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熬鷹TV英雄聯盟分區【龍舌蘭：小號韓服衝千分】
工作日的淩晨，遊揚的直播間裡仍有1.3萬的在線觀看人數，累計熱度兩百多萬，在熬鷹TV的首頁推送上高高掛著。
點爆對方的水晶後，頁麵上的畫麵一閃而逝，遊揚退出查看了這一把的傷害麵板和數據，又進入了新一輪排位匹配。
滿打滿算，這是遊揚玩英雄聯盟這款遊戲的第四個年頭。
十四歲那年，她從少年班休學回家，就被她爹楊清泉拐上了這條不歸路，主玩打野位，短短兩個月衝上了大師段位，帶飛了她爹和他那一大群沒用的朋友，成了鎮上的網吧之神。這個叔那個哥在路邊碰到她都要打個招呼，請她吃小賣部冰櫃裡最貴的雪糕。
後來剛打上國服第一那陣子，也有幾家國內的電競俱樂部找到過她，邀請她進青訓營，可惜在了解到她ID背後是個女生後，就紛紛閉麥消失了，好像她會瘟到他們隊裡的男人。
直到兩年前，遊揚才開始接觸遊戲直播這一行。當時還在讀高二，每天放學回來，從晚上八點播到十二點，不開攝像頭，也不開麥。就這樣連打了一個月，愣是靠操作打成了首頁小有名氣的韓服路人王，拿到了熬鷹官方的合同，一步步被推成英雄聯盟分區的第一女野王。
此刻點進遊揚的直播間，頂頭一排打著一行字：
【不接陪玩，不接代打，女粉說話，男的彆叫。】
在“龍舌蘭”這個ID爆火之前，熬鷹TV英雄聯盟的頭部主播基本都是男的，遊揚才直播兩年多，就攢下了八十多萬粉絲，在粉絲排行榜上高居第三。
雖然其中大部分粉絲都是從外站看她的直播切片慕名而來，當時官方發年度戰報，特意提到她這個賬號吸引來了十多萬新注冊用戶量，商業價值奇高無比；但對站內生態的影響也不小，多少吸走了那些已經出頭的主播的流量。
樹大招風的道理誰都懂，遊揚中間經曆了一波又一波被帶節奏黑，現在也混成了老油子，無需多言，攻擊性已經拉滿。
屏幕左下角有一個小框，攝像頭對準了她放在鼠標鍵盤上的手。膚色隨著主機燈光的變化緩緩轉紅，又慢慢變藍，機械鍵盤的燈效還是紫色的，逆光之下顯得她的手更黑。唯獨指骨修長，連小拇指都長得驚人。
大概是她被官方力捧的第三個月，有一幫資曆老一些的主播拿了幾段直播切片質疑她開掛，說她的盲僧在中路血量大殘，被對麵開疾跑追的時候先是秒插眼摸眼躲了技能，再盲視野預判的一發Q接RQ反殺，殺完一邊回城一邊開公聊嘲對麵【趕著送？】一套操作行雲流水，腳本無疑。
加上她又不露臉又不說話，“外掛說”一度鬨得沸沸揚揚，還有一大批向官方舉報她的。熬鷹TV的工作人員苦口婆心地跟她交涉了好幾次，遊揚最後才勉強同意開攝像頭，但隻露一雙手。
結果她這雙長得誇張的手又帶出了一波節奏，說女的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手，就因為現在技術流女主播少，女粉氪金能力強，這條賽道比較好走，她才男裝女騙粉。
對遊揚來說，說她開掛本質上是在誇她，說她是男的就不能忍了，當天剛結束全市的一模統考就回家上號，激情開麥：
“喂喂，黑子說話。”
“滿意了？聽到了聲音是不是又要懷疑我用變聲器？”
“能彆這麼愛叫嗎，自己打不出來好的操作就說彆人開掛，你菜你就多練，承認女的遊戲打得好有這麼難？”
“有本事約線下？我約你仙人，想讓我線下去乾你是吧？詭計多端的0。”
“手像個男的？”
“我像你爹，男的有這麼好看的手？傻鳥。”
“手指太長了？正常的，我身高一米八，哪裡都比你個侏儒長，羨慕了嗎？”
“……”
遊揚人送外號“峽穀鋼琴師”，有時候rank遇到一些認識她ID的玩家，二話不說就開演，甚至有跟對麵一唱一和跟她犯賤的，在公屏刷【腳本姐】【畝妊】之類的侮辱性詞彙。
遊揚從來不慣著這些傻鳥，起先是不吭聲，忍辱負重發育到了一定時間，傷害夠了，就開始一邊殺一邊公屏嘲諷，一邊團戰一邊噴。從小屏裡看，手指都快在鍵盤上敲出殘影來了，她罵人的攻擊性又拉滿，直播間直接節目效果爆炸，看得粉絲神清氣爽。
誰知道那天一開麥，節目效果比她打字還好。她本人的聲音有種無悲無喜的冷漠感，連讀罵她的彈幕語氣都很平靜，回噴的思路又敏捷又刁鑽，直抵命門。一己之力扭轉了彈幕的局勢，一晚上收了幾十架粉絲刷的大火箭，從此奠定了她熬鷹“噴一野（噴人第一打野）”的地位。
……
今天晚上的彈幕氣氛從頭到尾都很和諧，她的粉絲基本都是女的。她頭兩把沒搶到打野位，在上路對線坐牢，打野沒來過一次，又遇到成分難評的暴斃流ad，吃下兩連敗。上把總算拿到豹女打出9/1/12（擊殺/死亡/助攻）的超神戰績，直播間的觀眾正在彈幕誇誇刷小禮物。
韓服高分段排一把要等很久，遊揚一邊等一邊從桌下的小冰箱裡拿了瓶酸奶挖著吃，看時間不早，打完這把差不多要下播了，輕咳了聲，通知粉絲：
“那什麼，今天打完我這個月直播時長就滿了。過兩天出門有點事，估計要請假挺長一段時間，短則一兩個星期，長則兩三個月吧。”
彈幕嗅出一絲不對勁來，她們知道主播本人是大學在校生，才剛上大一，讀計算機專業。也不知道讀的什麼三流大學，每天都不學習，晚上十點準時開播，一直打到淩晨兩三點才下。就期中交作業那幾天學了那麼一下，直播讓AI給她代寫代碼。
這話一出，公屏瞬間飄滿了問號：
【？？？？？？？】【請假？】【你說奪久？】【兩三個月？你乾嘛去？】【主播要回家放羊？】【主播要去參加清華冬令營？】【是準備期末考吧，三流大學差不多也要放寒假了】
【笑死，主播發羊癲瘋了，不會要去打職業了吧】【這個時間……還真有可能，不會去哪個戰隊試訓去了吧】【對哦，最近剛好冬轉（冬季轉會期）】【傳下去，你龍姐要去打職業了】【傳下去，龍舌蘭已經暴打職業哥】【傳下去，龍舌蘭s14奪冠了】
她才放了個屁，就已經謠言四起。遊揚看著彈幕上亂七八糟的猜測，不禁汗流浹背，放下手裡的酸奶，很沒底氣地開口製止：“彆帶我節奏啊，再亂說直播間要被封了。”
話音剛落，遊戲顯示匹配完成，跳轉進BP（ban&pick禁用和選用英雄）頁麵，她掃了眼隊友的ID，發現好幾個眼熟的名字。
雖然不是打職業的，但韓服高分段大多都是現役或者已經退役的職業選手，剩下的少數才是主播和路人絕活哥。遊揚在rank裡遇到LPL（中國大陸賽區）跟LCK（韓國賽區）的職業選手是基本操作，還跟好幾個加了好友。
沒等她吱聲，彈幕也發現了：
【444444】【我草，輔助位是四哥嗎？】【還真是】【男明星來了，男明星真的來了】【小場麵，龍姐排到四哥好幾次了】【四哥怎麼又偷偷rank不開直播】【笑的，韓服勾石匹配機製，又給他排輔助位】【OB上看他已經連著三把輔助了】【男明星又來刷業績了？】【男明星不是已經好幾個月沒比賽打了嗎，休賽期努力努力白努力……】
英雄聯盟遊戲一年內有幾大賽事。從春天開始，各個賽區內展開春季賽。春季賽的冠亞軍將會得到名額，參加春夏之交的英雄聯盟季中冠軍賽，簡稱MSI，是一年內的首個國際賽事。MSI結束後，賽區內的夏季賽開始，要爭奪秋天全球總決賽的名額。全球總決賽光聽名字就懂了，是一年中英雄聯盟賽事的最高榮譽，以賽季數簡稱，2011年舉辦的S1是首屆。
一個月前，S13剛剛落下帷幕。LPL賽區一共四支戰隊參賽，兩支倒在了八強，另外兩支在進入四強後被韓國的LGT和HG戰隊分彆送回了家，十張韓國身份證爭奪總冠軍，S13打成了LCK聯賽內的夏決（夏季總決賽），LPL迎來新一年的“至暗時刻”。
至於彈幕口中的四哥，本名時渝，英雄聯盟ID：Four，十六歲在TKK戰隊出道，十八歲奪得S冠。加上他手握的數個春夏冠（春季賽冠軍和夏季賽冠軍）和19年的MSI冠軍，在19年就已經成為LPL賽區最年輕的大滿貫選手。
然而時間來到S13，距離時渝奪下S冠已經過去六年，他也從聯賽最年輕的選手熬成了隊內的老頭。今年夏季賽，他帶領的TKK戰隊在積分榜排名第七，倒在了季後賽的第三個bo5（五局三勝賽製），無緣進入世界總決賽。彈幕嘲他在戰隊摳腳好幾個月，倒也沒錯。
縱觀時渝出道八年來的成績，差不多就是TKK這隻老牌戰隊的榮譽史，一個S冠，一個S亞，兩個四強和兩個八強。從出道即巔峰再到無緣世界賽，早幾年就有黑粉編出“亞冠四八，越打越拉”“八強八強，TKK藥丸”之類踩他們成績的話術。時渝的風評也因為今年TKK夏季賽的不佳表現陷入低迷，隻是排位撞車而已，都還沒開打，直播間就已經刷起了嘲他的彈幕。
當然，電子競技，菜是原罪，輸了被追著罵很正常。隻不過時渝體質更特殊一點，出道一開始就自帶十萬黑粉，即使是在奪冠那年，也有一大堆逆風噴他的評論，頗有男團頂流腥風血雨的味道，還因此延伸出“男明星”這樣的黑稱。
遊揚看到彈幕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怎麼搭理，默默在紅色方空了一手ban位。
倒是原本匹配到ad位的玩家在公屏扣字：
Weiloveyuyu：四哥四哥，我是你粉絲。
404040404aa：那能換嗎？
Weiloveyuyu：okok，我輔助你。
Weiloveyuyu：你想要什麼輔助？
404040404aa：都行。
他們倆換完位置，時渝選了手維魯斯ad，泰坦輔助，遊揚在三樓給自己鎖了夢魘，四五樓一個凱南一個發條。陣容選得很陽間，控製技能拉滿，凱南還可以跟她打一個傷害爆炸的配合。
對麵的陣容出了上單薇恩，打野蔚，中路龍王，下路金克斯塔姆。
這手輔助塔姆選得還行，這英雄比較肉，吃人技能可以把隊友吞進肚子裡，保一手ad，防她去下路抓人。但中路的龍王是個需要長時間發育的英雄，上單薇恩又脆，整體陣容選得不怎麼樣，遇到她跟凱南的強進場，一攪就碎。
進入峽穀後，雙方的ID都在加載頁麵顯示出來，藍色方ad的ID貌似也是個職業選手，她一時半會還沒想出來，彈幕已經給她報答案了。
【對麵ad是KFS的下路選手啊】【排到庫區的ad了（韓國LCK賽區被中粉稱為冷藏庫，又稱庫區）】【那個塔姆好像也是HG戰隊的小ad吧】【三個ad撞車了】
遊揚今晚的戰績勝2負4，直播間標題說是要衝千分的，結果打之前分數987，打了半天掉到了962。這把好不容易遇到個不錯的陣容，估摸著穩了，贏下之後勉強能把分數扳回去。
一般來說，路人局大家相互不認識，沒法開麥交流，也沒什麼一級團設計。遊揚這把是紅色方，晃晃悠悠走到自家的上半野區，在等野怪刷新的時候在F6跳完一段舞，就開始悶頭狂刷。
夢魘算是她直播以來的招牌英雄之一，最重要的技能就是升六級的關燈飛人大招，沒升上六級之前什麼也不是。
對麵的打野英雄“蔚”比她的gank能力（線上抓人能力）稍微強一點，三級就在中路露頭，把她們家發條在塔下配合龍王的傷害一拳衝死，拿到一血。
“過去給中單擦屁股嘍——”遊揚歎了口氣，語氣裡卻是藏不住的高興，靠殘留視野抓到在河道吃螃蟹的蔚，對方剛吃了一記塔的傷害，血量很殘，一套QEW加兩下平A帶走了。
剛好對麵是從上麵刷下來的，下半區還有兩組野怪，遊揚進對麵野區做了一波視野，美美吃完B回家，又把自家兩個半區刷完，比對方快一步升上了六級。
遊戲此時進行到六分鐘，小龍已經刷新。
時渝也不愧是對線頂尖的ad，這輔助泰坦的鉤子被對麵職業選手扭來扭去，一個沒中，但愣是不影響，玩到這會兒已經壓了對麵十個補刀（擊殺小兵數量），差兩下平a可以吃鍍層（最外一座防禦塔有五層鍍層，每受傷害破損一層，能獲得150金幣，是前期對線重要的經濟來源）。
“好好好，還得是職業哥啊，這個下路對線太舒服了。”遊揚一邊走路一邊切屏看下路對線情況，忍不住開口誇獎。
對打野來說，下路掌握線權是一件太重要的事情了，有線權就意味著能拿地圖下半部分的小龍資源幫她起節奏，能推塔進一步蠶食對方的視野。更何況她的ID叫Tequila，翻譯過來是龍舌蘭，龍舌蘭姓龍，可想而知小龍對她的誘惑力。
眼下時機剛剛好，她過去幫維魯斯推了一波兵線，蹭了兩個小兵的經驗，又順便蹭了點鍍層錢，就帶雙人組兩個打工仔一塊兒打小龍。
她平時單排打野，才不管什麼ad的發育，隻管自己活得好，隻要到線上，能蹭就蹭，連價值六十幾塊的炮車她都敢補。
誰知道剛交完懲戒拿下小龍，上路突然冒出個擊殺信息。
隊友【凱南】已被【薇恩】擊殺。
沒有助攻信息，對麵打野和中路的位置都離得很遠，是個純粹的單殺。
不等腦子反應，遊揚的手已經移到了公聊窗口，扣出一個問號。
隻不過再想一手，又覺得跟上單vn（薇恩的簡稱）這賴皮英雄對線確實容易出狀況，加上這麼多職業選手看著呢，她要是罵他菜，萬一這上單心態崩了不打了掛機，她豈不是要掉到950分。
想到這裡，遊揚的手指移到刪除鍵，撤回一條點炮。
彈幕刷起：
【她真的，我哭死】【龍舌蘭の美德——忍耐】【笑死了，我姐她真的太想贏了】【凱南也能被vn單殺？】【被上單菜笑了我真的】
就這樣埋頭從下刷到上，八分鐘的時間點，峽穀先鋒也刷新了。遊揚的視野裡看到對麵打野還在下路撿垃圾，毫不猶豫關燈放大，想拿一個上路薇恩的頭。
這兩邊上路對線，凱南的手法菜得流湯，完全打不過薇恩，她操作的夢魘飛下去的時候，凱南又是半血，薇恩接近滿血。
但作為一個ad英雄，血條都是假象，本質都脆得跟紙一樣。隻要凱南第一時間開大招進場電個滿的，就能第一時間把對麵送走，剛好緩解一下上路對線的壓力，她吃完先鋒再B回家出裝備。
這是一個正常人都能想到的思路。
誰知道這凱南壓根不是人。
她開大落地之後就開始跟薇恩扯頭發，追著打了一套，薇恩殘到隻剩197點血。這凱南就在後麵一顛一顛地跟著走，都不說讓他開大，甚至不需要交任何技能，隻要三個平a就能殺。
但他偏偏就是不放技能，裝作距離不夠的樣子搖來搖去，眼睜睜讓這薇恩走回自家塔下。
遊揚看到這一幕，氣得頭皮一陣發麻，就算知道對麵中路已經在往上麵靠了，也還是硬跟進塔下，兩爪子把這個薇恩撓死，挨了兩下防禦塔的傷害。
彈幕看到這裡也懂了：
【吐了……嚴查這個凱南】【這凱南買了吧】【對麵vn是老板？？】【嘔，好惡心的凱南】【這凱南讓我玩我都殺了】【好賤啊……】【看這凱南補刀，九分鐘落後快三十刀，認真的嗎？？】【我用腳都補得比它好】
對麵的龍王此刻也已經從上半野區遊過來了，凱南當然是不可能幫忙反打的，已經回到線上吃兵。遊揚剛才把大招放了，手頭沒什麼技能，手又比對方短得多，就算交閃也躲不出龍王噴口水的傷害範圍，隻能等死。
不過遊揚也沒閒著，沒等頁麵變灰已經點開公屏對話框，開始輸出：
【Tequibulala：top zfb cha？（上單支付寶到賬了？）】
【Tequibulala：nishi vn de gou？（你是薇恩的狗？）】
中單看到這一句也懂了，扣了個6。
輔助下路忙著對線，好不容易才在抽出時間在公屏問：
【上單實驗員？】
沒等遊揚開口，對麵的老板居然也上嘴臉了，在公聊回噴：
【薇恩：noc sile jiu pofang？（夢魘死了就破防？）】
【薇恩：cui ruo ge？（脆弱哥？）】
“不是……他怎麼敢的啊？花錢買這麼個菜狗還來勁了，他知不知道我玩的是夢魘啊？？”遊揚被這話看得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點開聊天框，鍵盤聲敲得跟放煙花似的，“好好好，就看是凱南送得快還是我殺得快唄。”
【vn woaini（薇恩我愛你）】
【guaiguai dengwo（乖乖等我）】
【bie luan pao（彆亂跑）】
彈幕最愛看的就是這種獵殺時刻，更何況對麵玩的是個脆皮ad，估計是氪金給他的勇氣，居然敢挑釁一個能無視視野關燈開大的刺客英雄，這不是找死麼：
【笑吐了，這個vn】【他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現在玩的什麼東西啊？】【我龍姐騸欲上來了】【好好好，最喜聞樂見的一集】【關燈遛狗，啟動！】【無獎競猜，vn這把會死多少次？】
直播間開始在彈幕下注。
時渝看到公屏上兩人的掐架，沒忍住撲哧一聲，對訓練室裡的人開口：“我排到韓服那個龍舌蘭了。”
“龍舌蘭？要來我們這兒試訓的那個女打野嗎？”TKK的中單問。
“嗯。”
“打得怎麼樣？”
“遇到一個演員凱南，好像是對麵上單花錢買的。”時渝簡單總結目前的局勢。
“我去，又來演員？哥們剛才也排到一個，”陳嘉澤一蹬椅子，滑到他的電腦屏幕前圍觀，“不過這龍舌蘭不是出了名的噴子麼，我之前看過她直播，鍵盤敲得嘩嘩的，一噴三。”
“是吵起來了，”時渝說著，拉了一發加強劍，穿了對麵金克斯三分之一血，一邊補充，“不過她打得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