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02(1 / 1)

破窗 裡周 8492 字 3個月前

chapter 02

池黎從圖書館出來時,已經披星戴月。

圍著池塘的小路四下清淨,路燈沒什麼工作熱情地亮著,發出微弱的光。

她難得有點清淨時間,步子時快時慢,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周圍。有線耳機一隻搖搖晃晃墜在胸前,另一隻塞進耳朵,放一首《spring rain》。

樂聲回蕩耳腔裡,長發纏弄於指尖,應著腳下平穩的步子。

快到宿舍樓下燈光才開始亮起來,與此同時也漸漸有了人影。

樹旁,燈下。小情侶們不知羞臊地摟著抱著,有的甚至親吻到白熱化階段,縱使宿管阿姨在背後扯著嗓子強調要鎖門了,他們也難舍難分。

池黎淡眼掃過,然後不緊不慢地踏著台階上樓。

寢室裡,蘇可星她們幾個都在,正津津有味地討論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池黎聽了兩耳朵,知道她們今天偷偷去看畢業典禮了。

她朝著蘇可星問一句見著符霄了沒,畢竟她一直挺迷他,去看畢業典禮應該也是奔著他去的。

“沒見著!禮堂那塊人多死了,我們去晚了擠都擠不進去。不過稍微能安慰我們一點的就是,擠進禮堂的那些人也沒能見到符霄。”蘇可星無奈地攤攤手。

“他沒去?”

“不知道,應該去了吧,但就是沒見著。”

池黎不關心這個,走到自己位置上摘了耳機放下包,慢半拍才想起,那人應該來了啊,下午在超市買咖啡時前邊那個男生說什麼來著——

咖啡是給符霄買的。

符霄。

這人太有名。

傳說中校草一樣的存在。

長得帥,家境好,能力超群。整個一新時代“三好少年”。

一八七的個頭,肩平背闊,長相沒得挑,光憑那張臉,多少女孩爭著搶著跟他睡,可那人卻潔身自好的要命,從沒聽說過他跟哪個女孩走的近。

偏偏家境也沒得挑,父親從商,母親書香世家,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摘星星要月亮可能都隻是人家少爺一句話的事。

有人從這開始酸,說他隻是裹了一副好皮囊。他自己也不服,就笑著用行動堵了那些人的嘴。高中接連三年的奧賽冠軍,大一入學就拿了“互聯網+”大賽的金獎,大四開始創業,現在帶著一身榮耀畢業。

就像他的名字那樣,直上雲霄,平步青雲。

這種人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又不可得的。

池黎從沒刻意關注他,卻幾乎絲毫不落地知道他所有事,因為這人在學校裡確實有名,她不想聽也避不開,而且蘇可星從入學就被他迷得沒辦法,活把人誇成了明星。

池黎不追星,也沒有蘇可星那樣的迷妹心思,唯一一次碰麵還是教學樓擦肩而過的匆匆,後知後覺。

拿來比對的依據是校門口宣傳欄裡為祝賀他某項比賽奪得冠軍的表揚海報,紅底照片足足占了整張海報的二分之一。

少年明眉皓齒地笑著,成了明大的活招牌,勾了不知道多少女孩的心。

但據說他本人特彆不上相。

她不是個愛聽八卦的人,不像蘇可星那樣永遠奔跑在吃瓜前線。但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格外□□白無故捏造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好像也算合乎情理。

池黎不再想,從椅子上起來去洗漱。今天太熱,狀態實在不佳,剛才在圖書館都要悶得睡著。

浴室熱氣升騰,水流稀稀漱漱滑過肌膚,從頭到腳。房頂水珠滴答,正正好好落在她鼻梁上,驚得池黎長睫微合,而後緩緩睜開。

郭引賢幾個星期前郵給她的洗發水還沒來得及開封,聽說有點安神功效,今天正好用用。

泡沫濃鬱打在頭上,沉木香味。

從浴室出來,蘇可星已經上了床,池黎站在浴室門口,給吹風機插上電吹頭發。

電吹風呼呼作響,池黎耳邊噪的很,蘇可星扯著嗓子叫她第二聲,她才聽見。

池黎把吹風機調小一個檔,才側頭看向蘇可星那邊:“怎麼了?”

蘇可星:“我說那個夏令營活動你報名嗎?今天好像是最後一天。”

“什麼夏令營啊?”室友孫夏撐起腦袋問一嘴,顯然被挑起興趣。

“我們院組織的活動,安排去寫生,應該跟玩差不多。”蘇可星說。

今年藝術學院特彆組織的一場暑期實踐活動,美其名曰“利用暑假超越彆人”,聽說地方是個沒完全開發的小山頭,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

池黎性子冷,人多的地方從來都不願意去,就彆說像這種幾年都不組織一次的夏令營,指定人多的像海。

前幾天輔導員開周會說的時候,她就興致缺缺,進到耳朵裡的沒有幾句。

“不去。”池黎說。

蘇可星覺得可惜,“夏令營多好玩啊,咱們倆一起去唄。”

“和星星一起去吧,感覺應該很有意思,不像我們院都沒有。”孫夏也幫著勸。

池黎還是搖搖頭,“不太想去,人太多。”

實際上,池黎潛意識裡認為隻有小學生才會去夏令營,但她沒說出來。

大好的暑假時光,與其參加夏令營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去小島度假。

“不會太多人的,就當是旅遊啦。”

“不去。”態度硬的像石頭。

“……”

蘇可星無奈,正要放棄,懸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隨意往下滑了滑,看到了其中一位指導老師的名字。

“可是黎黎……你最仰慕的崔樹卿教授是這場活動的指導老師。”

“……”

“崔樹卿老師是指導老師嗎?”

蘇可星狂點頭。

“……那幫我報名。”

蘇可星:“……”

孫夏:“……”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邊的某處剛好喝起了第二春。

茶幾一角,酒瓶傾倒,房頂中央的水晶燈在大理石桌麵上投下長條形光斑。

地毯上的人圍坐茶幾旁,正童心未泯地轉著一個啤酒瓶子。

倒不是真心話大冒險,就最簡單的指到誰誰喝,喝最少的明天請客,他們管這叫破財免酒,怎麼著也得弄個平衡。

隨著動作,墨綠色酒瓶在光滑的桌麵上轉起來,幾圈之後速度逐漸減慢,最後緩緩停下來,瓶口穩穩當當對上一個人。

“……”

陳觀南無語。這他媽第八杯了。

彭聿風笑的睜不開眼:“你小子今兒運氣怎麼這麼差?”

“媽的!誰他媽知道!”

氛圍吵鬨,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味,讓本來在沙發上寫代碼的人思路斷了又斷,最後碎成盒裡的米珠,串也串不起來。

符霄終於從腿上的筆記本屏幕前抬起頭來,對著在他家吃喝玩樂還肆意糟蹋的人瞅了又瞅,最後重重地“嘖”了一聲。

果然,半個多小時前就不應該給這堆人開門。

傍晚那會兒,所謂的“散夥飯”吃的時間挺長,從百躍樓出來時天將黑。

符霄被灌了不少,算下來可能是被灌得最多的一個。這個端著酒過來說霄哥我敬你,那個過來也要敬,最後幾乎和所有人喝了個來回。

因為喝了酒所以沒法開車,他叫了代駕,先把爛醉如泥的陳觀南送到家,自己才回來。

符霄連熬幾個大夜,加上酒精作用,踏進房子的一刻,睡意就席卷了全身。

本來是計劃好回來先把手頭工作結個尾,沒成想腦袋昏昏沉沉,還提什麼代碼不代碼的,直接倒頭就睡。甚至都懶得走到臥室去,紮沙發上就著了。

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迷迷糊糊間聽見門鈴聲響,睜眼漆黑一片。

符霄睜眼緩了會兒,起來蹚著拖鞋去開門。

那會兒他剛醒,意識還混混沌沌的,門一開,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齊刷刷站在門口,視覺衝擊特彆壓迫。

該說不說,他那會兒甚至有點下意識發怵。

愣了好幾秒都沒動作,直到為首的人向他揚了揚手裡的便利店袋子,他才意識到是彭聿風。

不太清醒地點了點,三個人。

符霄反應過來。

不過……

他們來就來吧,怎麼還把醉酒剛醒的陳觀南給拽來了?

符霄盯著陳觀南瞧了兩眼,感覺這人好像還醉著,下午送他回家時陳爺爺抄起拐杖要揍他的畫麵仍然曆曆在目。

所以有些人經常挨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符霄搖搖頭,放他們進屋。

這幾人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在他這從來不認生,隨意的很。

高中時符霄為了離學校近點搬出來獨居,成了他們幾個裡最先有房的人,這地兒自然而然就成了基地,有時候也算是避風港。

陳觀南被他爹或爺爺揍了來他這,彭聿風跟女朋友吵完架躲清淨也來他這,剩下程野大多時候都是過來通宵開黑,反正要喝有喝要吃有吃,比網吧裡的條件好太多。

符霄這人好商量,他樂意收留各種泥巴小狗。

不過這會兒情況還有點不一樣。

他代碼沒敲完,醉醒之後本就頭脹,又看他們幾個在眼前蹦躂著快活,心裡滋味怪的不行。

“我說哥幾個先各回各家好不好啊?這代碼敲不下去啊。”

他故意拖著懶調子,向最先看過來的彭聿風揚了揚眉,不像是生氣。

“那就彆敲了唄,這邊瀟灑來。”彭聿風朝他舉了舉杯。

陳觀南也說:“你這狗彆在那故作清高了。”

“……”

符霄神色挺淡不表示態度,雙腿繼續交疊搭在軟凳上,盯著他們幾個人的臉,從這個看到那個。

他不說話,茶幾這邊的四個人也都隻是看向他,等他反應。

兩方僵持,久久未動。隻剩空調扇頁上下擺動發出微弱的風響。

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彭聿風這邊,兩人眼神對上,彭聿風故意朝他扯了個笑,玩味的不行。

符霄這才輕罵一聲,合上電腦。

“剛開始坐過來不就得了,自個兒坐那邊看我們嘻嘻哈哈感覺不好吧。”

幾個人給他挪出來一塊地方。

他輕哼一聲,“也就那樣。”

剛坐穩,彭聿風就把滿溜溜的酒擺到他眼皮子底下,那叫一個眼疾手快。

符霄皺眉,今兒怎麼就跟酒離不開了,都第二回了。

他單腿屈膝坐著,一條手臂搭在膝蓋上,瞅了眼麵前滿溜溜的酒,沒喝,抬眼正好看見用牙撬瓶蓋的陳觀南。

符霄:“……”酒鬼轉世。

胡鬨了半場,酒瓶空了好幾個。

空調開著,門窗緊閉,整間屋子都充斥著酒氣。符霄受不了,起來去開了扇窗。

他們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齊刷刷地坐一塊了,上回還是去年夏天程野從柏林回來給他接風。要不是今天彭聿風心血來潮把他們一個個都提溜出來,下一次聚齊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

酒喝著,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斷斷續續,但也沒停過。

符霄說的少,大多時候他都隻是聽著,偶爾欠了吧唧地接句話還得被罵句滾。

男生之間聊天的內容往往都是從小往大推,最後的歸宿往往都是地理或政治層麵,今兒也沒例外。

先從回憶入嘴,說程野小時候偷他姥爺的酒,最後酒瓶空空滿地滾的時候,嘴邊說的卻是愛國愛家的大道理。

總之肯定是新時代愛國好青年。

他們酒量都不錯,除了陳觀南,還沒進入最後主題時就已經仰頭靠著沙發呼呼大睡了。

符霄也困,上下眼皮都要粘到一起,偏剩下兩人還都精神的不行,一套套思想理論地探討著,他光是聽著就知道這幾位肯定也喝大了。

不然誰他媽大半夜不睡覺在這答政治大題啊,高三那會兒要是這麼用功,政治老師都得感動哭了。

符霄不打算接著耗,催彭聿風緊忙結尾好回房睡覺。

彭聿風說行就還差兩句,轉頭卻發現擺在符霄麵前的那杯酒自始至終都未動過,這便不說了,非得拽著符霄把酒喝完才算完事。

符霄心想,要早知道就這一杯酒的事,估計一個小時前就能睡覺了。

黑夜席卷,蟬鳴幾乎聽不見。

等洗漱完躺到床上都快兩點了,符霄突然想到程序還沒弄完,掙紮一番後還是什麼也不管了倒頭就睡。

但是彭聿風這人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主,淩晨三點的時候又把他們全部揪起來,突發奇想要去海邊看日出。

符霄上身裸著,靠著門框,臉黑的簡直不能看。

和興致衝衝的彭聿風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查過了,咱們如果現在走興許還能趕得上。從咱這到海邊也就一個多小時。”

程野哈欠連連,也靠著門框,和符霄對著。

“哥,大哥,咱不鬨了成嗎?天都快亮了。”程野耐著性子哀求一聲。

彭聿風嫌他掃興,“廢話,天要是亮了咱就看不成日出了。咱們還沒一起看過海上日出呢,多刺激啊,你說是吧阿霄?”

符霄:“……”

門被大力甩上的瞬間彭聿風顯然沒想到,鼻尖差點被拍平。

對麵屋裡的程野倒是笑了,沒管彭聿風,一個反手也把門重重關上了。

“……”

劫後餘生,彭聿風悻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沒被撞歪。要是撞歪了,那就真彆去看日出了,直接混戰廝殺吧。

他站在兩門夾道的走廊裡,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又看看那邊。

這幾個人真夠掃興的。彭聿風想。

無論怎麼樣,總得勸動一個吧。思考再三,還是挑了符霄那邊,畢竟他在這間房子裡才是老大。

彭聿風擰門,哢噠一聲即開。符霄沒有鎖門的習慣。

漆黑的臥室,空調開到26度,擋風板吱呀出聲。

房間的主人側躺在床上,披一條薄薄的夏涼被,估計是嫌他煩,腦袋上還特意壓了個枕頭。

彭聿風摸黑坐到床尾,操著惋惜的調子問:“真不去?”

符霄聽見了,但是不想理,連動都沒動一下。

彭聿風等了幾秒沒聽見回話,直接掀了他被子,手撤回來的時候還欠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符霄這下就有點惱了,抄起頭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扔,語氣也算不得好:“你他媽的有病?酒喝多了半夜不睡覺?”

他眼皮掀起微微褶皺,長睫展落的瞬間,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耐煩。

彭聿風自知理虧,說話聲音也不敢大,“嘖,彆生氣啊。”

“真不去?”他又問一遍。

“滾。”聲音冷的要掉碎冰碴。

空調仍舊吹,符霄在黑暗中惡狠狠剜他一眼,奪了他手裡的被子。

彭聿風這下不敢造次了,悻悻退出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七點,符霄準時起床,生物鐘功不可沒。

想著家裡還有幾個醉鬼,他沒出門,在客廳裡敲昨天沒敲完的代碼。

程野稍後起來,看見客廳裡劈裡啪啦敲鍵盤的符霄沒多驚訝,踱著步子到冰箱那拿了瓶冰水,灌了幾口下肚,人醒了一半。

“你這段時間這麼忙?”程野問。

符霄模糊地“嗯”一聲,“程序員不太行,處理不了的問題有點多。”

“那得換個靠譜點的。”

“昨天剛辭了。”

所以一下子人員空缺,好多事都得他自己親力親為。好在昨天吃飯時說起,符霄發愁,恰好張楚輝那邊有人。聽他說是高中同學,人信得過,技術也過關,就是得下周一才能上崗。

符霄一聽,行啊,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他現在太缺幫手。

符霄大學學的計算機,大四那會兒自己成立了個小工作室,他取名“子午” ,意為征戰南北。

工作室剛起步的時候,坎坷的不行,活少,對手多,符霄壓力特彆大。

決定要成立工作室,符霄前前後後得想了一年,後來覺得徹底可行了,才和他爸說。符昇覺得他兒子想法挺新,但不覺得那東西能徹底做出來,說白了他把這歸結為年輕人頭腦一熱的幻想。好在他和徐莞青對符霄一直秉承“鼓勵式教育”,兒子想闖就闖,言語和資金上的幫助得給到位。所以啟動資金他給了一半,剩下一半,符霄自己出。

不過這錢也不算白給,他們打了個賭,就賭他這工作室四年能有多少盈利。要是能在啟動資金後再加個零,就算符霄贏。加不了,他就得老老實實回去接他老子的班。

符霄覺得這筆買賣不虧本。

-

接近中午彭聿風才起來,出來進客廳,人正齊。

符霄劃拉著手機,邊上仰躺著陳觀南,四仰八叉的。後者頭痛欲裂,算是連喝兩茬的報應。

相比之下,坐的稍遠一點的程野就顯得有些鬆快,他拿著個舊遊戲機打俄羅斯方塊。那遊戲機還是彭聿風高中那會兒為了湊單買的,沒想到小東西質量還挺好,現在都沒壞。

彭聿風幾步過去,鄭重地往三人麵前一站,宣布“好消息”。

“哥後天帶你們幾個去旅遊。”

陳觀南腦袋支楞起來:“去哪?”

“啟屏山。”

符霄眼皮掀了下,這名兒聽著熟。

“不是自駕啊,我報的旅遊團。”彭聿風解釋說,“但跟普通旅遊團還有點不一樣。”

“哪不一樣?”

“我報的這是夕陽紅老年旅遊團。”

“?”

“……”

陳觀南把袖子擼起來,“你最好能解釋的通。”

彭聿風按了按手,一副“我這麼做必然有道理”的樣子:“好好聽著。”

這還得從淩晨那會兒彭聿風的“看海計劃”失敗開始說起。

他從符霄那屋回來,躺床上一直睡不著,百無聊賴地刷起手機,直到接近四點半,有個叫“金鵬旅遊”的公眾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興趣使然,點進去看,首頁的酷炫介紹占了滿滿一,但看完他隻記住了一條:旅遊就選夕陽紅,高知子女手裡牽。

什麼意思?

他皺著眉毛琢磨。

又讀幾遍,突然茅塞頓開。

哦豁,天上掉餡餅,他想。

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叔叔阿姨都高知了,子女能差嗎?

這旅行社牛啊。

有思想,有前途。

他直接一個報名。

本著有福同享的原則,他的三個好兄弟也不能落下。

有他真是他們的福氣。

彭聿風一口氣講完,臉上的得意勁兒更甚。

陳觀南“我靠”一聲,直呼刺激,腦袋也不疼了,連連朝著彭聿風豎大拇哥。

他這哥們簡直不要太有頭腦。

兩人咋咋呼呼成一團。

符霄聽完隻覺得額角猛跳。

“我不去。”符霄說。

“為什麼?”彭聿風問。

“…這太傻逼了吧。”

他不是不能和叔叔阿姨一起旅遊,就是彭聿風這想法也太扯了,恕他不能苟同。

他搖搖腦袋,一臉拒絕。

彭聿風也理解不了他,這多他媽偉大的決定。

彭聿風:“那就還按老規矩來。”

“阿野去不去?”

“我看你們。”程野說。

彭聿風將他的話轉化一番,“那就是去。”

程野:“行,那去吧。”

符霄猛的轉頭看程野,眼睛睜大了一倍,“…不是,你這……”

“行,少數服從多數。符霄無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