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渺撫了撫心臟的位置：“我現在簡直渾身發抖。”雖然知道可以用潛意識轉移到隻是作者內部的審判狂歡的世界線去——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本來就隻是同行搞事而已。

【係統·丹特利安：“宿主記得調整你的潛意識，不要往壞的方向想，必須讓你的潛意識相信所有小人都會被反噬，相信讀者們都不在乎這些與作品本身無關的破事。按照你現在的靈氣值，最快明天就可以出結果了。”】

實在沒有撐著繼續寫稿的心情了，艾渺乾脆就冥想了一陣子，想著想著就又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

*

第二天一早，艾渺就在肚子咕咕叫的情況下收到了一份直接送到房間來的早餐。

不用說，一定是顧折枝特地告訴莊園裡工作的那些人的。

她看著早餐，心情複雜，如果不知道“第二版本”中的內容，就算再討厭顧折枝，她也會稍稍感動一秒的。

【係統·丹特利安：“宿主！快看論壇！匿名論壇的寫作交流區炸了！】

今天之後，艾渺會慶幸一件事：那就是雖然她總是有點不滿就塔塔開，但從來都是孤狼式塔塔開，從未參與過任何抱團霸淩式的網絡狂歡，更不會拿彆人的數據收入說事。

碧落海的匿名論壇寫作交流區果然炸了，一句話概括大概就是“碧落海似乎真的涼了，一群自稱全職中層商業作者的人要求免費解約通道”。

事情是這樣的，有群自稱“全職中層商業寫手”的作者從昨天晚上起所有完結作品的續航收益都停了，連載作品也都要麼收益停止、要麼掉收掉得連完結V都苟不上了。

不管怎麼打盜收益就是上不來，身份信息都滿天飛了收益還是回不來。

而那群自稱“中層全職”的作者，每一個都是參加過那場針對艾拉科爾的大審判、嘲過艾拉科爾數據差的。

簡直就是百倍反噬。

【係統·丹特利安：“中招的隻有參與了昨天那場狂歡的論壇常駐下水道蟑螂，算是作者中極少極少連零頭都不到的那麼一小撮，但就算隻有那麼一小撮人也夠炸的了。”】

艾渺屬於作者中的“大多數”，壓根沒有在匿名論壇發言的狗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群“全職中層”打著“為了讀者”的旗號扣上帽子追著咬了。

那群人嘴上說得好聽，“為了讀者”，其實隻是怕被後起之秀搶飯碗而已。真正“為了讀者”的都在儘可能地多讀名著多看經典影視給自己進行真正意義上的積累和提升，除非網站突然出了個生死攸關的幺蛾子改革，否則都不會發言的。

【係統·丹特利安：“悄悄告訴你，那些被百倍反噬到沒收益了的‘中層全職商業作者’無一例外都可替代性百分百，處女光榮處女驕傲到連四婚處女都寫得出來。就算沒有這一遭，以後也會越混越差的。”】

然而現在網上確實炸了，除了碧落海的匿名論壇寫作交流區，還有微博地瓜豆瓣等社交網站。

因為有好幾個對手網站在各社交網站上都給碧落海買了黑熱搜炒作這個名為“碧落海涼了”的大新聞……算了，總會過去的。

由於在匿名論壇審判她的那些自稱“全職中層”的小人都被百倍反噬，艾渺現在感到神清氣爽，就算今天身體還有些不適，也如有神助般地存了兩萬字。

*

顧折枝早晨看望了她一下，見她狀態好了許多也放心地去公司了。

不過他今天傍晚的時候就回來了，然後又就這麼在艾渺的房間裡什麼也不做地陪著她。

此時艾渺還在專心地寫稿，夕陽映照在她清秀的臉上，光影質感仿若厚實的油畫。

顧折枝就這麼看著她，嘴角掛著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淺笑，隻希望這樣與她相伴的日子能夠長長久久。

*

顧折枝在確認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完全恢複後，依然每晚都會來找她。好在他也不是個過分的人，遇到艾渺生理期的時候他能親一親抱一抱道個晚安就滿足了。

【係統·丹特利安：“偶爾穿穿粉色細高跟鞋也不錯，你也可以試著相信無論是顧折枝還是江令舟，即使是‘覺醒’了也依然愛你。”】

艾渺小聲對係統說：“我儘量吧……但我真的已經在發瘋的邊緣了。”

畢竟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才知道。

她數著剩餘字數給連載中的兩本幻言申了榜，然後繼續存稿後開的那本幻言的後續內容，同時也開始存起了被她給予了厚望以至於用雪花寫作法做了很久準備的蒸汽朋克係列。

儘管畢業後一直都是全職，但她的效率和腦速卻從未這麼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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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匿名論壇的寫作交流區又開始發酵新“熱度”了。

那就是嘲艾拉科爾寫得爛性緣腦還想轉道未懸遊，但未懸遊隻吃真正的大女主，艾拉科爾一定血撲雲雲。

艾拉科爾確實更擅長劇情感情一樣重要的人物流或故事流，但她對這本準備充分的蒸汽朋克依然懷抱信心。

退一萬步，她的幻化能力能讓她無師自通怎樣才能讓故事擁有最好的節奏和期待感，在任何頻道寫任何題材都一定能起飛，更不要說她本就對蒸汽朋克有一定興趣了。

【係統·丹特利安：“宿主的心態越來越好了，繼續保持。”】

艾渺悄聲對係統說：“每次在匿名論壇出道或評論區又變得腥風血雨的時候，我隻要看看後台節節攀升的收益和續航收益，心態就馬上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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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寫點適合影視化的題材嗎？明明那麼擅長群像和衝突，人物塑造得也好。”

艾渺病好之後的一個早晨，顧折枝在莊園裡的早餐室這樣對她說。

艾渺實話實說：“我對仙俠沒什麼熱情，至於落地古言，我更不會寫。主流的古言和古穿我連看都看不下去，更彆說寫了。”

“我對武俠的熱情倒是一直都很高，但就是沒有靈感。”

“也不是完全沒有武俠的靈感，就是總覺得能寫的都被前人寫遍了，或許我養出筆名後會寫的。”

“這樣……”顧折枝眉頭微微皺起了一瞬，“碧落海是不是不能寫民國言情？”

“理論上能寫，但很容易被上綱上線，然後紅鎖下架白寫，所以現在隻有那種特彆有聲望的頭部作者才敢寫了。”艾渺如實回答。

他一臉的若有所思：“那不帶幻想元素的現代言情你能寫嗎？”

她隻有在說起寫作時會非常實誠：“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成品可能會有點……大冰故事的即視感。我……寧可寫一群瞎胡鬨的文藝青年的日常，也不想寫豪門狗血或婚戀雞毛。”

顧折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詩和遠方？”

艾渺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反正跟現在這個世代的審美脫節蠻嚴重的，現在誰還相信那一套啊。”

“這個不是問題，時裝劇的題材也不一定就必須局限在豪門男女的無聊拉扯或中產夫妻的互相算計裡。”他是這麼建議的。

“嗬嗬。”艾渺知道顧折枝離“覺醒”不遠了，就算現在還在想著要等她寫出適合影視化的古言現言，“覺醒”了的第一步都是封殺她的影視版權，然後是買通同行碎屍鑒抄，這之後才是黑熱搜伺候。

而一條條將“黑料”列出的洗腦包，則是在黑熱搜發酵完畢之後又出現的，第二版本的艾渺也是在那時徹底崩潰到開始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每天在換月大樓堵人的。

而且就算是第一版本的走向，顧折枝不“覺醒”，艾渺最終也是死路一條。

*

【係統·丹特利安：“宿主！你的蒸汽朋克預收被人投雷投到頻道外的霸王榜前排了！”】

係統這樣說的時候，艾渺已經送顧折枝上了去往換月娛樂公司的私家豪車，並回到了她的房間裡，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怎麼會？”艾渺有點沒想到，“完了，我第一想法竟然是那會不會又是顧折枝給我投的，我是不是已經開始對他產生依賴心了？好想死好想死，我死了算了。”

【係統·丹特利安：“不是哦，這是眾多讀者自由意誌的選擇！宿主，你的潛意識真的越來越強了，文案寫得也很好，所以光是文案就能吸引到特彆特彆多的人。”】

艾渺突然覺得壓力來了。

也就是說，如果她沒能達到那些投雷讀者的期待，正文還沒有文案精彩的話，反噬就會像龍卷風一樣到來。

然後她就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匿名論壇，先手滑滑進一如往常的娛樂八卦區，然後才後知後覺滑進了最近一直都在炸的寫作交流區。

果不其然，那些先是嘲她數據差嘲她女主非處、後來又嘲她寫得爛性緣腦在未懸遊肯定會撲的一小撮混匿名論壇的那些作者還真在賭咒發誓說艾拉科爾新預收的投雷一定是買的。

當然，那些人與此同時還沒忘記要求“取消提前解約需要付違約金的製度”，因為那些人的收益和續航收益現在還是零。

“真是高估我了，我要買得起投雷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艾渺默默捏起了拳頭，欲哭無淚，但想了想現在的收益，嘴角馬上又揚起了一點點。

一小撮總拿數據開嘲的下水道常駐人口今天炸得幾乎屠了寫作交流區的版，甚至還有說要組團舉報她讓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係統·丹特利安：“宿主現在開不開心？對了，對宿主萎蛆求拳的那幾個WSN剛剛才被管理層發現偷偷在簽書的網站雙開，已經永久紅牌了。但那個簽書的網站最近也剛好資金鏈斷裂，發不出稿費了。”】

“實話說，我有點害怕。”艾渺深呼吸了一下，打開了碼字軟件繼續存稿前還沒忘記先把這個月的收益都提到銀行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