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華穀臣服務十分周到地把夏子栗送到揚威中學校門口，語氣捏腔作調：“學校到了，老板請上學。”

夏子栗覷了一眼華穀臣。

華穀臣眼尾上挑起好看的弧度，笑得春風沉醉。鼻梁右側那顆痣點綴在這張妖孽的臉上增添了幾分風情。

要不是她夏子栗對男色有防禦機製，天天看華穀臣這張禍水臉，不知道得迷成什麼樣。

好在根本勾引不了她。

再好看的皮囊又怎樣，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很快轉身進了學校。

華穀臣笑意逐漸收斂，總算把小混蛋哄進學校了。這帶孩子還是得智鬥。

哪像他小時候。如果不去上學，會被老爹的保鏢五花大綁扔進車裡押送到學校。為了不讓他上課溜走，甚至還把他的腿綁在凳子上。下了課才能鬆綁去上廁所。跟犯罪分子似的。

那時學校的同學們都說他是混世魔王，可害怕他犯渾了。

忽然想起個事，他還沒加家長群呢。

便簽上的群號他當時掃了一眼就記住了，此時站在大樹下拿出手機加家長群。很快通過了，進入群聊。

沒一會兒班主任來加他私信。

華穀臣猜到多半是為著夏子栗今早沒去上學的事。

於是乎他當做沒看到，這會兒不想應付班主任。

*

微笑島上沒幾個大型商場。

華穀臣隨便進了一家商場，在普通的服裝店裡挑便宜衣服。

落差還是挺大的。以前有專門的設計師為他量身定做，就連款式都是根據他形象氣質設計，從來沒選過衣服。

現在是迫於身上隻有一千多塊錢，下一次請家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估計也快了。但還是要省著點用。

一進店裡老板娘就眼前乍亮，一個勁地誇他長得好、身材好、氣質好，穿什麼都好看。給他推薦店裡最貴的衣服，說是才配得上他。

其實最貴的衣服也不過八九百。這價格連一雙他以前穿的襪子都買不到。

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闊不起來了。

華穀臣笑眯眯地接受了所有誇獎，然後買了很便宜的T恤和褲子，以及內.褲。試都不試直接買了。

老板娘不相信這人沒錢，嘴皮子還在使勁拍，卯足了勁兒要把最貴的衣服賣給他。但華穀臣就是油鹽不進，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板娘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之後他隨便找了一家麵館，坐在小桌子上吃麵。打開手機看新聞，熱搜榜七就是關於他的。

——“華幸集團新任繼承人華穀臣屍體已打撈上岸。集團大股東華奧確認是侄子屍體。”

點開文章，第一張圖拍攝的就是一具被泡腫了的屍體。不過已經麵目全非。

記者采訪集團大股東華奧。

記者：[法醫還在鑒定中。華總您是如何辨認出這就是華穀臣的屍體？]

華奧：[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兒。哪怕臉被泡得麵目全非，也能通過身高、體型一眼辨認出來。而且他身上穿的這件襯衣，我是見過的。他的手表是定製款，獨一無二。我不會看錯的。]

記者：[看來華穀臣的意外死亡對您來說的確打擊很大。但人死不能複生，還請您節哀。]

華奧：[可憐我的侄兒年紀輕輕就死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

華穀臣彎起眼眸，眼底一旁陰翳。

誰說人死不能複生？

到時候就複生一個給二叔看看，可彆被嚇死了。

之後是一些記者對現場情況的描述。

最後還有一個視頻。

華穀臣點開看。視頻裡年過五十的男人穿著一身高級的西裝跪在地上，不嫌棄地抱著泡腫的屍體痛哭流涕。哭得那叫一個慘，鼻涕眼淚到處流。

旁邊是下屬和家人在勸慰他彆傷心。

他在媒體麵前大聲怨自己沒照顧好侄子。如果知道那遊輪有問題，一定不會讓侄子去。還說以後死了不敢去九泉之下麵對大哥。

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那叫一個感人肺腑。

華穀臣看得笑出了聲。

演技還差點意思。但還是能把老爹騙這麼多年。

老爹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好弟弟究竟是個什麼畜生。

華穀臣從麵館裡走出來，左手提著衣服袋子，右手撥了一個電話。那邊隔了一會兒才接起。

那頭：【抱歉華總，剛才周圍人有點多不方便接您的電話。我現在密閉的安全地方接聽您的電話。】

華穀臣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小川兒做得不錯。回來給你加薪。】

劉川舟：【我買通了法醫，鑒定結果能證明那具屍體是你。華奧也深信不疑。他現在高興瘋了，急著準備正式上任董事長的事宜。】

華穀臣揚眉：【這麼心急。那我的喪事呢？】

那頭噎了一下：【……您的喪事。應該是簡辦。】

華穀臣：【那可不行。我的喪事得大辦。得整個汀城人儘皆知。】

劉川舟：【……明白。】

華穀臣：【小川兒，戲，要爭番位。我死了也是一番。】

劉川舟：【……受教了，您說得是。】

華穀臣走到一個石墩子前坐下，兩條長腿隨意擺著。姿態閒散悠哉。雖然衣服廉價，卻穿出了貴氣。

即使再落魄，精神風貌依舊矜貴。

那頭劉川舟問他：【華總，您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吃喝住行怎麼辦？需要我幫忙麼。】

華穀臣：【臉在江山在。】

劉川舟忐忑地問：【您、您不會是、靠身體……吧。】

華穀臣想從電話線裡爬過去打開劉川舟的腦袋看看裡麵都是些什麼垃圾：【憑我這張臉，再加這張嘴，到哪兒都能混得開。真有混不開的那天，倒也不是不可以。】

劉川舟汗顏。

華穀臣又補了一句：【但價格得讓我滿意。】

劉川舟大氣都不敢出，還是絞儘腦汁拍了句馬屁：【……您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華穀臣逗秘書的，這古板青年還信以為真。

真要是能拿錢買他一夜春宵，汀城的富婆們還不得瘋。

他掛斷電話。拿出昨天在網吧那裡拿的一根煙，修長的手指鬆鬆夾著煙頭，側頭撩起眼皮對站在他旁邊吃冰淇淋的小男孩，說：“小孩，咱倆換換？”

小男孩看他手裡的煙，再看自己美味的冰淇淋。

“哇嗚！”小男孩張嘴嗷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華穀臣：“……”

怎麼一個個的都那麼不禁逗。還是小混蛋禁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