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1 / 1)

裴隱寒自以為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實際上十分欠打,要不是蒲稚憐跳不到馬背上,真想給他一拳。

“算我的算我的!”

她氣的跺腳。

“好,那就算你的,到時候父皇問起來......”

蒲稚憐接話道:“問起來我就說你虐待新婚夫人。”

說完她憤憤的走到了自己那車旁邊,帶來的貼身丫鬟春柳快步走到蒲稚憐身邊,隻聽蒲稚憐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上輩子賬房管賬這輩子就會算算算。

裴隱寒嘴角隱隱笑起來,看著自家王妃氣呼呼一屁股坐在馬車邊緣,不顧及形象的樣子,便大聲對著身後的車隊道:“休息!”

遠處馬車蒲稚憐投來幽怨的眼神,裴隱寒打了個噴嚏。

也沒有風啊,裴隱寒感覺奇怪,叫人添了件披風,還吩咐給王妃一件。

休息處的周圍是一片寬廣的湖泊,秋日的湖泊周圍五顏六色,日頭甚好,湖麵波光粼粼。

稍作休息之後,他們便繼續上路了。

或許是趕車的人不忍,馬車平穩許多,她也沒有再不適過,反而昏睡起來,直到丫鬟進來將她輕輕喚醒。

她這一覺睡得好,醒來精神不少。

醒來剛想開口,春柳低聲對她道:“是晉王在給夫人駕車呢”

她沒有理會。

車停下來,蒲稚憐掀開簾子看著外麵,對著丫鬟道:“這裡就是汴京嗎”

還沒等丫鬟回答,馬車外傳來一陣少年的聲音,彆人聽肯定是少年清朗乾淨的聲音,蒲稚憐聽到卻瞬間沒了興趣。

馬車外的裴隱寒道:“快到江州城了 ”

江州城再往前五百公裡就是汴京,若說天下第一城汴京,那第二就是江州城。

江州城是裴隱寒的驕傲,那裡曾經民不聊生,可是自從皇帝將這片土地上交給裴隱寒管理,江州城便越來越好,直到發展成如今繁榮富庶的江州城,甚至成為軍事上的要地,那時他年紀輕輕就掌握著江州城的兵權,在江州城裡,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彼時年少風流,指點江山,還不是現在的紈絝樣子。

雖然汴京是裴隱寒出生的地方,可他一直認為江州城才是他的家,但如今江州城已經不歸他管,兵權被剝奪,新上任的官員他也幾乎全都不認識。

此事說來話長,朝廷之中從前分為兩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三皇子瑞王裴寧,那場爭鬥慘烈,裴寧逃走再無音信。朝中多數大臣遭到牽連,許多官員世家被連根拔起,損失慘烈,他也失去了江州城的兵權,被派去駐守邊疆。

如今朝內正是急需新的人才,他被召回,而地方的勢力也要籠絡,其中富甲一方的蒲家,就是皇帝在江南要籠絡的對象之一。

蒲稚憐掀開馬車簾子,就看見他一臉高傲的側著坐在她的馬車上仿佛等她出來一樣,挑釁的看著她。

蒲稚憐一見到那張臉,頓時放下簾子把身體縮回了馬車。

裴隱寒還沒等她落下簾子,連忙用手掀開,看著和他置氣的蒲稚憐,道:“大小姐王妃,我們快到江州城了。”

蒲稚憐滿臉不在乎,看著裴隱寒,那眼神就是在說,你能把我怎麼樣,可嘴裡卻緩緩開口道:“一切聽夫君差遣。”

隨即握了握手中的暖爐,將它裹了個嚴實,到了江州城又怎麼樣。

裴隱寒顯然是被她這副樣子刺激到了。

“江州城”,他不可置信的對蒲稚憐重複了一遍,難道這女子光聽說他紈絝的名聲了嗎,從前他在江州城的作為她一點也不知道?

蒲稚憐一動不動,不知道這人在乾嘛,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實際上她心裡憋了一股火,看著裴隱寒隱隱生氣的樣子,她反而有些開心起來,看戲一般,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蒲稚憐微微點頭,傲嬌的嗯了一聲。

裴隱寒其實想從蒲稚憐嘴裡聽到一些讚美誇獎的話,比如他從前多麼多麼厲害,不過或許她是真的不知道呢。

他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聲,解釋道“江州城.....”

蒲稚憐道:“我耳朵還沒背。”

他又無奈的笑了一聲,點點頭,連連道:“好,好。”

隨即氣憤的放下簾子,不一會又掀開,這次他什麼都沒說,兩個人都愣愣的看著對方許久。

“你有什麼事”

蒲稚憐心一慌開口說道,打斷了這無聲的對視,她承認這晉王確實有幾分令人頭腦暈眩的姿色。

裴隱寒剛要說什麼,突然外麵一陣叫喊聲,他急忙回過頭。

就在這一瞬間,幾個黑衣人,就把他和這駕馬車圍了團團轉。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抓住那個女人,要活的!”

正當蒲稚憐還在疑惑是哪個女人的時候,一把劍從馬車外麵直接插了進來。

她瞬間反應過來,尖叫起來。

裴隱寒飛身抽出自己的佩劍,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馬車周圍的黑衣人,可那些黑衣人不要命一樣纏著裴隱寒。

“那個女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語氣中帶著怒吼。

蒲稚憐當即知道指的是自己,可是裴隱寒的護衛訓練有素,將馬車包圍了起來。

“保護好王妃”裴隱寒一聲令下,馬車外麵似乎與馬車裡麵是兩個世界。

蒲稚憐被嚇得渾身微微發抖。

終於那些人離開了,地上全是屍體。

一隻帶著血的手掀開了簾子,她嚇到了,仔細看卻是裴隱寒的手。她心急上前,抓住了裴隱寒那雙帶血的手,從馬車上跳下來。

裴隱寒渾身都是血,她顫抖著摸著他的身體。

蒲稚憐哪裡見過這種場麵,心想自己還沒到皇城,新婚還沒有幾天,不會要成為寡婦了吧。

裴隱寒本因為這一夥不知道什麼來曆的人突然闖入而感到怒氣,但是見到她著急的樣子卻笑起來,頗為自戀道:“怎麼樣,身體壯實吧。”

蒲稚憐的手一下子就停下來了,她抬頭看著裴隱寒,輕輕按了下他的胸膛,溫柔道:“這裡,痛嗎”

她眼眸含水,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裴隱寒其實那裡被刺了一劍,傷口不深,皮肉傷,對於他這個在戰場上經曆慣了的人這些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饒是如此,見到美人關懷,還是忍不住有些矯情起來,“疼。”

蒲稚憐嘴角一勾,正當裴隱寒不知所以的時候,她迅速的朝著那裡給了他一拳。

裴隱寒當即痛的彎下腰,捂住刺傷處。

蒲稚憐在確認這位皇子確實無礙之後便退後一步,慢悠悠的上了馬車。

裴隱寒看著蒲稚憐倔強的身影,暗暗道:“最毒婦人心。”

但跟著蒲稚憐身後上了馬車。

本來寬敞的馬車一下子擠進去三個人,變得擁擠起來。

蒲稚憐看著進來之後就大大咧咧坐下的裴隱寒,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他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坐在馬車裡的春柳見狀退了出去。

車隊又開始緩緩向前。

“我有事”,裴隱寒捂住胸口痛心狀。

蒲稚憐的拳頭已暗暗攥緊。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裴隱寒明朗的笑起來,顯然逗這個新婚夫人已經成為了他的樂趣。

他抓住蒲稚憐揮拳欲出的細手腕,“不信你看。”

於是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蒲稚憐嚇得抓住他的手,隨後快速把手縮了回去。

兩個人雖然已經成婚,但是還沒有真正進入洞房,那天隻是在她娘家辦了婚禮,之後便匆匆趕往汴京,在汴京他們還要再辦一場婚禮,這樣才算是真正完婚。

她臉頰頓時緋紅。

裴隱寒見狀手頓下來,看著低著頭的蒲稚憐道:“你,這,我……”

“我什麼,你不許解開衣服”,蒲稚憐強製自己抬起頭來看著裴隱寒的眼睛,她的本意是想要自己氣勢強一些的,畢竟心裡發虛。

可是兩雙眼睛一對上,周圍的氛圍頓時變得不對了,更何況在封閉的馬車裡,光線昏暗,兩人都感覺馬車裡似乎比剛才更熱一些。

蒲稚憐的眼睛很好看,在昏暗的馬車裡,帶著某種隱晦柔情,皮膚白皙嫩如膏脂,精致的像娃娃一樣,不過裴隱寒覺得她臉上最好看的還是嘴唇,不知塗了什麼胭脂,比他見過的所有胭脂顏色都好看。

那一刻鬼使神差,輕吻了上去。

裴隱寒身上的檀木香帶著塵土和淡淡的血的味道與她身上不知道什麼花的香氣頓時混合在一起。

她腦子裡突然炸開,任由他吻著。

正當她反應的時候,裴隱寒卻停下來,看著她,漸漸大笑起來。

他伸出手在蒲稚憐的臉上掐著,微微晃了晃,蒲稚憐知痛,拍開他的手。

他捂著自己手上的胸口,坐到一旁,一邊彎腰笑一邊顫抖。

蒲稚憐呆呆的看著這個神經,“你笑什麼!”

她尖叫著。

他深呼吸幾口氣,笑著道:“你太可愛了。”

隨即又笑起來。

蒲稚憐用關愛的眼神看著這個傻子,心想還未嫁給晉王裴隱寒之前,在家裡聽到的可怕傳聞裡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她歎了一口氣,道:“從我的馬車裡出去。”

裴隱寒知道自己確實這樣有些冒犯,便起身離開,離開之前,還趁著蒲稚憐不注意迅速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裴隱寒!”

看著她生氣卻又不能怎麼樣的樣子,他笑的更大聲了。

趁著蒲稚憐手邊的手爐還未扔出去,裴隱寒連忙跳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