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人高興的是,野豬毫發無傷。
可能是野豬毛發旺盛加之皮質粗硬的緣故,小狐狸們無處下嘴,隻能把這個“毛栗子”留給朱芽。
雖然野豬肉質粗糙味道腥臊,但這已經是眼前最好的食物了。
朱芽費力地割下一大塊肉,估摸著能夠滿足她和朱大黃兩天的量。
依照如今的氣溫,在沒有好的保存方法之前,剩下的肉也會在兩天後腐壞。
剩餘的野豬被扔下,說不得今晚就有其他肉食者光顧,享用這塊從天而降的美味。
回到營地,忍住不適吃下一塊燒熟依舊腥膻難去的野豬肉後,朱芽抱著大黃躺在庇護所裡看向頭頂的天空。
這裡的星星可真大真亮。
可是沒有家裡的羽毛燈漂亮。
明天我一定要找到其他的食物。
好想念舂雞腳、豆火鍋、炸洋芋、香茅草烤魚……
朱芽在心裡開始報菜名,數到自己都開始忘記了之前說了什麼,她突然直直坐起來,把大黃嚇了一跳。
作為一個種花人,還擁有一個靈敏鼻子善於尋找美味植物的的種花人,至少,不能,不應該死於吃了過多臭豬肉。
她偷偷哈了一口氣,連忙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為什麼會這麼膻?!朱芽死魚眼望天。
一隻長有圓圓短耳朵身似鼠兔的動物正在啃食者一塊汁水豐厚的草葉,與耳朵特化的“後輩”不同,它看起來不太機靈,以至於兩個虎視眈眈的獵手已經悄然接近,它也無所察覺。
“歘!”
一塊石頭從某處飛出,直直打在鼠兔的後腿。
鼠兔吃痛,終於感受到了危險,忙要跳躍著離開,可是受傷的後腿減緩了它行動的速度。
死亡已悄然降臨。
一張血盆大口張開,將它的脖頸狠狠咬住,在巨大的咬合力下,鼠兔脆弱的脖子被輕易折斷。
“好大黃!咱們今天的午餐有了!”朱芽先是猛搓了一下狗頭,才接過大黃嘴裡的鼠兔。
她用野豬的筋和樹乾製作了一個簡易的彈弓,可惜準頭一般。
剛才本來是瞄準這隻鼠兔的眼睛,誰知偏到大腿上了,若不是大黃出現及時,想要抓住這隻鼠兔可沒那麼容易。
朱芽掂量了一下鼠兔的大小,連毛帶皮不過十來斤,也足夠一人一狗飽餐一頓。
先就地將鼠兔料理乾淨,頭顱皮毛內臟這些都是現在的朱芽不需要的,便找棵樹挖個坑就地掩埋,不僅能減少氣味的傳播,還能給植物施肥。
一舉兩得。
然後再去水源地將隻剩骨肉的鼠兔清洗乾淨,這幾天朱芽和大黃沿著水坑溯源而上,找到了一個細小的山泉,泉口在幾塊大石頭堆積的石縫,懸空積了一個小水池,這小池上有平滑的石頭,下麵離地也有兩米多高的距離,裡麵水滿了之後就涓涓下流,才形成了朱芽她們之前找到的那個水坑。
水潭處難以讓四足落腳,鮮少有動物過來,這正好便宜了朱芽這個人類。
自從那日醒來身體神奇複原之後,朱芽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愈發強大靈活,她現在像一隻猿猴一樣輕鬆攀上邊緣一塊兩米多高的石頭,僅靠著手臂的力量將自己平移到水潭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踩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雖然這地不大,僅能一人站立,不過朱芽已經足夠滿意了,她用葉子做成的碗將水舀出用來清洗鼠兔肉上沾染的殘血和灰塵。
而大黃正在水池底下的舔濕潤潤的黃泥土。
朱芽清理好鼠兔後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地上,招呼上大黃準備回營地製作大餐。
且說自從那日被腥膻的野豬肉徹底激發了種花家美食魂後,朱芽便將每日任務從找回家的路順帶改善生活條件給倒換過來。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在哪活不是活,不能因為環境的改變而降低自己對生活的品質要求!
種花家的人民向來以食為天,若是吃都吃不好人生哪還有盼頭,怎麼還會有精力去尋找回家的路呢?
給自己定下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目標後朱芽開始注重在庇護所附近尋找一切能夠入口的食物。
幾天的忙活下來還真給她找到不少,這還多賴於她奇異的鼻子。
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朱芽聞能吃的好吃的植物時,常常能嗅到它們異常濃鬱的芬芳,那股味道即使隔上幾百米,也能被朱芽捕捉到。
對於蘑菇這種有毒但是處理之後非常美味的食物,聞它們的味道時就像用臉接了大美人狠狠的一巴掌,香氣先到,疼痛後至,然後就是無儘氤氳的餘味。
至於不能的吃的植物們,那就是辛辣苦澀中夾雜著一股肥皂味,大抵過敏人士也會感同身受。
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鼻子好像更敏銳了,但這對於朱芽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四周都是香氣和苦澀味道的夾雜,她一時間也難以找出氣味的來源。
朱芽無可奈何,隻能先找出一處香氣濃鬱的位置,像大黃一般靠近各種植物嗅嗅聞聞,若是那植物某個位置香氣撲鼻,便先采集,若那植物味道過於有攻擊性,便放棄。
采集好的植物要先一個個在手腕上試試是否有出現過敏現象才能真正食用。
大黃跟在主人後麵,看她一會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猛嗅,眼神發亮開始刨坑:一會繞著樹轉圈,嗖的一下像猴子上了樹;一會抓起草葉小心翼翼咬上一口,呆滯一段時間後塞入滿滿一嘴瘋狂嚼嚼嚼,一會衝著某顆長刺的樹打噴嚏,邊叫邊跳狀若癲狂。
可能瘋了吧?
大黃才不這麼想,它助跑發力,一個大狗亮翅將主人撲倒在地上,用舌頭給主人一個愛的洗禮。
“臭大黃!你好臭啊!你沒刷牙!啊啊啊啊!”朱芽瘋狂抵抗,最後無奈癱倒,任由朱大黃口水狂甩。
或許今天該洗個澡了,朱芽想。
細細清點好搜索到的物資,有類似野山藥一樣的植物根莖,每根都有朱芽小臂粗,不過半米長;帶著酸澀的像雞嗉子樣的果實,朱芽將雨披上可活動的帽子取下當做籃子,滿滿摘了一帽子;像是香茅草和玉米粳結合的草葉,帶著一種清香,味道嘗起來五分酸三分澀兩分甜,很適合作為香料;還有一種類似於氣味花椒的植物,朱芽發現時忍不住吸了一大口,辛辣味直衝天靈蓋,讓她在腦子裡被花椒抽了爽。
朱芽決定用自己熟悉的名稱來稱呼這些植物,它們看起來真的很像現代植物的親戚。
雖然和現代的物資完全沒法比較,但這些是現在的朱芽最寶貝的東西,她一一用蒲扇大的樹葉將這些植物包裝好,放入失而複得的背簍裡。
你問背簍裡的蘑菇呢?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有了香茅草和花椒,今天她也終於不用吃原汁原味的烤肉,就不可惜那些蘑菇了。
朱芽哼著小曲將香茅草拍碎,一部分均勻的抹在鼠兔身上,另一部分和花椒一起夾在鼠兔中間;再用樹葉將鼠兔層層包裹好,覆上一層薄厚適中的黃泥土。再將這一大包“叫花兔”投入到炭火底下,兩個小時之後就可以享用美味了。
朱芽在一旁埋下了幾截分成巴掌大小的山藥,在等待叫花兔成熟這段時間還能用它解解饞。
不多會,蛋白質和碳水受熱反應產生的甜香就從炭火堆旁傳來。
朱大黃聳聳鼻子,饞的口水直流,但是火堆太燙它不敢伸出爪子觸碰,就不停地用頭頂朱芽的背。
朱芽一時沒防,被它頂趴在地上。
知道自己做錯事的朱大黃嚴肅狀,仍躲不過被朱芽揪著耳朵教訓:“朱大黃,你多大狗!你現在一身牛勁你自己不知道嗎?!”
朱芽說完,愣了一下,左右認真打量起朱大黃。
這隻傻乎乎的狗子,這些天好像真的長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