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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罵罵咧咧地衝進酒店,直衝包間。

這個時間段洗手間人不算多。

炎武軍很快回來,剛坐下,宋折中就將酒杯遞給他,點頭哈腰張羅著喝最後一杯酒:“來,武軍哥,就這杯了,喝完咱去找娘們兒開房。”

“行。”炎武軍拿起杯子剛要喝,手臂被一股力量摁住。炎幸麵無表情:“彆喝。”

炎武軍愣住,回頭一看。陌生又熟悉的臉近在眼前。他皺著眉頭,盯著這張不是爆炸頭的臉沉默片刻。

這些年他花天酒地沒少作妖。家裡對他都是無條件相信,一忽悠就過去了。尤其是自己的妹妹炎招娣,自己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哪有閒心思管他的事。誰知道這次來想乾什麼,他目前持觀望懷疑態度。

“怎麼,你想喝?”炎武軍挑眉。

但宋折中坐不住了,大聲嗬斥。“你他/媽誰啊,喝不喝關你屁事,你哪兒來的?”

炎幸瞥了他一眼:“我是誰,這酒他都不能喝。”

“哥,你可真牛逼。你騙爸媽去出差,出到女人這裡了?”炎幸繼續說:“你連自己丈母娘的葬禮都不去,跑到這裡花天酒地?我嫂子以為你在外麵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衣服都不舍得往貴了買。爸媽昨天還在為你的房貸犯愁,原來你的錢都花這兒來了啊。”

“我這是出差回來了,正常的應酬。”炎武軍一聽不樂意了。他自知理虧,不耐煩地奪過酒杯。“炎招娣,你發瘋發我這兒了?我偏喝。”

“你喝,他剛才往你杯子裡下藥了。喝完你就彆想出來了!”

宋折中本來就心虛,一聽這話不打自招坐不住了。“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彆以為你是武軍哥的妹妹我就不敢打你啊!”

旁邊的人一聽是炎武軍的妹妹,起哄來了勁。

“哎,這就是武軍哥的妹妹啊?還挺漂亮。”

“來得正好,我們在舞廳定好了包間,你哥看中的那個和長得和你長得差不多的沒來,要不你親自上。給咱們兄弟們開開眼。”

“給老子放手!”炎武軍摁著杯子,生要和炎幸較勁。“你媽的再給我說一句,老子稀罕碰這種二手貨?都不知道被誰睡了多少次了。”

“我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報警,讓警察給你檢測檢測這杯子裡麵有什麼!”

炎幸不慌不忙從兜裡摸出手機。“我錄下來了,敢不敢找警察看看?”

她實際上根本就沒錄,零四年的手機,還不足以在門外就能清晰地錄到屋內的種種跡象。

趁著宋折中愣在原地,炎幸一把奪走了酒杯,對著宋折中的臉,毫不猶豫“咣”地潑過去。

“你踏馬!”卡座裡的人立刻愣住。

宋折中被辣的睜不開眼,閉著眼張牙舞爪吆喝:“誰他/媽的潑老子!我爹都不敢潑我!”

炎幸扔了酒杯,淡定回答:“誰是你爹?生出來你這麼個狗玩意兒,我要是你爹早給你塞肚子裡見閻王了。重新投胎廠子裡還能多個擰螺絲的,何至於危害社會?”

宋折中惱羞成怒,酒精架著,顧不上那麼多,直接衝過來,朝炎幸揮起拳頭。

他本來就是社會老大哥,美其名曰開棋牌室的,實際上乾的都是賭的事。

炎幸不在怕的,自己的親生父親從小就教導自己,女孩子在外,要學會防身之術。切莫把男人想得太好。從小的散打沒白學。

並且她報警了,隻要拖到警察叔叔來。炎武軍的罪行就能昭然若揭。

但她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宋折中拳頭即將落下之時,突然,一個人擋在她麵前,結實的後背將她擋的嚴嚴實實。

沈徒一把抓住宋折中的手腕,反擰著往桌子上摁。

“啊啊啊啊啊啊!!!!!!!”

“你乾什麼!你踏/馬又是誰!”他隻聽說過炎招娣有個姓陸的男朋友,他還去他店裡吃過飯。

但是這男人明顯就不是陸之鳴。

“道歉。”沈徒壓著宋折中,眉頭都不帶蹙一點。

一屋子的人愣了。這男人文質彬彬,誰曾想手勁這麼大。

炎武軍他妹妹也是混道上的,怕不是什麼混混頭領。

“算了算了,和個小娘們兒計較什麼?那我妹,給她點兒麵子。”炎武軍拍下一張錢,準備溜之大吉。“招娣,差不多得了,你踏/馬也彆連我的台都拆。”

炎武軍害怕炎招娣去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雖然這個妹妹在家裡說不上什麼話,但是也起不到什麼好作用。尤其是鬨大了要是把條子給招來了,沒他的好處。

但宋折中不算完事,他可是受了奇恥大辱。

趁著沈徒手勁鬆了一些,他立刻掙脫,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小刀,回頭就要往沈徒身上捅。“炎招娣你就是個雞!”

卻突然被幾個彪形大漢包圍,小刀被一把打掉,一拳被打在肚子上,倒地齜牙咧嘴。

其他人紛紛後退,抱頭鼠竄。

沈徒護著炎幸,他出門相親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沈老爺子自然暗中派人保護。

從炎幸進房間的一刻,他就直覺以防萬一,叫了兩個保鏢來。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他見過太多這種女生。大不了就是哭,要麼氣的說不上來話,等著男生保護。

炎幸頭埋得很低,沈徒心想,無非又想哭。

嗬。女生都是這個樣子。

嘴上大女主女性權利希望獨立自由,實際上還不是把自己當成男性的依附體。

“把他送到警察局。”

“等等。”炎幸打斷。

沈徒:“?”

其他人:“?”

“他剛才罵我,我還沒解恨呢。”

下一秒,“啪”,一個酒瓶子擦過男人的腦袋,他躲閃不及,紅酒澆了宋折中一臉,酒瓶子直接砸在腦袋上。

沈徒:“......”

“舌頭不要了就割了。你/媽在廁所生的你麼,滿嘴噴糞?看見女人就往那方麵想?”

“我/操/你/媽!”

“馬尿順著膀胱直通大腦了?還是腦漿子被福爾馬林泡了?”炎幸轉頭對沈徒說:“你放心,他死不了,我計算過了。一個酒瓶子需要裝滿酒才能砸死人,他充其量腦症蕩。”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著火了!”

隨即聞到一股很濃重的焦糊味道。

果不其然,隨著狂奔而出的人們,後廚的小門迸發出猛烈的濃霧,黑煙滾滾,快速蔓延至四周。

陸陸續續的火苗按捺不住竄了出來。

“快跑!”

“快跑!”

一時間,看熱鬨的年輕人抱頭鼠竄,一股腦彙集向狹窄的樓梯,台階擠得水泄不通。

台階的斜坡上出於慣性前麵的人摔倒於此,後麵緊接著跟隨摔倒,擠得通道水泄不通。

火辣刺鼻的味道嗆得炎幸睜不開眼睛,她脫下外套罩在自己身上。

拉著程妙然朝另一麵的安全出口擠。

幾個個子高的男生合力撞開了後門,穿越滾滾濃煙。

到門口歇了口氣,回室內穿越滾滾濃煙繼續救人。

炎辛體力不支,突然,一個大手拉著她的手腕。扯著炎幸往外走。

“我不行了......”

門口消防車和警察已經包圍了場地,消防員叔叔火速進屋進行救援,噴水滅火。

炎幸體力不支,漸漸地頭越來越重。

突然被人抱了起來。“抱緊我。”

穿越了滾滾濃煙,終於來到了安全地帶。

滾燙的身子貼了上來,結實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炎幸體力不支,四下張望,確認火勢已經被撲滅。

眼前的男人脖頸上的痣很眼熟。是沈徒:“放開我......”

炎幸貼著男人結實的胸膛,緩緩閉上了眼睛。

——

炎幸睜開眼,自己在醫院。病房裡。

十幾分鐘後,警察叔叔趕到。包間裡的人悉數被警察帶到橘子裡問話。

室內監控看的清清楚楚,沒多久事情就水落石出。

宋折中人被潑酒,整個人被帶走去做檢測了。

炎幸因為拿酒瓶子砸人,也被叔叔教育了一番。

兩波人紛紛被帶進了派出所,監控作證,加上飯店經理出麵,這場風波最終被平息了出來。

警察叔叔以為是社會哥之間的較量,結果隻是一波人故弄玄虛。警察叔叔來醫院做了一通筆錄,很快就離開了。

彆說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炎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誰曾想啊家人們,媽媽嘴裡的大孝子,竟然在外麵賭博。欠的一屁股債是賭出來的。

炎武軍三十多歲了,還被叫家長。

此時的醫院走廊裡,身體沒什麼大礙的炎武軍,正和劉桂芳黃雅梅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沈徒抬頭看著窗外,他是最事不關己的一個,甚至可以說無妄之災。

劉桂芳終於忍不住,對著炎武軍就是一頓臭罵:“把你能耐的,現在還學會招惹警察了。家裡真的是丟不儘的臉,八輩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你說你去出差,我和你爸都沒敢打電話給你。生怕耽誤了你做生意。”劉桂芳坐在病床旁邊,氣的捂著心口:“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你讓我說什麼好,你回來了也不去你丈母娘的墓地看看,祭拜祭拜。還有時間跑這裡喝酒。”

“幸虧招娣找到你了,要不然被那個宋折中下了藥,你要是真吸了可就出不來了。你讓我們一家老小以後可怎麼辦,可怎麼活?”

炎幸聽著劉桂芳對炎武軍的一通輸出,在醫院裡的她意外地放鬆,整個人都舒展了起來。

聽彆人挨罵就是爽。

她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回籠覺。

就聽到病房門“哢噠”一聲。

沈徒來到了病房,坐在她的身邊。

他甚至連當天的衣服都沒換掉,身上也沒有任何濃煙的味道。

“你醒了。”

“醒了。”炎幸點點頭。

“身體沒事嗎?醫生說你吸入了很大的濃煙。”

炎幸說話嗓子還是乾啞,她儘量壓低聲音。沈徒隻得俯下身子,扶著她坐起來。倒了杯水,送進她嘴裡。

“沒事了。”

想來她還是應該考慮清楚,說清楚。

炎幸握著水杯:“對不起,你說結婚的事情......我可能不能同意。”

“真的嗎?”

“真的。”

“對不起......”

“沒事。”沈徒淡淡的,口袋裡多出了一張白紙。“你看過這個之後,可能就不這麼覺得了。”

“?”

“這是什麼?”

“賠償明細。”

“?”

“xx紅酒 82年,珍品典藏版。十萬......被你摔了的白酒,一千......還有......”

“?”

“這是被你砸碎的東西,還有宋折中的頭,腦震蕩加上倒下的時候骨折,醫藥費也要你出。”

“那他往炎武軍的杯裡放冰,就不用受懲罰了?”

“需要的,他要進去蹲,但和因為你砸倒導致的腦震蕩骨折,這不衝突。”

炎幸:“......”

“一共是這個數。”

早知道就看著炎武軍去死,反正欠錢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就是閒的,就是多管閒事。

炎幸:“......你那個假結婚,還缺人嗎?”

沈徒微笑:“我隨時等你。”

炎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