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家主,您確定……就帶這麼一個姑娘下山?”風千月看著鶴玄年,又看看靈羽,最後無奈地看向修寧。
靈羽不服氣:“怎麼,你自己不也是個姑娘家?”
風千月伸手挑起靈羽下巴,像個登徒子一般打量:“膚如凝脂,吹彈可破,不錯,是個好包袱。”
“你才包袱呢!”靈羽氣不過,虛指點向風千月。但風千月身形更快,三招後便拿捏住靈羽的命門,小姑娘委屈的眼眶都要紅了。
“喲喲喲,這可不興哭!”慌得風千月趕緊給她擦淚。
靈羽哪能讓她碰,狠狠瞪了風千月,便回到鶴玄年身旁。
鶴玄年隻是吩咐靈羽帶好清玉丹,讓風和修二人跟隨他身後。
“修寧,這鶴玄年的功夫什麼來路,竟能用內力開結界擋風雪,我們四個人唉,這一路也不知得走多久,他瘋了吧。”風千月悄咪咪地湊到修寧耳旁。
修寧小聲回應:“鶴家乃天人一族,神明所選,鶴玄年的心法自然與我們普通人不同。況且他生於極寒,心法應該也能與冰雪相輔相成。”
風千月心裡有些不安:“照你這麼說,鶴玄年到了山下,會不會遭到反噬?或者功力受損?”
修寧拍拍她的肩:“有可能。”
風千月看著眼前天人之姿的鶴玄年,良心一痛。
“不過也不用擔心,鶴家準允他下山,自然有其道理。想來也是做好了應對之策。”修寧悠哉悠哉,“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解決路上的麻煩事比較實在。”
風千月欲哭無淚:“唉,一個頭兩個大。”
有了鶴玄年的帶領,下山路上還是很順利的。
“公子,把這個戴上吧。”靈羽拿出一條白紗,踮起腳覆上了鶴玄年的眼。
鶴玄年那骨節分明的手,輕搭在靈羽的胳膊上。
“修寧,我們去前麵客棧看看。”風千月移過視線,拉著修寧快步走進客棧。
“掌櫃,兩間上等房,兩間中等房。”
“哎呀,姑娘,不巧啊,本店隻剩兩間上等房了。”掌櫃手指頭比劃出個二字,風千月冷笑著,手覆上他這個二。
“少糊弄本姑娘,到底有還是沒有?”掌櫃聽見自己手指骨裂的聲音,慌忙堆出一個諂媚的笑臉。
“有有有!姑娘想要什麼都有!但是真的隻有兩間中等房了。”
風千月嫌棄地吹了吹手:“那還不去準備?”
“奇了怪了,最近怎麼那麼多武林中人。”掌櫃嘟嘟囔囔的走了。
風千月和修寧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鶴公子,隻有兩間房了,你看……”風千月看著鶴玄年也進來了,客客氣氣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和靈羽一間。”鶴玄年拿起茶杯,放到鼻尖一嗅又放下。
靈羽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公子,這裡條件比不得昆侖山,公子還是將就下吧。”
“無妨。”鶴玄年冷冷吐出兩個字。
風千月瞅了眼修寧:“委屈修寧和我將就一晚了。”
修寧飲了口茶,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浮現出笑意:“隻要你彆往事重現就行。”
靈羽瞧著二人這般親密關係,心裡不是個滋味:“風千月,你倆什麼關係啊?男未婚女未嫁,擠一間屋子合適嗎?”
風千月以茶代酒,和修寧碰杯後,這才慢悠悠地開口:“我倆啊,自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你呢?還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
靈羽的臉垮下來了。鶴玄年手中的茶杯輕蕩出一圈漣漪。
“靈羽,回房,護法。”
風千月看著他主仆二人飄然離去。
隻覺得奇了怪了,這鶴玄年好像很不喜歡和自己說話。
是夜,無風也無月。
風千月提了壺小酒,輕功足尖一點,飛落至屋簷,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仰麵朝天,閉目小憩。
“就知道你會來。”風千月勾起唇。
“我可舍不得留你一人守夜。”修寧坐下後單腿屈膝,拿過風千月的小酒,飲下一口。
“上回試探過靈羽的功夫,雖為上乘,但出了昆侖山,勢必也會損耗許多。”風千月有些擔憂,眼睛望向黑得可怕的天空,“這一路就憑你我,能否護得住鶴玄年平安回皇城,都還是個未知數。”
“千月,你太小看鶴玄年了。百年前,鶴家全族遷移至昆侖山,並立下此生不再踏入皇城的誓言,天子這才安穩坐上了寶座。”修寧眯著眼回憶起那百年前的腥風血雨,“連天子皇權都忌憚的鶴家,又豈是泛泛之輩。”
風千月揉了揉眉心:“行,我承認,關心則亂唄。”她一個翻身坐起來:“不管他了,這一趟早結束,爹爹和風家也能早日解脫。”
“來!喝酒!”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就這麼分完了那壺僅剩的雪凝露。
“果然還是來了。”風千月掃興望天,總是大半夜的搞偷襲那一套,不讓人睡個好覺。
“你猜是龍飛堂還是……”修寧話還沒說完,飛身躍入林中。一瞬間,地上掉落了幾個黑衣人,就在同時,那幾個黑衣人的身體變成了燃燒後的灰燼,散落在空中。
風千月飄落至修寧身旁,看著眼前景象,不由得蹙起眉頭:“邪蠱術?”
修寧點點頭:“此等禁術修練起來極為陰毒,看來五毒教不僅摻合進來了,還出了叛徒。”
“五毒遠在苗疆,甚少涉足武林事,究竟是何人能讓五毒出山?”風千月想到邪蠱術的陰險歹毒,更加頭疼了。少時她曾誤打到苗疆地盤,和五毒交戰過一次,也沒討到多少好。
修寧表情也凝重起來,和風千月趕回鶴玄年的房間。
風千月停在門口,裡麵一片安靜,一道微弱的呼吸聲時有時無。
“鶴公子,可安好?”她用內力傳音,回應她的除了空氣中氣息的流轉,再沒有其他。
她輕推開門,還未來得及看清,修寧快一步出手,掌風掃過,再無活物。
先前被黑雲遮住的月光,此時若隱若現,正好將屋內看得一清二楚。
地上歪歪斜斜躺倒了十來個人,剛剛一個還沒死絕的,也被修寧一掌送走了。而這一批人和剛剛那些樹上的下場一樣,轉眼間化為了灰燼,再也尋不到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