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桑言第二天一早裝作打掃衛生,把整個嶼園都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才找到半瓶碘伏和半包棉簽。
還有一包.....過期才半年的消炎藥......
不過還好,過期的藥也是藥,肯定還是能治病的。
連桑言悄悄的裝進兜裡,剛下樓就被王姐看到,王姐又開始冷嘲熱諷:“我說小言啊,你說咱平時還是很辛苦的。到這邊來就當是休假了,你那麼認真乾嘛啊,表現給誰看啊。”
這世界就是有人自己不認真還不讓你認真。
連桑言打著哈哈:“王姐,我就是閒不住,就喜歡做事,你的什麼事需要我做也叫我。”
“行吧,祠堂的鑰匙也在你手裡的,那今天你也負責去送水。”
王姐說著,又看了看連桑言:“小言啊,我今天想出門看看我兒子,你到時候彆跟誰說哈,可彆告我的狀。”
“不會的王姐,你放心去吧。”
連桑言揮揮手。
連桑言看著桌子上的幾個法式小麵包。問係統:“你說我給他帶幾個法式小麵包,會影響任務進度嗎?”
“宿主您好,無法推算您的一個舉動會對之後的劇情有什麼影響,但我這邊的提議是,請勿做出任何對他黑化無關的事情。”
“好,那不給了。”
連桑言看著法式小麵包,始終沒有把麵包悄悄揣進兜裡。
夜幕很快黑了下來,連桑言見外麵靜悄悄了,抬了一杯水,摸黑走進夜色中。
連桑言用鑰匙打開破舊祠堂的門,裡麵的血腥味更濃了,還有一股快要入腐的味道。連桑言快步走了進去。
柏妄生睡在蒲團上,弓起身子,蜷縮成一小團,耳朵邊泛著紅,眼角眉尖也泛著。看起來有些嚴重的模樣。
連桑言蹲下身,輕輕的喊著,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妄生少爺,妄生少爺,你醒醒啊,你沒事吧。”
但柏妄生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連桑言當然知道他不會死,掏出那用過半瓶的碘伏,取出棉簽,隻擦在了耳朵下麵的傷口處。這半瓶隻夠用在這裡。
就擦耳朵,把耳朵擦好了好聽她的挑撥離間和蠱惑。
其他的地方隨便吧。
連桑言十分用心的小心翼翼的擦著,等把血漬擦乾,才看到耳朵下麵有一條長長的口子,有些深,應該是鐵尺打下來的時候刮到的。
看著有些嚇人,肉朝著兩邊翻開,露出下麵的血肉經脈,就差看到露出來的骨頭了。
這不吃點消炎藥,估計都會發炎死吧。
連桑言搖了搖柏妄生,壓低著聲音:“妄生少爺,你快起來,我偷了一點點藥給你帶過來。”
“快起來,吃點藥。”
連桑言搖晃的力氣太大了。
柏妄生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睫毛顫動,像是瀕死的蝴蝶。
他暈乎乎的望著連桑言。
連桑言拿出過期了半年的消炎藥,又把水杯湊到柏妄生唇邊:“快吃下去,不然會死的。”
可柏妄生已經燒的張不開嘴了,唇邊都起了白色的乾殼。
連桑言隻好像昨天那樣,把柏妄生的頭抱起來,依偎在她懷裡。又強硬的扳開了柏妄生的唇,把過期藥塞進他的嘴裡。
又把水放在柏妄生唇邊,一點點的到了進去。柏妄生把藥吞進去,眼睛也睜開了些了。
見柏妄生醒了,不管他能不能聽到,連桑言又開始上眼藥了。
“妄生少爺,你是柏家的血脈。怎麼就被關在這兒,病成這樣都沒人管呢。”
“妄生少爺,你知道嗎,我一直信奉一句話,彆人對我不仁我就對彆人不義。如果父母隻知道傷害你,那他們可以不是父母,是仇人。”
連桑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說著:“能綁定人跟人之間的,從來不是血緣,而是感情。你說對嗎?少爺,他們這麼對你,我們就要報複回去。”
但連桑言說了那麼多,柏妄生都沒什麼反應。乘著他聽不到吐槽:“哎,睡跟豬一樣。”
“這句我聽清了。”
靠在連桑言懷裡的柏妄生,張開那乾裂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道。
“.........”
連桑言隻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妄生少爺,您醒了?”
柏妄生似乎懶得搭理他,又閉上了眼睛。
連桑言也是個識趣的人,見柏妄生不想搭理她,她就自己訕訕的走了、
月照西頭,從祠堂出來的連桑言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總覺得打工是很苦的事。不管是怎麼樣的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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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還是沒有任何柏文遠要放柏妄生出來的消息。這已經是柏妄生被關進去的第三天了。
而且斷食不斷水,不就是讓人活著純折磨嗎。
連桑言覺得柏父是一個很變態的人,那種變態來自於他的冷血:隻有強者才配做他的孩子。
但連桑言心裡還是盼著柏妄生的好:快點耳朵好,能聽進去她的挑撥離間。
不過柏妄生被關起來後,日子確實清閒了不少。沒什麼事做,連桑言正坐在簷下曬著太陽。
夏天的太陽火辣辣的,像是一團火焰,能把人烤暈乎。
連桑言眯著眼,突然看到後方冒起了濃濃白煙。連桑言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曬太陽把眼睛給曬花了。
可柔完眼睛,後方還是一股濃濃白煙。
“著火啦。”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就見王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慌張的找水桶:“祠堂著火了!!”
“快去找滅火器。”
李爺爺也走了進來,到處找著滅火氣。
連桑言皺緊了眉頭。
祠堂那種陰冷的地方怎麼會著火。
隻有一種危險因素:柏妄生。
連桑言滅火器都沒找,直接跑向祠堂的方向。祠堂是個小屋子,它跟前麵的宅子不一樣,是從上麵傳下來的,房子是青磚瓦,門也是木門。
此刻那門燃放這熊熊烈火,已經被燒了一半了。那火像是野獸的舌頭,瘋狂的吞卷拿到木門。王姐拿著水桶杯水車薪的朝著上麵撲。
李爺爺則淡定很多,手裡拿著找到的滅火器,朝著門口噴。
“怎麼突然著火了。不會要我們擔責任吧。”
王姐一遍潑水一邊嚎叫抱怨。
突然一把木椅從裡麵飛出來,衝破火門,砸落在地上,本就岌岌可危的木門,就從中間砸了個洞。
一個人從那個破敗的燃燒著火焰的門中走了出來。
是柏妄生。
柏妄生臉上的坨紅已經消散,雖然看著還是奄奄的。他站在火光中,眉目確實淡淡的。似乎還是有些不清醒。
火光漫天中,連桑言站在門口看向伯妄生,柏妄生也看到了她。他隻是輕輕地一撇,就一撇。轉開了目光。冷淡的。
連桑言就那麼看著他,覺得柏妄生像一隻頑強的枯草,隻要給那麼一滴水,他都能頑強的活下去。
柏妄生似乎還是正在病著的,他腳步不穩,踉踉蹌蹌的往台階下走。剛走完,腿一軟,眼睛一閉,就朝著前麵栽倒下去。
連桑言連忙跑過去接住,柏妄生已經暈了過去,整個身子朝著前麵倒,剛好倒在連桑言懷裡。連桑言連忙抱住他。
發出震人心魄的呐喊:“妄生少爺,你要挺住啊。”
鼓勵似得。
慷慨激昂的。
虛假的。
連桑言懷裡的柏妄生很燙,她隻能和李爺爺幫人抬上了臥室。
柏妄生是在中午醒的,柏文遠的電話是在中午十二點打進來的。
柏文遠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這都關不住你。”
“下次記得不要用木門。”
柏妄生躺在床上,語氣淡淡的。
那頭的柏文遠像是被氣笑了:“你確確實實是柏家人。”
夏日是吵鬨的,院中的知了開始叫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那場大火惹的他們以為夏末獎金。
過了好久,拿著手機的柏妄生說道:“我想通了,我想回伯家了。”
柏妄生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柏文遠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嗯,過會找人來接你。”
等掛了電話,一直在旁邊守著但確實在偷聽的連桑言開心的看著柏妄生::“妄生少爺,你竟然想通了。”
眼神裡還迸發出,這一次將要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的光。
柏妄生冷淡且無語的瞥了她一眼,靠在床邊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疲倦。
“少爺,如果你終於想通了!”
連桑言卻在旁邊嘰嘰喳喳:“少爺,如果你要成為壞人,我就會成為你的刃。”
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柏妄生卻閉著眼,輕輕吐出:“真吵,出去。”
連桑言隻得訕訕的退出去。然後興奮的問著係統:“係統,現在柏妄生的黑化值是多少?”
“宿主您好,現在目前檢測到,柏妄生的黑化值:還是零。”
“????”
“你的檢測是壞了嗎?”
“宿主您好,如果我真的壞了,會有更高級的係統檢測到,目前暫時沒有收到這樣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