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坐實顧太太身份?”(1 / 1)

夏暖暖轉過身子,因為委屈泛著酸澀的眸子輕垂,朱唇微動,剛想側身說“介意就算了”。

一道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倏爾襲來。

濕漉漉的桃花眼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夏暖暖緊張的甚至忘了呼吸。

他不會是,想要吻她吧?

夏暖暖僵著身子,閉上了眼睛,卷而密的睫毛若蝴蝶振翅,顫個不停。

“想什麼呢?我隻是幫你係下安全帶而已。”

伴隨著“哢”的一聲,屬於顧錦城的清冷木質香襲來。

一並而來的,還有令夏暖暖尷尬無措的話語。

“我……我隻是不習慣與人離的這麼近。”

夏暖暖嘟著唇,將蘊含水氣的眸子投向窗外,不再看就會欺負她的顧錦程。

嗬,小白兔生氣了,想咬人的樣子還挺……

可愛。

顧錦程重新坐好,將安全帶係上,啟動了車子。

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建築,夏暖暖澄澈明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我們不回酒店了嗎?”

“大白天的,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坐實顧太太身份?”

他怎麼這樣,以往怎麼沒有發現?

她明明說的不是“那個”酒店,也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他,怎麼可以這樣?

夏暖暖的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她真的真的不想理他了。

見小白兔真被惹急了,顧錦程宛若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們出來這麼久,估計婚禮已經結束了,再說,顧太太,剛領完證,是不是得先帶你到那個悅悅那裡搬東西?”

本來還在愁著,哄著扯完證,如何再給拐回家,沒想到嶽母大人竟然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明天見麵,他一定要好好表示表示。

夏暖暖嘟了嘟唇:看來,顧錦城不僅聽力好,記憶力也是杠杠滴。

“那個……不用了吧,我們又不是真結婚,而且,我都答應幫欣悅看著房子了,現在她還沒回來,我就這樣搬走,不好……”吧

夏暖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她的電話響了。

“喲,洛京還真是人傑地靈,說誰到誰,悅寶的電話,接吧。”

顧錦程眼睛餘光撇到夏暖暖掌心手機上的名字,心情愉悅。

嗬,傅心悅速度倒是挺快。

一通電話結束,夏暖暖白玉瓷般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傅欣悅怎麼可以關鍵時候掉鏈子呢?

現在告訴她,她原在澳洲的老表明天到家,會住在她這裡,說要是她不介意的話可以和他共處一室。

她這是說的什麼虎狼之辭嘛,陌生男女,同處一室,哪怕不一個房間,捫心自問,夏暖暖也是接受不了的。

說要是她覺得不方便,可以先回家住一段時間,等她這個老表走了,再搬回來。

嗬,照林女士那性格,搬回去好辦,再搬出來可是難了。

除非……

除非她嫁人,非搬不可。

夏暖暖輕歎口氣,緊抿著唇。

剛剛,才拒絕了顧錦程的同居邀請,要是這個時候開口,那打臉也來得太快了點。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僅是和他單獨相處就容易緊張,實在想象不到,共處一室,她又要如何自處?

她睡覺是否磨牙,會不會打呼,蹬不蹬被子……

她自個完全不知道,萬一同居後爆出這些問題中的任何一個,她都無法想象該如何再次麵對心中那個一直惦念、肖想的矜貴男人。

雖然,骨子深處,她真的恨不得立馬將人拿下!

“怎麼,不會剛拒絕我的邀請,就被通知要求搬出來了吧?”

顧錦城語調散漫,問的漫不經心。

“啊~”夏暖暖嬌呼一聲,不可思議地望向顧錦程。

這,也被他看出來了?

“夏暖暖,證是應你要求領的,當時挺佩服你勇氣的,怎麼,現在說到一起住,慫了?”

“還是說,你本就是渣女一枚,準備明天用完就丟?”

夏暖暖本就睜得圓溜溜的桃花眸因著顧錦程越來越離譜的話而越發擴大。

顧錦程,這是答應明天跟她回家了?

可是,怎麼覺得,他,還委屈上了?

“夏暖暖,剛才你脫口而出我們之間是假結婚,我提出質疑,我們明明才從民政局出來,帶有鋼印的結婚證還熱著呢,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了假結婚呢?”

“還有,我要聲明一點,雖然我結婚是有目的的,可也不代表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行的。”

“我們,或許可以試一試,反正證都領了,你說呢?”

紅燈變黃又轉綠。

黑色紅旗再次開了出去。

夏暖暖腦海裡一遍遍回響著顧錦城的那句“反正證都領了,或許可以試一試”。

既然他願意主動跨出這一步,她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若是真不行,最次也是去父留子。

怎麼著,都是她賺~

拋卻顧慮,夏暖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盯著玻璃窗外麵一閃而過的風景,朱唇微動:

“巷柳街17號。”

顧錦程挑了挑眉,舌尖頂向後槽牙,一腳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

學府名苑7號樓16層。

夏暖暖打開外音,邊打量著這個視野開闊的大平層,邊聽著唐小糖的一連串問題轟炸。

“暖暖,我怎麼聽趙靜雅說你中途拐走了顧錦程?”

“你們真的是去領證了?”

“我還想著婚宴結束,如何讓羅斌給你搭橋牽線呢,你怎麼一頓飯還沒結束,自個就勾搭上了,從實招來,你和顧錦程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個該不會早已經暗度陳倉了吧?”

“客人都走了嗎?大喜的日子,你這個準新娘,不應該忙的腳不沾地麼,怎麼還有功夫八卦彆人的閒事?”

還好回來後,顧錦城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不然這對話被他聽到,她還不得原地社死。

沒想到顧錦城在洛京竟然也有個人的房子,而且居然一口氣買了連著的兩戶,打通成了一戶。

至於對麵那戶,房門上還貼著物業每天檢查登記表,看情況業主還沒裝修、入住。

也就是說,現在整個16層,隻有他們一家。

夏暖暖先是在兩米長的開放式大陽台跑了兩圈,這才將目光投向行李箱。

顧錦程看著很是著急的樣子,隻說了一句讓她隨意,不要緊張,便離開了。

現在她倒是有點糾結了,她應該把衣服放到哪呢?

“暖暖,彆打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和他,真的領證了?”

“我和羅斌的事可從未瞞過你,是好姐妹的話,你也不可以欺騙我哦。”

唐小糖還在喋喋不休。

夏暖暖輕歎口氣,她可以回,你和羅斌的事都是你自願講給我聽的,我也從未打聽過嗎?

可是,僅是想想,好友麵前性格直爽的糖糖,恐怕會提著兩米長的大刀殺過來……

她便把未出口的話生生咽下。

“嗯。”

隔著電波,夏暖暖決定還是向老桌坦白。

“啊!啊!啊!”

對麵立馬傳來唐小糖驚天地泣鬼神的嗷嗷聲。

夏暖暖忍不住看了眼掌心的手機,明明距離耳朵很遠,還是震得耳膜發疼。

這女人,怎麼比她還激動?

“姐妹,出息了啊!”

“那個……糖糖,問你個問題哦。”

夏暖暖糾結著,還是決定征求下過來人的意見。

“我有一個朋友,和未婚夫領證後,男方讓她搬去同住,反正她想著訂婚宴辦過了,雙方家人也見過麵了,搬就搬吧,隻是她有一點拿不定主意。”

“哪一點?”

唐小糖忍著笑意,粉拳砸在身旁癱著的羅斌身上。

“乖,喝的有點多,頭疼,讓我睡會兒。”

枕在唐小糖腿上的男人輕哼一聲,翻個身,手臂環上女人腰身,找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羅斌在你旁邊呢?”

“喝醉了,在睡呢,聽不到我們說話的。”

夏暖暖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她就是有點糾結是住客房還是主臥……”

“哈哈哈——”

唐小糖聽著電波裡好友再糾結不過的調調,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暖暖,往往一個話題,在以‘我的朋友’開始的時候,其實說的都是自己哦。”

夏暖暖做賊似地偷偷瞟了眼玄關處,還好,顧錦城沒回來。

“暖暖,你說你從高中就開始肖想顧錦程了,畢業之後,我們都上了大學,憑你的姿色,要是你想,不信大學時期會沒有男朋友,後來畢業之後,你更是三番五次攪亂阿姨精心為你安排的相親。

說什麼戴眼鏡的銀行經理,一看就是斯文敗類;開豪車的創業小夥,一看就易招蜂引蝶;身高腿長的飛行員,天南海北的跑,家庭意識薄弱……

暖暖,捫心自問,那是你的真心話嗎?充其量不過回絕彆人、說服自己的一個理由,說到底,還是因為年少的一眼入心,他人哪怕是金枝玉葉,恐怕也難再入你的眼了。”

糖糖說著歎了口氣。

夏暖暖咬了咬唇,被顧錦程攪弄得天翻地覆的心臟,這時間終於開始趨於平靜。

她整個人也跟著慢慢冷靜下來。

糖糖說的沒錯,領證不是什麼一時衝動,隻不過那個人是顧錦城,她便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既然這最難的一步,她都邁了出來,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結束通話,夏暖暖拉著行李箱,步子輕快地往最裡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