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祇……噗———”
黑血噴出,朱目法訣還未念完便又被車中煞氣掀翻在地。
十分鐘前正八殿下派密令,朱目夜修歸途,不想誤遇一煞氣滔天的公交車駛於山間。覺得不對,朱目細看一眼,卻見那車上捆著的全是生魂!
那可是生魂!是活人!
朱目二話不說直接拔腿追了上去,可不想術法一出,這車竟是拐彎開始碾他。
符隸無用、法訣無用,自身慌亂的氣外泄溢出,反倒成了它的養料。這車不殺他,倒像是擠海綿,要把他徹底榨乾一般。
摔退三米,朱目早已力竭。
看著麵前直直撞來的車頭,朱目清楚它這是終於吸完了氣,要他死。
“啐。哈哈哈哈哈。”
鮮血一啐,咬牙一狠。朱目摔在地上,血口狂笑,像是亡命徒。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石,舉天嘶聲。
“朱家先靈。太奶佑我!”
“轟隆———”
似天有所應,隻見嘶聲過後,黑雲壓頂。夜空瞬間上閃電飛馳,滋滋電流蓄勢待發,像是天怒。
如此天怒,朱目激動得滿目淚光,他差點兒對著那正頂九天嚎啕大哭。而就在這時,一道瘦小黑影自那林間竄了出來。
疾步如飛,清音淡淡。
“雷法。劈不死你龜兒。落。”
“轟隆———哢嚓———”
驚雷落下,劈焦公車半壁車廂。眼見不妙,它屁股一拐轉頭就跑。
“跑得脫,瓜腦殼。”
程曲小腿兒倒騰,一躍踩到公車頭頂。
單手成印,咒文勢起。
“戌印。給老子死。”
程曲朝下重拳一錘,霎時,周遭黃土碎石應聲而起,凝集成錐,刺向中來。
四麵楚歌,逃無可逃。
可就在這時,突然,地底飄來一陣異香,一卷,卷走了公車。瞬間,整塊地皮上除去那巨大土錐空蕩無物,再無公車半點蹤跡。
車,逃了。
隨手揮散戌土:“有點兒意思。娃兒,你說叻異香是這玩意兒撒。”
手心捏了一團發灰陰煞,程曲順著自己手腕上捆了的鐵鏈一丟,砸到鬼差臉上。
早在剛剛跳上公車的時候她就抓了他,不得不說,地府發的那勾人魂的鏈子,挺好用的還。
正麵異香襲來,還在晃神的鬼差一愣,被砸了個正巧,然後下一秒,直直暈了過去。
程曲:“……”
哦豁。耍脫咯。
“太奶!太奶!”
驀地,腳上抓來一雙大手,程曲低頭一看,對上了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睛。
有點醜。
“你娃兒認錯人咯。”
“太奶!我是您乖孫兒朱目啊!”
“家裡年年供香站最後頭那個就是我啊太奶!”
“太奶您怎麼不認識我了啊太奶!太奶啊……啊。”
手起刀落,這人‘奶’‘奶’‘奶’的,程曲被他吵得腦殼疼,直接劈暈了省事兒。
“瓜皮。自家奶奶都認球不到,哈搓搓叻。”
一腳把人踹到坡下,那裡沒風,睡一覺問題不大。
了卻事由,程曲右腿一邁左手一拽,拖著地上暈倒的鬼差,往醫院趕。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那輛公車上掛著的是攝魂鈴。
攝魂鈴,死人收之,生人亦攝。
那一車的生魂……看來是有人在用人魂,煉邪術啊。
而且,那車上的氣,和她睜眼來到這個世界時,那間屋子裡的氣一模一樣。
嗬,垃圾玩意,弄死他龜兒。
*
程曲離開,朱目躺地。林間暗處,摸出來一道古怪黑影。
黑帽罩麵,黑袍落地,他行至剛剛土錐刺出的地方,蹲下,握了一捧黃土。
“戌字印。”
“聞所未聞。竟是如此凶悍……真的破了陣。”
黃土在手,黑袍人似是笑了聲,掠影離去。他離開的方向,是東方。
而東方那處,是京都聞名天下的古樓———川柏樓。
“噗。”
川柏樓內熱霧繚繞,玉石鑲嵌。
溫泉池中,男人一口鮮血噴出,染紅此間。
男人生了一雙狐狸眼,高挺鼻梁下,唇間被血色填滿。染了血的他,破碎卻又異樣勾人。
驀地,他笑了,笑得很美,也很慘。
“啊……又失敗了。”
“了了。你到底在哪兒啊。為什麼,丟下我一個……”
淚珠順著眼角滑下,男人似是力竭,他靠在岸邊,任憑泉水沒過脖頸,沉入水底。
外設那處的陣法被破,沈穆守在外麵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撞門進去,一看,嚇得魂都丟了大半。
“謝玉!”
*
淩晨四點,醫院房間。
正門一開一合,程曲踢掉鞋子,咕嚕一滾滾到自己病床上。伸腿,蓋被;閉眼,躺平。
‘滴’‘滴’‘滴’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夜色濃鬱,房內女人呼吸漸緩,半小時過去,愣是沒有半點動作,像是徹底睡死了一樣。
房內電子鐘的紅光隱隱落下,照到了床下那窸窣著悄悄擠出來的黑影。
一爬,一彎,弓著身子站了起來。
是人。
吳光是專業私生粉。一場線下活動,他愛上了貌美嬌俏的女明星程曲。從此,夜夜笙簫,春夢不斷。
他化身工作人員參與她的拍攝;他化身送餐人員進入她的房間;他跟蹤偷拍了好多她的照片,他托人要到她的微信,但是,她居然敢不回應他的告白!
她一定是害羞了。
沒關係,他會去她家找她。
但,她今晚不在家。
吳光等在程曲家裡的時候,網上關於程曲住院的熱搜高掛不下。看著那一條條□□、墮胎的詞條,他又愛又恨,又激動又瘋狂。下身硬得不行。
既然彆人都可以,既然她淫/蕩發騷,那他為什麼不行?
所以,他到醫院來找她。
早在程曲跳窗離開的時候他便摸進了病房,隻是程曲突然離開,他隻能躲在床下,等她回來,等她被他***爽。
吳光帶著帽子口罩,他盯著床上如仙如妖一般的人,一雙眼睛色情汙濁。
他將手機支在床頭,將病床整個框入鏡頭,直播。
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程曲是如何被他艸*,是如何求著他發騷。
程曲是他的。
【臥槽什麼情況?這標題什麼意思?‘程曲直播做A’A什麼?】
【不是,這畫麵也太黑了吧?這是那個女明星的直播間嗎?怎麼什麼都看不到啊?】
似乎是察覺到彈幕所惑,吳光將提前準備好的曖昧燈盞打開,照到床上程曲的臉上。
精致小巧的一張臉,被這暗紫光燈一照,愈發引人遐想。
看著直播間裡瘋狂刷著的彈幕,吳光性癖刺激,腫脹的下身擠得他那條狹小的緊身褲更醜了。
他將手裡藥劑對向鏡頭,往綿帕倒上液體,向著床上熟睡中的人兒伸手捂去。
【我去這是什麼?程曲團隊新型的宣傳劇本?】
【媽哦,色/誘粉絲?擦邊女明星?硬了。點了。】
【這年頭女明星為了流量也太狠了吧?前半夜還看熱搜說營銷玄學人設,怎麼後半夜就這麼開放了?】
【難道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嗎?我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臥槽!這不是之前那個因為偷拍被陸尋告到警局去的私生嗎?我記得當時他差點把人陸尋強了啊!】
一言歪樓,瞬間,通過吳光手上紋身將他認出來的網友們彈幕刷到飛起,著急忙慌。
可他們再怎麼慌忙也於事無補,吳光手上浸了迷/幻/藥的綿帕已經湊到了程曲鼻尖。
隻要她吸下去,吸下去,她就會纏著求著,像一隻母狗一樣趴在床上求他艸。
吳光眼底淫光閃過,淫/笑發狠。綿帕猛地下按,瞬間,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床上那人,睫毛輕顫。
睜眼,星光流螢。
“你。”
話音未落,隻見瞧清程曲模樣的吳光眼底色欲更濃,他看著那張晶瑩飽滿的唇瓣暗自發狠,竟是瘋了一樣恨不得馬上用藥搞死她。捅穿她。
綿帕襲來,程曲被人打斷,皺了眉。
反手一扭,她將那捂來的帕子原原本本按到吳光臉上。
“娃兒,你爸沒有教過你不要打斷長輩說話嘛。沒得素質。”
‘啪’一聲,程曲拍開房內頂燈,瞬間,亮堂一室。
床頭支著的手機彈幕炸得眼花繚亂,程曲一愣,湊臉看了去,讀字。
“姐姐快報警,這男的要強/暴你。”
回頭。
“你要強/暴我?”
吳光下的藥,劑量都是往死裡放的。剛剛‘被迫’吸入藥物,這會兒他早就癱軟在地,渾身通紅下/體腫脹,腦子裡已經沒有半點清醒。
“給我,給我。嗯……啊……”
藥效勁猛,四肢綿軟。吳光騷動身體,一邊脫了褲子一邊趴在地上猛懟地板,口水外流,眼神迷離,一發不可收拾。
“嘖,真小。”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快看程曲那表情,好嫌棄的樣子,哈哈哈】
【嚇死我了,所以還是劇本對嗎?】
【不是是真的!那個男的真的是強/奸犯!】
【有人幫忙報警嘛?快喊她報警啊!】
因為程曲兩字,直播間熱度瘋漲,沒有多久,網上全傳瘋了。
遠在三區住址,唐琳是被公司電話叫醒的。
淩晨五點,熱搜爆炸。娛樂明星詞條瞬間壓過了猛往上漲的【南通路塌陷】文章。
#爆#程曲私生醫院發騷
#爆#程曲嘖,好小
看著直播間裡瘋狂蠕動下身滿眼通紅的男人,唐琳急得不可開交,給程曲打了無數通電話都沒人接。突然,唐琳一愣,反應過來:程曲的手機,不是被她沒收了嗎!
那邊焦頭爛額,這邊無事發生。
再說醫院這邊,吳光的機械動作程曲並不在意,所幸這人下身那物沒有入境,光是一張做嗨了的臉倒是封不了房間。
看著彈幕上一直刷的讓她報警的彈幕,本著要好好愛護粉絲的偶像原則,程曲還是回應了一句。
“不用報警。”
【不是姐姐,咱知道他已經中藥了,但是他還是男的啊!要是一會兒藥效過了你打不過他的!】
【難道你們忘了程曲還會一手□□控人嗎?那個健身博主不就是例子。】
【假的吧,那個一看就是劇本配合演戲的啊。真有這麼神,程曲還能混成這樣?】
【姐姐快報警啊!】
“真不用報警,人已經到樓下了。”
樓下?什麼人?
正當彈幕疑惑的時候,藥勁再起,隻見原本三輪結束後力竭癱在地上的吳光翻身蠕動。搔首弄姿,他懟著病床鐵欄開始不斷磨蹭,蕩聲此起彼伏。
“嗯、啊,嗯、啊~嗯嗯嗯……”
程曲:“……”
雖然她本著一顆尊重他人行為的道心,但是,真的吵。
本來剛穿來這邊就暈乎,再加上這一晚上事情多得跟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
“嘖。”
輕嘖一聲,程曲揉了眉心。下一刻,隻見她右手一轉,隔空一揮。
‘啪’
一聲脆響,吳光整個人竟是在原地被扇得翻了個圈。
【臥……槽】
【剛剛那是什麼?隔空抽巴掌?也太假了吧】
【不是,我到底看了個什麼?我是不是在做夢?牛頓呢!不管管的嗎!】
沒有看到彈幕上的震撼,見吳光腦袋一熱又要再乾,程曲一巴掌再甩了過去。
“叫叫叫,叫雞毛叫。”
翻開床頭唐琳給她帶的故事書,她一把砸到吳光臉上:“跪倒。照到念。錯一個字,小雞雞給你剁咯。”
王森來得有些晚,直播鬨得沸沸揚揚,在車上隻看了前半段的他心急如焚。他從來沒有想過三樓樓梯會這麼長。
衝到房間,一踹破門。然後,僵住。
“豬媽媽說,稻草木頭磚都可以蓋房子……”
褲子脫下的男人跪在地上,渾身通紅發騷不止,他的器官硬挺著,一抖一抖,但手上卻拿著一本書,在念三隻小豬。
王森:“……”
他怕是瘋了。
見到人來,程曲倒是自然地一揮小手,打了招呼。
“喲。活了。”
一身警服紮眼得很,王森賠笑,沒能第一時間來找她,他有些心虛。
從醫院回家,又從回家路前往醫院。王森曆經一劫心驚膽戰,本想直接去找程曲,但不想半道領導卻打來電話說要他配合調查。
沒辦法,作為南通路塌陷的第一目擊人,王森隻得先回警局配合調查,直到剛剛才脫身趕往醫院。
“這是?”
“他要強/暴我。”
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