得回到前天晚上的舞台劇觀眾席。
雪顏平常就喜歡在賬號上分享日常和讀者互動,那晚她就著謝幕背景邀請大家配合她拍了張四人的比耶手照上傳到個人賬號上,很快就引發了讀者的積極討論。
其中一條是這樣的:
【已知圖中有雪顏、凱西和續晝,請根據以上信息合理推測出第四人的身份。】
底下討論火熱,也不管是男是女,雪顏的關注列表都被挨個拿出來猜測了一番,直到雪顏評論解釋是續晝的漂亮女友,大家的評論才從調侃走向正軌,也就有了後麵的真情表露環節。
留言者應該是一路陪伴續晝走到現在的真愛粉,文字樸素卻感人至深,看得易微眼淚汪汪,她眨巴眨巴眼不讓眼淚掉下來:“你看,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你是世界認可的好。”
徐應初接過她遞來的硬紙,暫時裝進了一個空相框裡存放,他低著頭聲音很柔和:“我很感謝他們的陪伴,否則我也堅持不到現在。”
“他甚至還祝我們長長久久,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真誠的愛情祝福呢。”易微感動地嘀咕著。
徐應初將相框掛好轉頭看她,視線有三分猜忌、三分冷漠、以及四分強裝的鎮定:“第一次?你跟章孟州談戀愛的時候沒有過嗎?”
“我身邊的朋友一致覺得他是個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就算是他那方的朋友也不過是瞎起哄罷了。”易微直勾勾看著他,“譬如說你,你當時很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嗎?”
徐應初直視她:“一點也不希望。”
那時候章孟州喜上眉梢,鬨著要朋友們挨個敬酒祝福,在一眾長長久久和百年好合裡,他當時說了個不著邊的“恭喜發財”,惹得大家調侃至今。
易微眉眼彎彎,踮腳在男人唇邊輕啄了一下:“所以你剛剛是吃醋了嗎?”
徐應初很誠實地點點頭:“嗯,從頭到尾都是酸的。”
易微托著他的臉左右晃晃:“那我請你吃糖中和中和。”
徐應初搖頭,逆著她晃悠的方向轉頭親到她的手心,他的眼水漉漉的:“你是一顆甜橘,所以……不用這麼麻煩。”
不急的吻還是急了,兩人親了良久才鬆開,這讓處於光天化日下的易微格外緊張,她喘著氣躲閃著視線:“額……那個,我該去幫表姐看店了。”
徐應初輕笑了聲:“那我去做飯,一小時後你讓表姐一塊來吃。”
易微胡亂點著頭,莽莽撞撞跑去了對麵店鋪。
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忙的,開業熱度過去,人都各回各家了,此刻段菲芸的店裡就坐著隻搖尾巴求投喂的狗。
段菲芸沒好氣道:“這裡麵有巧克力,狗吃了會死,知道嗎?這可是你爹親自買來的。”
徐應初之前在台州買的糖果實在太多了,易微不好帶回家,便讓他拉回岱林中街留給段菲芸做冰激淩用,所以這話倒是沒錯。
易微讚同地點點頭,她蹲下身拍拍啾啾腦袋:“小狗確實不能吃,媽媽待會兒給你偷偷開個罐罐好嗎?”
啾啾在她手心蹭了兩下算作同意。
“正好,我要出去買點東西,你幫我盯一會兒店吧。”段菲芸笑眯眯道。
易微點點頭,卻不料對方是特地去給她買的東西。
像個燙手山芋似的,一個小藍盒子在空中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後落到易微懷裡,仔細一看,是某蕾絲的超薄經典款。
易微瞬間紅溫,把腦袋伸出二裡四處查看有無他人在意,確定安全後她才鬆口氣:“表姐!你乾嘛呀!”
“人之常情罷了,你害羞啥?”段菲芸老神在在道,“男人嘛,要試過才知道對不對味,不要等結婚了再追悔莫及,那就晚了。”
她抱著臂一臉嚴肅:“不過嘛,這事得注意不要搞出人命,主動的去父留子還好,被動的奉子成婚可就完蛋了,你可千萬注意。”
易微紅著臉悶聲應道:“嗯嗯,知道了。”
她不反駁,是因為確有想法,這在晚上得以驗證。
徐應初從浴室出來時,易微正背對著他靠站在桌邊搗騰著什麼。
他慢步靠近,從背後將她擁進懷裡:“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易微手一抖,最後一個盒子放置錯角度,豎直堆疊的四盒避孕套儘數散落在桌麵。
兩盒是徐應初買的,一盒是段菲芸送的,一盒是易微自己買的。
她在他適當放鬆的禁錮下轉動身子同他麵對麵,聲音顫抖,一副很緊張的樣子:“你想和我試試嗎?”
她追加解釋:“沒有誰慫恿我,是我自己的想法。”她聲音越來越小,“我提前學過了的……”
徐應初端視著她:“學會什麼了?”
易微一板一眼道:“同房時應全程做好避孕措施。”
徐應初好笑地看著她:“好,我知道了。”說著鬆開她的腰轉身要走。
易微迷茫地拉住他的衣擺,問:“你不願意嗎?”
“我很願意。”徐應初點點她的鼻尖,“隻是表姐說的對,得注意影響,我先把啾啾暫時放去樓下,等我。”
他速度很快,回來時易微都還沒來及往發懵的腦子裡塞點什麼,就被他抱起放坐在了書桌上。
徐應初掰開她的大腿,將自己塞進鈍角弧度,儘可能靠她最近。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穿過睡衣的衣擺托在女孩胯骨的肌膚上,低垂著的眼神太迷離,就著屋內僅剩的昏黃台燈,連同喑啞的聲音都變得蠱惑起來。
他似哀求地開口:“吻我。”
易微仰頭親了上去,依舊是蜻蜓點水般的溫柔,但有人骨子裡就急不可耐。
徐應初追堵似的步步逼近,台麵的書散落一地,他不在意,隻一味地將人逼至絕境。
背後是窗戶,隻隔一張輕薄的窗簾和衣料,秋夜的冷便滲入了進來,易微剛一個瑟縮,胯上的大手便遊離到了背後,於是周身隻餘下了熱。
書桌空間有限,機體間的接觸麵積過小,徐應初不滿待遇,便將人抄起放去了床上。
他望著女孩紅潤充血的唇瓣,沒再糾纏,而是躬身轉換陣地到腰腹。
他叼起衣擺,選擇將新的起點定在腰側的軟肉上,而後一路往上,直至遇到新的柔軟地才中止北上行程,轉而西行,為結了紅果的土地細細澆水。
男人悶笑著湊近她紅透的耳朵:“你現在像一顆烤熟的橘子。”
他大抵要開啟關鍵步驟了,他鄭重地說:“如果後悔了就拽一拽我的手。”
易微迷離著一雙水汪汪的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然而徐應初剛起身,手指就被那隻似若無骨的指節輕輕拉了拉。
他儘可能克製和溫和地說:“好,那我們就不做了。”
易微搖搖頭,臉紅的不像話:“不是,我隻是想說,你待會兒能不能……能不能輕點?”
徐應初在她耳邊磨了磨很認真地道好。
身上的熱源撤去,耳朵突然就聽得真切了,塑料撕開,薄膜挾持水漬抻展開身體……
比先前更熱的溫度湧了上來,急不可耐的人忽然變得輕柔和緩,預料中的刺痛並不長久,更多的是難以言明的浮浮沉沉。
易微咬著唇,克製著嚶嚀的溢出。
徐應初動作不停,稍稍調整角度俯低在她耳畔,卻叫她再抑製不了了。
徐應初柔聲誘哄著:“沒關係,除了我,這裡不會再有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