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儈子手瘋了(1 / 1)

為避免後續不必要的麻煩,小道士的屍體由陸景川的人直接負責,叫來值得信賴的仵作進行查驗。

秦渝清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將屍體分割的如此平整。

在院中,秦渝清看著被春桃綁過來的孫老劊子手,她眉眼帶笑,目光中卻透露著冰冷道:“這件禮物是你替你主子送給我的?”

秦渝清身體向前,單手拖著下巴,尾音懶散地說道:“這件禮物我不喜歡,你和你主子說下,換個彆的?”

孫老劊子手麵色蒼白,他是在出城的路上被一群人給攔住,不由分說地壓到了這裡。

“你在說什麼東西,放開我,大殷律法森嚴,你不能對我做什麼!”

秦渝清聽笑了:“律法森嚴,你說得很對。”說著秦渝清伸手拿起放在桌麵上的紙張,隨意丟在孫老儈子手的臉上,“看看吧,這是你妻子的字跡,我想你不會不認得的。”

孫老儈子顫抖著雙手,他認得妻子的字,這就是她妻子所寫的。

“你倒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她在聽到你種種事跡後,親自為你寫了這份認罪書,上麵可是將你這年所做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秦渝清用手指點了點紙張,此刻她就像神諭中的妖物一般。

“城東孫老儈子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孫老看著紙張,他猛地抬頭,當著秦渝清的麵,張開嘴巴將紙張全部都吃下去,隨後說道:“就算有我妻子作證又如何,側麵說明六公主你沒有實證,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

“彆急啊,我知道你餓,所以讓你妻子寫了很多份。”秦渝清看了一眼陸景川,他從懷中拿出來一疊紙張,秦渝清皮笑肉不笑道,“來,慢慢吃吧。”

孫老儈子手瞳孔巨震,他看著不遠處的屍塊,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整個人放鬆下來道:“這張紙上所寫內容,隻不過說明出事時我恰巧出去罷了,腿是長在人身上的,時間是不可控製的,六公主若沒有實證證明我確實在現場,那便恕我要反告六公主藐視王法,隨意捆綁百姓,逼迫其認罪伏法。”

“實證啊,你倒是提醒我,這可說得太對了,沒有實證怎麼能抓人對吧?”秦渝清拍了拍手,一位老婦人被抓了過來,“不瞞你說,實證確實沒有,但其他側麵性的人證還是有的。”

陸景川走過去,將孫老儈子手的頭轉過去,直視被暗衛壓著身著破爛衣裳的老婦人,她的臉上不僅有歲月滄桑的痕跡,還有新舊傷交替。

“你看看此人你可眼熟?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神誌不清地躺在那醃臢之地,衣不蔽體,而身邊可是有很多叫花子,若非我們的人趕到,她啊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下來。”

“你們!你們不是人!你們這群牲畜!”孫老儈子手的鎮定被打破,他怒吼著朝著秦渝清唾罵,“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高高在上的你們又怎麼會懂老百姓的痛苦!”

秦渝清聽著孫老儈子手的辱罵,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明媚了:“可就是這麼一群畜生救了她,你不感激我們反而還罵我們?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秦渝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接著說道:“再說了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們那就惡人做到底,將這人送回去吧。”說著秦渝清不管孫老儈子手對春桃說道,“小桃子你和其他幾個暗衛一起,這人送哪裡來,怎麼來的,原封不動地送回去,知道了嗎?”

孫老儈子手害怕地看著秦渝清,隨後他匍匐著上前,一把抓住陸景川的褲腳哭著說道:“陸大人,六公主視王法於不顧,你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

陸景川聞言,目光再次看向秦渝清,六公主笑得肆意,狐狸眼中滿是狡黠,聽完孫老儈子手的話,佯裝害怕地捂著心口道。

“小陸將軍不會真的要抓住公主我吧?”

陸景川的心再次的漏了一拍,雖然知道她是演出來的,可他依舊無法自拔對秦渝清心動。

“你說呢?”陸景川有些無奈的拍了拍秦渝清的頭,這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手已經拍完了。

秦渝清愣了愣,卻也沒有說什麼,轉過頭看著地上近乎絕望的孫老儈子手,正色道:“我也不多和你廢話了,你也看到了,我不管這位老婦人是你誰,但確實是我們保下的她,我也不管你背後的人給你許諾了什麼條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反悔了。”

孫老儈子手看著神誌不清的老婦人,她似乎有點冷,嘴裡一直嘟囔著:“好冷,我好冷,冷啊。”

她講話的樣子不像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且對自身的穿著完全不在意,隨著她的動作,本來就破爛的衣服更加破爛。

“我說,我都說。”孫老儈子手深吸一口氣,他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六公主秦渝清和陸景川能將老婦人帶出來,那能保下自己的也隻有他們。

秦渝清擺了擺手,春桃將攤子裹在老婦人身上。

“一個月前,有一位帶著黑色麵罩的人找到我,給我一份地址和一張紙條,讓我在昨日夜裡殺了這個人,並將屍體擺成紙條的字跡。”

孫老儈子手身體在不斷地顫抖,他如實地接著說道:“他們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們先行離開京城,過幾日便將我的妻女也一並送去。”

“我本來不想同意,這麼多年來我已經金盆洗手了,我不想再做這些昧良心的事情,所以整整十三年我從未接......”孫老儈子手的眼睛驚恐,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之物。

秦渝清手中抓著一柄長箭,手掌心冒出血滴落在地麵上,隨後她反手將長箭拋擲回去,釘在一顆樹上。

陸景川皺著眉,掏出傷藥給秦渝清處理傷口。

“你看吧,我武功是不是沒有白學。”秦渝清有點小驕傲地看向陸景川問道,沒有等陸景川的回話,她看向孫老儈子手繼續問道,“你繼續說。”

可誰知,孫老儈子手就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瘋一般,他捂著自己的頭,不斷地搖頭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大小姐我不知道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秦渝清被這變故莫得一時沒反應過來,陸景川一掌劈在孫老儈子手的後脖頸,喚來暗衛將孫老儈子手和老婦人一同帶走,關押起來。

“他這是突然瘋了?”

“恐怕是長箭上有什麼。”陸景川見包紮好站起來,看向樹枝的位置,可哪還有半分長箭的蹤跡。

秦渝清意識到,自己好像裝過頭了,到手的線索飛了。

“沒事,我記下來了。”陸景川察覺到秦渝清懊悔的情緒,立馬拿來紙筆將長箭的樣貌畫下來道,“大體是這樣的,此處沒看清。”

很普通的一枚長箭,唯一不同的是末尾用著紅色繩子綁住,而那紅繩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不過陸景川並未看清。

“不過也夠了。”秦渝清回想著孫老儈子手所說的話,有一點她很在意,“大小姐是誰?這段紅繩和這位大小姐脫不開關係。”

陸景川搖頭,他並未見過這種表示的長箭。

孫老儈子手一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不管是對這次案件幕後之人的追查,還是陳才人死亡的真相,全部都斷了。

“主子,仵作驗屍結果。”陸玖冷不丁地出現,將國師屍體的驗屍結果遞給陸景川道,“在下先告退。”

陸景川點頭,將接過遞給秦渝清。

“中毒身亡?”秦渝清想到了這個結果,可看著仵作檢驗完冥想室的所有東西,包括小道士送來的餐食,裡麵並沒有任何有毒成分。

那國師到底是因為什麼中毒,又是如何中毒的,下毒的人又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那些藏在原書劇情裡麵的暗線逐漸冒頭,宛如雜亂的毛線一般卷成一團,不管從那邊看都是一團亂。

“國師的凶手一時之間是查不出來了。”秦渝清有些頭疼地歎氣,她看了一眼黑雲壓頂的天空說道,“走吧,去見見父皇,有些事情還是要讓他老人家知曉。”

秦渝清和陸景川在張公公的帶領下,避開宮內下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到禦書房內。

“父皇,兒臣查到國師的死亡與前朝舊部脫不開關係。”

一路上秦渝清將原書劇情和現在的所有線索結合起來,最終在和陸景川商討後得出唯一的結論。

大殷內部有人勾結前朝大燕舊部,此人絕對位高權重,且不軌之心昭然若是。

“繼續。”陛下的麵色微沉,大殷朝開國皇帝仁慈,並未對前朝子民斬殺殆儘,隻將殺了一些皇室成員,可未曾想到開過皇帝的仁慈會造成如今大殷的困局。

“不過是朝中大臣死亡,還是國師死亡案件,明麵上是針對兒臣的計謀,可從仔細想想便可知。”秦渝清站在原地,邏輯清晰地說道,“推舉女子參與科舉是父皇,將兒臣步入仕途的也是父皇,若無父皇的首肯,就算兒臣再如何也無法參與科舉。”

“所以,他們想借助兒臣對父皇示威,兒臣是一心忠於父皇,為父皇效命且不屬於朝中百官,所以他們是想砍斷父皇對於朝局的控製。”

“那阿阮想如何去做?”皇上聽著秦渝清說完,他從和秦渝清下棋開始便知道,他的六公主秦渝清絕非池中之物,或許未來的江山,可以傳位給秦渝清。

“父皇還記得與兒臣第一次下棋,兒臣對父皇的提議,現如今放眼整個京城,唯有陸家和沈家可以為父皇效命,而兒臣建議父皇可以信任陸家,將陸家做成朝中孤臣,依次來牽製其他官員。”

陸景川聽著秦渝清的話,直接跪在地上:“臣陸景川以陸家全體性命下軍令狀,若陸景川但凡有一點不軌之心,陸家滿門抄斬。”

外麵一道驚雷閃過,劃破危機四伏的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