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蔓延(1 / 1)

指尖綻放 淳然 5684 字 3個月前

《指尖綻放》

文/淳然

202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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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璃城仍舊處於盛夏,炎熱難耐的季節,陽光穿透落地玻璃,照射進來,讓人不得不睜開眼簾,直麵這刺眼的金色。

躺在柔軟床上的少女嚶嚀出聲,不由翻轉了個身,將薄絲被子覆蓋於頭頂,再次陷入濃稠的黑暗裡。

迷蒙間,恍若細踝被修長的指節握住,男人溫熱的指尖慢條斯理摩挲在她細膩嫩白的肌膚上,一寸寸沒入......

節奏慢且磨人。

熱意滾.燙交織,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沾濕,迷蒙間瞧見男人流暢又富滿力量的腰腹,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汗水沒入腰間。

淋漓又性感。

是任何人都沒瞧見過的姿態。

空氣中馥鬱飽滿的香氣,絲絲嫋嫋飄入鼻息中,愈發纏繞出些許的繾綣。

男人攝人心魄的俊美麵容,和某個映在心底裡的樣子,重疊起來。

“還想不想要繼續?”

他的嗓音清冽喑啞,偏生說出來的每個字節都是極致蠱惑,酥麻入骨。

紀疏櫻止不住地吞咽口水,肢體反應比言語快。

她伸出纖細藕臂,勾住男人的頸脖,就要吻下去。

不待觸碰到,紀疏櫻濃密黑長的睫毛沒來由睜開,她蔥白的指尖,輕撫上唇瓣,仿佛那即將相碰的觸感還在。

還差一點。

這次的夢境,比先前幾次,更接近了一步。

似乎再來幾次,她就能吃到他了。

想到此,紀疏櫻臉頰呈出嫣紅色,滾燙燙的,溫熱感堪比男人指尖的溫度。

她坐起來,拉開床頭靠墊,一格隱秘的暗層夾格在其最裡處,不熟悉的人,絕不能輕易發現。

隻見,一本厚厚的粉色燙金玫瑰信紙上麵,不是寫滿少女心事,而是一張張曲譜。

敲門聲響起。

“二小姐,夫人命我來給您禮服。”塗媽進來說。

她眼神稍稍瞥向紀疏櫻,停頓一眼,又移開,不敢多看。

半躺在柔軟床上的少女,飄逸的長直發垂落在肩頭,狹長而嫵媚的眼眸,似乎因為剛醒過來的緣故,透著幾絲香豔糜麗。

二小姐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但卻過分豔麗,即使素麵朝天也格外妖嬈。

“放這裡吧。”紀疏櫻眸光隨意落向禮服上,懶洋洋應著。

顯然,對即將穿什麼樣的款式,並不敢興趣。

塗媽在關上門後歎息,其實她是格外喜歡二小姐的,人好說話,沒什麼架子,從不過多的為難她們。

相反,大小姐那邊就沒那麼好交差了。

紀疏櫻坐在書桌前,拿起筆,在信箋上譜寫著這段時間的傾心之作,說來也是玄妙,有關這首曲子的靈感每次隻會在那旖旎夢境中驟然出現。

但,快到她來不及抓住。

難道要下場親身實驗才行?

就在紀疏櫻一籌莫展之際,手機突然震動,紀疏櫻走至床頭,看向屏幕。

是夏時螢的電話。

一接聽,咆哮的聲音響起:“啊啊啊啊,櫻櫻,我太愛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剛才經曆了什麼。”

“哦?經曆了什麼?”紀疏櫻思緒還沉浸在靈感之中,有些蔫,她懶懶回應,想不出來了,乾脆將粉色信箋丟回原處。

“你給我寫的那首新歌啊!被粉絲打榜上了第一!我真是......”

發布時間不過半天的功夫,就取得這樣的成績,夏時螢激動的不行。

還未說完。

紀疏櫻調侃,聲線慵懶:“你怎麼不說我隻是個寫曲子的,作詞和唱歌的是你?”

紀疏櫻與夏時螢可以說是臭味相投,有共同愛好,聚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這都是沾你的光,講道理,你這副好嗓音不進娛樂圈多讓我心痛!”夏時螢捂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即使紀疏櫻不喜歡演員這個職業,單靠她這張臉出道歌星,那都絕對是實力圈粉的。

“算了不提這個,話說晚上的宴會,你爸媽怎麼好端端的帶上你?”

紀疏櫻動作停頓了下,漂亮的眸子不經意瞥向不久之前,送進來的禮服上,款式陳舊,顏色暗沉,與好看沾不上一點邊。

她嗓音輕輕:“誰知道呢。”

紀家身為豪門世家之一,對外教養深嚴,整個家族古板循規,所以紀惜冉作為紀家的大小姐,向來是溫柔的、端莊的,是被全家人值得學習的存在。

相反,身為紀家二千金紀疏櫻,爸媽不喜。

原因無它,紀疏櫻長了一張極其招搖的臉。

用他們的原話說,帶出去隻會被議論是外麵玩弄出來的私生女,紀家上下丟不起這個人。

夏時螢深知這個事,抱過不平,也明白紀家傳統到了骨子裡,紀疏櫻想要依靠自己擺脫紀家,無疑比登天還難。

“要不,你找個人結婚吧。”

“依我看,你那個暗戀多年的對象就很好,年輕有為,最重要的是至今沒有花邊新聞,而且在家世上,對紀家那是絕對碾壓!”

紀疏櫻輕笑,她就算這麼想過,也不敢真敢到他身邊去說呀。

他與她天壤之彆。

她生活在土裡,又怎麼能真指望可以染月。

“除了紀家還有很多人,輪也輪不到我啊,有些喜歡,適合永遠放在心底。”

夏時螢啞然,這女人清醒的可怕。

不過,也不怪她,在這吃人的地方常年壓抑,隱忍至今,舉步艱難。

“今晚你彆怕,有我在,我不會讓誰欺負你。”

“好。”

**

月色流瀉,皎潔如水,一場盛大的豪門宴會,在座半島山上舉行,數不清的富商明星宛若灌水般地入內。

空氣中飄散著各色濃鬱的酒香、花香,悠揚高雅的音樂彌漫整個金色宴會廳,其奢靡度達到了一種難言的程度。

紀疏櫻抵達後,像以往零星幾次那樣,選擇了個角落待著。

習慣了這種待遇。

光影揮落在她明豔精致的臉上,紅唇微勾,說不出的嬌媚撩人。

紀惜冉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她眸光在紀疏櫻身上掃動。

麵前老氣橫秋,不裸露半點的禮服,穿在她身上,有種莫名的性感。

明明同一個父母所生,紀疏櫻就像是個變異的,長相偏攻擊性不說,還一心鑽研於藝術上。

這樣下去,紀家的聲望保不齊某天要在她手裡敗光,比如剛才,她已經不下收到幾個隱晦問題。

但,這還不是讓她最憤怒的。

隻要紀疏櫻與她一同出現,周圍人下意識將他們進行對比,好似她紀惜冉隻能淪為陪襯。

正想說什麼,驀然被一個身影擠開。

夏時螢端著兩杯香檳出現,偏頭看見紀惜冉那刻,眨眨眼:“抱歉啊,才看見你過來,沒撞疼你吧?”

紀惜冉用儘全身的教養,才沒有吐出臟話,彆以為她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氣的咬牙切齒,輕哼一聲離去。

紀疏櫻接過香檳,抿了一口:“還以為你忙的沒空過來了。”

想到紀惜冉臉上適才得表情,夏時螢沒好氣道:“要不說你心大呢,難道你沒看見你姐那吃人的眼神嗎?”

“她特意過來找你,肯定沒安好心。”

不知想起了什麼,紀疏櫻眼神晦暗。

下一刻,夏時螢激動地抱緊紀疏櫻纖細手腕,忍不住將方才打探到的信息,尖叫說出:“你知道今晚的主角是誰嗎?單家那位,單止瀾!”

“我說怎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來了,他們得到了風聲,說單家貌似有意要與哪個世家聯姻......”

紀疏櫻血液似凝固住般,光聽到名字,心底的漣漪輕易掀起。

早晨做夢的畫麵,再次在腦海裡盤旋。

如同藤蔓,開始在她心裡肆意蔓延。

這時,就看到男人被簇擁而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身姿卓越,五官完美,檀黑般的眸子不經意望過來時,使人溺斃其中。

他的步伐穩健有力,滿身的矜貴沉穩之氣,斯文而又倜儻。

夏時螢不動聲色地將紀疏櫻的反應,儘數收進眼底,她試探性地問:“你難道就不去替自己爭取一下?不怕將來後悔嗎?”

紀疏櫻沒應,她默默將香檳一飲而儘,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整個酒店宛若西方宮殿般,奢侈的歐式風格,氣派輝煌的設計小到每一個細節無不精細。

然而紀疏櫻沒有閒暇欣賞這些,她腳步飛快,宛若在逃離什麼。

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以為心中悸動減少,未曾想,還是這麼輕而易舉被影響。

看著鏡中土氣的裙子,紀疏櫻第一次後悔自己在紀家逆來順受。

耳邊不斷回蕩夏時螢的話。

紀疏櫻抿緊唇,她何止怕將來,現在就開始怕。

可,怕又能怎麼樣呢,她和單止瀾之間毫無交集,偏偏她還是個沒出息的......

再出來,走廊門口多了個不速之客。

她認識這人,秦家二公子。

秦星赤眯眼,雙眸盯著紀疏櫻出神,從見到這女人起,他的心逐漸被勾的找不到南北。

本就喝了不少酒,此刻,近距離看,隻覺得更醉了。

他仗著紀家對秦家討好之勢,湊上前,“知道我是誰嗎?紀小姐......我是你的結婚對象。”

話落,秦星赤想在紀疏櫻眼裡,找到震驚、意外、驚喜之類的反應。

可什麼都沒有,她漂亮嫵媚的眸子,滿是平靜,像是一點都不意外。

也是,紀家應該早就跟她通了氣。

來這裡之前,紀疏櫻其實是什麼都不知曉的。

以往,有紀家推脫的宴會,才會帶上她,還以為這次也不例外。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是看她剛過法定年齡,迫不及待的甩開她這個包袱。

所以不用管眼前的這個人,人品怎麼樣,她會不會喜歡。

紀疏櫻巧妙躲開他的接近,習慣性隱忍道:“這位先生喝多了,認錯人了吧。”

被拒絕,秦星赤很不悅。

但女人又柔又媚的嗓音,絲絲鑽進他心房,無端引起燥熱。

“沒關係,反正我們早晚都要深入接觸的,先讓我們好好交流一下。”

說著,他手伸過來,想要先一親芳澤,紀疏櫻胃裡翻湧,轉身往後退。

秦星赤眼裡閃過誌在必得,輕笑:“跑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小爺今晚還就跟你玩一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他邊上前,邊說:“我們兩家聯姻對紀家隻會有好處,要不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

聽到這些話,紀疏櫻心裡已經沒了任何波動。

她停下來,站在昏暗的角落裡,朝秦星赤勾了勾手。

“是嗎?那你過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秦星赤心猿意馬,興奮說:“想通了?這就對了,小爺我風流倜儻,嫁給我不吃虧,以後你要什麼,我都會儘量滿足你。”

黑暗裡,女人瑩白肌膚猶如羊脂玉,眸光幽幽,唇角含笑,如同豔鬼般致命又令人心甘情願。

紀疏櫻姿勢維持不變,在他撲過來時,眼裡狠絕掠過,將手上的酒瓶快準狠地給砸了下去。

她選的位置隱匿,無人、又沒有攝像頭,就算事後秦星赤想追究,也拿她沒辦法。

半島山的夜晚霧氣尤為濃重,紀疏櫻警惕巡視後,徹底發現自己迷路了。

她來到了後山上,周圍靜的可怕。

腦中不經浮現男人如玉的俊容,她突然很想抓住,不再偷偷愛慕,想將無數個夢裡那樣,統統變為現實。

光是想,就令她忍不住顫栗。

“聽說這有螢火蟲出沒,紀小姐也是來看的?”

一道低醇嗓音從身後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快速將紀疏櫻拉回現實。

快速轉頭,他站在二樓眺望台處,麵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如懸月高高懸掛,可望卻觸不可及。

“我......不是故意到這來的。”

"所以是迷路了?"單止瀾似輕笑了聲,墨色的眸子望過來看不透情緒。

他若有若無繼續開口:“紀小姐,若是有困擾,不妨跟我說說?”

紀疏櫻漂亮的眸子睜大,心口狠狠一緊。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直覺告訴她,單止瀾可能看到了什麼,砸人她不怕,她擔心的是他會怎樣看她。

怔愣之際,單止瀾抬步朝她走來,他先前的深灰色暗格紋西裝已經脫掉,身著一件白襯衣,袖扣處的鑽石袖扣,精致名貴,閃出熠熠微芒。

沒出息的心跳加速,特彆是在他逼近到她跟前,仿佛將她看穿,說出的話不由控製。

“單先生,我應該是傷到人了。”

“秦家的二公子,流了挺多血的。”

“哦?”男人尾音揚起,嗓音聽不出多大波瀾。“對你來說,這的確是個難辦的事。”

紀疏櫻懊惱地垂著眼,她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

他們距離這樣近,近到可以輕而易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像麝香,還夾雜著木質香。

她起了貪戀。

單止瀾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小心翼翼,想到方才看見的畫麵,心裡緩緩流淌出不知名的心緒。

如好不容易尋到的沉浮,有了歸處。

她和他是同類。

他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