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步至賀卿珩身前,與他保持一米間距,頭向下傾斜,俯視對方,皮笑肉不笑,聲音藏著慍怒:“這位先生請注意自己的言辭。”
他輕咳一聲,語氣中有幾分不容置疑:“這是莊園主為雲小姐定製的餐具,出自‘瓷聖’陶大師之手。”管家清嗓子,略一停頓,“價值千萬,獨一無二。請您尊重莊園主的喜好。”
管家的話在賀卿珩耳朵裡,就是嘲諷他有眼不識泰山,他掛不住麵子,臉似調色盤,神色不停變換,重重喘口粗氣,嘴硬如石。
“誰知道你們莊園主喜歡這種風格?”他換口氣,打量雲時桉一眼,奸笑,“不過他品味可真是差。”
那人笑容油膩曖昧,故意加大音量,幾近於吼:“沒想到你本事還挺大,什麼人都能勾搭上,想必費了不少功夫吧。”
雲時桉不理解,為何對方執意要給她打造一個拜金人設,她笑笑,順著對方的話:“是啊,我的本事比你想的大多了。不像有些人,既想爬床,又想凹清高人設。”
語罷,幾道驚訝地目光投來,似乎沒想到雲時桉就這麼輕率承認了。
雲時桉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彆人卻是在意的。
管家猜出那人卑劣的想法,先於小賀一步開口,不再遮掩怒意:“如此惡意的揣測,是對莊園主和雲小姐不尊重。”
“莊園主與雲小姐自幼相識,乃是總角之交。她們的關係絕非你想的那樣。”管家一點點看著兩位小姐長大,決不允許彆有用意之人,在這種方麵造謠。
用心不良的揣度被駁斥,賀卿珩黑了臉,為自己找補:“嗬嗬,時桉,你能套住這麼多男人的心,我自愧不如。”
“怎麼?你也要去奪得男人芳心?”雲時桉背對鏡頭飛速翻個白眼,端詳琢磨,認真提建議,“你變成男娘,全世界的深櫃都會吻上來。”
“性緣腦真是沒救了。你怎麼能假定莊園主就一定是男的?怎會認為青梅竹馬間,一定要有愛情?”
“不好意思,我有小賀的心就夠了,其他生物的心我不在乎。”
雲時桉的話將對方懟得無話可說,那人氣急敗壞、無能狂怒,瞪遍屋子裡的每一個人,氣衝衝逃到沙發那。
對方隻留下一句話:“我不喜歡男的!”
越是心虛,越是強調。
【鐺鐺,恭喜宿主~渣男氣運下降5點,當前進度5/80,請宿主再接再勵。】
【請注意,氣運會上下起伏,要小心渣男東山再起喔。】
梳起大背頭的小人叉腰,誌氣昂揚,愉悅歡喜。
【嘻嘻,不愧是本係統看上的人,真是太太太厲害啦!】
雲時桉向係統道謝,收回目光,和小賀回到座位上,沐浴管家慈愛的眼神,安心享用餘下早餐。
餐桌另一邊的人,尚未看明白,這場戲就結束了,他們悻悻坐下用餐,重新審視猜測雲時桉的身份。
彈幕炸開鍋,滾動飛速,紛紛推測和雲時桉的家世。
【這酒莊可高端了,雲時桉居然和這兒的主人青梅竹馬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到底雲時桉是拜金女,還是賀卿珩是鳳凰男?他們的對話好難懂喔!】
【居然有這麼貴的餐具!是金子做的嘛。】
【哈哈哈哈管家厭蠢症犯了。】
【這個賀卿珩真是滿腦子顏色廢料,什麼都能扯到那上麵去。】
【小情侶寸步不離,好甜嗚嗚嗚。】
【我喝豆漿呢!全噴出來了。賀卿珩男扮女裝?畫麵太美我不敢想象。】
【不請自來~點擊主頁就看賀卿珩泥塑。】
早餐後,節目組下發任務卡,今天的安排是爬山。
雲時桉和小賀吃飽喝足,牽著小手準備走到室外,後麵緊跟一群人,丟儘顏麵的人遠遠落在後麵,垂下腦袋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為首的兩人輕鬆出了莊園大門,後麵的眾人卻被攔下。
與昨天相同的侍應生笑得疏離客氣,溫和提醒:“諸位客人請留步,結清莊園內消費方可離開。”
那幾位富二代和賀嬌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都慌了神。
莊園麵向的是頂層名門的少爺小姐,物價極高,在昨日儘情放縱之下,這筆賬單恐怕價格不菲,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
眾人病急亂投醫,想起賀卿珩的話語,齊齊看向他,眼帶求助。
賀卿珩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遲鈍抬頭,斂去麵上的陰毒,笑意不達眼底,語氣陰沉,直冒冷氣,看得眾人後背發涼。
“我剛才被欺負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不吱聲,現在又來找我幫忙,難道我看上去很賤嗎?”
沒錯,確實很賤。
站在門口的那群人,看看彼此,從對方眼中看見同樣的想法。
賀嬌站出來,忍下怯意,邁著小碎步靠近賀卿珩,挽住對方的胳膊,朝人群擠眉弄眼,嬌滴滴說話:“賀哥哥,你昨天不是說好了要請大家的嘛。”
“是啊是啊,賀大哥,不是我們不幫你,吃人嘴……”
“賀哥,他是說那個女的,凶得像要吃人,我們不敢說話呀,但是我們還是你最忠心的小弟。”有點小聰明的小弟肘一下身邊的人,止住他的話,忙不迭改口,以免提及這位大哥的傷心事。
賀卿珩鼻腔泄出氣聲,瞥見那二人甜甜蜜蜜,沒有注意到這邊,他沒表明是否相信,露出玩味笑容,低聲引導:“這樣吧,你們給我道個歉,我就幫你們結賬。”
一眾人有些不服,但為了不那麼丟臉,忍氣吞聲說句“抱歉”,隨即意識便混沌起來,開始發自心底地崇敬賀卿珩,對大哥的行為感激不儘。
賀嬌收緊手臂,整個人都貼上賀卿珩,仰慕且癡迷地盯著他臉上的巴掌印,早上的記憶模糊扭曲,隻記得雲時桉聯合她的傻子丈夫,欺負自家表哥,把人打傷了。
賀卿珩捧腹大笑,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他倒要看看,現在雲時桉拿什麼跟他橫。
大門口,雲時桉倚在小賀身上,眯眼悠閒曬太陽,她循著急切的腳步聲看去,見煩人精帶了一眾人過來,眼色不善。
那人來勢洶洶,掏出會員卡遞給侍應生,眼珠子還緊緊黏在雲時桉身上,挑釁地勾勾手指,不斷擴大的笑容,因為一句話僵在臉上。
“不好意思,先生,這張卡隻能本人使用。”侍應生輕點藍牙耳機,收到回複後,回答賀卿珩。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這張卡是偷的?昨天我都能用,怎麼今天不行?”賀卿珩拉長臉,激動反問。
“不,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昨天上麵剛立下的規矩。”
賀卿珩下意識用餘光掃一眼雲時桉,覺得和她脫不開乾係,他深呼吸,選擇向小角色發難:“你們這是在針對我?”
侍應生低頭不語。
不遠處,管家姍姍來遲,拍拍侍應生的肩讓其離開,他氣息紊亂,似笑非笑,麵對難纏的客人毫不弱示:“這張卡是您從哪拿到的呢?”
“這張卡就是我的。”賀卿珩瞅一眼笑盈盈旁觀的女生,氣不打一處來,梗著脖子,謊話脫口而出,緊接著就後悔了。
優雅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大言不慚之人,最後一點笑意消失:“先生,這是酒莊股東才能持有的卡。目前股東皆為女性,我還沒有老糊塗到分不清男女。請把這張卡歸還給它的主人。”
謊言輕易被戳穿,賀卿珩臉紅脖子粗,欲開口辯解。
這時,一旁的雲時桉領著小賀走過來,她抽出賀卿珩手中的卡塞給自己的合法丈夫,嫣然一笑:“搶都搶了,這張也給我吧。大少爺,你不會怪我吧?”
“大少爺”回避雲時桉的話,仰視傻子,譏笑:“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挑剩下的。”
相握的手抓得更緊,雲時桉能察覺到小賀的不安,她緩緩晃手表示自己在:“一個是自己偷的,一個是我主動送的,一樣嗎?趙伯,以後見他如見我,還有,把這個人拉進黑名單,我不想這酒莊被這種人汙染。”
“等等,憑什麼你不用付錢?難道就因為你是股東,這不公平!”賀卿珩急了,還在嘗試拉雲時桉下水。
“我的地盤我做主,我說這是公平這就是,你的看法誰在乎呢?”雲時桉曬夠陽光,和小賀一起去亭子下,為一會兒的爬山養精蓄銳。
【爬山會很無聊吧?】
【貼貼~】
【突然想起這好像是個豪門綜藝,要開始展現鈔能力了嗎?】
【誒?居然不是賀卿珩的卡,那他昨天還拿著這卡說要請客。】
【平A換大招啊這是,自己一骨碌說出來了。】
【股股股東!富婆姐姐康康我。】
【好拙劣的謊言。】
【所以早上那張卡就是雲時桉的吧。】
【哇哇哇,好爽!這是直播版短劇嗎?】
對麵的人徹底敗下陣來,刷卡付錢,倒也還算痛快,隻是…這卡似乎也是從雲時桉那偷來的。
渣男吃癟,雲時桉就開心,她好心地不計較這點,畢竟……
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