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位置變更,係統定位已更新...]
[尋寶地圖掃描中中...鬆樹村,無名山...地圖加載完成.]
[每日尋寶任務已發布,請宿主查看...]
[今日商場商品已更新,請宿主查看...]
何念恍惚中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係統界麵不斷跳出的提示框,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痛苦讓她掙紮著從水泥地麵起身,弓背,張嘴,試圖將卡在喉嚨深處的異物咳出,然而並不奏效。
沒有一絲氧氣的肺部快速收縮,大腦傳來求救信號,何念感覺耳膜鼓脹已經開始充血,掙紮著掃視四周,並沒有看到裝水的容器。
來不及思考身處的陌生環境,何念隻能將手指探向喉嚨身處,強烈的嘔吐感襲來,身體本能的想要收手,但何念不僅沒有停下動作,手上反而愈發用力,在天旋地轉的前一秒,終於將罪魁禍首吐了出來。
氧氣爭先恐後的湧入肺腔,身體脫力的癱軟在地,每呼吸一口,喉嚨都跟著抽痛一下,何念覺得自己的嗓子怕是要修養一陣不能直播了。
不過她現在估計也不需要再做直播了。
失去意識前下墜的畫麵,斷裂的繩索,何念確信自己從千米高的山崖上墜落,必然是死得不能再死,然而這具身體明顯不是她的,證據就是她此刻腦海內湧入的陌生記憶。
大致消化了一部分關鍵信息後,何念先是感謝穿越大神的饋贈,大學畢業三年,還能重回十八歲。
這具身體跟自己同名同姓,長相跟十八歲的自己又七分相似,卻更瘦小枯黃,性格內向沒有主見,所以才會沒有任何抗爭的接收了父母的安排,接受了三姐換親的“好意”,在黑五類楊洲跟病秧子崔涼中,毅然決然選擇了史中史的崔家。
原主無法分辨,但何念卻看得清楚,雖然黑五類遭人唾棄,但楊洲生得人高馬大,雖然家產都充了公,但那座寬敞的大瓦房卻還在,而且除了賺工分,他還擅長捕獵,村裡又名的獵手他算其中一個,基本每次上山都不會空手回來。
憑著這個本事,時不時能給家裡開個葷,不然也養不出他那樣的個頭,何況眼下已經是一九七七年,再過個兩三年,那位上台,黑五類將不複存在,但崔涼的病卻是實打實無法改變的。
至於原主三姐何盼列舉的諸多優點,什麼崔涼比楊洲長得好,性格溫柔,沒有公婆長輩,過去就能當家作主之類的好處,放在工分就是命的七十年代農村,隻不能做重活這一項就將那些所謂的優點全部推倒。
況且在受教育程度不夠的地方,有時候講文明並不使用,一個性格溫柔,無父無母,還跟大伯一家住在一起的藥罐子,再配上原主軟弱的個性,簡直是災難組合。
在何念看來,反倒是原本定下的楊家楊洲更適合原主,奈何嫁入楊家的是三姐何盼,而原主已經在無人知曉的時候,被一塊餅子噎死,一命嗚呼,而眼下最讓何念頭痛的就是即將到來的最後一步,新婚洞房。
讓她跟一個陌生男人結婚洞房過日子,履行原主的責任?沒可能。
畢竟何家夫妻靠賣女兒賺到的一百塊彩禮可一分都沒落在她手裡,原主出嫁唯一充門麵的嫁妝就是幾件用布包著的舊衣服。
原主出門前還被何家夫妻餓了一天,美名其曰節省糧食,不然原主也不會餓急了眼,進屋看到餅子就開始狼吞虎咽,以至於被噎死。
何念感覺恢複了一些體力,緩緩從地麵爬起,準備跑路,萬幸係統跟她靈魂綁定,不然她現在一窮二白,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就是想跑路也沒有底氣。
這麼想著,她下意識開始查看係統空間中的雜物,她記得裡麵有不少野外露營用的工具,食物不多,但足夠她吃個三四天......?
她填滿的物資呢?!怎麼都空了?!
還有她辛苦攢下的一萬兌換點,怎麼也清零了!!!
瞳孔地震中的何念都沒有注意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直到聲音停頓片刻後,屋門被人推開,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何念眼前。
來人身量纖瘦如竹,胸前彆著一朵大紅的絨花,更襯得他膚白勝雪,沒有血色的薄唇透著一絲病態,眸若點漆,睫羽輕顫,望向她的那一刻,何念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漏跳了一拍,美顏暴擊說得就是這人!
於此同時,係統提示彈出——[距離寶物隱藏點還有五米。]
何念下意識打開實時係統地圖,一瞬間,仿佛開啟了上帝視角,周遭百米內的景物儘收眼底,平房院落,蜿蜒的村路,正在打哈切的黃狗,吃食的母雞,升起的炊煙...
意識控製著視線轉移,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發現寶物定位就在崔家屋舍後,金光閃耀的寶物標識懸浮在空地上方。
係統重啟,空間物資清空,兌換點清零,二十多年的積累突然歸零,何念心塞得喘不過氣,不過比起那些物資,當然是她的小命更值錢。
尋寶係統每天會發布一個尋寶任務,自動標記尋寶點,範圍在已加載的地圖內生成,開啟任務後會自動導航路線。
何念剛剛看過了,目前係統加載的新地圖將她所在的村子和村子緊靠的一座大山都涵蓋了進去。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經過洗髓丹的淬煉,隔著層單衣一摸胳膊全是骨頭,看枯黃的頭發還不是還有些營養不良,以現在的身體素質,要是錯過了今天的任務,再想找距離如此近的尋寶點怕是難了,就是不知這個寶物是在地表還是在地下,要不要等天黑找到寶物再跑?
幾個念頭快速閃過,原本的計劃被迅速推翻,何念看著眼前的崔涼,踏出去的腳早已撤回,正所謂來都來了,她也不必急著跑路,而且結婚對象是眼前的這位大美人,她很難不心動。
崔涼看著模樣狼狽的何念,好像剛翻過二畝地,奇怪她一個在屋裡做了什麼。
明明接親時看她還好好的,雖然總是埋頭不說話,但衣服至少是乾淨的,不像現在皺皺巴巴沾著灰,這是剛剛在地上打過滾?
何念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她忍著嗓子處的刺痛,開口道:“飯好了?”
剛剛門一打開她就聞到食物的味道了,說著,肚子還配合的咕嚕一聲,房間內的兩人聽的一清二楚。
崔涼沒想到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吃飯,兩人雖然在一個村子,但卻是一個村東,一個村西,平常根本沒交集,更彆提什麼感情了,他自己的身體他知道,結婚也不過是拖累彆人,是大伯母孫秀勤擅自上門提了親。
在他們這,隻要是提了親就是敲定了,家家都不富裕,一切從簡,而且都是先結婚後領證,不過村裡也有不少人根本懶得辦領證,畢竟扯證也是要花錢的,還要買票去鎮上的民政局辦手續,來回都是錢,不講究的也就都省了。
孫秀勤先斬後奏,等崔涼得知消息時,人還有兩天就要過門了。
麵對何念,崔涼的心情有些複雜,即有牽連彆人的些許愧疚,又有些怒其不爭,何家收了為著一百塊錢擅自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她卻全程沒有沒有反抗的意思,實在是懦弱至極。
何念聽著咕咕叫的肚子,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催促崔涼趕緊動身,她現在的感覺很不好。
僅僅是說了三個字,嗓子就好似小刀劃過,刺痛得厲害,還隱隱有股鐵鏽味,剛剛情況緊急,根本沒控製手上的力道,眼下小命保住了,但嗓子怕是藥養上一陣才能好了。
崔涼聽到何念乾啞的嗓音和憋紅的眼眶,看著像是剛剛哭過,換位思考一下,不論是誰被親生父母論斤論量賣了,後半輩子要跟一個藥罐子吃苦,怕是都會痛哭流涕,崔涼不再去看何念,轉身道:“走吧”。
何念見對方冷淡的態度,對何盼話裡的水分有了進一步認知,原主的那位三姐如此賣力推銷,就是因為不喜歡這人的性格,所以才從藥罐子和黑五類裡選擇了後者?但她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選楊洲,反倒是在決定定親時才臨時變卦?
何念跟在對方身後,看著對方清瘦但挺直的背影,一時想不通何盼突然決定跟原主換親的原因,索性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何念聳了聳鼻子,敏銳捕捉到了空氣中肉的味道。
看來何盼有一點沒說錯,崔家的條件確實不差。
雖然這會秋收剛結束,家裡的糧食充裕,但糧是糧,肉是肉,鄉下的糧食可以按工分分發給各家,但若是想吃肉,要麼去鎮上買,要麼去山上抓。
村裡有幾家捕獵好手,偶爾會捕捉到大獵物,村長就會叫上劉會計一起,可以用工分換肉,不過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何念想到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不是她想吃肉,而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原主能吃到肉的機會不多,上一次吃肉還是在兩個月前,何家二姐回娘家時帶了半隻野山雞,雖然山雞的肉沒有家養的雞肥,個頭也不大,但對於原主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即便她隻嘗到了切得碎碎的兩小塊,但也夠她回味許多天了。
帶著期待,何念跟在崔涼身後來到飯廳,顧不得嗓子疼,模樣乖巧的跟一眾崔家人打了聲招呼,然後迅速落座,拿著筷子端著碗,看向飯桌中央的幾個搪瓷盆。
最先看到的是一大盆綠油油的白菜土豆湯,一盆半稀不稠的玉米麵粥,再之後是一盆眼熟的黃餅子,跟她劃傷嗓子吐出來的殘渣神似。
何念:“?”,很餓,但看到飯後又不是那麼餓了,她現在跑到山裡荒野求生也不會吃得比這再素了。