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玫瑰花香,從前座開始圍繞,滿車都是,不是鮮豔豔的紅,是嬌滴滴的粉嫩,她從未收到過的顏色,出奇的和她身上的白紗相配......
“玫瑰喜歡嗎?”他問。
紀疏櫻凝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肯定是喜歡的,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會喜歡,美好的事物多看幾眼,心情都是愉悅的。
心跳如鼓,有點不受控製,很快,她聽到了她輕聲地回應。
說起玫瑰花,紀疏櫻倒是想起了之前她拍畢業照的場景。
當時快畢業,夏時螢喜歡講究儀式感,硬是送了她一束,至於另外兩束,是兩個大哥哥送的,一個與她從小長大,一個從高中畢業就認識,很要好的關係。
這次尋找適合的工作,他們也有幫忙。
隻是,單止瀾怎麼會莫名其妙送她一車花,這有點不像他......
夜色下,窗外霓虹紛飛,建築物跟著倒退,車內花香濃鬱,燈帶環繞其中,她也置身其中,城市喧鬨與她融為一體。
那雙極其嫵媚的眼睛,連這些花,都不及她嬌豔。
單止瀾喟歎,他突然覺得他糾結的那些,不值得此刻開口。
她的笑容實在太豔,豔到他根本不想破壞半分。
車子在大型商場門口停下,晚上六七點,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刻,三三兩兩走在一起,成雙成對的,時而有人駐足停下,朝這裡看過來。
“我們怎麼來了這?”眼看駛入商場的停車場,紀疏櫻不解問道。
單止瀾下車,親自走到紀疏櫻麵前,牽她下車,言簡意賅:“拿東西。”
什麼東西需要特地繞到這裡來拿,據她所知,這裡離酒莊並不順路。
“遲到會不會不太好?”
單止瀾越來越後悔,自己提過的這個要求,她看起來太過在意他的那些朋友,都沒發覺他為什麼要帶她到這裡來。
“這樣過去,更不好。”
紀疏櫻:“?”
男人身上也沾染了花的香氣,矜貴服帖的西褲隨著他一前一後的伸展,隱隱顯示出他極具力量感的肌肉,充滿遐想。
但......她就這樣被單止瀾牽著,像被沾染上人間煙火,繾綣羨愛。
他們在一家頂奢珠寶門口停下,紀疏櫻進入後才發現這裡被清了場,她隱約明白了什麼。
到跟前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隻是難以置信,一個小時前還惆悵過的,這麼快就實現了。
兩排店員在門口迎接,商場經理早在接到通知前,就做好了安排,單總帶太太親臨,無比重視。
經理很有眼力見的討好紀疏櫻,並說:“夫人,單總兩天前就命我們定製了幾款戒指,您可以選選看哪個品牌比較喜歡。”
紀疏櫻不偏不倚將目光落在他側臉上,而他也對上來,說:“抱歉,本來應該是在領證那天給你的,但定製需要時間。”
“我沒怪你的意思。”紀疏櫻歎氣,眉眼彎著,與他相牽的手不由上下劃動,頗帶幾分撒嬌的意味,“就是沒想到你這麼貼心,早就準備了啊。”
完全是下意識的,自然到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我們是夫妻,要是連對戒都沒有,會被他們笑話的。”
單止瀾言語表達明確,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他沒說的是,這也是她已婚的象征。
最好,時刻能記起他。
都這樣說了,紀疏櫻不選就是矯情,她本來就想要,能挑個喜歡的,再開心不過。
她拿起來一一試探,尺寸大小和她的手指十分合適,每款都是。仔細觀看,戒指裡圈細心克製英文字母:Y&L。
是她的名字在前。
款式都差不了太多,有浮誇心形,浪漫玫瑰花,王冠,皆由璀璨的鑽石鑲嵌環繞,耀眼貴氣。
唯獨不變的是,男士的款很賦予特彆的,躺在左側,如刻意的襯托。
紀疏櫻最後敲定了玫瑰形狀的,車上的花沒法留住,她要一朵不會枯萎的、一直盛開的,永遠綻開在手上。
何況她這顆足夠大、大到單指都快要盛裝不下,花瓣的形狀飽滿、像富有生命力,顆顆鑽石閃爍,宛若被銀河滋養。
她就這麼舉起手,攤在單止瀾麵前,堅定地揚眉:“選好了,就這個。”
單止瀾嘴角勾起一抹笑,對她的選擇幾乎是預料中的。
她不會知道,她明媚自信的樣子,正是他當初一眼選中她的真實寫照。
他們是如此相似。
“那我的,你該幫我帶上了。”單止瀾說。
他動了動兩人依舊牽著的左手,“就戴這隻。”
男人站定的位置也是她的左側,離心臟最近的位置,紀疏櫻臉差點熱起來,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快要把控不了。
紀疏櫻沒有說為什麼要幫她戴,也沒有問為什麼不留到婚禮現場,她隻知道她被跟前的這個男人,撩的臉紅心跳。
他一舉一動的神情,輕易牽引了她一晚上,比泡在蜜罐裡還甜。
這雙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優雅,手背上的脈絡,在燈光映照下更覺虯結有力。
一套上這戒指,很小很淡雅的花苞在他指尖流轉,絲毫不覺不突兀,反倒彰顯出光華與尊貴。
“好了。”紀疏櫻目光被他手吸引過去,突然感覺他戴比她戴要好看很多,她不由撇嘴:“單止瀾,我有點嫉妒你啊。”
單止瀾笑,他彎腰略將她手指抬起來,在她手背上落下淺淡的吻,“沒你漂亮。”
他壕擲單氏旗下最值錢的商場出來,就是為了親手讓她為他戴上對戒。
—
酒莊裡嘈雜但不亂,是帶著雅致的熱鬨。
還沒正式開業,來的人都是同個圈子玩的合拍、走心的朋友,沈鶴應一開始對單止瀾主動答應來赴約的事,深信不疑,畢竟這人一般不說來,來的那是相當準時。
認識多年,單止瀾對時間觀念掌控的可怕,從不浪費一分一秒,用方秉白的話來說,做.愛怕是都要掐準時間,及時抽身,去賺他的錢。
程槿琰咬著一根煙,點燃,問道:“你問了人沒有,怎麼還沒到?”
他都要餓死了。
人不來,怎麼開飯啊。
沈鶴應捂著臉,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啊,電話是打了幾個,不接呢!”
倒是殷從周眉眼愉悅,臉上笑意沒停過,“再等等唄。”
送了他那麼大的一個禮,不來更好啊,他省了。
沈鶴應胳膊肘撞他,“什麼意思啊,你個騷孔雀是又開花了,還是怎麼滴,瞧你一臉春風得意的。”
程槿琰接話,順便補刀:“再怎麼風騷,還不是單身一個,半點比不上人家。”
殷從周:“......”
謝謝,有被傷到。
單止瀾和紀疏櫻就在這時進入,幾個人下意識站起,很快,他們聽到某人淡然介紹。
那不覺帶著的炫耀之感,眾人聞著味都聽出來了,尤其是當看見單止瀾手指間流轉的光華時,不約而同地眼底充起了血,沈鶴應反應最大,他往身後的凳子上一趟,捂著胸口道:“啊......我的眼睛,你們有沒有覺得被什麼刺到了?”
賠錢,必須賠錢。
感情是沒什麼能談的,錢可以,何況這人有的是,平時出手又向來大方,然而,下一刻,更覺得難受了,隻聽單止瀾麵無表情拒絕:“抱歉,我剛把家裡的財政大權上交。”
“有老婆要養,不比你們。”
殷從周:“......”
沈鶴應:“......”
程槿琰頓時被煙連嗆了好幾聲,他不可置信極了,有些不敢相信,素來矜貴難攀的謙謙君子,有天能從他嘴裡聽到這種話。
“你在炫耀嗎?”
單止瀾淡然否認:“我在闡述事實。”
他謙虛抱歉地笑了笑,端的儀態讓人挑不出毛病,左手摟緊紀疏櫻的軟腰。
占有欲在此刻淋漓儘致體現出來,他保持著微笑,其他人窺探不到他的彆樣心思,當然包括懷中的她。
酒莊裡不僅有雅間,還有單獨的套房設立在二樓,中間都是庭院,偏中式古風,一進來有種讓人誤以為進入古代王府的錯覺。
紀疏櫻有被這裡的環境驚到,他們吃飯的餐桌都是流水席,潺潺水聲緩緩流淌,不僅是種視覺盛宴,更是極致的享受。
她對殷從周說:“你這的設施真不錯。”
殷從周好心情挽回了些,想到什麼,他朝單止瀾瞥去一個挑釁眼神,說:“嫂子你是不知道......相比於單家的老宅,我這都小兒科。”
“是嗎?”紀疏櫻漂亮狹長的眼,眨了眨,拉著一旁男人的手,曖昧低語:“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她喝了幾杯果酒,低度數不至於喝醉,但這張滴水般櫻桃紅唇,微微上下開合,聲線酥軟輕繞於他耳間。
單止瀾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很快,他大手將她的臉往腰間帶。
一絲一毫不想其他男人看見這勾人的妖豔。
兩人坐在主位,身後是隱蔽的屏風,位置又隔得開,這邊的動靜,沒有引起多大關注。
無人看到的是,男人如墨的眸底,瞬間迸發出洶湧的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