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KK這幾年成績雖然一般,但畢竟也輝煌過,運營這一塊在聯盟無人能出其右,遊揚入隊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有攝像進來突擊檢查,拍他們吃飯訓練的日常。
正式簽約是在十二月二十七日,遊揚在會議室放下筆,雙方各自收好合同,她就正式入隊了。
基地正門的榮譽牆前麵是TKK的經典簽約背景牆,嵌著黑銀兩色的金屬大LOGO,還有一小行花體英文,寫著“King of The King”,是TKK戰隊的全稱。畢竟馬上建隊十周年了,名字多少有點年代感。
遊揚接過蔣芃遞來的禮品袋,到背景牆前麵跟洪哲駿一人端著一半拍照,端完袋子還得舉隊服,隊裡那幾個就站在旁邊圍觀,不時缺德發言:
“揚姐,你稍微歪一下頭吧,站太直了顯得駿哥頭大身子小。”
“不是……為什麼揚姐看起來就這麼高啊,是因為頭小嗎?”
“感覺是駿哥百度百科造假了,這不可能一七六。”
洪哲駿臉上的表情快要掛不住,斜給他們一個白眼:“差不多得了啊。”
遊揚還不是很適應鏡頭,隊裡的攝像還一直讓她“輕鬆一點”,嘴角都快提拉僵了,扭了扭脖子,催促:“快拍快拍,有點堅持不住了。”
“好好好,就先這樣吧。”攝影老師看不下去她逐漸猙獰的表情,揮手換下一個,“上單選手來吧。”
候湛言站到了拍照流水線前,相比遊揚,他倆身高就配多了,舉著隊服都不會一高一低。加上他學過點表情管理,抿嘴微笑,露出酒窩,十秒完成了公式照的拍攝。
“ok。”攝影師比了個手勢。
“我擦,為什麼他們就這麼快?”遊揚不服。
“你表情實在是太僵了,回去多練練吧。過幾天要拍春季賽宣傳片和定妝照了,一人得十多張呢,要還是今天這樣,到時候有你受的。”攝影師也是個嘴毒的。
“哈?還拍啊?”遊揚受不了。她不太喜歡上鏡,看她直播這麼久都沒露過臉就知道了,現在因為要上比賽不得不以真麵目示人,俱樂部又天天在基地裡錄vlog,總覺得有種在觀眾麵前掉馬暴露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禮花要放的,你們先原地不動,”蔣芃還在努力和手裡的禮花筒搏鬥,不忘叮囑這群人,“我放出來第一時間鼓掌啊,氣氛要到位。”
話音剛落,“啪”“啪”兩聲,她和小助理麥歆手裡的禮花筒同時炸響,大紅色的喜慶亮片吐了遊揚滿臉,也算是個好彩頭。TKK隊員跟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捧場地鼓起掌來,還要穿插幾聲“嗚呼嗚呼”的猴叫。
走完了流程,遊揚總算能打開禮品袋看看裡麵放了什麼。TKK發的不是空袋子,裝著一套全新的外設,照她常用的鍵盤買了同款,在空格鍵上刻了她的煥彩簽名“TKK-Tequila”,鼠標墊跟耳機也都是定製的,加滿了她的ID。
“我去,這麼隆重。”遊揚摸了摸上麵的簽名,還是有凹凸紋理的,加上前麵“TKK”的隊名,這一刻總算對自己加入這支隊伍有了點實感。
“揚姐揚姐,不用太感動,這種儀式感對TKK來說都是基操,咱們今後就一塊兒好好乾吧。”黃沛文伸手拍拍她的肩。
候湛言也湊過來看:“揚姐,你這ID這麼一看好帥啊,早知道芃姐讓我簽的時候我寫好點了,怎麼不跟我說是要刻鍵盤上的啊!”
遊揚中文字寫得不怎麼樣,英文幾個字母裝逼寫寫還可以,低頭瞄了眼候湛言的ID,“TKK-Nervous”,除了開頭的N能認出來,後麵就是幾個扭曲的小圈,虎頭蛇尾的。
“臥槽,還真是,”黃沛文也被卷到,“不行了,我從今天開始要猛練。之前我在FK簽名照都沒人要的,字太醜了。”
“不是,你在FK居然還簽過簽名照?你那個時候也有粉絲啊?”候湛言無意識地戳到了某人的心窩子。
黃沛文瞬間淚目:“緊張哥,這話攻擊性太強了吧?外卡是沒什麼關注度,但我來TKK之後也稍微有了點粉絲好不好?再說我們輔助選手人氣一向是這樣的,我要想要有粉絲,最快的路子是跟四哥炒cp懂不懂?”
“噗……”時渝莫名中槍,被手裡的咖啡嗆到。
“你好大的膽子,四哥有原配的,你敢做他的小三?小心粉絲把你碎屍萬段。”候湛言常年混跡論壇,看了不知道多少個時渝和前TKK輔助Mocker的cp大熱帖,甚至知道他們的cp名叫Focker。論壇裡的話術一套一套的,簡直像本地人。
“能彆嗎?今天也能扯到我頭上?”粉絲舞得太厲害,時渝本人當然也知道這些事。當時郜謹潮還在隊的時候,甚至在直播裡聽粉絲的騙,公然觀摩了cp粉給他倆剪的《懸溺》小視頻,一邊看一邊抱頭尖叫。
“好了好了,彆聊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現在遊揚也正式入隊了,離春季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收收心,要進入一級備戰狀態。”蔣芃拍了拍手,催促他們,“都訓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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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10日,LPL春季賽開賽倒計時十二天。
馬上要開拍春季賽宣傳片和十六支戰隊的公式照,各家俱樂部最近都組團帶隊員到發廊洗剪吹一條龍,LPL選手曆年的抽象發型發色也都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井噴式出現的。
TKK已經算是聯賽裡平均顏值最高的隊伍,畢竟有時渝這座珠穆朗瑪峰在這兒,現在又加了遊揚這個隊內公認的“女版老四”,顏值更是實現質的飛升,明年可以搏一搏成團位的水平。
遊揚早受不了自己當初亂剪的這個呆瓜頭,也不想比賽的時候被自己直播間裡的粉絲發現皮下是個土狗,一聽可以公費洗剪吹便一口應下。全隊難得起了個大早,坐保姆車出發去上海貴貴的美發會所,全場消費由洪公子買單。
跟他們一塊兒去的還有隊裡的小助理麥歆,負責開車。遊揚坐副駕駛,一上車就睡死了,深灰色的毛線帽翻下來蓋住眼睛,隻露出高挺的鼻尖和薄薄的唇線,加上她除了黑還是黑的羽絨服,雙手抱臂,有種雌雄莫辨的少年氣。
麥歆看後視鏡的時候無意識地瞥見她的側臉線條,過了兩秒,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後排時渝跟遊揚一樣,也是上了車就昏厥的體質,隻不過睡前準備比她還要誇張,戴了黑色口罩,深藍色的寬沿漁夫帽拉到底,整張臉都蓋完了。要不是身上衣服穿得貴,身形又漂亮,這裝扮放彆人身上就是活靈活現的小偷。
等抵達目的地,遊揚的哈欠打得眼淚直流,一個恍惚就坐到會所的椅子上,Tony老師問她:“想剪個什麼樣的發型?”
“不知道啊……”遊揚剛一張口,猛地意識到鏡子裡自己瓜皮一樣的發型就是因為上次跟Tony回答了“不知道”三個字,第一時間刹住車,想了想問,“你覺得我適合什麼樣的?”
“呃……你現在本身的頭發不長,隻能說給你嘗試一些短發造型,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Tony老師給她遞來一本精裝冊子,越是好看的發型旁邊標注的價格越誇張,翻到最後一頁,洗剪吹一套居然要2888。
“……?”遊揚挑眉,理解不了這上麵的數字。
她在大學城剪一個頭發隻要50,還包洗頭的。
好在麥歆就在她旁邊坐著,開口提議:“揚姐,我覺得你的長相肯定適合剪現在網上超火的鯔魚頭,我找圖片給你看看。”
“什麼魚頭?”遊揚對現如今的時尚一無所知。
“就是這種前麵要剪出高層次,後麵留點狼尾感覺的,有點點中性風。”麥歆把椅子挪過去,她身後給她洗頭的老師也跟著挪,一張張劃圖片給她看,“還有這個收藏的我覺得很好看,後麵的狼尾做了這種霧霾藍的巴黎畫染,超帥吧?”
“我去……”遊揚雖然不懂時尚,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一看到最後一張,眼睛一亮,嘴角已經先一步咧開。
她都不敢想自己搞這發型得有多帥。
“是要鯔魚頭加狼尾這一款的嗎?還要再加個巴黎畫染?”後麵的Tony感受到大量金錢到賬的氣息,語調都興奮起來。
“稍等一下啊,我記得鯔魚頭不是很好剪吧,巴黎畫染也要技術的。我們這邊選手有上鏡的需求,你們店裡現在可以選擇的最厲害的老師叫什麼,特聘……藝術美發總監嗎?”麥歆念出那個長長的title,實在分不太清店長、總監、特聘、首席這幾個名號之間有什麼區彆。
“呃,我是店裡的特邀技術美發總監,這幾個項目都可以做的,沒問題。”Tony老師一邊說一邊點頭,語氣莫名透露出一絲心虛。
麥歆跟蔣芃工作了好幾年,已經從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逐漸鍛煉成人精,睜著眼睛跟對方瞎掰了一通:“啊,這樣啊……不過我稍微提醒一下,我們選手身上有很多商務合約,萬一你們這邊沒做好影響到後續的工作,造成損失,我們這邊是有權利委托律師向你們會所索賠的。”
“?”遊揚震驚,轉頭用眼神問她“真的假的”。
她現在的形象已經這麼值錢了?
Tony也被這話聽得汗流浹背,低頭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遊揚,五官確實長得很標致,尤其是眉骨鼻梁,又高又挺,身形也很突出。再加上他們身處魔都這個地段,搞不好是個幾線小明星或者大coser,頓時不敢亂接活了:“好的好的,你們要是有這方麵的顧慮的話,我再幫你們問問看我們店長……”
三分鐘後,店長來了,是個帶著銀邊眼鏡的女人,沒化濃妝,也沒有誇張的發型,腰間掛著好幾把銀光閃閃的剪刀,跟配槍似的。
“要做個什麼樣的?”她問。
“這樣的可以嗎?”麥歆把手機遞過去。
對方認真看了兩眼,取下袖管上彆著的銀色夾子,三兩下劃分好頭發的層次,點頭示意她可以把手機收起來了:“畫染時間可能有點久,能等嗎?”
遊揚不確定他們今天能出來多久,畢竟晚上還得訓練,轉頭看麥歆。
“晚上八點之前能結束嗎?”麥歆問。
“可以。”對方點點頭。
“那就沒問題。”
遊揚收到肯定的答案,仰頭枕上座椅,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
遊揚小的時候在班裡就有“睡武神”的名號,剛升上一年級的時候,每天午休不睡覺,猴子似的在教室上躥下跳。等到了下午終於開始困了,睡得語文書上全是口水印,不管老師下去怎麼提溜她後脖頸也不帶醒的。從第一節課睡到放學,被班主任叫家長來辦公室領人,然後跟楊清泉合起夥來瞞著遊麗華。
後來班主任實在受不了,跳過楊清泉直接跟遊麗華告狀,遊揚被她媽拎回家被暴揍了一頓,總算學老實了,中午吃完飯在課桌上一趴就是一小時。
小時候驚人的睡眠質量一直保持到她成年,就算換了個環境,晚上睡得還是倍香。不過在基地的睡覺時長肯定不比在家裡,她淩晨四點睡,十一點得起來跑步,平時訓練的時候還算精神;隻要一放鬆下來,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一點多的時候,麥歆叫的外賣到了。遊揚勉強睜開眼睛吃了一頓,吃完就開始暈碳,繼續坐在那兒打瞌睡。
她還是第一次嘗試染頭發,不知道後麵的人在忙忙碌碌搗鼓什麼,光是洗頭就洗了好幾次,後來總算安分了,她在吹風機“嗚嗚”的噪音中一口氣睡到了晚上六點。
再睜開眼的時候,她腦袋上已經是那頭潮得有點嚇人的藍毛狼尾了,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不知道該怎麼消化自己的新形象。
小時候班裡的女生都要換著法紮小辮子,還要配各種彩色小塑料繩和發卡。遊麗華剛送遊揚讀小學的時候,也興衝衝給她紮過一次,晚上解辮子的時候,細塑料繩和頭發纏在一起,遊麗華怎麼也解不開,一個用力,不知道扯掉她多少根頭發,疼得遊揚嗷嗷直叫。
從那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動過紮頭發的歪腦筋了。一到夏天,遊揚愛出汗,被頭發一捂,一脖子的痱子。遊麗華就一剪子哢嚓下去給她剪個鍋蓋頭。到了冬天,頭發長回到脖子的位置,到了夏天再剪,如此反複。
等後來遊揚染上網癮,就更留不了長發了。每天遊戲打到半夜,偷偷摸摸去衛生間洗頭,也不敢用吹風機,就這樣躺床上一邊睡一邊晾著,短發不一會兒就乾了。
因此,受限於遊麗華的理發水平和三線城市對時尚這塊的鬆弛感,遊揚從小到大沒捯飭過外形,也不覺得自己長得有什麼特彆的,純粹是個兒高才老被人在路上盯著。
但現在這價格高達4888的發型一做,遊揚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長得還挺牛逼的。
這眼睛鼻子嘴巴,頂著這短發怎麼看怎麼拽,前麵劉海也給染了幾綹藍色高光,路上撞見熟人都不帶搭理的。
當然,還是得感謝洪哲駿的錢,要是讓她自己掏五千塊剪個頭,她就是純冤大頭。
一旁麥歆早就想把她喊醒了,藏不住臉上的興奮,問她:“揚姐,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不錯。”遊揚越看越滿意,嘖嘖稱歎。
“對吧!我就知道這個發型適合你。到時候春季賽上場,粉絲看到你肯定都要瘋了!LPL第一個女打野!這是要載入史冊的!哦對了,等到時候定妝照拍完,你可以給我個簽名嗎?我想要收藏起來。”麥歆說著,完全藏不住自己的星星眼。
遊揚滿口應下:“包的包的,給你簽一百張都行。”
總體來說,在LPL當工作人員的薪資不算很高,最主要的理由也就是熱愛兩個字。麥歆從小也是lol迷,但水平一般,打了這麼多年最高段位也就到鉑金。所以她對女性玩家的遊戲環境深有體會,隻要ID看起來像女生,玩的又是女性英雄,一波失誤就要被隊友逮著性彆噴,出了局還要被小窗羞辱。
有時候甚至不是她失誤,而是隊友走位太激進跟不上,也要被反過來倒打一耙,罵女的玩什麼遊戲,晦氣雲雲。
所以她這兩年看的最多的遊戲主播就是遊揚,一是她的技術好,很給女生爭氣,打野位帶飛的局觀感很爽;二就是她的嘴厲害,從來不慣著嘴臭的隊友跟彈幕,也不怎麼內耗,是一款內核強大的女野王。
當初聽蔣芃說隊裡來了個女生的時候,麥歆幾乎一秒就猜到會是她,興奮得一晚上睡不著。第二天見到遊揚本人時,她正在訓練賽拿她招牌的豹女大殺特殺,說是網友奔現一秒淪陷也不為過。
“對了,我還得拍一張你的發型給芃姐看,她肯定也說好。”麥歆拿出手機。
遊揚點點頭,往上吹了口氣,把掉落在鼻梁上的碎發吹開。
等麥歆用洪哲駿的儲值卡給隊員們結賬的時候,蔣芃發來語音:“啊——這是遊揚嗎?這發型誰給她做的?真合適啊!她要是上比賽,我得接多少商務啊我!”
這是蔣芃時隔多年,在培養出時渝這樣一位聯賽商業價值第一的選手後,再一次感到心潮澎湃,她意識到自己又挖掘了一顆搖錢樹。
作為職業選手,技術和成績固然重要,但站在品牌方的角度考慮,當然是在有技術的同時,長得越好看越好,要不然怎麼拍廣告。
遊揚這發型一做,簡直是時尚界的弄潮兒。
加上她是LPL目前唯一的女選手,沒有競品,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隻不過此刻,某位潮人喝了兩口會所發的氣泡水,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幾個人哪去了?背著我去吃飯了?”
“他們的發型稍微快點,說想早點過去點菜,我們現在過去剛好吃飯。”麥歆解釋。
這也算是TKK的固定流程了,每次剪完頭就要去隔壁名叫小蘿卜條的店吃江西熱炒。黃沛文就跟被下了蠱一樣,每天都在基地叫著要吃那家店的辣燒牛蛙辣燒雞爪辣炒魷魚,搞得遊揚也很好奇到底什麼味道。
店不算大,一進門就被爆炒的香氣襲擊,遊揚上二樓包廂的一路上都在瞄其他客人桌上的菜色,看著都紅豔豔的,口水咽了又咽,完全沒在意周圍的人也在盯著她看。
一上樓,桌上的菜已經被這群飯桶橫掃了大半,黃沛文的骨碟裡的牛蛙骨頭都快堆成山了,氣得遊揚牙癢。再看他染了頭嶄新的綠色頭發,澤麗同款發色,第一時間冒出一個形容詞:“你這什麼大頭菜。”
“臥槽,”黃沛文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從飯碗裡抬起頭來,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五秒,還是不太敢認,“……什麼絕世鐵T?”
“滾一邊兒去。”遊揚順手給了他的腦袋一掌。
“咳,咳咳咳……”陳嘉澤看到她,也被自己嘴裡的飯嗆到,頂著頭金色卷毛問她,“太嚇人了吧揚姐……你怎麼突然變這麼……潮……”
“說實話,我有潮人恐懼症了。”候湛言已經把他褪色的非主流綠毛染回了黑色,稍微修了修劉海,看起來就比之前聰明多了,想了下又道,“不過小K說得對,我現在能get到了,揚姐確實是女版老四。”
“什麼玩意兒?”遊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鬼說法。
麥歆聞言,也迅速理解到,跟著點頭:“確實,揚姐跟四哥的鼻子是有點像,還有下巴,臉型也有點像。”
遊揚這才明白,在時渝邊上的空位置坐下,反問:“那為什麼我是女版老四,你們怎麼不說他是男版的我呢?”
“他比你早生五年啊,誰生得早誰是原版。”陳嘉澤還挺講邏輯。
“切。”遊揚抬起下巴嘁他。
“說真的,你倆要不去醫院驗一驗吧,就算不是親兄妹,沒準祖上是親戚呢。”黃沛文開口胡說八道。
“那倒不至於,揚姐和四哥隻是因為都長得好看才讓人覺得像,畢竟當代人對好看的標準是一致的——大眼睛高鼻梁高個子,他們都占了。”麥歆說完,還要補刀,“你看,從來沒人說你跟四哥長得像吧?”
“嘿,什麼意思,說我醜是吧?”黃沛文氣得雞爪都不吃了。
一旁的時渝把乾淨的餐具推到遊揚麵前,順手遞去菜單:“你再點幾個菜吧,估計不夠吃。”
他的座位背對著包廂大門,遊揚接菜單的時候才注意到他的新發型,眼前一亮。雖然還是黑色短發,但不知道理發師修了哪裡,總覺得他額前的每一根碎發都透露著精致的氣息,配上他手上的小戒指小表,高奢味拉滿了。
不過平時在基地也老看,他又二十四小時形象管理,沒有醜的時候。遊揚已經習以為常,低頭翻看菜單,順口道:“我看樓下有人點了一個魚看著還挺好吃,再加一個牛蛙……對了,這頓誰請?”
時渝已經吃飽了,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接話:“除了我還有誰?”
“是你就好,那我再來一個小炒黃牛肉,再要一個炒粉,兩個冰可樂。”要是其他幾個請客,遊揚興許還會收斂一點,一聽是他,立馬不客氣地又加了幾道,把菜單傳給麥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吃的。”
“我就不用了,下午喝了奶茶,挺飽的。”麥歆回答。
“好吧。”遊揚這才作罷,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坐下撿點桌上的菜吃。
隻不過吃著吃著,總覺得邊上有人在看她,遊揚迅速一轉頭,發現是時渝,搞得她反過來愣了一下:“乾嘛?”
時渝的視線很坦然,隻是盯著她的頭發打量,慢了彆人一萬拍,直到這會兒才評價:“藍色挺好看的。”
他之前看身邊的選手染什麼顏色的都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但都不太成功的樣子,隻有遊揚這個看著比較像正兒八經的造型,讓人有想要跟風嘗試的欲/望。
“哦,”遊揚把頭轉回去,“那你也染一個唄。”
“下次可以試試。”時渝喝了口還在冒煙的熱茶,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