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突然暈倒,彼此心照不宣,好像都各自默契的誰也沒有,開口去提那句話的意思。
空蕩病房內,宋韻掛著點滴,玩手機也不太方便,睡了許久的她,此時也毫無困意。
江寂然後仰靠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睛,從她的視角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發頂和光潔的額頭,她在心裡細細的描繪著他的容貌,打發著時間。
直到淩晨兩點半,宋韻才掛完那幾瓶點滴,掛完點滴後,針口處有些紅腫。
她貼著創口貼白的有些透明的手背,此時被青色覆蓋,是紮針時紮錯的淤青。那一定很痛,江寂然想,因為宋韻的皮肉是那麼生嫩,想觸碰的手又縮了回去。
看著護士給她剛掛完點滴的手包紮,江寂然抱著懷疑的目光看著護士,問道:“她的手背這樣正常嗎?”
那護士就是剛才沒紮進去的,身子僵了一下。
宋韻知道自己的情況,低聲解釋:“我血管細,不好找,每次紮完針都這樣,不礙事的。”
走出醫院時,這個時間點,外麵已經沒什麼人了。漆黑的天空上,星點閃爍。
宋韻抬起頭來看著星星,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江寂然抿著唇,問她:“不再住一晚嗎?”
宋韻搖頭,垂下眼簾,坦然地說:“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隻是低血糖而已,沒事的。”
江寂然拉開車門,等她坐進去,臉上帶著不耐,聲音又冷又硬:“身體是你自己的。”
宋韻抿著唇,沒吭聲。
江寂然關上她的車門,可能是覺得情緒有點不好,坐進駕駛座,又淡淡道:“下午你忙完了,我去接你過來,跟你一起過來檢查。”說完,就發動油門。
車內安靜沉默,她的聲音很輕:“寂然哥,我並不是不在意身體健康,隻是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江寂然嗯了一聲,沉著的臉緩和了許多,“早飯有什麼想吃的嗎?”
宋韻:“隨便吧。”
撇到江寂然的眉頭擰起,又開口道。
“或者海鮮粥?”
江寂然看了她一眼,“可以,還有嗎?”
“……”宋韻說:“沒有了,我早上吃不了太多。”
江寂然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你平時幾點起床健身?”
“時間不定。”宋韻頓了下,“主要是看第二天幾點的工作,有時候早上沒時間,提前一兩天運動,早上有時間就提前一兩個小時起床。”
江寂然嗯了聲,“你以後去健身記得叫一個人跟你一起,這幾天你早上起來如果要去的話,去我房間,裡麵有個小型的健身房,但足夠你用了。”
宋韻悄悄看向江寂然,小聲道:“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江寂然說:“我白天又不在,等會到酒店把房卡給你。”
宋韻哦了聲。
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瀾越酒店樓下,車子直接開到了門口,剛停下,就有人過來了。
宋韻解開安全帶下車,看著江寂然將鑰匙給侍應生,車上的行李也被拿了下來。
從下車到電梯,直接到了到頂樓,宋韻跟著江寂然,看著頂樓一層都是他的專屬。
從電梯口出來,人臉識彆門自動打開,極儘奢華的客廳,繁複的燈飾發出冷冽的亮光,往裡走,客廳連著大大的落地窗,將海市的夜景收入眼底。
宋韻問道:“寂然哥,這是你的房間?”
江寂然點頭,“嗯,你起床了就在前麵那健身房運動,沒人打擾你。”
她頓了下,慢慢開口:“好的,那我住哪,我自己過去。”
江寂然伸手指了一下套房內,輕描淡寫的隨意道:“你跟我住一起。”
“什麼?”宋韻呼吸稍稍一停,抬睫看向江寂然。
麵露震驚,聲音拔高,在安靜的客廳內顯得格外清晰,“你、你確定嗎?”
“有什麼不對嗎?”江寂然轉過身看著她,勾起唇角,又吐出句:“我住外麵這間,你住裡麵。”
“……”宋韻臉色尷尬,“啊,好。”
嘴裡小聲嘟囔:“能不能一次性話說完啊,嚇死個人了。”
江寂然聽到她好像說了什麼,回過頭,有些詫異的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說啊。”宋韻有些心虛的看向他的眼神。
江寂然將箱子放到門口,沒有進去,“哦,那早點休息,晚安。”
道完晚安又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打電話。”
“好的,晚安寂然哥。”
兩個房間相鄰,門對著門,他剛轉身走的腳步,又突然停下來了,轉過來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
宋韻以為有什麼事,茫然道:“怎麼了?寂然哥。”
江寂然低著頭,看著她的手,停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宋韻瞬間明白了。
江寂然淡淡出聲:“你待會洗澡怎麼辦?”
宋韻下意識的開口:“傷口不深,不然就拆了?”
“你想發炎嗎?”江寂然語氣有些不爽。
“……”
“洗完澡過來找我。”江寂然往後退了一步,神色稟然,語氣平淡:“我給你上藥包紮。”
說完就扔下這句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宋韻看著他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等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看了眼床上的睡衣,閉上了眼睛。
因著海市的天氣炎熱,她的夏季睡衣都很清涼,現在看著那幾件睡衣,看來這次還真是帶對了。
但是雖說她是過去包紮傷口的,畢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穿的過於清涼,回不回不太好。
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紅著臉換了一件,去敲了江寂然的房門。
在門口沒等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江寂然也是剛洗完澡,渾身上下僅僅隻穿了一件浴袍,領口雖然敞開不多,但依舊能隱約看到線條流利的肌肉。
平時精心打理的頭發也全部打濕,垂在額前的幾縷發絲還不斷有水滴落,順著脖頸下的肌膚,流向更深處,讓人浮想聯翩。
宋韻咽了咽口水,打了聲招呼,“寂然哥。”
江寂然輕嗯一聲,從房間內拎出一個醫藥箱,往沙發抬了抬下巴:“坐那。”
宋韻乖乖坐下,伸出雙手。
“寂然哥,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
她穿著綢緞貼身的煙粉色吊帶和同色荷葉邊的超短褲,將她姣好的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餘。
坐下去後,短褲自然而然的往上移去,隻能坎坎遮住她的腿根。
身子前傾,將手伸過去,細細的兩根帶子,都快要掛不住那中間將要溢出的飽滿。
掌心朝上的纖細手掌上被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
江寂然覆在她掌心的手輕輕拉過,那隻柔軟纖長的玉手便順勢落在了手心。
低著頭自然而然的能看到那抹,燈光下栗棕色發絲遮蓋下的透亮瑩潤的雪白,他語氣聽不出情緒,啞著聲:“不麻煩。”
麵無表情的一手圈著宋韻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棉球,準備先把她傷口再次消遍毒。
白皙細嫩的手心上深紅的月牙印子,列著口子,看起來都很疼,江寂然的眉頭緊緊鎖著,動作極輕的生怕讓她疼了。
兩人相對而坐,房間內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仿佛為彼此身上籠罩了一層微弱的光暈。
兩人的距離在頃刻間慢慢拉近。
男人熟悉的氣息向自己靠近,宋韻看著那微微低著頭,認真專注為自己細心處理傷口的江寂然,怔愣的眨著眼睛。
他的動作極為專注,輕柔的動作,使他平日冷淡的氣質麵容,也在溫柔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柔和幾分。
纖長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一大片陰影,高挺的鼻梁,流暢的線條,再往下......
是他為了上藥向前傾身而微微敞開的領口。
她的眼睛有些不受控製的往裡探去,心裡暗想怎麼不是浴巾,或者要是浴袍的質量差一點,在薄點,就能看到更多。
氣氛有些微妙。
想要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這個氣氛。
餘光撇到江寂然將棉球扔進垃圾桶,她怕被發現的趕忙挪開眼,從醫藥箱裡拿出紗布來。
宋韻眼神不敢看他,提著要求:“想包的薄一點。”
江寂然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什麼薄一點?”
“嗡”的一聲,宋韻的腦袋炸開,被發現了?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伸出手輕輕將散落在胸前的發絲向耳後攏去,佯裝鎮定的一字一句道:“紗布薄一點。”
“……”
江寂然挑了挑眉,看到她撩起的發絲,耳尖不可言說的紅了起來。
白的實在晃眼,江寂然咬著牙將最後的收尾處理完,按照她的要求,包紮的薄薄的一層。
隨後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似狀無意道:“好像沒聽說過你談戀愛,你喜歡什麼樣的啊?”
麵對他的話,宋韻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即反問道:“你呢?寂然哥?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看著賞心悅目的,漂亮的。”
江寂然挑眉,微不可察覺的彎了彎唇角,抬眸看向她,將藥箱擺在桌子上,坐在宋韻旁邊。
“你呢?”
麵對江寂然隨口說出的話,自己卻下意識將心裡話問了出來,宋韻彎起眼睛看著江寂然。
“寂然哥。”
“沒有什麼特彆的類型,我隻想要他對我好,隻對我一個人好。”
她的聲音很輕,亮亮的眼眸彎起,卻有著難以訴說的悲傷。
要求很簡單,卻在她心中最是期望的,江寂然隱隱感覺到宋韻好像藏著事,並且是連江妤書都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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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韻,我會對你特彆特彆好的,並且隻會對你一個人這樣好。我希望宋韻以後可以開心一點。”
——江寂然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