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清源洗淨了手,挖了些藥膏擦在傷口上,然後拎著一堆東西來到走了段路來到鄰家:“於嬸,我是清源。”。
“吱呀”,門開了,是蹦蹦跳跳的趙莉知:“清源姐姐!”
全清源摸了摸她的頭:“莉知下次讓媽媽來開門哦。”
於三嬸子並走兩步從裡屋出來:“清源,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還是少出門好。”
全清源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這些日子集市怕是也不會開,我給你們送點東西過來。”
於三嬸子接過來一看,裡麵滿滿的都是食物,頓時感動得淚花都上來了:“清源,你說這……太感謝了……”
全清源笑笑:“應該的,平日裡我受嬸子照拂不少,而且趙大哥也不在家裡,能照應便照應著。”
說起自家男人,於三嬸子神情黯淡了一瞬。
全清源敏感地捕捉到了,遲疑地發問:“趙大哥可是還沒寄信回來?”
於三嬸子不識字,趙莉知認的字也有限,因此每次趙嶽寄信回來都是讓私塾的閔玧其念給兩人聽的。往常都是每月中旬就該收到的,可眼看這個月都快過去了,趙嶽還是沒寄信回來。
全清源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於是隻好跟兩人說:“這幾日私塾不開,若是趙大哥寄信回來了,隨時叫一聲,我過來給你們看。”
於三嬸子和趙莉知謝過全清源,還留全清源吃了晚飯。
全清源吃完晚飯後從於家溜達出來,長長歎了口氣。
於三嬸子出身於家,不說大戶,但起碼也不貧寒。但是於家父母拚了命的想要兒子。生的老大是個女孩兒,於是起名於大,生的老二是個女孩兒,於是起名於二,生的第三個,自然也就是於三嬸子了。後來不死心,又生了兩個,都是女兒。
孩子張口是要吃飯的,眼瞧著家境日下,於家父母急了,乾脆將女兒早早地嫁出去。
於三嬸子剛來趙家的時候才十歲,幸好趙家人不多,沒有那起宗族多事,也就一個趙嶽和他老娘。
趙老娘起初對於三嬸子橫挑鼻子豎挑眼,覺著才十歲就過門,乾不好活兒還下不了蛋,自家還要花錢養著人到十幾歲。她自然是沒把話說出來的,不過平日裡沒少給於三嬸子臉色看。
趙嶽比於三嬸子大了五歲,平日裡不喜說話,隻會悶頭乾活兒。不過趙老娘罵於三的那日,他少有地與向來尊敬的母親爭吵。
“我們那時都聽著呢,趙嶽那小子平時不聲不響,那時候那是**,對著他老娘說:‘我大她五歲,有什麼事兒我不能乾?以後您要乾什麼,隻管吩咐我,不要去說她’。誒喲你是沒看見當時趙老娘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哭天喊地,一會兒說於三狐狸精勾了她兒子,一會兒說趙嶽有了媳婦忘了娘雲雲。”這是當初剛搬來時,鄰家閒話起來,隔壁老大娘說的。
“然後呢?”全清源當時追問。
隔壁老大娘回憶:“然後啊……趙嶽就拉著於三進去吃飯了,也不管趙老娘,就讓她在院子裡嚎。嚎累了,她也就進去了。自那之後,趙老娘就安分了。”
“我搬來幾日怎麼不見趙老娘?”
老大娘笑起來:“老骨頭一把,早死了。”
全清源停下腳步,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早就走到荷塘了,再往遠處走一點,怕是荷塘也要走出去了。
全清源看著荷塘裡的荷花,仍舊挨挨擠擠地簇然著。
這片荷塘本來就沒多少人來,出了事兒之後連個人影兒都見不到。
全清源一邊走一邊想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查清楚國寶的去向。
國寶是暫存在包頭縣裡的,能知道這事兒的人本身就那麼幾個,關鍵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存放地點平日裡肯定也有人看守,監守自盜也不無可能……
正想著,全清源突然看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
傍晚、白衣、荷塘。
全清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問係統:“咱不是恐怖世界吧?”
係統無語:“想什麼呢,不是。”
得知來人是人之後,全清源放下心來。再定睛一看——呀,這不是宴席上的粉衣公子嗎?
他現在一襲白衣,目光清朗,跟宴席上那慵懶的樣子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全清源注意到他手上挎著一個籃子,裡麵是些香燭和紙錢。
此情此景,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害怕。
“這是樸智旻。”係統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
全清源怔愣一下,隨後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