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刺殺(1 / 1)

一片白色的迷霧中,孩童斷斷續續地抽噎聲音傳來。

“這裡是哪裡?”

“娘親,你在哪裡?”

“阿阮,再也不亂跑了。”

秦渝清敏銳捕捉到話語中的關鍵詞,“阿阮”、“娘親”,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試探性的前進。

“你是誰?”小孩坐在地上哭泣,她臉上掛著淚水警惕地看向秦渝清,“你有看到我娘親嗎?我再也不亂跑了。”

“你娘親是誰?”秦渝清半蹲下來,看著地上粉雕玉琢的小孩,雖然這小孩身穿粗布麻衣,但紅潤的臉上肉肉的,看得出來被養得很好。

“我娘親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人,她懂得很多知識。”小孩說起娘親眼底都在閃光,她極其自豪地說道,“我娘親是陳渝,你有看到我娘親嗎?”

陳渝,原書中陳才人的名字,是益州陳家嫡女。

眼前小孩是原書女主幼時狀態,可看起來也不像是原書中寫的那樣木訥、呆板。

“你是誰啊?”小孩並沒有在秦渝清身上感覺到敵意,於是她大著膽子站起來道,“姐姐,你有看到我娘······”

小孩的話沒有說話,她睜大驚恐的眼睛,害怕地看著秦渝清,大聲地喊著:“你這個壞人!放開我!娘親救救我!我不要!”

秦渝清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小孩用力推了她一把,轉頭跑開了。

“你個壞人!彆跟著我!”

“娘親你在哪裡!阿阮再也不亂走了!”

“等一下!”秦渝清猛地睜開眼睛,木質的烏篷船頂出現在她眼前,她的胸口不斷地翻騰,她有一種落不到實處的漂浮感。

“阿阮,怎麼了?”熟悉的嗓音在秦渝清耳邊響起,手臂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莫名的,這個嗓音和溫熱的觸感,讓秦渝清漸漸有了實感,她意識逐漸清晰。

秦渝清皺著眉側頭看向陸景川,她這是夢魘了?

“夢到什麼了?”陸景川將手收回來,伸手端過來一杯茶水遞給秦渝清。

秦渝清緩緩坐起來,接過溫熱的茶水,小口抿著道:“我不記得了。”

這是真的,醒來時她已經不記得夢裡發生了什麼,隻是有個模糊的影子。

似乎是誰在哭泣,那個人還是她所認識的,夢的最後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但具體是什麼,秦渝清不記得了。

“沒事,隻是夢罷了。”陸景川自覺地接過秦渝清手中的茶水,放在一邊拿出一顆糖放在秦渝清手上道,“先吃點,晚飯在做了。”

秦渝清笑著接過糖果,狐狸眼因為吃到甜的眯起眼睛:“謝謝你啊,陸景川。”

下一刻,秦渝清看到陸景川的脖子似乎紅起來,還沒等她問發生了什麼,陸景川留下一句,他去看看晚飯,便頭也不轉的離開了。

秦渝清有點好笑,在現代被閨蜜拉著閱男無數的她,怔愣之後便發覺陸景川是害羞了。

沒想到,冷麵的小陸將軍倒是個會純情小夥子。

不過有一點,秦渝清懷疑地看向陸景川消失的背影,這些天一直在奔波,關於陸景川有些事她一直沒想明白。

她本以為陸景川被稱為小陸將軍,那怎麼說也上過戰場的,可生辰宴時聽陸父的話,陸景川從未離開過京城。

那又為何會被成為小陸將軍?

“小主醒了啊,收拾一下吃飯了。”車夫站在不遠處喊道。

秦渝清搖了搖頭,現在最關鍵的是獲得參與科舉的資格,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進入朝堂打探虛實,比她這裡空想來得方便很多。

晚飯依舊是魚一類的,雖然不是說不好吃,可頓頓吃魚還是有些遭不住的。

“吃完飯就準備靠岸。”船夫一口咬下魚頭,將魚骨在嘴中咬碎咽下道,“順著那條道上去,便是文山了。”

船靠岸後,車夫與船夫一起停留在船上並未下來。

“二位小主已到文山了,老夫的任務也做完了,剩下的路還勞煩二位小主獨自前往了。”車夫慈祥地笑著,他指了指這艘船說道,“老夫在這裡等著二位小主。”

秦渝清轉身看向後方幽深的小路,文山是原書中不曾涉及到的場景,原本女主是要去文山的,可因為男主身體抱恙便沒去了。

秦渝清和陸景川向著車夫和船夫道謝後,二人便一同踏上路。

“文山頂上有一座宮殿。”陸景川突然開口道,“宮殿建於懸崖中,且僅有一處進出口。”

秦渝清眯著眼睛抬頭看向遠方的崖壁,月色下她似乎看到懸崖間有什麼東西。

“快走!”突然間陸景川抓著秦渝清開始跑。

秦渝清隻是怔愣一瞬,聽著四周傳來異常的聲響,看到夜晚的樹林間,有模糊的人影在不斷地穿梭著,看來這次來的人數還不算少

到底是誰想抓他們?

“小心。”秦渝清猛地看到一處地麵上陰影不正常,似乎是被堆放了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一條巨粗的麻繩被人拉起,秦渝清一把拽住陸景川,順手從他懷中拿走匕首道:“躲不掉了。”

能在這裡埋下陷阱,估計很早就在這邊埋伏了。

這些人和之前的人是一波人嗎?

蒙著麵的人從樹林中走出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長刀,下一刻所有人都衝了過來。

秦渝清倒吸一口冷氣,她是現代人,再怎麼鍛煉身體隻能勉強地躲過去,身上也出現不少的傷口。

但陸景川不一樣,就算他從未出過京城,但從小習武的體質讓他至少遊刃有餘。

可陸景川一邊對付敵人,一邊還要顧及到秦渝清,所以他漸漸的被動起來。

秦渝清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他們兩個都會死在這邊。

“不用管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秦渝清明白與其在這裡磨磨唧唧拖著陸景川等死,不如讓陸景川放手一搏,“文山頂集合。”

“你要去哪裡?”陸景川解決完三個人,轉頭就看到秦渝清頭也不回往林子深處跑。

而那些圍剿他們的人,看到秦渝清離開後,所有人都朝著秦渝清追了過去。

“難道是他?”陸景川咬牙,“陸玖,我們去見見他。”

陸玖從天而降,他身後跟著五六個人:“好的主子。”他看向秦渝清離開的地方,有些疑惑地問道,“主子,六公主那邊怕是撐不過去了。”

陸景川死死盯著秦渝清的背影,這些人的目標是秦渝清,抓不到她誓不罷休。

“得快,不能讓她撐太久。”陸景川明白,此刻他隻能去賭,這座文山中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是的主子。”陸玖在前方開路,陸景川跟隨其後。

等我,阿阮,這一次我一定能救你。

樹林間,女子用力將衣裙下擺撕扯掉,隨後丟在一片小樹叢旁邊的樹乾上,在林間快速跑動著。

秦渝清不斷地調整呼吸,她在現代沒事就喜歡去一些原始森林中冒險,現在跑起來倒也算是輕鬆。

秦渝清餘光看到身後的人越來越多,而前方也漸漸出現一些腳步聲,她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圍剿了。

這些人是來殺她的。

【檢測到宿主有生命危險,鑒於宿主為新手玩家,請問宿主是否需要係統幫助?】

係統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冰冷的機械聲讓秦渝清體溫驟降,她難道要死在這裡了嗎?

秦渝清沒有講話,她的目光快速查看四周的環境,夜色中她的視野受限,但她看到一個陡峭向上的斜坡,上麵長著一些小樹苗,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她腦中。

秦渝清用匕首將衣服的袖子割了,纏在手掌上,隨後一把抓住樹,雙腳跪在地上向著高處爬去。

坡度太高了,她隻能用這種方式讓她不至於掉下去。

“她在那邊!”

“快!不能讓她跑了!”

底下傳來慌亂的聲音。

秦渝清輕笑一聲,比拚武力她是比不過,但她還有腦子,這還沒有到絕境中,她不想放棄。

【檢測到宿主有生命危險,請問宿主是否需要係統幫助?】

冰冷的機械聲再次響起。

秦渝清沒有作答,她現在沒辦法回答係統的話,手掌上的布料被樹皮磨損,她的手掌上再次傳來鑽心的疼。

但就是這個疼痛,讓秦渝清意識再次清晰起來,她快速地、不斷地向上攀爬。

她死死抓著一根又一根樹乾,地上全都是鬆的泥土和碎石,腳上使不上任何力氣,她隻能靠著手臂力氣將自己送上去。

這是一條很險的路,若是換做現代,是需要專業設備的保護才可以攀登的。

那些截殺她的人都沒想到秦渝清會走這裡,所以上方並沒有人把守著。

但至少,這是死路中唯一的生路。

秦渝清回頭看到那些人距離她還有一些距離,底下不少的人因為踩到了滑動的石頭,順著斜坡摔了下去,很快就被夜色吞噬。

還不夠,這距離還不夠。

這條險路似乎沒有儘頭,秦渝清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直到她看到身後的人距離她就差一個人的身位距離時。

時機到了!

秦渝清深吸一口氣,手上再次用力,借用身體的慣性,將自己晃到另外一個樹旁,手再快速抓住,就這樣連續操作幾次,她單手抓著樹枝,冷靜地看向不遠處的人。

他們似乎沒想到秦渝清能夠這麼大膽,有些人開始小心地往旁邊挪動。

“那麼,再見了。”

秦渝清目光決絕,她猛地鬆開手,讓身體順著斜坡向下快速滑動,期間她不斷地推著一些樹乾,借力將自己下降的方向改變。

【檢測到宿主有生命危險,請問宿主是否需要係統的幫助!】

係統催促地聲音響起,在秦渝清的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

秦渝清沒有講話,她心裡不斷地數著,所有的樹枝在她麵前不斷閃過,就這時她看到一抹白色一閃而過。

秦渝清雙手死死扣住泥土,最終抓住一根樹枝,而的她腳上的鞋已經被磨破了,她踩在一根小樹枝上,而她的下麵是茂密的小樹叢。

秦渝清看準位置,再次鬆手滾進小樹叢中。

“這娘們的,瘋了嗎!”

“你們有誰看到了她!”

“這麼高摔下去,不死都殘了。”

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秦渝清蜷曲在小樹林中,聽著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老大,兄弟在那邊發現一個衣服碎片。”

“這娘們真能折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聲音漸漸在上空消失,秦渝清在樹叢中蹲了一會,確定沒有聲音了,她探出頭看著四周。

此刻,太陽漸漸升起,她看到不遠處的懸崖。

“還不夠。”秦渝清明白他們遲早會搜到這裡的。

她得去懸崖上的宮殿,隻有到那邊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