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團圓(正文完結)(1 / 1)

林寒江帶薛苒見了父母。

林父林母對於這個兒媳婦的存在已早有耳聞,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他們二人在一起後也沒瞞著彆人,寒淼和周辛嵐這兩個大嘴巴早就把風聲都走漏了。

在登門前,薛苒焦慮得直咬嘴巴。

“寒江,你說我買的這些禮物,會不會太寒酸了些?”

林寒江用自己的嘴唇阻止了她繼續虐待自己,笑著道:“彆咬了,要咬就咬我的。”

薛苒被他這一鬨,也忘了緊張,和他親昵起來,直到快擦槍走火,才強忍著情欲推開林寒江,嗔道:“彆鬨了!我說真的,我家和你家如此懸殊,叔叔阿姨會不會覺得我是那種覬覦你家財產的女人...”

“然後甩你一張支票,讓你離開她兒子嗎?”林寒江忍俊不禁,寬慰她道:“你放心吧,寒淼那個大嘴巴早就說了,是我尋死覓活才把你追到手的。”

聞言,薛苒也想起了上次鬨的烏龍,哭笑不得道:“她還在生氣嗎?”

上次二人天雷勾動地火,回去就滾上了床,完全忘了通知寒淼這是個誤會。

害得人家在橋上哭了老半天,喝了一肚子冷風,還以為哥哥真的自殺走了。

直到後來寒淼打電話給薛苒,薛苒才想起來,愧疚地趕緊跟她解釋。

寒淼哭得直打嗝,讓薛苒把電話給林寒江。

林寒江接過電話後,寒淼終於爆發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林寒江自知理虧,乖乖立正挨罵,好半天才讓寒淼消了氣。

薛苒想起這事,也覺得心虛,直怪美色惑人,竟讓自己也昏了頭。

林寒江勾住薛苒的脖頸,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你以為我父母是什麼人,誰家送的禮貴重,誰就能把我娶走嗎?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的求婚,可是非卿不嫁的,你可不能後悔。”

二人胡鬨了一通,倒是也不緊張了。

林家的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卻還是被這對年輕的小情侶秀到了。

進了林宅後,林寒江牽著薛苒下車。

他一手牽著人,一手提著禮物,剛進花園就看到了徐伯。

徐伯早早就候在了門口,整個人紅光煥發。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有了愛人,他老人家心裡很是欣慰。

“薛小姐,您來了。”

薛苒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道:“您彆這麼叫我,叫我苒苒就行了。”

林寒江為二人做了介紹,阻止他們沒完沒了地客套下去,招呼大家一起進了屋。

林父林母和寒淼也早就等著了。

寒淼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挽住了薛苒的手,甜甜蜜蜜地叫了聲:“嫂子,可算等到你了!”

林母笑得一臉慈愛,握著薛苒的手連連點頭:“快坐,快坐。”

林父拍了拍林寒江的腦袋,責怪道:“怎麼還叫人家買這麼多東西!”

薛苒羞紅著臉和林家人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淼淼,徐伯。”

林母招呼大家吃飯:“柳嬸今天可是做了一大桌,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你可彆客氣,放開了吃,就把這兒當自己家。”

薛苒被眾人熱情地招待,之前的緊張早已不翼而飛。

臨走時,林母還給了薛苒一個首飾盒。

薛苒不知所措,看向林寒江,林寒江便替她收了下來。

薛苒和二老道謝,告彆了眾人,之後就與林寒江回了他們的新家。

路上,薛苒才知道,這是林奶奶傳下來的玉鐲,代代由林家媳婦保管。

這便是林父林母對她的認可了。

薛苒鬆了一口氣,放鬆地靠進了林寒江懷裡。

林寒江看她那樣,揶揄道:“瞧你這出息,有什麼好緊張的,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嗎?”

結果沒想到,今天輪到他緊張了。

賓利慕尚載著慢慢一車廂禮物開進薛苒家小區時,林寒江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得連手都在抖。

薛苒哭笑不得,把兩天前那句話還給了他:“瞧你這出息,有什麼好緊張的,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嗎?”

打臉來得太快,林寒江自己也忍俊不禁。

而事實上,薛父薛母也並不比他好多少。

乖女兒一聲不吭搞了個大的,整個小區都在討論說薛苒可有出息,都上了聯合國。

薛父薛母既驕傲,又心疼,也不知這孩子在看不見的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有如今的成績。

而更讓二老措手不及的是,好女兒還帶回來了一個金龜婿,還不是普通的金子,得是9999萬足金。

林家父母的頭銜也是一個比一個長,一個比一個響亮,驚得二老差點撅過去。

尤其是在得知,女兒竟然已經獲得了林父林母的肯定,這更讓二老目瞪口呆。

倒不是覺得自家女兒配不上,隻是覺得自己老兩口貧寒的家境到底還是拿不上台麵。

薛母甚至一臉憂愁地勸薛苒:“苒苒,咱們這真的是高攀了,你嫁過去,會不會被拿捏,會不會受罪啊?”

薛苒笑著安慰母親:“他們若真的看不起我,我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放心吧。”

然而直到林寒江上門,薛母的心才最終落回肚子裡。

林寒江長得英俊,又斯文有禮,更重要的是,他眼裡對薛苒的愛意根本藏不住。

他向薛父薛母鄭重承諾:“薛苒是這麼優秀的女孩,而我隻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富二代,是我高攀了她。二老將薛苒交給我,我一定會儘我的全部,好好愛她,支持她。”

薛父薛母含著淚,放心地點了頭。

最後,薛苒又帶著林寒江去給爺爺奶奶上了柱香。

她在爺爺奶奶墓前坐了很久,告訴他們如今皮影戲已經家喻戶曉,甚至出了國。

孩子們的玩具裡都有了皮影,也有更多的年輕人願意去繼承這門技藝。

皮影戲不再會被遺忘,它將隨著時代發展爆發出新的活力,創造出新的輝煌。

應薛苒的要求,他們的婚禮定在了四年後。

沒有大操大辦,隻請來了親朋好友。

兩家父母親昵地坐在一起,慈愛地看著台上的新人。

何原在台下泣不成聲,柯立新無奈地給他遞紙巾。

向晚肚子大了,整個人已經有了母性的光輝。

周辛嵐一直攙扶著她,小心翼翼唯恐她嗑了碰了。

二人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諾言。

婚後,薛苒並沒有選擇待在林家做她的太太。有了林家的托舉,她選擇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宣傳工作繼續奮鬥。

剪紙、昆曲、藏戲、紮染…薛苒不忍心老祖宗的智慧被遺忘於曆史長河中,也不忍心由於後繼無人使得這些技藝最終失傳。她在林寒江的幫助下為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成立了基金會,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了解、喜歡甚至願意去繼承這些文化。

而林寒江在協助打理父母企業的同時,也不忘與薛苒的事業進行聯動。

二人鶼鰈情深,互相成就,一時間傳為佳話。

薛苒依舊保持了練習皮影戲的習慣,每天早上,開嗓打鳴的人也變成了兩人。

林寒江在多年的耳濡目染與學習中,也漸漸成了半個皮影戲的行家。

多年後,薛苒受邀來到法國做一場關於皮影戲的演講,林寒江也陪著一起來了。

結束後,二人在塞納河邊散步。

古老的建築錯落有致,街頭藝人演奏著動聽的音樂。

而玩耍的孩子們手上,都拿著來自中國的皮影。

在路過一家咖啡廳時,薛苒偶然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流浪漢頭發淩亂且油膩,眼窩深陷,臉上有一道巨大猙獰的傷疤,滿臉汙垢。

他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布料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布滿了破洞。

一開始,薛苒並沒有認出他是誰,隻是走過去,在他麵前的破碗裡放下了一張紙幣。

流浪漢抬起頭,看到薛苒的臉,卻突然之間說起了中文。

“好心的太太,您是中國人嗎?我也是中國人,以前還是中國有名的臨博大學的研究生。您知道臨博大學嗎?”

薛苒莫名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仔細辨彆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竟然是許凜。

她心中巨震,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了?”林寒江走了過來,扶住了薛苒的肩膀。

許凜看到林寒江過來,有些瑟縮,不敢說話了。

他原本想要和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心機的富太太套近乎,好多騙點錢。他已經好多天沒吃到一頓像樣的飯了。

但是林寒江氣勢逼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許凜被他那雙鷹眼一看,就有一種自己的小心思全被看穿了的感覺。

他彎腰撿起碗,把錢揣進懷裡,狼狽地逃跑了。

薛苒看著許凜踉蹌枯瘦的背影,一時間隻覺得五味陳雜。

重生後,她忙於自己的事業,其實甚少再關注許凜。萬萬想不到,多年未見,他竟已流落到這般田地。

隻是,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她也沒這個聖母心來拯救他。

她對林寒江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二人離開咖啡店,慢慢走遠了。

許凜躲在拐角處,看著二人離開,才又緩緩地挪了出來。

他看著那名富太太的身影,總覺得似曾相識。

然而多年的流浪以及毒品已經摧毀了他的神經,很快他就放棄了思索。

他像一條蛆蟲般癱在地上,等著再騙哪個好心人施舍一鱗半爪,他好拿去買點吃的安慰饑腸轆轆的肚腹。

三人漸行漸遠,一如他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