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盼奇怪道:“何念不是一直害怕山裡的蛇蟲咬人嗎,怎麼還敢一個人進山?”
這會剛過晌午,她跟楊洲吃過飯才來山上,何念不會是飯都沒吃,一直待在山上吧?
雖然上輩子她剛嫁到崔家就被告知分家,但是被何盼一口否決,並找了各種借口,將分家的事一直拖到來年開春,畢竟崔家也不想將事情鬨大,鬨得太難看。
再怎麼也不至於婚後第一天就到山上刨食,趕山的活可不是誰都能乾的,她才不要吃這個苦。
不過以小妹那三棍打不出一個屁的個性,還不是孫秀勤說什麼是什麼?
窮酸得連個竹編的背筐都沒有,還用裝糧食的麻袋裝東西,還鼓鼓囊囊的,怕不是連野雞毛都沒看到一根,撿了一大包柴火回去吧?
哼!長得好有什麼用?當初她就是被那張臉騙了,以為跟著病秧子也好過嫁給黑五類。
誰想這人既不擅長種地,也不會打獵,每天捧著那基本翻爛了的課本寫寫畫畫,害得她跟著過苦日子。
反觀在家時一直對她言聽計從的何念婚後卻騎到了她頭上,每每去借糧時都要被她言語奚落,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她現在都還記得!
不過這次不同了,老天爺有眼,讓她回到還未出嫁的時候,這次是她嫁給了楊洲。
彆看他眼下是被人看不起的黑五類,但隻要等到來年開春,黑五類的帽子就不複存在,而且她也不用等到開春,楊洲就能扭轉村裡所有人對他的印象。
到時她倒要看看,沒有她爭取拖延分家的時間,崔涼跟著她那個慫包妹妹,能過得多狼狽。
何盼仿佛已經看到兩人哭求到她麵前的模樣,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用自製彈弓射下一隻鳥的楊洲剛走近,就看見何盼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還發出一陣怪笑。
難怪小弟說她有時怪怪的,他原本以為是他胡說的來著...楊洲忍不住微微皺眉,他對何盼談不上喜歡,不過是順著老人的心意,讓老人安心,她願意跟自己好好過日子那自然好。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趕在入冬前多捕些獵物,為過冬做準備,他沒有多餘的精力研究她心裡想什麼。
他們家因為成分問題,分給他們的玉米很少,都是地瓜和土豆,家裡有老人和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光吃這些根本不成,還是得時不時吃些肉才行。
後天是十五,肉聯廠會撥一批豬肉到鎮上,到時他帶上家裡晾曬好的山貨,看能不能跟國營飯店後廚的人換些豬下水啥的,再去跑跑巷子,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倒爺,好換些米麵。
山上的兩人各懷心事,下山的何念全程沒有回頭,她自然注意到了身後有人靠近,但她已經搶先一步將蛇收入囊中,既然是肉就沒有拱手送人的道。
蛇羹原材料再+1。
這番進山何念收獲頗豐,唯一可惜的就是沒能發現結鬆塔的鬆樹林,下山時倒是看到幾個背著鬆塔下山的村民,看方向應該就是清晨燕嬸她們走的那條山路。
要是她一直找不到新的鬆樹林,她就得走一趟他們采過的地方,用□□收割一波殘血了,畢竟鬆枝越往上越細軟,根本承受不了成年人的重量,那些借助鉤杆也無法采集的鬆塔就是她的目標。
何念看著靜靜躺在空間內的□□和二十枚弓箭,沒有理會村裡人投來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背著麻袋回到崔家,踏進院門正好碰見收衣服的崔傑媳婦。
看到搶了自己孩子雞蛋的何念回來,崔傑媳婦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她看,翻了個白眼就要往裡屋走。
誰想這人根本沒瞧她一眼,直接背著麻袋往裡走,白眼翻給了空氣。
本就不爽的崔傑媳婦更加憋氣,捧著一大摞衣服回屋,直接將衣服摔到炕上。
把懶洋洋躺在炕上卷旱煙的崔傑嚇了一跳,手裡的煙葉灑出一半,心疼得他眼皮直抽抽:“你抽的什麼瘋?跟我這耍脾氣!”
崔傑媳婦一屁股坐到炕上,開始添油加醋的說起剛剛的一幕:“咱娘給你那弟弟找的好媳婦,見了人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看我捧著這麼多衣服也不知道幫忙,還差點撞到我,去山上待了快一天,結果就背著一麻袋破爛回來,真當是什麼寶貝了?”
崔傑撚煙絲的手一停,聞言看向老婆:“你說她背了一麻袋東西回來?”不會是弄到什麼好東西了吧?
崔傑媳婦還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尿性,一眼戳穿了他的妄想:“就她?塊頭還沒我一半大,上山就是走狗屎運看到野雞兔子,誰抓誰還不一定呢,昨天結親時看她跨門檻的時候腳都要抬不起來了,何家夫妻那一毛不拔的樣,怕不是為了省兩口糧食,讓人餓著肚子來吃咱家了。”
崔傑媳婦隨口一謅,還真被她說中了真相,崔傑聽了也覺得沒錯。
這幾天也沒下雨,山上蘑菇不多,不可能采一麻袋那麼多,估計都是些樹枝柴火,他們家可不缺那個,覺得沒意思的崔傑繼續卷煙,崔傑媳婦又嘀咕了幾句,心裡不爽的開始收拾衣服。
與此同時,何念已經在崔涼詫異的目光下,源源不斷的從麻袋裡掏出食物,在看到各色蘑菇裡混著不少鵝蛋菇和樹筋蘑時已經有些意外,畢竟山腳下的草甸裡早就被村裡人搜刮了不知多少遍,這種味道好的蘑菇隻能往山裡走才能看到,何況是這麼多,何念一個人上山難道沒有走進山的山路?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看著鋪滿一地的各色蘑菇、野菜,還有兩棵包著泥土的天麻,一小堆黃橙橙的柿子和隻缺了腿的兔子,最駭人的還是那兩條被斬首的蛇,其中一隻是劇毒的短尾蝮。
一直平展的眉頭忍不住皺緊,不敢想象若是被這隻毒蛇咬上一口,會是什麼後果。
剛要說什麼,崔涼就對上了何念直勾勾看過來的眼神。
本就不小的杏眼在無肉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出,本就瘦小的身材蜷縮一團,蹲在鋪滿一地的山貨前,隻差把“怎麼樣?快誇我!”幾個字寫在臉上。
看著麵前比自己還要小兩歲,此刻身上沾著草葉跟他分享收獲的何念,崔涼張開的嘴又合上,實在說出一句重話。
對上對方充滿笑意的眼睛,崔涼有些不解,對方明明和他一樣,被親人拿來換取利益,他被崔家人隔絕在外,何念被她的父母拿來換錢。
他沒了父母,對方有父母,卻都深處困頓,也不知道他們誰更慘些。
崔涼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他已經默認將兩人歸為一類,或許是因為對方肯大方分享辛苦所得的山貨,又或許是被何念那雙給外明亮的眼睛感染,他收起了可能刺傷對方的話,轉而拎起了已經去了皮的野兔,冷硬的聲音也柔和了些許:“老房子的廚房還能用,你能吃辣嗎?”
何念眼睛一亮,立刻道:“能吃!你去收拾老房子了?房門要是有多的嗎?我以後再弄到東西就直接放去那邊好了。”
崔涼將兔子用麻袋裝好,又撿起幾塊山薑和野蔥進去,這才往門外走,聽到何念話裡的意思,這以後還要往山上去,想到那條劇毒的毒蛇,忍不住皺眉叮囑道:
“好東西雖然都在深山裡,但是風險太大,你一個人上山最好還是走人多的山路。”想了想又補充,“備用的鑰匙在左邊的抽屜,你自己拿吧。”
何念連連點頭,乖巧應答:“嗯嗯,下次我一定走山路上山。”下下次就不一定了。
崔涼沒有多想,準備去給某人做飯。
村裡燒火做飯都用一個灶台一口鍋,遠沒有天然氣電飯鍋便捷快速,何念這會雖然累但其實並沒有多餓,不過等飯做好也該餓了。
她完全沒想過崔涼竟然還會做飯,實在是他那張臉太有迷惑性,跟這山間村舍實在不搭,更像是生在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不過想來也是,這會農閒做飯誰都可以,但等到農忙時,到了飯點,誰有空手誰做飯,哪還管男女老少。
何況崔家也不可能全家乾活隻讓崔涼歇著,這些年他洗衣做飯縫補衣物估計一樣沒落下,這麼一想,何念突然覺得自己貌似又賺到了?
看著洗臉盆裡逐漸渾濁的水,何念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拍打著身上的草葉,她很難想象自己剛剛是個什麼形象,總感覺她要不是蹲在地上而是在樹上,估計跟猴就沒兩樣了。
遙想當初她也是美女一枚,年輕有錢審美在線,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數,常駐全網顏值主播排行版前十。
何念掀開褥子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躺下去的瞬間,四肢的酸痛一同湧上,頓時動彈不得。
她一邊躺屍一邊打開係統商店,今天除了□□外,還有兩件商品,一個是價值兩兌換點的全套迷彩衝鋒衣,很心動,奈何餘額不足,pass,還有一個正好價值一兌換點——[量販商品]恒溫背心,一兌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