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幾人吃完飯,就坐在一起玩起了牌,聊著天。

這是他們的老地方,手邊都放著酒,輕悠的音樂放著,都很放鬆的狀態靠在沙發上。

宋韻托著腮,坐在池南和江寂然的旁邊,笑盈盈的看著他們玩。

池南側嘴裡咬著煙,一手拿著牌,對著宋韻放電,“宋妹妹,你偷偷的看看江少爺牌,哥幾個好好治治他,讓他今晚大出血,給你買個包賠罪。”

宋韻看了一眼江寂然,側身轉到池南跟,“不好吧,池南哥。”

池南勾起一邊嘴角,邪魅的笑著,“有什麼不好的,你偷偷告訴我,說白了,咱們憑是自己能力。”

宋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朝池南眨了一下眼睛,挪著身子靠近江寂然,頭往牌上伸著瞧。

江寂然沒聽到兩人的話,見她過來看牌,將牌亮給她看,“你想玩嗎?”

宋韻頭搖成撥浪鼓拒絕。

他們玩的太大了,而且牌法是她沒見過的,不太會玩。

這牌打著打著,會所裡其他認識的人,聽聞他們幾個今晚在,也過來湊熱鬨來了。

有個人不認識宋韻,因著她幫著池南作弊,輸了好幾把,看到她偷偷的給池南使眼色。

結果又跟著江寂然輸了一把,晚上喝了不少酒的他,直接大聲喊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帶來的女的,懂不懂規矩啊,這牌讓你給攪的。”

場上又不少女伴,眾人不知道說的誰。

那人陰陽怪氣道:“就坐在江少爺旁,朝著池南拋媚眼那個,你是想兩個通吃那,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入行的時候帶你的人沒教過你嗎,腳踩兩隻船的時候,也不知道避著點。”

他這後麵的那句話直指宋韻是做什麼的。

場麵雖然嘈雜,但他聲音不小,眾人都聽到了。

嘴裡不乾淨的話剛落,忽然眼前一道白光,感覺額角有什麼液體正在往下流。

場上的人慌忙起身後退躲著酒瓶碎裂的玻璃渣片。

那人看捂著頭不敢說話,血液和酒水順著他的頭往下流,他酒直接醒了。

事情來的突然,除了酒瓶砸到地麵的聲響外,場麵有那麼幾秒,陷入了一種仿若靜止的沉默。

宋韻愣在那,玻璃碎片濺到她的膝蓋上,劃破皮膚,流出鮮血,熟悉的刺痛感襲來。

指骨用力而泛白,努力克製著自己。

池南站宋韻旁,對這突如其來的的動手略有意外。

江寂然的家教極嚴,從小到大,做什麼都有規矩在他身上框架著,彆說打人了,連從他口裡聽到一兩句臟話,都基本上沒聽過。

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是他第一次見他動手。

怎麼說呢,真是快準狠,一氣嗬成。

包間內輕緩悠揚的音樂響著,空氣中充斥著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但也難掩那人頭上的血腥氣息。

那人額角還在不斷的從手縫中往外滲血,從手背滑向手臂,染紅他的衣領,身子有些哆嗦著。

江寂然眼神冷淡的睥睨著那人,什麼也沒說,周圍沒一個人敢去攙扶那人,也沒有人敢開口。

在座的人都知道江寂然的身份,沒人願意想多管閒事,畢竟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小角色,去得罪江家的掌權人。

眼見那人有些要失血過多的樣子,池南淡淡的開口。

“這人是誰帶來的,嘴巴不乾淨的狗,趕緊叫人帶出去,不想再瞧見了,真是晦氣。”

“本來今晚江寂然惹我宋妹妹不高興了,我特意讓宋妹妹坐在他旁邊,我們兩人準備敲他一筆,哄宋妹妹開心,那江少爺那麼聰明一人,都沒發現她在看牌跟我說嗎?”

“用你多嘴。”

江寂然冷哼一聲,他怎麼可能沒察覺,他不想輸,即使宋韻告訴池南也沒辦法。

池南這算是將宋韻的名聲以正清白了,要不然她以後再出現,大家真以為她是誰的相好。

“行了,行了,都趕緊散了吧,好好的心情都毀了。”

林祈遇出來擺手讓人趕緊散了。

宋韻一個人依舊站在那理,眼神有些茫然。

池南拿過來包間內的藥箱,遞給江寂然,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宋韻的膝蓋。

江寂然這才發現她的膝蓋被劃傷了,血液從膝蓋留到鞋內,白皙的皮膚映襯著鮮紅色的血液有些豔麗刺眼。

他抬手拍了一下宋韻的肩膀,怕沙發上還有玻璃渣片,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去那邊先坐下。”

宋韻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過頭。

江寂然以為她被嚇到了,低下聲哄道:“你膝蓋流血了,沙發上不知道有沒有玻璃渣,我們去那邊坐下,給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宋韻垂下眼睫,回過神來,眼神變得清明,點點頭。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江寂然,動作輕柔的用酒精擦去腿上的血液,傷口不深,隻是流了有些多的血,看著瘮人罷了。

江寂然靠近她的膝蓋,唇瓣輕輕呼著氣,拿著碘伏輕輕拭著傷口。

頭頂的白熾燈明亮,冷光將立體分明的五官輪廓勾勒清晰,竟有些意外柔和的深情。

江寂然將膝蓋處理完後,修長的指節握上她的小腿,掌心的紋路摩挲上她光滑細膩的肌膚。

顫著手將她鞋子脫下,將血漬處理乾淨,在她腳後跟也貼上了創口貼。

“能走嗎?”理智徘徊在心間,最終還是克製住自己,喉嚨有些被堵住,那句“要不要我抱你,”壓在了喉間。

宋韻輕聲嗯了一聲,“寂然哥,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

江寂然說好,“我送你回去。”

宋韻幅度很小的搖搖頭拒絕。

江寂然的內心深處突然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

不要讓她一個人回去。

他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帶著耐心道,“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宋韻應了聲好。

江寂然走在她身旁,跟幾人告了彆,拿著兩人的外套離開了洲瀾會所。

兩人一路上相繼無言的回到了臨清·清江,江寂然將她送到了門口。

從電梯裡出來,宋韻在門口換了鞋子,打開房門,見他還未離去。

隨口道:“寂然哥要進來坐會嗎?”

江寂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宋韻怔住,脫下腳上的煙粉色真絲拖鞋,換上了另一雙同款小點的鞋子。

指了指剛脫下的,嘴角勾起笑意,“寂然哥,家裡沒多餘的鞋,你隻能將就一下,先穿這個了。”

江寂然腦海裡隻有那句家裡沒有多餘的鞋子,看著她剛穿過的鞋子,心情突然有些好。

換上了那雙她剛穿過的鞋,他的腳有一半都在鞋外麵,穿起來看著就不舒服,還很滑稽。

宋韻沒忍住的撲哧笑出了聲,她眼眸彎彎,眉宇間還帶著狡黠的幸災樂禍。

暖調的燈光下,原本就明豔的臉,此時笑起來更是耀眼動人,眼睛被笑意浸然的格外透亮,叫人挪不開眼睛。

江寂然看的有些入迷,嘴角也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寂然哥,家裡是真沒多餘的。”

宋韻臉上還帶著笑意,轉身往客廳走去。

“喝點什麼啊?寂然哥。”她停止腳步,轉身問道。

江寂然跟在她身後,見她停住,一時沒注意到,兩人撞了個滿懷。

他低頭扶住她時,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額頭。

兩人愣住,隻一秒,江寂然酒很快的退開,兩人拉開距離。

宋韻仿佛不在意,撩了下頭發,手指劃過他嘴唇碰過的地方,仿佛還有點溫熱的氣息。

走到吧台那,拿了兩個杯子,看了眼放著的白開水,內心掙紮了一番,轉身在酒櫃裡,拿了一瓶她自己釀的桂花酒。

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將酒放在手邊的矮卓幾上。

她拍了拍手邊的沙發,“坐吧,寂然哥。”

江寂然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見她一點反應都沒,心下冷了幾分,坐到她身旁的沙發上。

沒好氣的端起她倒好的杯子裡也不知道是什麼,一大杯他直接喝了下去,濃濃的桂花味順著喉嚨流下去。

口腔裡彌漫開桂花香味,還有股說不上的淡淡的藥酒味,一杯下肚,胃裡瞬間熱了起來。

“這是什麼?怎麼有股藥酒味?”

他皺著眉,看著手裡的杯子,好奇的問道。

宋韻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酒是她自己釀的,度數極高,他就這樣直接喝了下去?

“桂花酒,裡麵加了點中藥材。”

說完,又給他杯子裡添滿,問道:“喝著口感怎麼樣。”

江寂然睨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宋韻見狀,笑了笑,她的手機嗡嗡嗡的響起。

跳出來了視頻邀請。

她的指尖落在綠色接聽上,接通視頻。

剛接聽,江妤書的聲音就從視頻來傳來:“韻寶寶~寶寶~我滴小寶貝。”

宋韻笑眯眯看著她,冷漠道:“我可不是你寶貝。”

江妤書撅著嘴巴,哼唧著,“你就是我的小寶貝,我聽阿姨說你已經把東西拿走了。”

宋韻不跟她一般見識,點點頭,想起東西還在她哥車裡放著,頓了一下道:“東西現在在寂然哥車裡放著。”

江妤書精準的捕捉到她說的是“寂然哥,”而不是江寂然,眼裡閃過一絲光芒,嘿嘿笑著。

“如實招來,寶寶你家裡藏了哪個野男人。”

宋韻愣了幾秒。

江妤書在那頭像查崗一樣,眯著眼睛,義正嚴辭到:“趕快翻轉你的攝像頭,彆想著讓那野男人藏起來。”

宋韻舉著手機,看著江寂然,後者拿起手機,眉宇冷峻,淡淡落在屏幕裡的人身上。

“是我。”

江妤書:“……”

“抱歉哥,我跟宋韻開玩笑呢。”

她笑臉相迎,放軟了態度語氣,心裡暗操了一聲。

“哥你最近怎麼樣?吃的好嗎?睡的香嗎?身體健康嗎?”

男人撩起眼皮看她,眸色淡淡。

江妤書自討沒趣,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哥,我想跟宋韻聊天,你冷淡的態度,讓我燃不起聊下去的欲望。”

江寂然皺眉,撇她一眼。

將手機遞給了宋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