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用一個半月的工資去報名駕校,不是薑燃多喜歡開車,而是原著裡覃琳很快就拿到了駕照,還帶著瑤瑤、阿蘭和奶奶一起出去玩。

薑燃覺得,覃琳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雖然花自己一個半月的工資很心疼,但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掙錢了,也不是吃了上頓愁下頓,再怎麼樣,鄭覺新每個月不是還要交三千塊的家用嗎。

薑燃自己不打算用是一回事,但有這樣一筆錢的確給了她很大的底氣。

從駕校出來,薑燃沒有立馬去打錢,而是先回家和阿蘭她們商量。畢竟生了孩子,做什麼事都有了一塊絆腳石。

阿蘭從來支持所有人的進步。所以當聽薑燃說她打算每天出去半天學車,需要幫忙照顧一下瑤瑤,沒有半點猶豫和不悅,爽快地答應了。甚至因為薑燃主動要求學習新技能,阿蘭對薑燃還高看了一眼。

隻不過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薑燃把學車的半天時間確定,因為阿蘭周內每天都會花半天時間去老年學校教退休工人畫畫。年輕的阿蘭是一位畫家,退休前是C市書畫家協會的會長。前段時間,因為薑燃坐月子,她把自己的退休活動暫停,現在薑燃出月子了,她也得忙活自己的事了。

晚餐飯桌上沒有鄭覺新,他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沒有他薑燃吃得還要開心些,這些天因為那天氛圍的凝滯,二人相處起來總是不尷不尬的。

得到阿蘭的支持,薑燃的心情分外愉悅和輕鬆。夜裡9點多了,老鄭在書房裡忙,阿蘭陪奶奶追劇,薑燃一個人在房間裡帶瑤瑤。

2個多月的瑤瑤,母乳和奶粉摻著喂,白白嫩嫩,大眼睛布靈布靈的,引誘人恨不得猛吸一口。

小小的人兒,機靈得不行,好像知道還有一個人沒回來。吃飽喝足後,沒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怎麼哄都不睡。看著媽媽滑稽的樣子,反而樂得咯咯大笑。

“瑤瑤還沒睡呢?”鄭覺新突然出現在門口,嚇了母女倆一跳。但隨後是瑤瑤熱情地歡迎,聽不懂的嬰語扯著嗓子地輸出。

“吃晚飯了嗎?”薑燃艱難地控製著瑤瑤,這小妮估計是過了睡覺那個勁,興奮得不行。

“吃了”頓了頓,補充道,“在公司食堂吃的。”

“燃燃,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出月子禮物,雖然有點遲了,但是滿月酒那天就去定了,不過出了一點意外,現在才拿到。”他掏出了一條玉鐲,薑燃不懂,但是看通透的鐲身和嬌豔的紫色,讓人心折。

“燃燃,我不是不支持你學車,隻是現在這輛車主要是辦公用的,這些天我想了想,你那天打算的也有道理,你拿到駕照了,我們家就再添置一輛車。”

薑燃沒想到,她就一個學車的要求鄭覺新竟然就想了這麼多。說實話,她還沒有考慮過拿到駕照後開誰的車,開哪輛車這個問題。學車不過是坐月子有時間,覃琳也學了,自己也想學而已。

難怪原著裡覃琳拿到駕照後鄭覺新就送了一輛車。

該作何反應?說自己沒有打算這麼多還是說鄭覺新想多了?

但是拿到駕照後勢必要有一輛座駕,不然猴急急去學車乾什麼,現在薑燃有些後悔自己做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潦草地結束這個話題,“這條手鐲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鄭覺新!你怎麼想到要送我玉鐲啊?”

“你最寶貝的不是結婚的時候媽送你的那個玉佩嗎?專門放在一個紅絲絨盒子裡,都舍不得戴。”

覃琳在原著裡最喜歡黃金,鄭覺新那時候總是記得給她買黃金。我也要這樣嗎?我要努力向原著的劇情靠攏嗎?

薑燃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從學車那一刻就不正常,現在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原著而學車還是前世的執念學車。

“幫我戴上看看吧。”薑燃看著玉鐲在手腕上晃悠,紫和白交織映襯,的確是比黃金更襯自己。

手鐲入腕,薑燃的心好像是定了下來,她告誡自己不必糾結於原著,這是個真實的世界。

其實薑燃知道自己的尿性,靠彆人的反應確定自己的位置,總歸不是長久之計。現在的平和隻是暫時的。

不過,兩人之間的焦灼終究是得到了緩和。

薑燃興致勃勃地跟鄭覺新分享瑤瑤為了等他強撐著不睡的各種可愛表現,惹得鄭覺新一腔慈父之情愈發泛濫。

這天晚上,瑤瑤真是等到鄭覺新洗完澡來抱著她哄睡才放心地進入夢想。

這個小人精讓第一次當父母的兩個人哭笑不得。

把學費交了,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考駕照的流程和後世大差不差,還是三個科目。但是不同的是,後世學車快的話2個月就可以順利拿到駕照,但是在這個年代,學車真是一門技術,再快也要3個月才能學成,慢的話半年都是正常的。

這是薑燃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她的產假來年2月份就結束了,滿打滿算也就3個月時間,實在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開班第一天,薑燃看到了她的2個同學,一個酷姐,一個開朗的男大。

酷姐戴著一個□□鏡看不清麵容,但是那深藍的頭發讓薑燃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男大倒是很自來熟,經過他的串聯,薑燃知道酷姐原來叫錢軍彥。不得不說,長得不錯連酷姐都願意多施舍幾句話。

前半個月的學習都很順利,雖然薑燃不太習慣學習科目一都要到駕校點卯集中學習,但是另外2個人學習的速度也很快,完全不拖後腿。可以說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相關的知識薑燃她們三人自學的效率比駕校老師上課的效率還要高。

但是到後半部分汽車維修知識的學習,老師就開始磨洋工了,不是抽支煙就是喝杯水,或者要上個廁所,一上午什麼知識都沒教到就結束了。

這天又是這樣,薑燃溫婉的麵具都要戴不下去了。

“你們說這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半個月的相處3人逐漸熟悉起來。

“不知道啊?要不我回去問問我爸媽?”男大來學車完全是父母的高瞻遠矚。

“該送禮了唄。”錢軍彥學車之前對駕校的潛規則就有所耳聞了,現在麵臨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意外,但是看這2個人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也不好直接拆穿,懶洋洋地陪她們耗著。

“送禮?!原來是送禮啊!難怪前兩天我媽讓我把那條煙帶來送給駕校師傅。我還說師傅人好,不用來著。當時我看我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還不服氣。”

“姐姐們,你們送嗎?”

薑燃和錢軍彥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送!”

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現在才科目一,要拿到駕照還需要和這個駕校師傅打很久交道,與其省這點禮錢,還不如讓師傅滿意,省力省心。

錢軍彥不排斥送禮倒是讓薑燃有些吃驚,她以為像這樣的酷姐一定是會跟世間不公抗爭到底,沒想到這麼通人情世故。

3人把禮送到位,科目一的後續學習終於變得順暢起來,師傅也不抽煙不口渴不尿急了。

科目一的考試對3個從應試考試廝殺上來的人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理論知識學完,預約最近的考試,一把過。

這是薑燃第一次學駕照,但是科目二和從閨蜜那聽說的不一樣,項目好像變多了。什麼坡道定點停車和起步、側方停車、曲線行駛、直角轉彎,這是她聽過的。沒想到還有什麼通過單邊橋、限速通過限寬門、起伏路行駛,學習科目二薑燃有些理解在千禧年司機賺大錢了。這還隻是C照都這麼不簡單,難怪開車是一門技術。

學習科目二,3人和其他單位派來的職工一起學。練車場上就2輛教練車,邊上是幾個廢棄方向盤改造的模擬練車點。沒輪到實操的就去模擬點抹假方向盤。

一群人裡就薑燃和錢軍彥2位女性,實在顯眼。

“女人學啥子開車嘛!”

“拿到證還不是個黃司機!”

“不好好在屋頭帶娃兒,掐尖逞強的,學個屁的車!”

玩味的眼神和不屑的話語就像肮臟的蒼蠅一樣圍著薑燃轉。世人都是欺軟怕硬,薑燃溫婉婦女的模樣一看就很好惹。而錢軍彥藍發、時裝,一看就是有棱有角的石頭。

聽著這些話,薑燃秉持著幸福者退讓的原則沒有和那些惡心的蒼蠅計較。倒是錢軍彥,要不是薑燃拉著,早就上去理論了。

男大一到男人堆裡簡直是如魚得水,再加上大學生的身份,所有人都對他高看一眼。但是諷刺的是,薑燃和錢軍彥也是大學生,但是那些蒼蠅眼中她們隻有女性一個身份,隻會劃分成好捏的女性和不好捏的女性。

天越來越冷了,那個模擬練車點從練車場旁邊搬到了大門旁邊的那一排房子裡麵的最後一間。

怕冷,門虛掩著。為了安全,也為了少看那些蒼蠅一眼,薑燃和錢軍彥一直結伴。

薑燃和錢軍彥一人一個模擬點認真地操作著,希望能夠早日學成脫離這個環境。

“三分之一回一圈

三十厘米最關鍵

秉持遠打近回理”

薑燃一邊背口訣一遍打方向盤,根本沒注意一隻蒼蠅越湊越近,直到一隻鹹豬手落在了薑燃的腰上。

“妹妹,要不要哥哥教你~學車是個技術活,哥哥帶你上路保管學會~”油膩膩的聲音和腥臭的口氣從薑燃的耳邊滑向鼻尖,令人作嘔。

“你神經病吧!我不需要你教!”

蒼蠅還想拉扯,嘴上還說著,“相信哥哥!哥哥技術好,絕對能帶你一把過!”

旁邊的男人嘻嘻哈哈地看著這場鬨劇,仿佛那隻蒼蠅是個英雄。

“給老子爬!希求得你教!”錢軍彥一巴掌打在蒼蠅的手臂上,直把蒼蠅從薑燃身上拍落。

“你不撒泡尿照照看個人這寶批龍的樣兒!哥哥,哥你馬那麻皮哥,你哪個單位的?老子是報社的,你信不信老子報道得你全C市都待不下去,工作都給你狗龜兒除脫……”剩下的是一堆含生殖器官量巨大的臟話,聽錢軍彥不歇氣地用C市方言罵渣滓真是一種享受。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錢軍彥一通火發下來讓在場的男人為之一肅,那隻蒼蠅更是默默地退後到了牆角。

這些男人倒不是真怕了一個女人,隻是說他們都是有單位的人,的確是怕了錢軍彥的能力。失去工作的可怕比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罵的屈辱要嚴重得多。

能力真是一個好東西,對女人來說尤甚。

被人摸一把薑燃倒是沒留下什麼陰影,但是錢軍彥真的太厲害了,這一戰後,薑燃看錢軍彥滿是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