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蔑(1 / 1)

和竹馬he了 植物珠 3968 字 3個月前

此言一出,各家小姐慌亂起來。

崔昭也沒想到林姝如此暢言,她直起身子目光直視端陽郡主,“不知這牡丹放於何處,為何隻有一人值守?偏巧這人還腹痛?徹查一番也好,。”

既有銀錢買冰,卻無人手,端陽郡主之聰慧令人眼界大開。

“林姝!並無人說你,你激動作甚?毀壞禦賜之物下場如何,誰不知道?”

“那禦賜之物保管不利的下場你知道嗎?”

林姝抬眸直視端陽郡主,麵色冰冷,以禦賜之物構陷,也虧她想得出來。

“林姝!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林姝說。

簡簡單單四字頓時將端陽郡主堵得無話可說。

“端陽表姐,不若先去花房瞧瞧……”人群總有一人出聲解圍。

林姝掃了那人一眼。

是之前崔昭同她介紹的那位趙駙馬的外甥女,趙蓉蓉,儘管林姝對端陽郡主身邊的人都無好感,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趙蓉蓉看著似有些不同。

崔昭也打量著,她見端陽郡主還不開口,出聲道:“禦賜之物牽扯眾大,郡主作為主家,還請派人通傳報官。”

她說完看了眼端陽郡主,見她還無反應,續道:“若是公主府人手不夠,我此次帶了不少家仆,可代為報官。”

林姝與崔昭對著端陽郡主,另一邊人群中那位趙家小姐身邊的庶妹一遍打量林姝,一邊小聲問道:“大姐姐,這位便是江南太守家的小姐?”

趙蓉蓉輕輕點頭,她剛剛替郡主解圍,卻沒被領情,臉上有些發熱。

“她怎麼敢同郡主這般說話啊?”

庶妹有些震驚,因著端陽郡主性子刁蠻,她們來府上不過幾日就受了不少窩囊氣。

她雖是庶女但家中極為看中女兒家的教養,一直都有聘請女師教導,與人衝突便是她人過錯,她們亦不可指責,好給家中女兒留下溫柔賢淑之名。

趙蓉蓉也想不明白。

郡主是皇室宗親,她不過是個官員之女,怎敢如此趾高氣揚?難道不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認錯解釋嗎?

趙蓉蓉第一次感到不甘心,指甲掐著掌心,她再次出聲替端陽郡主解圍道:“二位,何故如此咄咄逼人,此事郡主心中自有定論,若真與自己無關,也必不會牽扯到您二位。”

“這位趙小姐?”

林姝的聲音帶著笑意,她越發後悔今日穿了這身衣服,本隻想裝的文靜出塵惡心端陽郡主,卻不想裝的目的達到,惡心的卻是自己。

“莫非你耳聾?早先有個聲音挑刺你未曾聽到?那我是不是亦可懷疑一下趙小姐?”

趙蓉蓉身邊忽的空出許多位置,之前站在她身側的官家小姐紛紛遠離她,生怕被她連累。

惹得趙蓉蓉同她的姐妹多有不解,她們來江南後便一直困於公主府內。

根本不曾了解江南情況,在趙家嚴重,江南地區隻有公主這一家宗室最為重要。

人群散開,端陽郡主緊繃的表情在看到趙蓉蓉身側的庶女時繃不住。

她指著庶女,神情癲狂的問趙蓉蓉道:“你怎麼敢帶她們來我的宴席?幾個姨娘生的也配?你們——”

“閉嘴!”

端陽郡主的話被林姝打斷,她先是指著趙蓉蓉道:“我告訴你,你要是耳聾,我認識一聖手可與你介紹。”

又轉頭對著端陽郡主道:“禦賜之物被毀,郡主卻顧左右而言其他,今日之事還望郡主給我個說法,不然以後您的宴會,我怕是再不敢來了。”

此言一出,場上不少人都在心中肯定,她們知道端陽郡主同林姝有私怨,卻想不到端陽郡主會玩的這麼大。

她們是萬萬不敢在牽扯的了。

趙端陽臉色黑如鍋底,看向趙蓉蓉的目光似是能吃人,僅剩不多的理智讓她回應著林姝。

“放心,今日的事我會查清,絕不冤枉任何一人。”

這後半句話是從嗓子裡擠出的,跪在地上的丫鬟身子一陣,挺直的背癱軟下去。

“這話說的實在沒道理。”林姝並不打算退讓,她拉著崔昭佯裝傷心的模樣,“長公主不在府上,又是發生毀壞禦賜之物一事,怎的如今郡主就能查清了?”

林姝把臉埋在崔昭肩側,隻有崔昭聽到了她壓抑的笑。

麵對自己的好姐妹,崔昭隻得配合哄道:“姝兒莫要傷懷,此事若是郡主無法查清,你我家中總有些關係,想來聖上可憐你我也不會要了你我的命,隻是不知道其他妹妹……”

場上眾人:……

端陽郡主已經後悔把林姝同崔昭一道邀請,她餘光瞥著身側之人神色,見俱是慘白,心裡咯噔一下。

事情的發展超乎預料,已然不是端陽郡主可以控製。

她有些慌神,想把話語權拉回自己手中,但此時涼棚內已有膽小之人隱隱哭了出來。

趙蓉蓉也慌了,她的庶妹站在身後拉著她的袖子問她自己會不會有事,怎麼會有事呢?隻不過是來長長見識借著端陽郡主的宴席同這些高門小姐交好。

怎會如此?

一管事婆子從涼棚外踏步入內,走到端陽郡主身旁俯身在她耳側說了什麼,端陽郡主臉色巨變,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姝,目光掃視她身側,果然沒有看到貼身丫鬟。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道:“你怎能真去報官?”

林姝輕笑,“我實在害怕郡主給我強壓罪名,就像從前的陸家小姐一樣。”

崔昭輕輕皺眉,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她借著同林姝挨著,扭了林姝腰間軟肉,用隻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你真是不怕死,陸家的事你也敢提?”

“你——”端陽郡主氣急。

“郡主不必激動,事關聖上賞賜之物,我阿耶必會查清,皆是與此事無關的姐妹,也會由官府澄清,還各位清白。”林姝眉眼彎彎,掃視場上各家小姐,“不必哭,我們自小相識,雖無交情,但我為人你們應當清楚。”

端陽郡主身側的婆子應當是長公主留給她的,正在替端陽郡主出主意,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奴婢頭頂。

林姝注意到這幕,眉頭輕皺,撇開目光,不在往那處看。

今日之事,查清與否,這丫鬟的命都留不住,何況她沒有心疼仇人幫凶的愛好,無論是處於什麼原因。

因何此事涉及到禦賜之物,又牽扯到各家小姐,林治親自帶著司法參軍到了公主府。

審核流程十分正軌,參軍舉著冊子一板一眼記錄,端陽郡主被這幅陣勢嚇到,顫聲問:“請問記錄這些作甚?”

司法參軍是個青年,行禮後解釋道:“郡主不用擔心,因著牽扯禦賜之物,所以這些需要完整紀錄,繼而呈送陛下。”

端陽郡主打了個寒顫,她看向婆子,婆子朝她點頭示意早已辦妥,讓她冷靜。

她方才鎮定,繼續回答問題。

參軍的問話速度很快,下人口中並無多少有用證詞,大多都是關於今日做了什麼去了那些地方。

重點在那群曾經近距離觀察過花卉的小姐身上。

以屏風相隔,姑娘們結結巴巴的把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通。雖說的亂七八糟,卻勝在詳細,參軍審問到林姝同崔昭時,二人因著並未賞花,便將先前園子內景色描述了遍。

經過核對,分毫不差。因著都是第一次來公主府的花園,這番話很大程度上給她們洗掉嫌疑。

林治同參軍移步花房。

據端陽郡主所說,因著是聖上賞賜,她十分愛惜,並未將花同其他的普通花卉放在一處,而是單獨開了間花房。

那花房據她的院子極近,為保公正公開,林治特意請各家小姐一道前去。

她們一進門便看到地上摔碎的花盆,和碾爛的牡丹花葉。

那牡丹枝條完好,唯有花瓣被碾爛,隻能通過汁水依稀看出顏色,毀壞到如此程度絕不是“無意之舉”可以做到。

崔昭雖未近距離賞過那花,卻是自小花中行家,她眸中一閃,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裡指著嗎地上之花道:“大人,這花雖是姚黃,卻不是陛下禦賜那盆,先前那姚黃枝葉嫩綠纖細,而此花為深綠粗壯,顯然早已培育多時。”

崔昭語罷,便有她人跟著附和。

事情的性質在毀壞禦賜之物與盜竊禦賜之物之間搖擺,林治是個憨直的性子,聞言更是認真積分,他對身側參事道:“若是盜竊,此時便更為嚴重,需得派人把手公主府,嚴查一番。”

端陽郡主眉頭皺的足以殺死崔昭,她強擠出聲音道:“圍府?若是這般你該如何同我母親交代?”

“我同長公主交代?”

林治詫異,他道:“郡主莫不是糊塗,今日之事乃是因為郡主而起,長公主同郡主得先想想該如何同聖上交代才是。”

他往日隻聽林姝腹誹郡主無腦,卻不想果真如此。

有了對比,心中林姝的形象拔高了一點,雖然也愛惹禍,但耐不住林姝於小道上聰明些。

若真的攤上郡主這般兒女,才是真的冤孽。

……

參軍走了未有多遠,便又走回,抿唇臉色極為難看。

他道:“公主府的管事說,犯人已找到,便是先前那個丫鬟,她已上吊自儘,那盆花在她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