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菲走了,肖迎玉繼續指示著宋慈安處理剩下的公務。
處理到了下午四點左右,宋慈安抱著可愛的玩偶離開,杜菲一臉“這不是給肖總的禮物怎麼拿走了”的疑惑送走了宋慈安。
兩人一熊站在下行的電梯裡,肖迎玉再一次變成了一隻僵硬的玩偶。
前不久,肖迎玉和宋慈安在公司辦公室大吵一架,吵架聲傳到了十七樓的員工休息間,不一會兒,十七樓工作摸魚群紛紛建起99+高樓,對肖氏夫婦吵架的原因足足探討了18種可能,再過三十秒全公司所有員工收到消息,所有人開始了緊急戒嚴模式,包括但不限於:不準上班時間點外賣,不準提前把外賣拿進公司,九點後不準遲到......
因為在怒氣中的肖迎玉相當可怕!
那幾天,她每天上班戰戰兢兢,生怕肖總看她不順眼把她開掉,肖總的家庭幸福決定了杜菲每天早上的生存指數,為了自己的幸福,杜菲猶豫開口道:“宋總?”
宋慈安:“怎麼了?”
杜菲:“根據我對肖總多年的了解,肖總應該不太喜歡這個玩偶,您要不再看看彆的禮物吧,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準備。”
宋慈安:“她不喜歡?”
杜菲看到宋慈安對著玩偶說話,她覺得宋總此時此刻不像不高興的樣子,看來宋總應該默許了她的提議,於是大著膽子點了點頭:“肖總應該不喜歡。”
宋慈安被肖迎玉使喚了一下午,他把玩偶遞了過去,示意杜菲:“既然不喜歡的話,要不你幫我把它扔了?”
肖迎玉:......
“這......不好吧”杜菲說,這個提議既然是她說出來的,但畢竟是宋總的心意,玩偶土是土了點,宋慈安看著她,連玩偶都遞了過來,她隻好伸出手,“那,那,那我把它處理掉。”
沒成想,杜菲連玩偶的毛都沒碰到,宋慈安又把玩偶收了回去,以防懷裡的肖迎玉找自己秋後算賬,宋慈安補充道:“開玩笑的,不用在意。”
說完,他忽然溫柔地笑了笑,眉眼舒展,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好看得狠,杜菲心中大念妖孽!一邊自我麻痹:“這是有婦之夫,我也是有婦之夫,不能被宋總的美貌迷惑,不然肖總會殺了我的!”
杜菲:“哈哈哈,宋總您真會開玩笑。”
兩人回了家,地下車庫多了幾輛豪車,看樣子肖家的小輩這時候都趕回來參加家宴了。
宋慈安特地回房間換了套西裝,肖家的家宴規格也非比尋常,說是家宴,架子卻擺得很足。
他打開櫃子,因為兩人即將離婚的緣故,這間他住了將近一年的客房並沒有許多雜物,雖然自己的許多東西已經寄走了許多,但因為西裝價格昂貴,宋慈安並沒有像帶走的想法。
櫃子中央的這一套湖藍色西裝嚴格按照宋慈安身材裁剪,十分合身,是宋慈安陪肖迎玉參加公司年會去法國訂做的一件,即使是對時尚毫不關心的宋慈安也承認,這間西裝,做工精良,穿起來非常好看。
但由於宋慈安常常被肖迎玉要求備些西裝,他的衣櫃裡常常新多出許多顏色款式的西裝,自法國後,這件衣服就開始落灰。
宋慈安換上了這間西裝,出了房門,肖迎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閉著眼,看樣子是在閉目養神,
變成玩偶後的肖迎玉精力看起來沒以往充足,像以前,宋慈安從來沒看到過她疲憊的樣子,仿佛這人一旦停止工作,屬於她的程序就會停止運行似的。
他放慢了步子,對麵的玩偶還是被驚醒了,泰迪熊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坐了起來,她看著宋慈安。
“你怎麼不上去?”宋慈安文問。
“你就穿這身去?”肖迎玉沒回答他,她從頭至尾看了看,評價道:“少點什麼。”
說完,肖迎玉起身,開始在客廳的櫃子裡翻找,宋慈安不知道她說的缺了什麼是指什麼東西,隻好站著一旁看著。
等到肖迎玉推開了左側牆壁櫃台上第二個櫃子,墊著腳,伸手去拿,幾次都沒抓牢,宋慈安靠了過來,他注意到,櫃子裡的是一塊腕表。
那是她去英國出差,看著順眼買回來的,宋慈安除了買回來第一天戴過,後麵就一直放在櫃子裡。
肖迎玉:“怎麼不帶這個?”
宋慈安:“我平常沒有用得到的場合。”
他一個大學教授,開著一輛上百萬的車已經是勉強了,再讓他隨身攜帶這樣昂貴的手表,這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娶了一個豪門千金。
泰迪熊玩偶看了他一眼,命令道:“現在就是用得到場合,帶上。”
宋慈安對肖迎玉的品味從不懷疑,她比宋慈安更清楚什麼場合應該如何搭配,宋慈安拿起腕表,戴上了。
“你怎麼辦?”宋慈安再次問道。
肖迎玉滿不在乎,她擺了擺手:“隻不過是一次家宴而已,你擔心什麼。”
見肖迎玉反應不佳,宋慈安不再繼續詢問,距離家宴的時間就要來臨,宋慈安匆匆離開了彆墅。
肖家家大業大,按孫冰的話來說,肖家的一塊磚都夠平常老百姓生活一個月的了。
從彆墅到大廳也要走上一段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宋慈安獨自一人穿過青石板路,前不久下了雨,路上還潮濕著。
他記得他第一次來肖家的時候,就迷了路,鬨了笑話。
與肖迎玉結婚多年,宋慈安過得並不舒心,相反,結婚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討厭這麼多東西。
肖家的家宴應該算他最不想去的地方之一。
因為每一次的家宴,宋慈安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肖家人的指摘,不是這兒沒做好,就是那兒不行,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子,全身上下數落一番,這讓他一到六月和九月,就全身緊繃,產生生理性的厭惡。
走到半途中,忽然鑽出一隻貓來,這隻貓白如雪,一看就價格昂貴,不知道是誰養的。
宋慈安的視線隨著這隻貓看過去,它優雅地邁開步子,跳上了一座假山上,似乎是因為怕水,不敢再下來了。
宋慈安往前走了幾步,這貓膽子大,它並不怕人,看著宋慈安靠近,反而伸出了爪子,宋慈安心生憐惜,伸長胳膊,接住了它。
他抱著這隻白貓走了兩步,眼前出現一位身穿酒紅色長裙,胸前搭了根褐色披肩,打扮得十分雍容華貴的婦人,她和肖迎玉有七分相像,特彆是那一雙眼睛,即使上了些年紀,臉上卻因為保養得當,看著依舊美麗,這位就是肖迎玉的生母薑雪,薑氏集團的二小姐。
“媽。”這貓應該是薑雪的了,宋慈安把貓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婦人打量了他一眼,接過貓,看他身邊隻有一個人,隨口問道:“肖迎玉呢?”
宋慈安:“她不太舒服。”
“她也有不舒服的時候?”婦人笑了兩聲,嘴角彌漫著嘲弄,似乎覺得這件事十分新鮮。
“稀奇啊,稀奇。”她逗了逗貓,自顧自地說道。
自宋慈安進入肖家開始,肖家人的關係就像一張撲朔迷離的網,說不上差,不然怎麼還能和和氣氣地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絕對說不上好。而肖迎玉和薑雪的關係,兩人明明是親生母女,卻一點溫情都感受不到,至於原因,肖迎玉從未給宋慈安細講過。
“你還愣在這裡乾什麼?”薑雪抱起這隻雪白的貓,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它的毛發,貓發出慵懶地哼叫,她和自己的女兒都懶得多說幾句,並不打算和自己的女婿寒暄。
宋慈安:“不打擾了,我就先走了。”
到了前廳的時候,正巧撞見了肖迎玉的表哥肖文。
肖文是肖迎玉大伯的長子,是個十足的二世祖,與兄弟投資不斷,卻常常虧損,毫無經商頭腦。臉長得倒是沒給肖家拖什麼後腿,一頭黑發,鼻梁挺拔,憑借一張好臉緋色新聞不斷,是京城媒體記者最愛的富家子弟之一,他身高腿長,一身黑色鑽石西裝襯得人華貴,腳踩一雙Prada牛皮鞋,胸前搭配著一枚羽毛胸針,正倚著牆壁。
他一手垂著,另一隻手保持抓握手機的姿勢,看來是剛剛的那一通電話讓大少爺心情不爽,見到有人來,他抬起頭,麵色不善地看向來人。
見是宋慈安,他收起手機,站直了身體。
單獨撞上這人一般不會有什麼好事,宋慈安對著肖文點了點頭,當做打了招呼,兩人擦肩而過,肖文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宋慈安看向他,不明白肖文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事嗎?”
肖文這人要說才學倒是有一些,隻是不多,這些年誓死要和肖迎玉比個你死我活,兩人在肖家明麵上還過得去,私底下不知道給對方使了多少絆子,再加上大伯這一層關係,肖文和肖迎玉十分不對付。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妹夫。”
他插著西裝口袋走近,被宋慈安試圖忽略他的這個行為激起了不滿,肖文語氣惡劣:
“肖迎玉趾高氣揚也就算了,怎麼你也學她這個派頭?”
宋慈安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兩人身高旗鼓相當,他直視著肖文:“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知道是表哥啊,態度應該放尊重一點吧”肖文慢悠悠地看著宋慈安,雙手攤開,“不說端茶倒水什麼的,看到了總得彎個腰,說聲表哥好之類的吧。”
宋慈安的眉頭一皺,憑直覺看,肖文這人應該是在找他的不快。
他可不想當肖文的出氣筒。
“哇,姐夫,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啊!”兩人的談話聲並不大,肖逢春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她跑上前來,一把摟住肖文的肩膀,她靠在肖文的肩頭上,歪著腦袋,“又是我姐給買的吧?”
肖文聳了聳肩膀:“你覺得他買得起嗎?”
聽到這話,肖逢春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怎麼可能,姐夫也是有工作的人啊。”
宋慈安一向對這兄妹倆敬而遠之,作為滿是瘋子的肖家,這兩人簡直是一個裝瘋子一個裝傻子的好手。
“你們還要在這裡待著嗎?”宋慈安舉起腕表,看了看時間,禮貌地提醒他們,“快遲到了。”
肖老頭子對家宴看得有多重,這兩人不是不知道,不等兄妹倆回答,宋慈安徑直越過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