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第八天(1 / 1)

看到南宮烈吃癟,譚茉就暗爽。

但她麵上依舊平穩,雙手抱胸地跨進門,“這還差不多。”

請個助理好像請了尊大佛,到底誰才是老板?南宮烈止不住地在心裡吐槽。

他恨不得譚茉快點走,忙問:“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係統此刻提醒譚茉:“快點和他說許小念的事,宿主,這樣你就又可以賺錢了。”

賺錢?

譚茉連忙擺手:“不了不了。”

係統沉默了,到底是經曆過什麼,才能讓愛錢如命的譚茉恐懼成這樣。

譚茉心累:“都這個時間點了,我還得回去睡覺,懶得理癲公了。”

所以譚茉也懶得和南宮烈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老板,你應該還記得我英年早逝的淑惠吧?”

“淑惠?”人名?

“就是我的手機,”譚茉哀哀地說,“我喜歡給我的日常用品取名字,就像我的手機叫淑惠。我一個人孤苦無依來這裡打工,它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陪伴我。很不幸的是,你今天早上謀殺了我的其中一個家人。”

一個手機取人名,還謀殺。南宮烈覺得自家助理神經兮兮。

他想早點打發走,“你把當初買手機的發票發郵箱給我,我通過後,財務部會把錢給你。這種走流程的事情還需要你多跑一趟?”

就是因為不想走流程,譚茉才過來。

誰不知道隆盛集團摳得要死,超過兩千的公司支出都需要經過南宮烈過目,而且財務部通過之後,是要下個月才能打錢,也就是說譚茉現在買新手機的錢還需要自己墊著。

再說了,這手機都是多少年前買的了,誰還會保管著發票?

“淑惠,我可憐的淑惠……”譚茉聲音顫抖地哭起來,“你死得好慘啊,謀殺了你的人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要你屍骨未寒,讓我們母女倆天各一方,沒有良心,都怪媽沒有本事……”

淒慘的哭聲剛落下,書房外不知道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從樓梯上滾落,砰砰砰,最後摔在地上。

屋外開始亂哄哄,腳步聲和說話聲混作一團,很快有人敲開了書房的門,譚茉眼角還掛著淚,水霧霧的目光瞥過去,又是陸行簡。

真是添亂,這個時候進來,她還在演大戲呢!

陸行簡全然不知打斷了譚茉的演戲大業,焦急地對南宮烈說:“不好了,許小姐收拾行李,說是要離家出走。”

“她有說為什麼走嗎?”譚茉問。

剛才樓下碰見許小念的時候,陸行簡多嘴問過,他說:“許小姐說在南宮總裁這感受不到愛,她覺得沒意思,要和總裁分手,就走了。”

“感受不到愛?”譚茉來不及說話,南宮烈就疾聲質問:“我寫了這麼多張的‘我愛她’,難道都白寫了?這都感受不到我的愛嗎?”

譚茉無端地被他幽默到了:……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陸行簡問:“那現在怎麼辦?我要去把許小姐帶回來嗎?”

譚茉心想:帶什麼?沒見到南宮烈一點也不著急,都說了99次出逃,許小念不逃,這作者的書名不就是詐騙。

果然,南宮烈仿佛見慣了許小念的逃跑套路,應證了譚茉所想:“不用去追,她自己會回來。”

屋內隻有陸行簡這個新人不太適應,頻頻往屋外看。

南宮烈忽然煩躁地說:“你看什麼?還不快把門關上?你以為我會擔心她嗎?”

“哦。”陸行簡有些懵,不明白南宮烈為什麼衝他發火。

他走去門邊,剛要把書房的門關上,南宮烈又不耐煩地凶他:“我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房間悶得我快透不過氣,關門乾嘛?”

陸行簡:…….不是你讓我關的嗎?

陸行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委屈巴巴地朝譚茉投去求救的目光。

書房窗外黑沉沉,枝條被吹得搖搖晃晃,風雨欲來。譚茉無力地拍腦袋。

得,霸總的病又犯了。

但她今天還是要把手機的錢要到。

“淑惠,你是不是死不瞑目,所以才在快要下雨的時候來見媽媽。”譚茉低聲啜泣,“都怪媽媽沒用,不能幫你討回公道,人心不古啊……”

南宮烈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本來就心煩,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太專注於許小念身上,耐著性子和譚茉說話:“我不是說了會賠你?一部手機而已,至於嗎?你究竟想怎麼樣?譚助理?”

“對你來說隻是一部手機,但對我而言,她可是我的女兒,親生骨肉!”

譚茉演得很逼真,該哭的時候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以至於淚水簌簌滾落,她吸了吸鼻子,“我也不想怎麼樣,隻需要南宮總裁現在,立刻,馬上把錢轉給我就可以了。這樣也算是告慰淑惠的在天之靈。”

原來譚助理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南宮烈想起之前被譚茉威脅的事,偏偏不想如她願,一臉為難地說:“我是可以現在就給你,但你手機也壞了,錢怎麼提出來呢?要是我轉給你了,你卻沒收到,這算誰的呢?”

居然還有這樣的借口,譚茉在心裡鄙夷。

南宮烈麵上帶笑,但笑得狡黠,她才不相信他是真的為她好。

明明她的手機是南宮烈摔壞的,他不主動說要賠就算了,還推三阻四,譚茉真想把他往死裡錘!

就在這時候,從三兩句對話中理解了他們在說什麼的陸行簡站出來,“多大點事啊,打到我的支付寶上不就行了,我現在就可以查。”

正在懊惱的譚茉:?峰回路轉。

正在竊喜自己計謀得逞的南宮烈:……這傻小子到底是哪一頭的?

“陸助理。”南宮烈不悅地沉著聲音說。

陸行簡沒有聽出南宮烈的弦外之音,他走過來應了一聲,隨後麻利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操作頁麵,恭敬地把手機遞過去:“現在要加好友是嗎?”

南宮烈的眉毛比聽到許小念要離開的時候更深了。

譚茉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轉機,樂開了花,她催促著說:“對對對,快加一下支付寶好友,不要到時候轉錯了。”

南宮烈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又不得不憋著。

他走到書桌邊,撿起手機,裝模作樣地問:“多少錢?”

原主的手機是iqone牌,盜版的水果機,很多年了。

譚茉捂著胸口,莊嚴又鄭重地說:“我以我的良心保證,是最新版水果牌手機,Pro Max版。”

南宮烈無語地問:“你是不是覺得你老板很好騙?”

“是啊。”

南宮烈:……

“發票給我,或者網上買的就截圖給我。”南宮烈才不要當冤大頭。

“問就是線下買的,發票也沒有了,哦,淑惠的遺體也賣給收二手的,現在應該已經肢解了。”譚茉摸了摸口袋裡的淑惠,理直氣壯。

“那我怎麼驗證你的手機型號?”

這時候,一旁的陸行簡又站出來說:“我作證,今天早上我就在現場,譚助理的手機確實是水果機的Pro Max版。”

南宮烈無聲地瞪向陸行簡:?還有你什麼事!

譚茉裝委屈綠茶:“堂堂一個隆盛集團的太子爺,應該不會欺負我一個孤苦無依的打工妹吧~~老板,你說是吧^_^”

你是打工妹,我還是大冤種。

南宮烈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可以花大價錢買貴的,但不能當冤種,此刻他的心在痛。

“哦,對了,是1TB。”譚茉補充。

心更痛了。

就在譚茉以為這筆錢到手的時候,安靜的夜空忽然被一道尖嘯的狗叫劃破,樓下不知道是誰闖了進來。

與此同時,醞釀了許久的雨也嘩啦啦地落下。

屋裡的人都有些緊張。

陸行簡連忙跑下樓,不到半分鐘,他又跑上來,無奈地說:”不好了,許小姐又跑回來偷狗了。”

“偷狗?”譚茉莫名其妙。

陸行簡換了種說法:“許小姐又回來,要把喪彪抱走。”

“啊哈?”譚茉都快被許小念逗笑了,“這是什麼騷操作?分手了也要把狗偷走?”

“什麼喪彪?”南宮烈皺著眉問。

“就是你養的狗啊。”陸行簡沒有看到旁邊的譚茉使著眼色,直接說。

“譚助理!”南宮烈的聲音高了八度,“不是說了不讓你喊喪彪嗎?”

“喪彪喪彪,多難聽!它叫煤氣罐。”

譚茉被罵得耳朵都快聾了,小聲咕噥,“煤氣罐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她捂著耳朵,轉移話題,“天啊,喪……煤氣罐四五十斤,都快趕上許小姐一半重了,她居然抱得動?”

很快,譚茉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南宮烈冷沉著聲音吩咐:“你去把煤氣罐搶回來!分手可以,但我的狗永遠屬於我!”

他一副頤指氣使的霸總語氣,譚茉忍不住問:“……你為什麼不去?”

南宮烈:“因為外麵下雨了,我不想淋雨,而且我也抱不動。”

譚茉:?你還知道這個時候出去會淋雨?不然我還以為你是傻子呢。

自然而然的口吻讓譚茉捏緊了拳頭,這裝腔作勢的老登!

“對了,”南宮烈忽然輕笑,裝作不經意地說,“辛苦你了,我現在就給你轉手機錢。”

譚茉咳了咳嗓子,“不好意思,老板,我記錯了。我那部手機其實是三折疊。”

“怎麼折,都有麵。”

南宮烈:……

“水果機還有三折疊?譚助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這完全是在搶他的錢!

譚茉虛弱地擦了擦眼角的淚,“你怎麼知道我的良心被南宮家的狗吃了,哦,老板,你再不付錢,煤氣罐就真的要被許小姐帶走嘍~”

南宮烈的心在滴血。

並且有理由懷疑“南宮家的狗”是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