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苒表麵上看起來沒事,但她連學校也不願意去了,整天就窩在家裡做皮影。
見狀,林寒江索性提議,不如出去轉轉散散心。
反正也沒事做,薛苒便答應了。
林寒江讓她簡單收拾了兩件衣物,其他都聽他安排就成。
此時已經是冬天,林寒江便乾脆帶她去了自家的機場,去南邊的私人小島上遊玩。
這是薛苒未曾有過的經曆,聞言便也精神起來。
飛機艙內很是舒適,薛苒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連連咋舌。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城市與陸地,廣袤的海洋躍入眼底。
飛機越飛越低,最後在一個小島上著陸。
島上覆蓋著鬱鬱蔥蔥的熱帶雨林,四周環繞著潔白的沙灘,蔚藍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芒,美得宛如幻境。
薛苒張開雙臂,深呼吸了一口帶著花香的濕潤空氣,隻覺得這段時間胸口的鬱氣終於遠去。
她索性坐下,張開雙臂躺在了沙灘上。
林寒江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也躺在了她身邊。
薛苒的手在沙灘上摸索,然後抓住了林寒江的手。
“謝謝你,寒江。”薛苒直直望著碧藍的天空,眼角有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流進漆黑的發裡。
林寒江反握住了薛苒的手,輕聲安慰道:“有很多人都在為你發聲。向晚、周辛嵐、何原、柯立新、寒淼、江嫣,以前你在大排檔幫助的服務員小妹,還有在農家樂幫忙解圍的小姑娘。”
他翻身趴在薛苒身上,單臂撐在沙灘上,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
“我保證,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薛苒沒有說話,隻伸手摟住了林寒江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們在波濤聲中接吻,融為一體。
冷靜下來的薛苒捂著臉,露出的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她簡直沒辦法相信自己剛才在光天化日下做了什麼,幸好這是林家私人的小島,沒有其他人造訪,不然她真的隻能連夜逃離地球了。
林寒江倒是很自得的樣子,牽著薛苒來到了海邊的豪華彆墅。
二人進屋洗了澡,吃了點廚師準備的海鮮大餐,又相擁著睡了會午覺。
醒來後,林寒江便帶著她坐船去海釣,豪華遊艇緩緩駛出碼頭,朝著大海深處開去。有專業人員為他們組裝釣具、選擇魚餌。薛苒運氣很好,釣起了不少的石斑和馬鮫。
釣累了,二人便依偎著坐在甲板上,靜靜地看著日落。海天的界限逐漸模糊,太陽西斜,周邊的雲朵都被染成了絢麗的橙色,與海水相互交織,如夢如幻。
林寒江又帶她去玩了潛水,近距離觀賞了五顏六色的珊瑚礁和熱帶魚。
他們在沙灘上漫步,撿拾貝殼與海螺。
薛苒意猶未儘,在這避世的桃源度過了愉快的一周。
但她知道,是時候回去了。
她不能逃避生活中遇到的困難,休息夠了,還是要再出發。
私人飛機再次帶著兩人離開。林寒江注意到薛苒不舍的目光,安慰道:“我們隨時可以再來。”
薛苒重重點了點頭。
回去後,林寒江把手機還給了她。
“我聯係了非遺辦,他們應該已經給你發了郵件。”
薛苒驚訝地打開郵箱,果然發現了非遺辦的信件。
林寒江解釋道:“我與他們聯絡,林家願意出資資助,在全國範圍內舉辦非遺表演,前提是,由你擔任聯絡人。”
薛苒被這巨大的驚喜擊中,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林寒江看她這愣住的樣子,心軟得快化了,親了親她的鼻尖:“繪革社不是已經招募了很多皮影藝人嗎?你去聯係,看有哪些人願意參加這次巡演,把人都接過來。我們會在這裡,開啟全國巡演的第一站。”
薛苒緊緊地抱住了林寒江,哽咽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果然說到做到,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所有的藝人都非常珍惜這次的表演機會,來到了本市。林寒江將他們都妥帖地安排在了大劇院隔壁的酒店,方便排練。
薛苒又開始忙碌,但這次有林寒江陪著她。
有了林家的支持,本次的表演完全不收取門票,免費發放入場券。
有些人抱著看熱鬨的心態來,有些人則是單純對皮影戲感興趣,表演的當天,大劇院座無虛席。
向晚他們也應邀來了,還有大排檔和農家樂的小妹妹。
表演很成功。
當老藝人們拉著自家年輕傳人的手,在舞台謝幕時,台下掌聲雷動,久久不能平息。
何原看著向晚,拉著柯立新涕淚橫流說道:“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孩,她真的太帥了!”
柯立新無奈地翻白眼:“能不能彆用我的衣服擦鼻涕...”
頓了頓,又笑道:“確實很帥。”
因為首場表演的成功,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場全國巡回之旅,大家都開始蹲守門票,甚至有黃牛將原本免費的入場券炒出了高價。
薛苒和林寒江帶著藝人們走過一個又一個城市,人人都在談論,就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了皮影戲。
最後,他們接到了來自聯合國的邀請,皮影戲,終於走向了世界的舞台。
與此同時,網絡上也有人放出了視頻證據。
原來當初造謠的幕後主使,便是那突然蹦出來的皮影傳人。
他嫉妒薛苒,找到了和薛家一直有所齟齬的王老太和王天賜,用兩千塊錢讓他們到處散播謠言,又花錢找了水軍推波助瀾,最後徹底抹黑了薛苒。而這一切,都被一名外圍悄悄錄了下來。
視頻裡,腦滿腸肥的男人滿眼淫邪的光,對著女人上下其手,嘴裡得意道:“一個女人,也敢自稱皮影戲傳人,真是笑掉大牙。你看,還不是被我使了點小手段,就輕易毀掉了嗎?”
有嬌軟的女聲問道:“那您才是正統的皮影戲傳人嗎?”
男人打了酒嗝,不以為意地笑道:“我會個屁皮影,不過會不會皮影不重要,會營銷才重要。不說這些掃興的了,美人,來讓爺親親...”
後麵的視頻不堪入目。
當薛苒從林寒江處得知事情的後續時,她的心中已不為所動,隻是一笑置之。
她不屑與這些垃圾計較。
但是林寒江卻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事實上,這些真相都是他手下調查出來的,甚至包括那名偷錄視頻的外圍。
林寒江派人盯上了這個所謂的皮影戲傳人和王天賜,蹲守著揍了他們整整五年。
每次他們剛出院,就又立馬被打進醫院,直到二人精神崩潰,進了精神病院。
而在調查過程中,林寒江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遠在國外的許凜,竟然也參加了這場口誅筆伐。
此時的他,在國外窮困潦倒,卻因債主的追殺,根本不敢回國。
他拋下雙親,帶走了全部的財產,卻由於找不到工作,很快坐吃山空。
後來,他靠著出賣色相倒是又瀟灑過一段時間,但很快就由於勾搭有夫之婦,被對方的另一半打殘了腿,還破了相。
失去了唯一傍身的皮囊,他隻能流落街頭,甚至還染上了毒癮。
直到這時,他才開始後悔。然而,他卻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怪在了薛苒的頭上。
他認為,如果不是那天薛苒羞辱於他,他便不會去酒吧借酒澆愁,因而認識江萊。
如果不是為了討好江萊,他也不會花光錢財,甚至於欠下高利貸。
所以一切都怪薛苒,是她毀了自己的人生。
正巧這時,那個所謂的皮影戲傳人聯合王老太一家下場造謠,許凜便加入其中煽風點火。
衣不果腹甚至被人驅趕的許凜,紅著眼在手機上打下一條又一條的謠言,直到薛苒的節目邀約被取消,才猙獰又扭曲地笑起來。
當手下人詢問是否要處理這個渣滓時,林寒江輕蔑地笑了。
自取滅亡之人,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動手了。
而薛苒對這一切都不知情,在曆時一年後,她終於帶著藝人們,結束了在聯合國的表演。
疲憊的藝人們興高采烈地被送回了家,帶著一身的榮譽與讚揚,薛苒也終於可以停下腳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二人久違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沒羞沒臊地廝混了一整個星期。
有一天在飯桌上,薛苒紅著臉,遞給了林寒江一個禮盒。
林寒江疑惑地抬頭看向她。
薛苒不說話,隻示意他打開。
林寒江挑挑眉,打開盒子,隻見裡麵赫然放著好幾個皮影。
他拿出最上麵的皮影仔細端詳,心跳逐漸劇烈:“這是?”
這是林寒江自己。
他輕輕地放下皮影,把盒子裡的剩下的都一一拿了出來,擺在桌上。
那上麵赫然全都是自己,從年輕的自己,到老年的自己。
薛苒單膝跪地,雙眼閃著柔情的光,嘴角梨渦動人。
她舉著一個戒指盒,向林寒江道:“你願意嗎?”
林寒江的回答是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他不斷地吻著薛苒的臉頰、嘴唇,又哭又笑:“你啊,你啊...我怎麼能讓你跟我求婚呢?應該讓我來才對啊...”
薛苒支支吾吾地回道:“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希望未來的人生中,都有你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