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短會是在十分鐘後結束的,會議上具體講了些什麼,其實柯愫澄並沒有認真聽,她倒是沒閒著,不僅要刷短視頻,還要和靳主席玩遊戲。
會議結束後,周肆決把隔壁辦公室借來的椅子還了回去,趕在柯愫澄走人前衝到她的跟前:“學姐,我送你去車棚吧。”
會議室裡還有大半人沒走,周肆決說話聲大,沒想背著人。被這群八卦王聽見,各個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耳朵豎得比天高,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笑容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柯愫澄都看著了,斜了眼周肆決,算是最後一次警告。
周肆決立馬閉嘴不笑了,默默跟在柯愫澄身後,一直跟到了車棚,看著她跨上車,戴好頭盔,沒有一絲不舍的飛馳而過。
周肆決隻能在心裡歎氣。
機車駛出學校大門,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柯愫澄遠遠看到,靳宥司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輛奔馳AMG ONE。
這車從後往前,由黑漸變至白,後車廂全黑部位貼滿白色的奔馳標,還挺酷。
不等柯愫澄再多看幾眼,綠燈亮起,一道刺耳的引擎聲響起,機車飛速啟動駛出。
回到家中,一整個下午柯愫澄都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人迷迷糊糊的,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收拾收拾出發去幻師。
到幻師時已經過了晚上八點,店門口排隊的大多都是來喝酒的,女生各個畫著濃妝,穿得清涼。
反觀柯愫澄,臉上的妝淡到看不出化妝痕跡,穿著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她常穿的風格,收腰白襯衫搭配格子裙,腿上再套一雙黑色過膝襪,這是她認為的最簡單的穿搭。
將機車停穩,柯愫澄抬腿往人群那走。
她今天沒在網上取號,到店門口時,那個還算熟的男店員立馬抬手招了招:“姐姐!這邊!我帶您進。”
柯愫澄不意外,畢竟和靳宥司說好了的,雖然沒有約到店的具體時間,但猜應該都猜得出,不會早到。
跟著男店員進到店裡,還沒把尊貴的客人安排坐下,他就被一桌女客人攔了下來。
四人中的短發姑娘指著吧台裡的一位調酒師:“我點了杯酒,能不能指定要那個卷毛帥哥給我調啊。”
男店員順著短發姑娘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在看到吧台裡那位‘調酒師’後,他頓感不妙,後背瞬間發涼,十分抱歉的解釋道:“那個是我們店的老板,不接單的,就自個調著玩玩。”
四位客人不約而同的啊了一長聲,既驚訝又失望,還拽著男店員不放,叫他幫個忙,以後肯定會常來,見不管用直接掏手機出來要他把老板聯係方式推一推。
柯愫澄知道男店員短時間內無法脫手,自個來到吧台處,預留的位置坐下。
人還剛落座,酒單都沒拿起來,一杯酒就推到了麵前。
緊接著就聽到後邊不遠處的那桌客人,其中一個女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不是不接單嗎?那為什麼給那個美女調啊?”
男店員麻溜看過去,在看到酒是遞給柯愫澄的後,他鬆了口氣:“那個啊,她是我們老板的朋友,不是客人來的,也就算不上是接單。”
四人中的另外一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看是女朋友吧。”
聽了這話,男店員可不敢接,彆說擺麵上議論了,就連私底下,店裡的員工都不敢胡亂八卦老板。
他隻能尷尬的笑笑不說話。
與此同時的焦點中心,柯愫澄看著靳宥司推到麵前來的這杯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最近網絡上很火的酸奶酒,原名叫拉莫斯金菲士。
她輕拿吸管,吸了幾口酒。
口感溫和,酒液就像被泡沫吸乾了精華,隻剩下淡淡的奶油味和檸檬的清香,以及糖漿的酸甜味道。
很適合喝不了濃烈酒精的人,喝個幾杯也醉不到哪去。
柯愫澄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剛想找靳宥司再要杯沒名字,抬頭卻發現,他人不知道去了哪,已經不在吧台裡。
也是這時,幾位服務員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將柯愫澄麵前本就不算多麼寬敞的位置,擺得滿滿當當,就連再要一杯酒,那酒都沒地方擺,完全沒留一絲空隙。
等服務員離開,男店員湊上來,捂著半張嘴,小聲透露:“這些都是店裡還沒確定要不要上架的菜品,老板要後廚做出來給你提前嘗一嘗。”話音剛落,餘光瞟到不遠處,老板單手抄兜正往這邊來,他趕忙退到一邊。
柯愫澄有所察覺,拿起叉子從最靠近自己麵前的這道菜開始品嘗。
剛將食物送入口中,身旁位置有人坐下。
淡淡的檀木香瞬間縈繞至鼻息間,薄荷味不濃鬱,興許是被空氣中的酒精所蓋過。
有點可惜,這麼算起來,也挺長時間沒近距離聞到清爽的薄荷香。
正出神,旁邊男人緩慢開口:“給我杯冰水。”
話音落,柯愫澄下意識看了過去,表情中透著難以置信:“你不喝酒?”
靳宥司說話的語速依舊不緊不慢,調調懶洋洋,卻又意有所指:“總得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調酒師將冰水遞到麵前,靳宥司喝了一口。
此時舞台上的男歌手正在唱草蜢的《半點心》,剛好唱到柯愫澄最喜歡的一段詞:“我暗中想總有一點愛吧,可以交給我吧,總算得戀愛吧,相愛少點也罷。”
柯愫澄的視線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從靳宥司仰頭喝水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的喉結,這會兒杯子都放下了,她還盯著那凸起的性感部位。
直到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消息提示音。
柯愫澄被迫收回視線。
阮東在樂隊群裡再次艾特全體成員,連著發了好幾條消息,柯愫澄看後沒打算回,正要鎖屏,Si-的消息彈出。
Si-:【今晚沒時間,改天。】
這邊消息剛發送到群裡,阮東就來私信了柯愫澄。
阮東:【身為STIFLE的隊長,你得想辦法處理一下團隊成員們之間的矛盾問題,拉近一下大家的關係才行啊。】
柯愫澄有些無話可說,當初臨時通知有新成員加入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有今天嗎?稍微動動腦子就應該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空降新成員,樂隊裡沒人會服氣。
他倒好,一個商量都不打就把人強塞進來,這會兒也好意思提要求?
柯愫澄算給麵子的,要這事擱以前,她早翻臉了,現在也隻是回了對麵倆字:沒空。
阮東的消息秒彈出:【你也沒空?你有啥要緊事啊?】
柯愫澄沒理會,剛將手機鎖屏放桌麵上。
靳宥司閒聊似的開口:“這幾道菜味道怎麼樣?”
柯愫澄盯著滿滿一大桌的鹹口菜,唇角勾勒出一抹深意:“如果我覺得不好吃,就不上架了嗎?”說著這話,她的目光再度與靳宥司的交彙在一起。
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夾雜著幾分審視。
像是遊戲中的邀請方與被邀請方,匹配加載環節中,被邀請方反複查看握在手中的,對方玩家的比賽錄像,研究戰術策略,分析對手弱點,嘗試通過對視的方法更加深入的找出破綻,確保能與之進行一場更具有挑戰性的遊戲。
而在對視的第五秒鐘,靳宥司輕扯唇角,語調更冷幾分:“你不喜歡的,以後來就彆點。”
興致被一棒子打得粉碎,柯愫澄臉色難看,彆開眼,吐出兩個字:“無趣。”
她繼續挨個品嘗新菜品,全程靳宥司都隻是坐在一旁喝他那寡淡無味的白水,偶爾有認識的客人經過這邊,跟人閒聊兩句,反正就是不再開啟任何一個,可能會涉及到兩人之間,那些曖昧不清的話題。
柯愫澄覺著吧,靳宥司就是故意的,屬於丟了一次麵兒,就舍不得再拉臉提約火包的事。
她無所謂這些,也始終認為,不管是哪種關係,都講究你來我往。
吃到五分飽,她再次拿起桌麵上的手機,解鎖後回複了阮東前不久提出的那個問題。
有啥要緊事?
柯愫澄:【做飯。】
那邊依舊秒回,特意外:【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柯愫澄的嘴角不著痕跡的輕勾,敲字:【無師自通。】
消息發送過去,她轉頭,看著坐姿閒散,手肘輕靠在吧台邊沿,指間捏著根爆珠香煙的靳宥司。
極為苦惱的說:“突然又有點想吃甜的了。”她說這話時,看似真的有在煩悶的思考,這可如何是好呢,實際上語調中卻帶著些許玩味。
靳宥司聽得明白,也就正中下懷,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人拉入了這場局。
十分鐘後,兩人一同起身離開幻師。
柯愫澄總共喝了四杯酒,都是些度數高卻又容易入喉的酒,人沒醉,隻是有些上頭,倒是能分清楚東南西北,也知道兩人這次進酒店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正因如此她才走得慢悠悠,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反觀靳宥司,他步子邁得就要大許多,到底是高了十五公分,腿更長,柯愫澄就在他後邊,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靳宥司驀地轉過身,柯愫澄險些一頭撞進他懷裡,就看到他攤開手遞到了麵前。
下一秒,頭頂傳來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車鑰匙。”
柯愫澄輕微蹙眉,脫口而出:“你要車鑰匙做什麼?”
“不能酒駕。”說著這話,靳宥司眉梢一挑,快速屈了兩下手指,意思趕緊的。
柯愫澄的手揣在兜裡,把玩著車鑰匙,沒打算直接給,單純故意找茬兒:“你會嗎?有駕駛證嗎?”
靳宥司沒多餘的話,懶得跟她在這裡玩沒意義的唇舌遊戲,反手拿起油箱上的黑色頭盔,伸手拉住柯愫澄手腕,一把將她拽到跟前,頭盔扣到她頭上,從她兜裡將車鑰匙拿出來,插進鑰匙孔內。
跨上車,擰動鑰匙,點火啟動,側頭看一眼站原地一動不動的柯愫澄:“麻溜點兒。”
柯愫澄一時語塞,將擋風鏡片打上去:“你急什麼,又不是吃不到。”說著,她一手撐在靳宥司肩膀,跨上後座。
她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睡都睡過了,手臂牢牢環住靳宥司的腰,腦袋靠在他寬闊結實的後背。
靳宥司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腰上的手臂,細得跟什麼似的,他收回視線,掛檔,鬆離合,起步駛上主路。
彆說,這還是柯愫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坐人後座,先前她總是嫌人家開太慢,跟坐搖搖車似的,沒意思,這次上車前她就想好了,等會兒停車了,她保準要吐槽幾句。
結果……是自己低估了這位大少爺。
也對,他家裡什麼條件,下午在路口看到的那輛車的車型,大概也能猜出來,這位少爺對賽車很感興趣,那都玩得明白賽車了,能不會倆輪子的車嗎。
此時此刻,柯愫澄甚至有一種上賽道參加比賽的感覺,靳宥司簡直開太猛了,爽翻天。
正沉浸在這樣的速度與激情當中,車速卻漸漸慢了下來,直至完全停住。
柯愫澄立起脖子,環顧四周,確認還沒到地方,她皺眉:“你乾嘛?”
靳宥司將車熄火,鑰匙拔了:“下車,買套。”
柯愫澄頭正暈著,壓根兒不想動彈,也覺得做飯前的買鍋碗瓢盆菜用不著自己親自去。
她直接把不樂意擺在明麵上:“我也要去?”
靳宥司跨下車,無所謂這些:“不想去也行,還是買你喜歡的那款?”
柯愫澄算是弄明白了,在特定的某些時刻,靳宥司說話總是直白的,讓人能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他人設的反差。
正因如此,柯愫澄內心深處湧動的潮.水難以遏製,如同烈火般,噴湧而來。
這會兒輪到她著急了:“我喜歡哪款?”
靳宥司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身朝著便利店的方向走。
五分鐘不到,人出來了,來到跟前時,他往柯愫澄懷裡丟了盒十支裝的套。
柯愫澄穩穩接住,低頭一看,盒子上明晃晃印著三個大字:冰粒粒。
半小時後,機車停在酒店前坪停車場。兩人下了車,沒多餘的話,徑直往酒店大廳走去。
正準備拐去電梯間,前台接待急忙站起身:“靳先生,您訂的蛋糕我們還沒來得及給您送上樓,實在抱歉。”說著,她提著蛋糕盒繞出前台區域,來到靳宥司跟前,微微鞠躬。
柯愫澄眼底掠過一絲訝異,看了眼蛋糕盒,又看向靳宥司。
靳宥司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淡淡開口說了句沒事兒,接住遞到麵前的蛋糕盒,拎著往電梯間走。
來到電梯間,柯愫澄先一步按了上行鍵,餘光瞟到靳宥司神情依舊,整個人的感覺都是拽又吊兒郎當的,跟在學校時簡直判若兩人。
隨著電梯層數越降越低,柯愫澄開口:“我以為你隨便說說。”
靳宥司知道這裡的隨便說說具體指的是什麼,他語氣不太正經:“你又不是蛋糕。”
聞言,柯愫澄不自覺挑了下眉,看到電梯的樓層數下降至一層。隨著叮的一聲響,電梯門向兩側緩緩打開。
柯愫澄先一步抬腿,邁入電梯時,故意說:“你是?”
靳宥司緊跟其後進到電梯裡:“我也不是。”
刷卡進入套房。
靳宥司將蛋糕盒放到客廳茶幾上,柯愫澄這會兒差不多快醒酒了,頭暈緩解了許多,興許是前不久的你來我往遊戲玩得太入迷。
她在沙發上坐下,將蛋糕盒拆開,看樣子有些迫不及待品嘗到這份甜品。
見狀,靳宥司把手機從兜裡掏出來撇到沙發上,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柯愫澄餘光瞟到了,沒多在意,先吃了兩口蛋糕,聽到浴室有水聲傳出,她又去酒櫃裡拿了支紅酒,撬開瓶蓋,對瓶吹了大半瓶才起身。
來到浴室前,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推開了門。
空氣中彌漫著薄薄一層霧氣,淋浴間的透明玻璃上,有幾顆水珠順著往下落,明明深處朦朧之境,柯愫澄卻能將正在衝洗頭上泡泡的靳宥司看得一清二楚。
察覺到有外來入侵者,靳宥司的動作頓了半秒,並沒有出聲阻止,繼續衝洗頭上的泡泡。
柯愫澄反手關上浴室的門,以防有冷氣跑進來。而後大步走了過去,光腳踩入淋浴間。淋浴間的地板磚是防滑設計,踩上去觸感有些微微的涼。
柯愫澄管不了那麼多,因為麵前的男人,頭上的泡泡已經完全衝洗乾淨,也已經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柯愫澄沒能準確察覺出對方眼神中的異樣,還直勾勾盯著。
花灑的水衝打在靳宥司後背,有少許濺到了柯愫澄的收腰白襯衫上。
對視數秒後,靳宥司注意到她唇角的一絲絲紅酒漬。
他下意識擰眉,聲音低沉得厲害:“你又喝酒了?”
話音剛落,柯愫澄突然上前一步,手掌撐在靳宥司胸口,墊起腳,微微側頭,輕咬住他的喉結。
惦記好久了,現在終於吃到了。
柯愫澄有些不管不顧,狠狠的嘬,像是吸血鬼,逮到獵物後準備飽餐一頓。
靳宥司感受到她鋒利的牙齒,正細細的磨,那塊凸,起部位的肉,好像想將那藏在皮膚裡的石更,牛勿吃進肚子裡。
呼吸隨之變得急促。
靳宥司餘光瞟到柯愫澄發絲上沾到了些許奶油,還沒有所動作,她放過了他。
後退一步,一雙眼還盯著那處性感,比前不久在幻師時看得更認真。
靳宥司的視線則停留在柯愫澄的眉眼間,喉結上下輕滾。
柯愫澄直白開口:“留痕了。”
靳宥司沒應她這句,而是問:“蛋糕還有嗎?”
柯愫澄沒太懂他這話裡的深層意思,當下隻覺得,他說話聲音真好聽,冷冷淡淡,低磁性感,比他那喉結還要撩人。
“有,怎麼了?”回答著這個問題,她的視線向上,移至他嘴唇,最後停在他雙眸。
下一秒,柯愫澄感受到後背被撐住,緊接著就是來自男人掌心的灼熱,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摸到了排扣。
都來不及震驚,靳宥司不再克製,解開:“吃兩顆奶油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