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係統加持下,百米範圍內,她擁有上帝視角,不受黑暗影響,視野內的一切儘收眼底,二十多年的練習讓她已經能熟練的切換視角,在快速移動時也不會產生視野混亂,造成乾擾,這也是她之前敢直接跑路的原因之一。

崎嶇的山路和山林間的野獸對她並不是阻礙,反而是保護。

當初她在非洲的一處原始森林尋寶,意外碰到一夥偷獵者,對方一行五人,裝備齊全,見她隻身一人起了彆的心思。

本以為手到擒來,最後卻被她像遛狗一樣引進了沼澤,被迫棄車逃跑又被毒蜂圍攻,最後還是她將人送去了醫院,用警車。

再次爬院門返回屋內,鑽進被窩,何念忍不住搓了搓冰涼的手腳,雖然這會剛剛秋收結束,但是北方山村夜裡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個位數。

她穿著一身單衣和布鞋,根本起不到禦寒作用,原主的那個乾癟布包也不像裝了厚衣服的樣子,得買身厚衣服才行,過冬的棉襖棉褲也得預備上,還有內衣、鞋襪、米麵...

不到半天時間的經曆過於精彩,精神耗儘的何念將半張臉埋在被中,一邊暗罵何家夫妻,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想到自己清零的資產又一陣揪心,但最後都抵不住困意,很快沉沉睡去。

昏暗的屋內再次陷入安靜,直到確認身旁的人已經睡著,崔涼才睜開眼,緩緩側頭看向睡在外側的何念。

要是她再回來得晚些,崔涼真的要懷疑對方掉進茅廁了,他本來睡眠就淺,從她起身出門時他就醒了。

感受著身邊傳來的細微呼吸聲,靠近何念的那條胳膊有些繃緊,側頭避開那縷越界的長發,崔涼閉眼試圖再次入睡,許久後無奈睜開了眼睛,看來今天注定要失眠了。

秋收結束,雞鳴後起床的人家都少了許多,這會公糧都已經交上去了,家家都分到了糧食,空了半年的地窖再次被土豆地瓜填滿。

不少人還在自家院子裡曬了土豆乾和地瓜乾,自留地裡的白菜、豆角、蘿卜都等著人收拾,不過這些活多數是交給家裡的女人做,村裡的男人則三五集結成一隊,帶著工具準備結伴進山。

何念一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係統,查看今天的尋寶點,發現尋寶點不出意外在山裡,但位置不算太遠後,長舒了一口氣。

若是路途太遠,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就隻能放棄了。

她現在急需一枚洗髓丹,可惜她剛剛掃了眼商店,今天的三樣商品裡也沒有洗髓丹,隻能看運氣了。

沉浸在思路中的何念邊想邊整理衣服,沒有注意到比她早起的崔涼彆過的頭,還有那雙被白皮膚襯得十分明顯的黑眼圈。

這會秋收結束,不少人家都改回了一天兩頓飯,但是也有像崔家這樣家底厚實些的,還是一天三頓飯,不然何念也蹭不上早上這頓了,在眾人的注視下,何念連啃了五根玉米,裝玉米的盆都被她清空了。

早飯沒有玉米麵煮的粥,隻煮了地瓜、土豆和玉米,這會的地瓜品種沒經過改良,纖維粗還沒有甜味,口感還不如土豆,所以她果斷選擇主攻玉米,肚子實在太餓,也顧不得吞咽時嗓子的刺痛了。

其實吃了五根玉米後,她的肚子已經飽了,但本著自己少吃一口他們多吃一口的原則,她將裝雞蛋的碗拿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將裡麵的三枚雞蛋都收進了口袋。

見崔涼慢吞吞的吃了半天,一根地瓜都沒吃完,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何念決定忍痛割愛,將到手的雞蛋分給對方一枚。

不等某些人變臉,她率先開口,對著崔建立道:“阿涼他身體不好吃不了肉,不過雞蛋沒事,他胃口小,一頓吃不了三個,這倆我先幫他收著。”先幫他在肚子裡收著,回頭有錢買雞蛋再還他。

何念扭頭又看向疑似麵部抽筋的大伯母:“大伯母,我看二嫂今天早上收了五個雞蛋,雞蛋放久了萬一進了耗子的肚子,豈不是糟蹋了東西?這糧食隻有吃到肚子裡的才是自己的,不如都煮了,阿涼身體不好,天冷了更該吃點好的,不然搬到那老房子之後就立刻生病了可怎麼好?到時候還得麻煩大伯和大伯母,那多不好意思?”

昨天還一副乖巧狀,今天就突然耍起了嘴皮子,崔家人被何念變臉之快整得一愣。

何念昨天的奔著蹭吃蹭喝來的,奈何裝乖無人理會,飯還沒吃兩口,就被通知以後蹭不了飯了,讓她跟崔涼哪涼快哪呆著。

既然不打算管飯,那就不用裝了。

厚臉皮的一番話聽得眾人臉色變了又變,就連崔涼也忍不住破了功,看著何念塞給她的雞蛋,還有何念那聲九曲轉彎帶尾音的“阿涼”,感覺耳朵有些發癢,又有點忍俊不禁。

崔建立聽出了她話裡有話,想發脾氣又覺得理虧,孫秀勤卻是直接變臉,全家精心伺候著那幾隻母雞,就是為了讓它們每天下蛋,好給她的三個孫子補充營養,哪有這個藥罐子的份?

多出來的雞蛋攢著是要留給老大家的,她竟然也敢惦記,還拿崔涼生病說事,這是在威脅他們?

兩個兒媳見自己兒子的雞蛋沒了,立刻要炸,剛要破口大罵就被婆婆兩記刀眼壓了下去。

孫秀勤深吸了一口氣,頭一次正眼打量了起這個侄媳婦,之前在何家看她隻埋著頭,話都聲小得跟蚊子嗡嗡一樣,還以為是個軟柿子,比她那個主意正的三姐好拿捏,沒想卻是看走了眼。

為了個雞蛋就敢這麼跟長輩說話,沒教養的東西!這何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等那藥罐子再生病,他們窮得揭不開鍋買不起藥的時候,可彆求到他們家,看她不啐她一臉!

雖然很想將人立刻翻臉,但為了分家能順利進行,為了在村子裡一直以來的好名聲,孫秀勤胸口幾陣起伏,最後還是深吸了口氣,強擠出一個笑臉道:

“之前雞下得蛋少,一天也沒兩個,這會雞吃得好,蛋下得多自然得多煮,大家都能吃到才好,當然還是緊著孩子和小涼吃,咱們這些大人就不跟他們爭了。”一天吃三個雞蛋?怎麼不噎死他?

對方話裡暗示她是大人,不該吃小孩的東西,被何念自動按廢話濾過掉,這一家子都在吸崔涼的血,三個小的養得白胖還天天吃雞蛋,沒見崔涼瘦得都快架不住衣服了。

好處都吃進肚了還裝傻,怕不是裝傻裝久了,煞筆自己都信了吧?

“嘖。”何念看著一家子好似為了大局隱忍妥協的模樣,感覺剛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懶得再看這些倒胃口的家夥,直接起身走人。

崔涼看著手裡的雞蛋,將崔家眾人憋悶的表情看進眼裡,一向繃直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沒有猶豫,起身跟隨何念離開。

一回到屋內,何念就問道:“你這有上山能用的東西嗎?”

崔涼如實回道:“有采藥的鋤頭,還有麻袋和麻繩,都放在床下的編筐裡。”說著就要彎腰去取。

何念見狀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我來就行,你把雞蛋吃了吧,這會開始降溫了,你養好身體最要緊。”少吃兩副藥也算變相賺錢了。

崔涼張了張嘴,自己應該還沒弱到連從床底下那東西都要人幫忙的地步吧,他不生病的時候還是能下地乾活的,隻是下地乾活賺的工分不多而已,但他也不是全靠種地攢工分。

他將手裡的雞蛋緩緩剝去外皮,蛋皮一點不差的放進白瓷盤裡,這盤子還是父親過生日時,他們去縣裡的供銷社買的,排了好久的隊。

原本一套是兩個盤子三隻碗,但是一個盤子在搬來大伯家時摔碎了,三隻碗也被兩個嫂子找借口拿給了三個侄子,最後隻剩這個掉了瓷的盤子。

崔涼緩緩吃下手裡的雞蛋,雞蛋不大一個,不過兩口的量,上一次吃是什麼時候,他已經記不得了。

他邊吃邊看著何念忙活,一米來長的麻袋卷好,小臂長的藥鋤裹入,麻繩係緊,又從她那個小布包裡翻出了一小捆針線,將鬆散的袖口和褲腿縫緊。

清晨上山露水重,何念隻有這一身衣服,隻能縫緊稍作保暖,避免更多熱量流失。

這會村裡農閒,隻有些喂豬放牛的雜活,賺不了幾個工分,村裡不少人都選擇了上山,不過上山的人目標不同,女人多數是去采蘑菇摘野菜,多數在山腳外圍。

采鬆塔的活要入山爬樹,多是男人在做,也不是誰都有那個膽子爬上幾層樓高的鬆樹摘鬆塔的,為了采鬆塔,摔傷摔死的都有,自然打獵也是有風險的體力活。

秋天動物為了過冬都開始捕獵囤積脂肪,有人帶著籠套上山,想碰運氣,看能不能捕到獵物,也好給家裡的飯菜裡添些油水,多數是結伴進山。

鬆樹村以鬆塔得名,鬆塔在他們村是可以論斤計工分的,作為村子特產,每年十月村長都會將收上來的鬆塔送去鎮上的糧廠。

加工後的鬆子會在年尾出現在鎮裡的供銷社展櫃上,作為年貨之一售賣,鬆子出油,不少人過年都想買來潤潤嘴,一向供不應求。

一斤算一個工分,要是熟練工,再知道幾顆高產的鬆樹,半個月的采摘期賺到的工分甚至比一個季度下地乾活賺的都多,這幾天上山的人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