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1 / 1)

迷路地圖[公路] 清疏影 5237 字 2個月前

鐘棋微皺眉,卻也停住腳步:“可以,你儘快說。”

“就是這裡,”Vicky打開文件,往潘嶽那邊靠了靠,“為什麼公司目標市場隻是這些顧客?我覺得咱們的目標不僅是年輕人,還有家庭,還有企業組織。”

潘嶽不動聲色,往後稍稍仰身。

鐘棋勾了下唇:“Vicky很有洞察力,這也是公司目前計劃發展的方向,具體安排你後麵就知道了。”

鐘棋拍了拍Vicky的肩膀:“我趕時間,就先走了。”

“抱歉棋姐,”Vicky側身讓道,“打擾你了,我確實是比較好奇這個事。”

“沒事。”鐘棋往電梯口走,和Vicky揮揮手。

Vicky轉頭,朝向潘嶽,靠一側歪頭:“潘總,方便請教一下嗎?”

潘嶽沒正麵應答,他接過文件,掃了幾眼:“你注意過這個文件的審批時間嗎。”

Vicky一愣:“這個......沒太注意。”

“這是前年的資料,”潘嶽合上文件遞回去,“初創期公司規模小,一直以來,MEETIN□□品隻專注於一個細分市場,直到現在。”

他側過身,正正對著朱時宜:“現在公司確實計劃拓寬目標市場定位,接下來一段時間,營銷部也會很忙,很多工作需要你們對接。”

朱時宜驚恐,一瞬坐正,趕忙直視上潘嶽。

卻又覺得怪異,眼神也飄忽起來。

好好的。他......看她乾嘛?

好在潘嶽又收回目光,看回Vicky,稍一點頭:“後麵辛苦你們。”

朱時宜又偷瞟。

Vicky揚著燦爛的笑臉:“不辛苦的潘總,方便加您個微信嗎?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您,也好對接工作。”

朱時宜猛猛吐出口氣,飛速眨了幾下眼,她抓過手邊水杯,灌了口。

Vicky膽子好大。

潘嶽應該不會拒絕一個有能力、又好學的員工吧?

“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問吧,”潘嶽語氣一如往常平和,“如果有工作需要對接,項目負責人會建群。”

朱時宜微怔,有點茫然。

她偏頭,朝向潘嶽。

潘嶽唇角噙著絲許弧度的笑,不失禮貌。

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的笑,充滿著疏離。

Vicky笑顏一僵:“好的潘總。”

潘嶽忽然側頭。

熟悉的目光一瞬襲來。

朱時宜莫名心虛,她訕訕地收回偷瞟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手還滾動著鼠標滾輪,裝作無事發生。

看她乾嘛?她就一吃瓜群眾。

“你也辛苦了。”潘嶽語速漸慢。

朱時宜遲疑一秒,沒忍住,又朝潘嶽的方向瞥了眼。

“朱時宜。”潘嶽語氣雖輕,卻鏗鏘有力,一字一頓,講得清晰又認真。

朱時宜瞠目,腦海“嗡”地一聲,似是蒙了層雲霧。

她忘了移開眼,應得木訥:“誒。”

“我記得你,”潘嶽微微彎唇,眼底蘊含星點,似有若無,“前段時間,是你寫的視頻腳本。”

周遭的疏離感煙消雲散。

盯著他揚起的唇角,朱時宜覺得自己有一瞬似乎抽離,可能是......被勾了魂。

“時宜,”Vicky出聲提醒,“你神遊什麼?潘總誇你呢。”

朱時宜恢複意識:“謝謝潘總,勞您記掛。”

“不用謙虛。”潘嶽沒多說話。

卻激起千層漣漪。

......

朱時宜坐在座位上,緩了好幾秒,呼吸才順暢。

潘嶽,在其他人麵前......

就這樣明晃晃地,喊她?

雖然也沒說什麼。

“天呐,”還沒來得及細想,Vicky來搭話,“潘總......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嗯?”

“就是感覺,他明明很有風度,我也就這麼站在他麵前,可我卻覺得,和他之間,很有距離感,”Vicky眉頭微皺,歎了口氣,癟著唇搖搖頭,“感覺很難攻略,也不是很有意思。”

“......有嗎?”朱時宜細細回想。

確實有。

初見時,他實在正經。

但似乎......也沒有。

當她把潘嶽當朋友,他的形象,就沒再疏離過。

“我覺得潘總還挺細心的。”朱時宜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Vicky皺著鼻子,疑惑臉,壓低聲,“他像一個有禮貌的木頭,談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情趣。”

“果然,男人最大的魅力,就來源於姐對他的想象!”

朱時宜耳朵一熱:“怎麼就扯到情趣了。”

“情趣很重要啊!”Vicky垂眼。

忽地。Vicky像發現了什麼,她微微傾身湊近朱時宜,眉頭一下舒展開,染上一絲玩味:“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朱時宜往後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否認:“沒有。”

Vicky退回去,輕聲笑:“沒有個啥,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朱時宜強撐麵子:“我那是知道你想說什麼。”

“那你說我想說什麼?”Vicky歪頭,追問。

“......”朱時宜嘴唇翕動,“就......反正你放心,我們沒有。”

Vicky失笑,無奈地搖搖頭:“我放什麼心,笨。”

朱時宜:?

她抬眼,玩笑道:“你罵我乾嘛。”

“我可不是罵你,”Vicky放好文件,撅了撅嘴,她大手一甩,把包一下抗肩上,“行吧,算了,隨便,不管!”

朱時宜眼神智慧:?

Vicky:“你喜歡他也行,反正我隻是看他帥。”

朱時宜如遭雷擊,瞪大眼:“什麼東西?”

Vicky噗嗤一笑,拍拍她的頭:“小朋友,姐姐看人很準哦。”

朱時宜羞赧,臉頰像在灼燒,語氣也重了些:“Vicky,你彆這麼說。”

“行吧,那換種說法,”Vicky吊兒郎當,“他喜歡你。”

“怎麼可能!”朱時宜愕然。

“你們之前不是認識嗎?肯定有故事,”Vicky擺正神情,歎了口氣,“反正這潘總,我算是追不到了。”

“其實你確實誤會了......”朱時宜抿抿唇,“你當然可以追他。”

“心裡裝不下我的男人,我要來乾嘛?”Vicky瀟灑,“我喜歡的男人又不止他一個。”

朱時宜眉毛跳了跳:“你什麼時候移情彆戀的?”

“一直都有,隻是彆人你不認識,”Vicky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長得帥的男人雖然不多,可也不止他一個,我是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朱時宜無可反駁,給Vicky比了個大拇指。

“再說了,”Vicky接著說,“花心的男人多了去了,在他們沒改變之前,憑什麼要求女人不能花心?世界上,就該多我這樣一個花心的女人去和男人抗衡,這樣社會才能平衡。”

“我不當小三就是了。”

“支持你。”朱時宜發自內心點頭。

她學會了求同存異。

雖然朱時宜不覺得花心是對的。

但就像潘嶽說的——沒必要改變彆人,也改變不了彆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念,隻要不傷天害理,不觸及她的利益,人家能夠自圓其說,那就隨彆人去吧。

“走了。”Vicky背對著朱時宜,揮揮手,沒有回頭。

“拜拜。”即便她們觀念不一,朱時宜仍覺得,Vicky很酷,很瀟灑。

......

潘嶽五分鐘前給她發信息:【忙完了嗎?】

朱時宜趕緊答:【嗯嗯,忙完了。】

潘嶽秒回:【車庫等你】

朱時宜趕緊拎包下樓。

朱時宜和往常一樣上了副駕。

潘嶽掃視了下她,又偏過身,拿了個三明治遞給她:“今天有點晚,吃點東西。”

......

今天力量訓練的部位,主要是胸。朱時宜是第一次做。

潘嶽給她做示範。

他穿的那件黑色健身服,放鬆的時候,隻不過略微緊身。

可當雙臂往肩後擴張,胸腔隨之向前挺起,健身服和肌膚親密接觸,緊實的胸肌籠罩在輕薄的黑色衣物之下。

“咕咚。”

朱時宜連忙彆開眼,灌了口水。

好熱。

感覺鼻血都快出來了。

上火了,媽媽,我要喝涼茶。

......

眼睛不自覺亂飄。

502膠作祟,再度粘上胸肌,朱時宜假裝撓眉毛,擋住眼神。

操!太性感的一個man啊!

根本不舍得挪眼。

好想摸。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朱時宜時刻自我催眠。

仍是爬坡收尾。

朱時宜心裡裝了事,她今天連遊戲都不想打。

她偷偷看身側。

潘嶽今天,終於丟了他那萬年帶在手邊的iPad,他隻戴著耳機,沒看工作。

朱時宜就是想和潘嶽聊天。

她主動檢索出尬聊話題:“潘嶽。”

男人側過腦袋,一手摘下耳機:“嗯?”

朱時宜做作地笑:“營銷部的員工,必須會SPSS嗎?”

“你不會?”

“怎麼可能!”朱時宜稍大聲,“我肯定會呀。”

“嗯,那肯定,”潘嶽勾了下唇:“你簡曆上寫的精通。”

朱時宜吃癟。

怎麼聽起來陰陽怪氣的,不像好話。

“我的意思是,”朱時宜找補,“能不能這樣,部門裡,誰擅長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比如我可能比較擅長寫創意策劃,有的同事擅長數據研究。”

潘嶽虛虛皺眉:“大體都是這樣安排。隻是現在公司規模不大,分工沒辦法那麼精確。”

他語氣一變,輕鬆些:“要是你早兩年來實習,可能就又得做產品策劃,又得做營銷推廣,還得再抓數據分析。”

“六邊形戰士。”朱時宜雙手扶額。

“小公司人少,什麼都得做,也更容易學到東西,”潘嶽轉言,真誠建議,“當然,大廠體係完善,晉升機製更明確,也是很好的選擇。你以後有機會,也可以去大廠實習看看。”

“那我希望公司早點做大做強。”朱時宜脫口而出。

她隻想在MEETING。

她知道,這種想法,很幼稚。

沒有幾個人一輩子隻乾一份工作。

但她就是這麼想。

起碼,現在,她確定。

朱時宜心猛猛地跳。

這心跳,是因為坡度15、速度4.5的有氧爬坡運動。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暫且不明的其他。

......

冷不丁的一句祝福。

潘嶽不知什麼滋味:“嗯?”

“這樣我就安心等畢業,來公司做專門崗,也不用再學SPSS了,”朱時宜抿了抿唇,望著他,“我還有一年多畢業,那個時候......你還招我嗎?”

潘嶽心跳急了兩拍。

他忽地失笑:“歡迎。”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她會是一個忠誠的員工。

“隻是有一點。”潘嶽出聲。

“什麼?”朱時宜手臂動作猛地一頓,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什麼時候做上的振臂運動?

真像小學生陽光體操,好傻缺。

“不能不學習,你的畢業論文,得用SPSS。”潘嶽無情道出現實。

朱時宜張張口,錯愕極了:“我不知道啊。”

......

鍛煉完。

朱時宜直衝洗浴間,卻被潘嶽叫住:“你東西忘了。”

朱時宜習慣性摸摸自己口袋:“......沒有吧?手機還在呀。”

現代人,隻要手機沒丟,就等於啥也沒丟。

潘嶽搖搖頭,有些無奈:“等著。”

沒等朱時宜再問,他走進男士洗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