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1 / 1)

邪神寶貝 南火土 3913 字 3個月前

離開了臨峽村,祁白白和趙蒙去了腦子廟。

“看到了。”趙蒙指指遠處的一個紅影兒說。

祁白白側側眼,說:“不,川囟廟還要轉過一個彎。”

趙蒙懵了下,遲疑的問:“那這塊紅紅的是什麼?”

她也不知道,她上次來可沒見到這道紅彩。

離得近了,看清楚了,那紅影是大灘血,濺在石頭上,比一座房子還要大。

在那灘血旁邊,掛著幾張隨風招展的皮。

趙蒙大喊:“人皮!!”

的確是人皮,應該是林可的叔叔帶領的那一批人。

得四五個,才能塗抹出那麼大的紅血塊。

方向盤失了控製,車輪拐動,要往石頭上撞。

祁白白急忙傾身,轉動方向盤,把方向調回來。

趙蒙狂喘著氣,瞧著被嚇得不輕。

祁白白催促趙蒙:“快走吧,快走吧。”

趙蒙回了神,露出苦笑,不好意思的低頭說;“祁白白,我不想去了。”

他害怕了,不敢去也是情有可原。

她沒什麼不滿的,他陪她走到這兒,她感激他還來不及呢。

祁白白開了車門,下車前,笑著問:“素材收集夠了?”

趙蒙苦笑著,朝她豎起個大拇指:“加油。”

祁白白提了個包,包裡放著那把尖錐子,獨自進了腦子廟。

才剛正午,陽光美好,腦子廟瞧著光鮮亮麗了點。

廟門半開著,她推開,徑直入了第一道門。

老嬤嬤招呼道:“來了啊。”

祁白白仰起頭一看,老嬤嬤正坐在地上的蒲團上。

她的手裡,抱著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頭——神婆子的頭!

還流著血呢!

一定是剛殺的。

祁白白驚的原地不動,額頭直冒著冷汗。

老嬤嬤笑笑,說:“你彆怕,我是條好狗,是不會咬主人的,即使是舊主人。”

祁白白咽了咽口水,問:“你要報仇嗎?”

老嬤嬤搖搖頭,起了身,向她靠近,說著:“我不報仇,你殺我利索,我沒感覺到疼。我還因為你,得了個新主人。我已經報過仇了——你沒被嚇死,算你命大。”

老嬤嬤奸滑的笑,嘴巴咧的像狗嘴,左手按在後腦勺掏了掏,掏出來一堆熱乎乎的腦漿,遞給她看。

正跟她那兩個手提袋裡灌的腦漿一個樣。

祁白白知道了,她所經曆的邪門的事,都是老嬤嬤在搞鬼,為了報複她殺了她。

祁白白抱緊包,手鑽進包裡,譏諷的說:“不是我命大,是你道行淺,畜生就是沒有人聰明。”

老嬤嬤翻了她一眼,沒有動怒。

她猝然貼近祁白白,把祁白白空著的手從包裡抽出來,轉而又扭頭走,手掌拍拍神婆子的臉,說:“你是個糊塗蛋。她讓你來殺主人,你還當真來了。她才是川囟神的執事!”

祁白白要被搞糊塗了。

祁白白轉轉頭問:“你什麼意思?”

老嬤嬤見祁白白站著,示意道:“坐啊,你不累嗎?人類真奇怪,一直站著,都忘記了坐著才舒服。”

祁白白催促道:“我不累。你快說。”

老嬤嬤不急不慢道:“現在川囟神死了,能講明白了。川囟神沒有什麼體和魂,而是在你身邊的神有兩個,一個是川囟神;一個是我的主人、你的夫君、你在河裡遇到的神。

你的媽媽把你獻給了川囟神。主人貪戀你,鬨了一通川囟廟,他假扮川囟神,我假扮執事,把你得到了。

祁白白,你是川囟神的最後一個祭品,你被主人得到,川囟神無身可依,自然煙消雲散。”

老嬤嬤看著祁白白,停下來了。

祁白白驚懼的瞪大眼,喃喃自語:“但我登記了燕琪的名字。”

老嬤嬤苦笑著說:“是的,你在登記表上寫了江燕琪的名字!這又為川囟神送了個祭品。所以,我就讓你再登記個男人,也獻給主人一個祭品,讓他好保護你。”

她殺死了江燕琪?

她殺死了江燕琪……

宋斯也是她害的。

那一天,在酒吧,江燕琪應該是被腦子神操控,想殺她的。

但江燕琪一見她,就滿心都是她了,擺脫了川囟的神的控製,舍不得殺她。

不,也可能江燕琪保有自我意識。

腦子神把她所做的壞事,全告訴了江燕琪,所以江燕琪對她失望了,才帶著刀想殺她,但她又下不去手。

所以……江燕琪轉移攻擊的目標,換成被河中神附身的宋斯下手!

她以分手躲鄭良的借口,來公寓跟宋斯接觸!沒想到,她被宋斯反殺。

想到後一種可能性,江燕琪不計較她的行為,還給她買珍珠項鏈,對她真心的笑,祁白白心痛的覺得江燕琪好可憐。

她呢?

她連一次真心實意的姐姐都沒叫過。

是她害死了江燕琪。

不不不!她努力清醒,老嬤嬤是騙她的,真相神婆子已經告訴她了!

一切都是宋斯在迷惑她!

老嬤嬤繼續說:“江燕琪知道你和宋斯是愛人後,喪失了殺心,選擇自殺,跟腦子神同歸於儘了。隻有江燕琪,才是對你真正仁慈的神。”

老嬤嬤也為江燕琪難過,抹了兩把眼淚。

祁白白拒絕想了,她的腦子疼,逐漸崩潰的大喊:“我不知道。”

老嬤嬤說:“不怪你,主人……也膽子小,怕你不喜歡他,就先硬上了。”

祁白白的眼中噴著火,說:“我不信,我不信……”

老嬤嬤丟開了神婆子的頭,飄般到她身後,染滿血的雙手拍了下她的後背,把她推入第二道門裡。

老嬤嬤的聲音飄散在她耳邊:“信不信,都成這樣了,你拒絕不了了。小白白,你真可憐。”

祁白白驚恐的大喊:“彆喊我小白白!你這條狗!!”

*

第二道門內,燭火通明,神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把椅子。

河中神坐在一張椅子上,另一張椅子空著,一看就知道是給祁白白準備的。

沒有了宋斯,隻有河中神了。

他穿著喜慶的婚服,長發編成了一條漂亮的黑辮子,垂在身後,眉目綴著清風般的笑意,但穿著一雙雪白的鞋。

左右兩邊的高處掛著紅燈籠,小小的火焰,放著大大的光;

低處放著座椅,一張張座椅,都是血紅的,用血管般的觸手組合成的,像果凍凝成的似的。

座椅上坐著人。

老媽在河中神右手邊,胖胖的臉布滿被針紮的孔,和和藹藹的看她。

江燕琪坐在河中神的左手邊,抱著鄭良的一顆頭,望著她淺笑。

趙蒙神情呆滯,搖頭晃腦的,嘴裡吐著惡臭的黃色的橘子水。

林可也來了,她滿身是血,手指綁著頭發絲,神情古怪,不解的望著她。

地板似乎會呼吸,一起一伏,這些人和物,還有她自己,像是都待在她的腦子裡。

河中神看向祁白白,自然的說:“你來了。”

她再次被攝了魂。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她的親朋好友都活著,滿堂恭賀她大婚。

祁白白開心的笑了,走到江燕琪跟前,喊著她姐姐,給她佩戴上她的珍珠項鏈。

祁白白看她笑的不夠大,用尖銳的手指甲,在她僵硬的臉上,扯出一個大笑臉。。

河中神來到祁白白身邊,攙扶著她,坐在座椅上。

“來,喝酒。”

他把酒杯遞到她唇邊。

祁白白被迫喝了一口,一下子就醉了。

他溫柔的看著她,說:“你是我的了。”

“你彆吃我。”祁白白哭著喊,感覺頭好疼,要炸了。

他擦去她的淚水,說:“寶貝,我舍不得。”

祁白白咬著牙清醒,把手伸進了包裡,拿出尖錐子。

他不當一回事的看了眼,柔情蜜意的說“寶貝,我愛你。”

她的手當即軟了,尖錐子掉地,化成了一朵朵的紅紙花,朵朵灼眼,美的不可方物。

他笑著撿起一朵,放在了她的流汗的手心:“送你花花。”

“……謝謝,夫君。”

喜慶的鑼鼓聲響起來了,她和他喝著交杯酒,越喝越多。

她一整頭的黑發,變成了血紅色,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血做的喜服。

那五根血紅頭發,是河中神在保護她,當她跟他愛愛一次,就會出現。

她要是剪掉,他就再跟她愛愛,直到她不剪。

祁白白慶幸,幸虧她是個懶蛋,第三次沒剪了,要不然,她得被**死。

她和宋斯,步入了空虛無邊的洞房。

祁白白覺得她的腦子,終於疼的爆炸了。

他的胸膛,相較於之前,多印了一個腦子的圖案。

他觸摸著說:“腦子神,被我吃了。”

祁白白仍是疑惑的問:“你不是腦子神嗎?”

“我是腦子神啊。”祂點了點心口,很滿足的笑笑,“現在是了。”

祁白白猜想,興許祂也是吞吃了河中神,所以才變成河中神的。

說不定祂最初,是她這樣的人類。

將來有一天,她可能也會成為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