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 1)

春天青檸 詞澈 3400 字 3個月前

“突突……”

感受完一陣心跳頻率之後,遲夏應聲答應了下來,她接過了許承洲手中的票。遲夏原本的計劃中,今天寫完作業就直接回家休息,所以就沒把票給帶出來。

偶爾打破一下Plan沒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今天的學習任務已經完成,又是休息日,去看個音樂節完全沒問題。再說了,實在是說計劃的話,回頭把他加入到日程表裡不就好了。

兩人正在往體育場內走,他們又碰見了賣西瓜的小孩。

“哥哥姐姐,你們要吃西瓜嗎?”

許承洲和遲夏停下了腳步,朝對方看了一眼。遲夏半蹲下身子說:“小朋友,跟姐姐說說,西瓜怎麼賣呀。”

“姐姐你喜歡誰的歌?”

“姐姐喜歡小著的歌呀。”遲夏說完笑著摸了摸小孩的頭。

聽到“小著”的名字,許承洲也走上前來,半蹲在了遲夏的旁邊。接著,兩人就聽見小孩說:“西瓜西瓜,小著愛吃的西瓜。”

軟軟的聲音,讓人隻想多買一盒。

“小朋友。”許承洲笑著說,“你怎麼這麼可愛啊,哥哥姐姐買兩盒。”

“哥哥不和姐姐吃一盒?一盒有好多好多,一盒13.14元。”

“好。”遲夏說,“那姐姐和哥哥先買一盒。”

在小孩他爸那付完錢,兩人繼續往體育場走。

“你也喜歡聽小著的歌?”

“嗯。高一的時候偶然在音樂軟件裡麵隨機到的,當時聽到的時候我就收藏了那首歌。後來,那首歌被我單曲循環了半個月。”

“哪首歌?”許承洲說,“讓我猜猜?你先彆說。”

“好啊,你猜猜。”

“猜到的話,會有什麼獎勵嗎?”

“行,不過……你先猜?”

“嗯——”許承洲說,“不喜歡下雨天?”

“我天。”遲夏用著一副驚訝的語氣說,“是這首。”

“怎麼猜到的?”

“因為我喜歡的第一個小著的歌,也是這首。”許承洲說,“今晚好像有這首歌。”

“嗯。”遲夏說,“也不知道我們錯過了沒。”

“我覺得沒有。”許承洲說,“我猜的。”

“我……”遲夏遲疑了一下,“好吧我也這麼覺得。”

-

遲夏小時候很喜歡唱歌。當時,陳旭霞也發現了遲夏的愛好,便對遲夏說找機會帶她去看一場演唱會或者是歌唱表演。當時遲夏可開心了。她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歌星,她也不知道演唱會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她隻知道,媽媽要陪她去玩了。

陳旭霞買了三張齊秦的演唱會門票,打算帶著全家人去看。那天,遲麓川早早的就從電視台下了班,陳旭霞也從警隊請好了假。陳旭霞換上了平日裡沒有什麼時間穿的裙子,遲麓川換上了和陳旭霞第一次見麵時穿的那件衣服的相似款。

“你知道嗎,我和你爸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齊秦的演唱會上,當時我和你爸最喜歡的歌是哪首《大約在冬季》。”

小遲夏當時不知道《大約在冬季》是哪首歌,她隻知道,那是她爸媽認識時的烙印。

當時遲麓川聽完陳旭霞憶往昔的話語後,還唱了幾句那首《大約在冬季》。

一家人收拾好了,打算驅車前往江川體育場。剛出門,陳旭霞的手機就收到了“滴滴滴”的電話聲。

陳旭霞給警察局同事的短號都設置的是這個電話鈴,所以每當警局的同事打來電話的時候,一家人都知道,陳旭霞有臨時任務了。

“好的江局,馬上就歸隊。”

“對啊小陳,齊秦的演唱會以後還會有的,案子緊急,事發突然。等這個案子結束,我讓齊秦到咱們局裡來唱。”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一家人堵在了門口,眼神略帶尷尬地看向了彼此。

陳旭霞的那句不好意思還沒說出口,就被遲麓川給打斷了:“沒事,去吧,我送你。”

“夏夏在家乖乖的,爸爸送媽媽回來。”

小遲夏站在門口說了句“好”。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原本熱鬨的房間裡,隻留下了遲夏一個人。小小的身子被透過玻璃窗的夕陽經過,小遲夏的身影在乾淨的白色瓷磚地上被拉得好長好長。

遲夏坐在沙發上等,看著時鐘上的一分一秒在不斷的流逝著,流逝著。十分鐘,二十分鐘……

直到窗邊的夕陽完全垂暮了,

直到房間裡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遲夏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接到了遲麓川給她的小手機打來了電話。

“夏夏。爸爸接到一個緊急通知,有個新聞采訪要做。你在家乖乖的啊,爸爸和媽媽忙完就回來。”

遲麓川那時還在電視台裡做記者,還沒有開那家出版出品公司。

那天之後,一家人沒有再過多提起那次齊秦的演唱會。這似乎成為了遲夏一家人,在遲夏十歲那年夏天裡的遺憾。

遲夏十五歲那年,遲麓川已經做大了一家出版出品公司。

那年冬天,也就是遲夏高一的時候,遲麓川拿到了三張歌唱表演的票。那是歌唱藝術家沈秋聲第三次到江川來演出。

陳旭霞當時還拿著票感歎,沈秋聲藝術家年紀大了,要再看到她的演出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遲麓川當時還打趣說,早知道以前就多找機會聽聽了。

但那場演出,最後也沒有看成。

一家人到達劇院的時候被主辦方告知演出臨時取消了。

因為沈秋聲在後台突發疾病,被送進了醫院。

得知消息的陳旭霞立即聯係了沈舒月問情況。沈舒月沒有立即回複消息,陳旭霞猜測,應該是在忙。

後來,陳旭霞收到了沈舒月發來的信息,說是沈秋聲以後可能不會再唱歌了。

從那次開始,遲夏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個演唱會絕緣體。

其實遲夏十歲那年夜晚的後來,她並不是一個人在家的,小許承洲,也就是那時的許辭舟敲響了她家的門。當時,她和前來的人說自己沒去成演唱會,很傷心

小許承洲安慰著遲夏說不哭。他說他會給遲夏唱歌。他還說,他以後要帶遲夏看演唱會。

遲夏那晚很傷心,但她記下了小許承洲的話——小許承洲說他要攢錢,攢錢去買演唱會的門票。

但後來錢還沒攢到,小許承洲就不告而彆了。

-

體育場內人聲鼎沸,歡呼聲和合唱的浪潮聲蓋過了耳朵。

時間剛剛好,遲夏和許承洲入場的時候,下一首歌正好是那首《不喜歡下雨天》。

手中的熒光棒正在眼前揮舞著。

不同顏色的光撫過了兩人的臉龐。

接著,手中的熒光棒熄滅,大家紛紛舉起了自己手機的閃光燈。

閃光燈在黑夜中搖搖晃晃,幻化出了一片海。

“不喜歡下雨天。”遲夏喃喃了一句。

“我也是。”

“我說的不是歌。”

“句子的本意對吧。”許承洲接著說,“我也不喜歡下雨天。”

潮濕和離彆。

那首《不喜歡下雨天》還在繼續:

「其實我都沒忘了,我一直都在唱。我隻是沒有辦法,眼睛不對你望」

「我還有你的電話,但不知道你在哪」

「我知道你討厭的東西也和我一樣。我知道你清楚我,有沒有講真話」

「在某一個路口,我沒想到會分叉」

許承洲看著遲夏久久不說話——

我也沒想到,我們會在一個路口分彆。

我不清楚你在哪,但你的電話我總在反複的撥打,即使是無法接通。

因為我欠你一句道歉。

關於那個雨天裡的不告而彆。

其實我一直都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